此刻還敢在外麵遊蕩的,&bsp&bsp也就隻有了。
但他本能覺得這地方挺危險,尤其是某個方向傳來的壓迫感,令人,&bsp&bsp不對,令鬼都有些心驚。
隻是那個方向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他按照記憶,&bsp&bsp從來的方向迅速回去,&bsp&bsp剛剛走出院門,門板便砰的一下被狂風吹得關上,&bsp&bsp發出巨響,&bsp&bsp身旁的鏡子映出震動的門板。
哎呦,這地方好凶哦。
腳底抹油,迅速離開,&bsp&bsp回到了下人房間。
敲開門,孫老七對他的出現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反而上前道,&bsp&bsp“大哥,快進來!”
的影帝級表演開始了,&bsp&bsp他也點點頭,&bsp&bsp臉色沉穩,隨著孫老七進去。
黃三郎大大咧咧躺在床上,&bsp&bsp斜眼看兩人進來,&bsp&bsp“上個廁所這麼久?”
說,“外麵好多地方都沒點燈,烏漆嘛黑的,&bsp&bsp差點迷路了。”
孫老七小聲道,&bsp&bsp“怎麼樣,&bsp&bsp有沒有摸清地形?”
最討厭因為自己融入的太順理成章而導致p給他加戲,還不告訴他劇本內容是什麼,但是也沒辦法,打工嘛,就是要應對各種各樣的情況,他敷衍道,“嗯嗯,太黑了,什麼也沒看清。”
黃三郎冷哼一聲。
孫老七見他麵露不悅,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時間還長,還有七天呢!等白天出去做工,總有時間摸清楚這劉宅的情況,說不定寶貝都在老爺房,或者堂屋……我看這宅子修的這麼大,用的木料也都是上好的,就連咱們睡得這地方,也比咱們家破茅屋好多了……”
倒是明白了,這兩人要錢不要命,估計也是衝著劉宅的錢來的。
“要我說,明天白日裡把情況摸清楚了,夜裡把那幾個礙事的家夥放倒,把東西打包了,咱們就走。”
說完,黃三郎看了眼窗戶,“這地方陰森森的,說不定真鬨鬼,夜長夢多,早乾完早了結!”
孫老七搖搖頭,“哎!&bsp&bsp可千萬不能著急,不呆的時間長點,怎麼能找出寶貝究竟都放在哪兒?有錢人家的東西,藏得深得很!而且,乾滿七天還有工錢拿呢!等那群人走了,咱們再折返,回來對付兩個瞎子輕而易舉!”
說完,還轉頭看向道,“你說是不,大哥?”
在旁邊頻頻點頭,有一說一,孫老七的方法非常穩妥,保工錢,爭大錢,避免了人財兩空,但前提是這不是鬼宅。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黃三郎的方法更有可行性,乾一票就跑,此地不宜久留。
但是提前撕破臉皮,對玩家下手,對他的潛伏不利,於是加入了兩土匪的會談,wggd語重心長勸說道,“還是老七說的對,我們應該先觀察觀察,而且,就算是鬨鬼,這不是還有茅山道長保護我們嗎?”
黃三郎正要反駁,又被打斷,“更何況,我們也不一定打得過那位道長,他不是會搓火球嗎?我看,等他們走了,咱們再動手,更加穩妥。”
孫老七高興道,“還是大哥有文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黃三郎隻得道,“行行行,我一個人說不過你們兄弟兩,睡覺了!”
他把被子一扯,呼呼大睡起來。
一夜無事。
後院養了雞,天還沒亮就開始鳴叫,叫的本來就沒怎麼睡好的眾人早就醒了,洗漱過後,也差不多是辰時,便到之前說好的地方集合。
因為天沒亮,四周暗蒙蒙的,冬去提著看上去沒什麼溫度的燈籠,走在春斜身後,兩人等人到齊了,才開始交代。
她點了幾個人負責清掃,幾人負責去一裡外的河裡打水,幾人負責劈柴等等……
點到蘇搖鈴的時候——
“你和他們一起,準備飯菜。”
蘇搖鈴“我不能碰冷水。”
“那就燒開了再洗菜。”
“我聞不得油煙柴煙。”
“那就去打掃——”
“灰塵會讓我呼吸困難,心悸心跳加快,若是死在你們宅子裡,你們可要負責。”
春斜忽然不說話了。
半晌,她詭異地笑起來,手裡的燈籠也在抖動。
隨叫隨到“……”
你彆笑了,我們都害怕,除了蘇搖鈴。
春斜“那今日你便什麼都不做。”
隨叫隨到嗯?還有這種好事——
“就隻做一件事,”
原來是春斜的話還沒說完,“負責子時清理整個宅子裡的所有鏡子。”
隨叫隨到躍躍欲試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好事還是算了吧。
蘇搖鈴“我一個人?”
