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呆在自己房間門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白日裡,出去亂逛也極容易引發危險,像是晉深這樣謹慎的人,自然是能不動就不動,恨不得畫地為牢,讓外麵的人進不來,自己也不出去。
但迷香一出,他們幾個還是著了道。
唯有蘇搖鈴的房間門——
迷香繚繞,死寂一片。
西瓜奶茶不在房間門裡,她也不在。
彆人出去亂走,一怕危險,二怕遇到重要p,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但蘇搖鈴沒有這個煩惱。
管家是她的人,而牆鬼能去到連管家都去不了的地方,整個宅子的布局,人事關係,在蘇搖鈴這裡一清二楚。
她出去閒逛,就像是回到自己家裡一樣。
當然,她也不是“閒逛”。
得知陳氏拿著什麼東西出門之後,她便拿著從丫鬟那兒騙來的鑰匙,直接進了陳氏的房間門。
房間門挺大,但滿房間門都是地龍。
而她要找的不是這一簍子又一簍子的蚯蚓,而是陳氏放在裡間門櫃子裡的東西。
打開櫃子裡的盒子,朱砂,黃紙,還有一疊疊畫好的符咒出現在其中。
她是看過附魔手冊,懂一些魔紋,但對符咒暫時還沒有太大涉獵,畢竟在進入副本之前,蘇搖鈴也是一個正經高中生來著。
不過符咒雖然看不懂,但卻不妨礙她中西結合。
既然有朱砂和特殊的紙筆,那直接用魔紋和附魔字,在符咒上在附一層魔咒就好了。
她改不了原本的內容,那在原本的內容之上,在加一層自己的內容不就好了。
套娃嘛,很簡單的。
很快,蘇搖鈴三兩下便解決了這幾張為數不多的,乍一看就很令人不適的黃符,
不管陳氏之後想用這個做什麼法事,都必不可能輕易成功。
牆鬼給了信息,說陳氏往這邊來了,她才關好門窗,迅速離開。
陳氏可不比晉深,房間門裡既沒有什麼機關,也沒有什麼鈴鐺繩索,因為沒人能想到,她出門鎖門,還能被“家賊”偷了。
更沒人能想到,誰敢去這麼一個恐怖婦人的臥房裡折騰。
蘇搖鈴知道陳氏會動手,但她絕不會一開始就下殺手,既然是死祭,那必須顯得置辦好一切祭祀儀式的東西,再取人性命。
實際上也和她想的差不多,陳氏動的手腳也就是迷香一類,最不濟物理打暈。
那些玩家都不是簡單人物,彆看一個個沉默寡言,藏著掖著,還滿口大佬大佬的叫,真要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隨隨便便就被一個人類p搞死,那還能活到青銅等級嗎?
換做是新手副本倒有可能,但這可是青銅局。
要她去一個個救,她也沒那麼熱心。
索性看看,陳氏要把人帶去哪兒。
“站住。”
正準備去找蘇搖鈴的忽然被陳氏叫住了。
他轉過身“夫人?”
陳氏用毫無波瀾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看,似乎在看什麼疑點。
微微皺眉。
暴露了,不應該啊?
通風報信都是走的心靈感應,高科技聯絡方式,也就是把徐宅的重要鑰匙全都給了蘇搖鈴這點,有可能被人發現……
陳氏繼續道“你進府也有十二三年了吧。”
點頭“對,多虧了老爺夫人照顧。”
陳氏“那你可不該和一些外人生人走的太近,如今老爺不在了,在府裡,有什麼事,隻能指望著你,那兩個丫頭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
本來沒多恐怖的場景,但對麵陳氏那單調詭異的語氣,還有那雙木然卻如同沼澤的眼睛,以及慘白的臉,總讓有一種對麵和自己說話的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的錯覺。
她越說,越覺得不好。
該不會真是暴露了吧,在這兒試探我?
陳氏頓了頓,繼續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一點,但是不多。”
陳氏“……”
“……”
陳氏忽然抬頭,看向院子上越來越黑的天,露出一絲笑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明白,既然你知道你是我們的人,就該為了徐家做點什麼。”
遲疑“……那我應該做點什麼呢?”
陳氏“跟我來。”
“……?”