春斜點頭,“擦拭鏡子,必須一個人。”
換做是彆人領到這個任務,恐怕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
就連孫老七,雖然對劉宅的寶貝覬覦已久,但是讓他一個人大晚上做這種事,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但是,領任務的是蘇搖鈴。
蘇搖鈴“哦。”
春斜“?”
哦?
就這?
就這反應??
冬去小聲提醒,“天快亮了。”
春斜這才頓了頓,轉而道,“今日負責擦拭鏡子的有三人,分彆是小隨,孫老七,還有無語。”
她又把擦拭鏡子的要點說了一遍。
除了流程以外,就是每次擦拭的時候,隻能有一個人做這件事,其他人不能幫忙。
隨叫隨到慶幸自己是早上的任務,雖然是第一個做,但難度至少比出去大老遠跳水的譚青和安子亦等人輕鬆。
黃三郎給孫老七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摸清情況,孫老七點點頭。
鏡子在整個宅子裡都有,前後院,側院,大多數都在走廊上,或者院子門口,對著不同的方向,看起來格外奇怪。
除了那不能進的院子,其他地方的鏡子加起來大概有十八麵,而且都是半人高,麵積不小,全部擦完,得花點時間。
譚青,安子亦和作為這一屆“下人”當中最有力氣的三位,被派遣去打水,倒不是黃三郎沒有力氣,而是他還需要去劈柴,這也是份需要力氣的工作。
府中是有井的,但有井的院子不讓人進,而且以三位的經驗來說,逢井必有鬼,那水就算打上來了,也不敢喝。
路程不算太近,走到一半,天才蒙蒙亮。
四周一片荒涼。
邊走邊說“昨晚我起夜的時候,見到冬去敲你們的門,我跟上去,她卻跑了,像是在夢遊,當然,她眼睛睜不開,是不是夢遊不好說。”
譚青說,“敲門的是冬去?”
兩人都不約而同響起之前春斜說過,亥時後她們不會出門,如果見到了,不要理睬。
安子亦問,“你和她說話了?”
搖頭,“這倒沒有,我追著她到了一個烏漆嘛黑的院子裡,發現了一個火盆,裡麵有燒毀的紙頁。”
他把此事簡單說了一遍。
安子亦沉思“你確定是我們的名字?”
“就那麼幾個字,是不是我們的名字,你可以自行判斷。”
譚青“你這個夜起的可真有用。”
“謝謝誇獎,我也是被逼的,不然大晚上……不說這事了,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他說出來,就是想讓安子亦等人分析分析。
果然,安子亦開始了推理,“她之前特意問了我們的名字,現在又把寫有我們名字的紙頁燒了,這肯定不是無意義的舉動,聯係到這劉宅鬨鬼,又搞陰宅風水的事情&bsp&bsp,我看,來這裡應聘的人——”
譚青“怎麼?”
安子亦“來這兒的人,多半是成了喂鬼的祭品,燒了我們的名字,就是要把我們獻給這裡的鬼。”
“分析的很合理。”
譚青有些憂慮“那怎麼辦,難道要和上個世界一樣,等劇情走到結局,我們才能破局嗎?”
可到現在為止,也沒出現什麼超自然的字,哪怕是章節提要都沒有。
他們根本拿不準,劇情走到哪一步了。
“雖然不知道劇情到了哪段,但起承轉合總是不變的,我們進入劉宅是開端,接下來的七日就是發展和**劇情,一定要發生點什麼,這個故事才會走向結束,而且必須是精彩的劇情。”
“當著炮灰的命,操著作者的心,”
吐槽道,“這年頭打個副本真不容易啊。”
三人齊齊歎氣。
劉宅這邊,黃三郎劈著柴,看著西瓜奶茶和清雨兩個妹子在府裡走動,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這麼漂亮的妹子,居然都被那譚青一人霸占了,可惡可惡,還有那張小姐——對,一看就是小姐的命,或許是家道中落了,又或者與家人失散了,否則,不可能來這兒,還什麼活兒都不能乾。
這三個妹子,一個嬌俏白嫩,一個水靈清秀,一個清冷秀美,那譚青真是豔福不淺!
還道士呢,哪有道士身邊跟著三個貌美女子的!
那孫家兄弟就是一對慫貨,到時候整點藥,把道士一毒,這幾個美女和劉宅的寶貝,還不都是自己的。
想到這裡,黃三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笑的旁邊路過的隨叫隨到感覺有些害怕。
這黃三郎不會是還沒見鬼就瘋了吧,不然為什麼笑的這麼恐怖?
他按照春斜所說的,推門進了點香的房間,收集足夠的香灰之後,又點上了一根香,那房間很寬敞,正中間供奉著的神像看不出是什麼,隻能記住似乎是有四隻眼睛。
隨叫隨到覺得胸口有些悶,聞多了還有點頭暈,趕緊做完關上門退了出來。
他端著水盆,先找了個最近的走廊上的鏡子,開始擦拭起來。
水滴從銅鏡上緩緩留下,還好現在天已經亮了,看起來沒什麼可怕的,鏡子裡也就是照出宅子的一角模樣,還有他自己。
擦完了一個,又繼續換下一個。
一直努力工作的隨叫隨到並沒有發現,在他擦完某個放置在陰暗走廊角落的鏡子,低頭換洗帕子時,鏡子的他並沒有一起低頭——
而是看著鏡子外的他,露出了僵硬而詭異的微笑。
等他再次抬頭時,鏡子裡的異樣已經消失了。
孫老七擦拭鏡子的時間是下午四點。
雖然是下午,但天空陰雲密布,日光照不下來,空氣也很沉悶。
黃三郎和孫老七是“踩點”,玩家們則是在小心地尋找著線索。
偶爾會碰到春斜和冬去,但兩人的臉上都沒有過多表情,那雙駭人的眼睛屬於乍一看見都會把人嚇得半死的恐怖,也就沒人敢直視她們。
除了蘇搖鈴。
蘇搖鈴不僅直視她們,還和她們聊天。
因為她沒有任何活要乾。
春斜在喂雞,蘇搖鈴跟在後麵,伸長了脖子,看那兩隻被拴在雞籠裡,關在漆黑一片的屋子裡,雙目也被戳瞎的雞,“這雞為什麼是瞎的。”
春斜已經習慣了她的騷擾“我又看不見,我怎麼知道它是瞎的。”
“這雞為什麼要拴起來,關在這兒。”
“不栓起來,跑了怎麼辦?”
蘇搖鈴上下打量那兩隻雞。
這可不是防止雞跑了的栓法。
粗壯的繩索穿過雞的雙腿,翅膀,脖子,將其死死拴在籠子裡,在加上隻剩下疤痕的眼睛,讓這兩隻雞看起來格外恐怖。
蘇搖鈴說“你說這雞的眼睛是生下來就是瞎的,還是被人弄瞎的。”
春斜“我說了,我看不見。”
蘇搖鈴搖搖頭,“若是生下來就是瞎子,那眼睛的模樣不大像是這樣,結疤,說明有傷口,既然有傷口,就可能是後天瞎的。”
春斜喂完了,站起來轉過身,正對著蘇搖鈴“你想說什麼?”
春斜和冬去的眼睛,那醜陋扭曲的疤痕和血疤,就像是傷口愈合後的痕跡。
而且是極其恐怖的傷口。
她們,真的是生來就是瞎的嗎?
蘇搖鈴說,“我想說,我有點餓了,什麼時候吃晚飯。”
春斜“……”
到底你是打工人還是我是?