他在心裡呼喚蘇搖鈴,老板,陳氏不會要害我吧。
蘇搖鈴正在彆的地方看戲,“她是活人,你是死人,你怕什麼。”
“?”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為了不引起陳氏的懷疑,隻好跟了上去。
蘇搖鈴的聲音通過瘋狂之書傳來“不過我看,她就是需要找一個苦力,才和你在那兒回憶往昔,你幫她搭把手就行。”
啊了一聲,“搭把手?不會要乾活吧,我可是個細皮嫩肉的管家啊。”
“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不說話了,但他知道,明明是自己負責打探情報,結果現在蘇搖鈴看到的東西似乎比他都還多,這隱約讓他有點危機感。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對升入b級有著一定奮鬥思維的新時代召喚物,深知,想讓老板有好處第一個想到自己,有寶貝第一個喂自己,就得體現自己的能力和不可取代性。
他能文能武,能騙能偷,不對,是既有勇有謀,又能打入敵人內部,比起不會說話的木能量,沒有神誌的地縛靈,隻會喊打喊殺的活屍,還有總是在睡覺的團子書靈,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挺直了胸膛。
老板遇到副本第一個召喚的就是我,她心裡有我!
隻要自己表現良好,升入b級,找到女朋友,出任瘋狂之書eo,走上召喚物巔峰,指日可待!
——走了半晌,跟著陳氏到了地方,還真是讓他搭把手。
“把這個,這個,都綁起來,抬到側院去,”陳氏指著的,全都是昏睡中的玩家。
不僅是有玩家,還有丫鬟,更夫,就連那個瘋女人都被迷暈了。
臥槽夫人牛啊。
迷暈下人還算簡單,可這幾個青銅玩家都不是普通人,這都被弄倒了?
不對,安子亦,清雨的後腦勺上怎麼還有血跡。
看來這兩人不隻是中了迷香。
疑惑歸疑惑,但還是得乾活,徐宅的下人不多,還全都被陳氏看中迷暈了,他一時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是唯一清醒的,還是該歎氣這麼多人全靠自己抗。
入夜,院子裡起了風,陳氏關上窗戶,走到櫃子前,打開抽屜,拿出裡麵裝著符咒的盒子,僵硬的臉上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
這群人來的很是時候,不然,就算是把府上的人全都殺了,也沒幾個,還喂不飽“它們”。
所以管家提出他們要留下來的時候,陳氏沒做任何表示。
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看著被風吹的砰砰作響的窗戶,起身關上,帶好東西,隨後出門。
人已經被管家拖過去了,接下來便是此事最關鍵的時候——
死祭!
側院點著燈,但燭火搖晃,那掛在角落的燈籠仿佛沒有任何溫度,冷冷清清,似乎時刻都可能熄滅。
緊跟著,陳氏穿著黑衣慢慢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刀。
管家去拿草簍了,側院裡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
隨叫隨到剛剛醒過來,便感覺到什麼東西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隨後,濃烈的血腥味傳來,他才意識到,那是血!
離他最近的是那個瘋女人,但此刻那女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喊叫,便沒了氣息,反而是喉嚨處的血噴濺而出,落在他的臉上,也落在陳氏的身上。
陳氏麵容扭曲瘋狂,手裡的刀繼續割開瘋子的手腳動脈,讓更多的血液流出。
“臥槽臥槽臥槽!”
隨叫隨到蜷縮著往後挪去,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的死死的,而且被綁住的不隻是自己一個人!
安子亦在他身側,旁邊還倒著兩個麵容慘白,渾身發抖的丫鬟,再回頭伸長脖子一看,譚青和晉深也在!
“糟糕糟糕糟糕!”
連安子亦都被放倒了,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殺人魔啊!
但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麵,隻見那女人又依法炮製,割開了更夫和廚房兩個下人的脖子,手腳,地麵是濕潤的,而血低落在泥土上,很快被泥土吸收。
“完了,怎麼辦?”
隨叫隨到看向安子亦。
安子亦見陳氏的注意還在廚房那個下人身上,便壓低聲音道,“你沒發現,西瓜奶茶和張無語不在嗎?或許他們沒有中招,我們得想辦法脫身。”
他的手裡多出了一把小刀,雙手本來就是背在身後的,但那麻繩很厚,他動作幅度不能太大,隻能慢慢磨割繩子。
還好玩家可以從空間門憑空取物,不然被綁起來,就真沒有辦法,隻能任人宰割了。
清雨的聲音傳來,“彆想了,你以為我是被誰弄暈過來的,我估計,他們兩個不在這裡,一定是因為他們是內鬼。”
她又不傻,倒的時候可能有些迷糊,現在清醒了,很容易就能發現,當時能對自己下手的隻有西瓜奶茶。
“他們的任務是幫助陳氏殺死我們?”
晉深驚呼,“可為什麼是他們,而不是我們接到這個任務?”
清雨“……?”