飯來張口可還行。
反向打工是吧,什麼都不乾,還要等吃飯,還要拿工錢。
春斜喊了一聲,“冬去,讓他們準備飯菜。”
冬去在外麵應了一聲。
春斜出門的時候,朝著身後的蘇搖鈴說了一句冷冷的話,“做好今晚的工,還有,彆再跟著我。”
蘇搖鈴跟了她一天,確實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她開始在劉宅散步,用了一小時的時間把這兒的布局都摸清楚了。
昨晚去的地方,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側院。
也就是春斜萬般叮囑,千萬不能去的,帶井的側院。
門口的銅鏡光潔發亮,顯然孫老七已經擦拭過了,這鏡子和院門成九十度,任何人要進入院子,影子都會出現在鏡子裡。
蘇搖鈴上前,發現院門上鎖了。
晚上可不是這樣的。
不過,一個鎖而已。
她抬腳就把門直接踹開,跨進了側院。
這是一個小院子。
天色已經開始暗沉下來,院子裡雜草叢生,就像是無人打理,角落裡有一口井,井身蒼白冰冷。
地上沒有昨晚的火盆,但能從雜草縫隙裡依稀看見一些紙灰。
蘇搖鈴看著那口井,總覺得那井裡有什麼東西。
四周安靜的可怕。
忽然,身後的門發出了響聲。
她驟然轉頭,卻什麼人也沒看見,倒是院門在搖搖晃晃,似乎剛被什麼人碰過。
蘇搖鈴開始往回走,走到鏡子麵前時,身後的院門砰的關上,一個有些冰冷和不悅的聲音響起。
“我說過了,你們不允許進入這裡。”
蘇搖鈴轉頭,春斜就站在她身後,蒼白的臉,滿是血疤的眼皮死死封住眼睛。
兩人的影子落在銅鏡裡。
蘇搖鈴笑了聲,“你讓我彆跟著你,結果你卻跟著我,這算什麼說法?”
春斜撿起地上被踹壞的鎖,臉色微變,隨後才道,“下不為例。”
隨後,她重新將院門鎖起來,督促著蘇搖鈴趕快離開。
蘇搖鈴看了眼銅鏡裡的自己,總覺得鏡子裡的畫麵看起來有些怪異,卻說不出哪裡不對。
她忽然察覺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烏雲密布的天空。
陰沉的天空,有幾隻黑色的烏鴉飛過,沉悶,壓抑,令人踹不過氣。
大片大片的雨水忽然落在地上,緊跟著,就是密密麻麻的雨,將地麵打濕。
這雨下的很快。
春斜說“你在看什麼。”
蘇搖鈴說,“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你?”
春斜沒說話,但她的心裡卻驚駭萬分。
她雖然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出蘇搖鈴說的那種感覺。
有一雙眼睛,不,有無數雙眼睛,在某個地方,正看著他們。
從始至終,沒人和她說過這種話。
除了麵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黑夜,夜裡的燈火總是燃著的。
有人輕微咳嗽了幾聲,蒼白的手不慎落筆,在紙上點染出幾滴墨痕。
於是,紙上下起了“雨”。
“能看見我嗎?”
低沉,虛弱卻很好聽的聲音響起,尾音很淡,很快飄散在黑暗裡。
“那,你能出來見我嗎?”
沒人回答。
風吹動燭火,他有些自嘲的笑聲輕輕響起。
即便是書上的文字能自行改變,即便是裡麵的內容不受他的控製,那也還是字罷了。
無論文字如何變化,無論劇情怎麼發展,無論出場的人物有多少,都隻能停留在紙上。
他怎麼會想,書裡那抬頭看天的女子會出現在他麵前呢?
荒誕,離奇,自己都認不出嘲笑的想法。
但他也忍不住想看看。
那樣大膽,聰慧,又處變不驚,敏銳的女子,會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真如她出場時,紙上所寫——
“膚如凝脂,靈眸善動,雖然少言,心裡想的,卻比誰都通透。
哪怕這夜間出來,端著銅盆,去一麵麵銅鏡地擦拭著,去穿過陰風陣陣的回廊時,也從未露出半分膽怯,相反,她似乎還有些期待。
期待著,這陰宅的秘密被逐一揭開時,會是如何光景。”
既然見不到他,那便去見書裡的他吧。
於是,他落筆寫道——
“井中的東西等待著,等了許久,久到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但很快,便用不著等待了。”
子正時分。
夜色沉如水。
下午的一場雨來快去的快。
隨叫隨到等人還有蚯蚓後遺症,不敢走濕潤泥土的地方,好在徐宅大部分地方都鋪了石磚,尤其是回廊上。
西瓜奶茶問過蘇搖鈴,要不要陪著她去做任務,畢竟夜裡去擦那些詭異的銅鏡,實在是不安全。
但蘇搖鈴拒絕了。
任務得一個人做,這是春斜所說的,倒不是她想老老實實乾活,純粹是覺得一個人的時候撞見鬼的概率更大。
彆的玩家鬼呢?快跑!
蘇搖鈴鬼呢?怎麼還不來。
於是,她哼著小曲,端著水盆,往第一麵鏡子那兒走去。
第一麵鏡子擦完,什麼也沒發生,怪聲也沒有。
她端起盆子,往前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幾眼。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感覺。
但無論她怎麼看,鏡子裡的影子都沒什麼異樣,也沒有出現鬼影。
蘇搖鈴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在她剛剛轉頭的瞬間,銅鏡裡一閃而過一個黑影。
第二個鏡子在院子門口,她蹲下來,用帕子慢慢擦拭,擦鏡子的時候,鏡子裡自然會出現她的臉。
那明明是她的臉,五官也是熟悉的模樣,但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她盯著鏡子裡的人的同時,意味著鏡子裡的人也在盯著她。
擦了一會,她又抬頭看天。
天空什麼也看不見,如同深淵。
這個地方,看不見月亮,或許是被濃雲遮擋,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月亮……
等等,她知道哪裡不對了。
四周太安靜了!
即便是平時,也有風吹樹葉,吹過那些老舊院門的細微響聲,甚至可能還有老鴉撲騰的聲音,或者它們怪異的鳴叫。
但此刻安靜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就在她擦完第二塊鏡子的時候,背後不遠處隱約傳來一聲似有非有的聲音——
“長——雨——”
“長——昂——恩——雨——羽——”
語調抑揚頓挫,仿佛唱戲一般。
但更像是再喊——
“張——無——語——!”
她沒有轉過頭。
因為——
夜裡若是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彆回頭,彆理會。
她的背後是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
至少從鏡子裡看是如此。
那怪聲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的。
“長——雨——”
因為音調太過扭曲,乍一聽便是像再喊長(zhag)雨。
換做彆人,此刻或許已經雙腿發軟了。
但是蘇搖鈴並沒有,甚至邊擦鏡子邊說,“張無語如果知道自己會在另一個世界被人叫魂,估計死了也會很感動。”
擦著擦著,忽然,蘇搖鈴猛然回頭,伸手一抓——
死死地掐住了一個蒼白人臉的脖子!
【毆打】異能發動!
對方掙脫不得,蘇搖鈴也得以看清這東西的模樣。
它看起來渾身腐爛,但卻並不是走屍,而是類似遊魂實體化的存在,因為被她死死抓住,所以無法回歸最開始的隱蔽狀態。
眼睛爬出來一隻蛆蟲,嘴巴是歪的,鼻子快掉下來,脖子也是冰冷**的,依稀能看出來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
蘇搖鈴有些嫌棄。
但它非常震驚。
這,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說好的喊完名字,這人一回頭,就可以成為它的盤中餐,任由它勾走魂魄,為所欲為了呢?
夜裡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彆回頭。
但是——
你叫張無語的名字,和我蘇搖鈴有什麼關係?
蘇搖鈴“名字。”
蒙蔽中的惡鬼(原本可以惡但是沒有來得及)“啊?”
蘇搖鈴提著它的脖子在地上反複甩乾了幾下,然後又問,“名字,或者我馬上殺了你。”
“喬,喬老四!”