你的邏輯思維反應很快很好,但下次不要問問題了。
譚青是明顯的好人思維,他關注的點不是為什麼要去害人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而是——“西瓜奶茶我不知道,但無語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他也習慣跟著他們叫她無語,叫彆的名字,其他玩家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西瓜奶茶可能因為任務內容而對隊友下手,那是迫不得已,但蘇搖鈴是那種,即便是接到了殺人任務,也會拒絕殺人,但依然可以通關的人。
她既善良,又有能力。
——這是譚青堅定的想法。
隻有善心,卻沒有能力,那是聖母。
有能力,卻沒有善意,那是赤果果的人性。
但蘇搖鈴,絕對是他見過的所有玩家裡,不落俗套的一位清流!
能成為她的隊友,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因為那意味著你存活的幾率將大大提升,甚至是翻倍!
而且,她還很堅持原則,從不主動害人殺人。
西瓜奶茶固然也是性格不錯,人品可以,危險的時候甚至可以信賴她,但前提是他們之間門沒有任務衝突,生死衝突,如果真到了隻能活一個的情境下,難保她不會出手。
但譚青的話在其他人聽來,有點隊友濾鏡,不太現實。
沒有永恒的隊友朋友,隻有暫時的利益聯盟。
多少人被背刺而死之前,喊得就是這麼一句——“他絕不是做這種事的人!他絕不會背叛我們!”
而更恐怖的事情不是陳氏在他們麵前亂殺,而是她殺完還看向他們,詭笑著說,“慢慢來,很快就到你們了,彆著急。”
隨叫隨到誰著急了啊!
他的確是急,但急的是趕緊脫身。
風忽然吹動了燈籠,屋簷下熄滅了一個燈,從井裡驟然傳出一聲詭異的哭聲,像是嬰兒的叫聲。
遠處走來一個黑影,正是一個人努力提著三四個草簍的管家。
還沒走近,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他腳下一愣。
不是吧,陳氏這麼著急,已經開始死祭了?
緊跟著,一個瘋狂的影子狂笑著撲上來,奪過他手裡的草簍,也沒多看一眼,而是快步走到了屍體還沒涼的血泊之間門,隨後,便打開了草簍。
濃烈的腥味傳來——
一條條扭動的,光滑黏膩的蚯蚓被倒入屍體之上,尤其是傷口處,大量的蚯蚓附著在其中,此刻那些扭動的如同短蛇一般的生物,仿佛不是蚯蚓,而是血驅一般,瘋狂地吸取著傷口流淌出的血液。
有些甚至還鑽入了血肉之中。
隨叫隨到和安子亦離的最近,差點吐了,就連清雨也一陣反胃。
譚青和晉深在後麵還算好一些,他本想用異能燒斷繩索,但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發動異能。
而不少蚯蚓在抖落間門掉落在地上,有的離隨叫隨到隻有幾十公分的距離,扭動著鑽入泥土,又從泥土中翻出來,緊跟著,朝著他爬了過來。
隨叫隨到一邊吐一邊尖叫,“臥槽臥槽臥槽!彆過來!”
捏著鼻子看了眼側院柴房的屋頂,那裡趴著他親愛的老板。
怪不得蘇搖鈴知道陳氏叫他過來是做苦力,原來是她觀影位置開闊又方便,估計早就看到陳氏是怎麼一個個把他們撂倒的。
隻不過,她到現在還不下來,是在等什麼呢?
的確覺得這側院不對勁,這似乎不是一個普通的院子,不僅有強大的怨氣凝聚在這裡,還似乎有人用了一種引導的力量,將這股怨氣壓在每個人的身上。
就連他都覺得有些不舒服,更彆說被五花大綁的玩家了。
怪不得她按兵不動,現在直接跳下來,說不定陳氏能給他們驚喜。
要知道,生人在這裡的劇情當中,注定是要“死祭”的,更改劇情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隻是沒看到西瓜奶茶這一點確實是奇怪。
濕漉漉的雨水落了下來,打濕了井身,近距離看著大片大片的蚯蚓在屍體上扭動,還有兩個草簍在角落裡等著的隨叫隨到精神壓力非常大。
幾隻蚯蚓甚至爬上了他的衣角,他非常努力地往後挪動,但卻引來陳氏惡狠狠的目光。
隨叫隨到“qaq”
不敢動了。
緊跟著,更恐怖的場景出現了。
不遠處的井口傳來了詭異的摩擦聲,井身發出哢哢的怪聲,還有似人非人的一閃而過的尖銳啼哭聲。
鬼嬰!
一隻青白的手出現在井口,緊跟著,是一張濕漉漉的臉。
女人的臉,是西瓜奶茶的臉!