“為什麼偷襲我。”
“我,我不是偷襲你啊,你怎麼,怎麼沒有受到一點叫魂影響……”
蘇搖鈴懶得細問,直接問對方簽不簽契約。
這沒見過世麵,也沒被活人摁住命運的脖頸的惡鬼哪見過這種情況,見蘇搖鈴被叫名字回頭也沒事,以為她是什麼強大的捉鬼師,而且輕而易舉就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要自己魂飛魄散豈不是輕而易舉。
於是,忙不迭進了瘋狂之書。
進去之後它更是大為震撼。
臥槽,這裡麵居然關押了這麼多強悍的惡鬼!
不僅有惡鬼,還有活屍!
這顯然就是一個大型鎖妖塔啊。
臥槽,踢到鐵板了。
就在喬老四絕望的時候,一些奇怪的對話出現了。
帶頭發言,“進來了才知道裡麵的好,在外麵你乾到死都隻能是個e級垃圾遊魂,要勾魂還隻能依靠規則,彆人要是不回頭,你們叫破喉嚨都沒用啦。”
老餘非常不滿“這種東西,不如給我塞牙縫。”
他頓了頓,還是申請道,“要不然給我塞牙縫吧?”
牆鬼和井鬼“笨蛋,笨蛋,笨蛋!來了來了來了,新的笨蛋,新的笨蛋!”
新的笨蛋是什麼鬼啊!
進了瘋狂之書還想要有秘密是不可能的,橋老四乾脆全都交代了,反正這裡麵的前輩們說,跟著老板混,以後勾人魂魄輕輕鬆鬆。
他就是以前死在這宅子裡的“下人”,像他這樣的遊魂還有很多,這裡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遊魂,但是他們的威力都很小,隻能通過夜裡叫人名字來勾魂,吸取人的部分魂魄。
蘇搖鈴“等等,你說,還有很多?”
喬老四“是,是啊……”
他忽然有種蘇搖鈴在兩眼放光的感覺。
“長——雨——”
“長——雨——!!”
聲音一生一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急促。
這一次,換了一個方向。
果然,又有不長眼的在叫她的名字了。
於是,蘇搖鈴依法炮製,守株待兔,一抓一個準,很快,就有十三個遊魂被收入瘋狂之書,劉宅瞬間更安靜了。
也沒怪聲再叫她了,似乎它們也看出來……
這他媽是個無底洞,來一個送一個!
你擱這兒進貨抓召喚物了是吧!
見半天再也沒鬼叫聲出現,蘇搖鈴便端著裝著香灰水的盆子,她緩緩站起來,朝著最後一個銅鏡的位置走去。
前麵是一條長廊,長廊儘頭是一麵銅鏡。
銅鏡裡的她越走越近……
一直到轉彎處,按理來說,蘇搖鈴應該左轉走出了鏡子裡的畫麵。
但蘇搖鈴離開那麵鏡子的照射範圍後,鏡子裡的她卻還在鏡子麵前,死死貼著鏡麵,臉色青灰,眼神呆滯,嘴角卻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安靜,連烏鴉也不叫了,惡鬼禁聲,陰風過宅。
很快,蘇搖鈴就到了那熟悉的小院門口。
門口的銅鏡靜靜佇立著。
而原本被春斜鎖好的門,此刻卻打開了一半,留著一半,似乎那門本身就在叫她進去。
“快逃,快逃——!”
她的身後驟然出現一道喊聲!
最後的逃字和一聲尖叫連在一起,聲音尖銳,痛苦,仿佛用儘了所有的力氣。
“逃啊!!!!!!!”
這一聲尖叫傳到下人房的時候,已經很微弱了。
但聽力敏銳的青銅玩家們還是注意到了這個叫聲。
西瓜奶茶緊張道“不會是無語妹妹出事了吧?”
清雨遲疑“她那麼強,不應該吧?”
西瓜奶茶坐起來,穿上外衣“不行!我放心不下,她要是死了,我們的危險就大大增加了啊!”
清雨攔住她,“我們先找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單獨行動非常危險。”
兩人打定主意,剛剛拉開門,便看見冬去站在門口,臉色灰白,嘴角帶著微笑,一張恐怖的臉歪著脖子,對著她們。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動不動站在門口。
但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