但此刻的她卻雙目無神,嘴巴僵硬地保持著上揚的表情,好像是在笑,然而從口中發出的,的的確確是嬰兒的哭聲。
她扭動著,以雜技演員才能完成的動作爬了出來。
隨叫隨到隻恨自己沒被扔到人群後麵,院子裡發生的一切恐怖之事,他都要以最近的位置親身體驗。
而且是聲音,氣味和視覺三重衝擊!
他很像喊,救命救命救命!
異能不能用,空間門裡的護身神器拿出來了居然發動不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副本啊,今下午明明還是過能發動的啊!
還有同樣是玩家,西瓜奶茶怎麼是從井裡爬出來的啊!
緊跟著,陳氏扔下已經空了的草簍,踩著地上的蚯蚓,走到西瓜奶茶麵前,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她“回來了,回來了就好,來,還差最後一步。”
她從懷裡掏出符紙,混著雨水和血水,將那幾張符紙都塞入西瓜奶茶的口中。
安子亦看出了點什麼,“看來昨晚我們的推測是對的!”
清雨也道,“那東西不是爬進井裡,而是從井裡爬出來,終點在我們附近消失,不是那東西沒了,而是藏了起來!”
還能藏在哪裡?
假山,泥土,或者玩家身上!
此刻的西瓜奶茶渾身都是死氣,口中的流淌著汙水,還塞著符紙,腳下的蚯蚓爬來爬去,興奮異常,而她雙目無神,分明成為了一個軀殼!
那些吸夠了血的蚯蚓,全都朝著西瓜奶茶爬了過去!
陳氏撿起地上的刀,看向還活著的其他人,笑了起來“放心,刀很快,一點都不疼。”
她一步步走向隨叫隨到。隨叫隨到大喊一聲“彆!彆!”
陳氏眼神凶狠起來“安靜點,你嚇到我的孩子了。”
果然,嬰兒的哭聲更大了。
隨叫隨到眼看冰冷的,染血的刀鋒離自己越來越近,“等,等等!”
他大腦一片空白,隻能喊道,“先,先割手腳,最後割喉嚨行不行qaq,總要讓孩子吃口熱的吧,先割喉嚨,我涼的就太快了!”
陳氏的刀一頓。
半晌,她陰沉沉地笑起來,“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隨叫隨到qaq
為了撿條命,我太卑微了。
刀落在隨叫隨到的手上,就在陳氏往下一割的時候,隨叫隨到猛地一竄,讓刀鋒避開了動脈,隻割出一條半淺的傷口。
他又不傻,如果割到了動脈,就算不是喉嚨,涼了也是遲早的事情!
陳氏臉黑了下來,再次捏緊了刀,這次顯然不準備聽他廢話,準備來個一擊斃命,但卻沒想到,從身側撲過來的安子亦,一腳踢飛了她手裡的刀刃。
但緊跟著,安子亦便聽到西瓜奶茶口中發出淒厲的叫聲,院子裡狂風大作,頭頂落下的雨越來越密集。
一時之間門,鬼哭狼嚎,場麵非常混亂。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便被撲上來的西瓜奶茶抓住雙手,西瓜奶茶此刻的力氣極大,如同一座巨山,安子亦能聽到自己手臂骨折的聲音!
忽然,院子裡的幾盞閃著幽光的燈籠被人全部打爛,唯一的光線沒了,四周暗的不行,什麼也看不清。
好在下一刻,院子周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這火焰卻是圍著他們燒起了一個圓圈,有人刻意在院子四周挖了一圈,圈外撒了屍油,哪怕是下了雨,竟也淋不滅這屍油起的大火!
清雨一愣。
火焰燃燒的聲音,地上蚯蚓蠕動爬行的聲音,還有狂風之聲,和她昏迷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她覺醒了預測的能力?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提前聽到副本之後會出現的聲音。
但這能力太抽象,也有些雞肋,不算強,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擺脫莫名其妙的壓製,從瘋狂的陳氏手裡活下來。
她有一種感覺,這個屍油火圈,以及這些蚯蚓,全都是祭祀的一部分,而他們之所以被壓製,也和儀式有關。
原本壓製住安子亦的西瓜奶茶忽然尖叫起來,口中的符咒開始燃燒。
陳氏語氣慌張而憤怒,“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人還沒殺光,誰點的火,誰滅的燈籠?!”
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在獵獵的火光中,少女從屋頂一躍而下,看向口中符咒自行燃燒,而目光逐漸從麻木變為痛苦的西瓜奶茶。
蘇搖鈴說,“你這個陣法,還挺獵奇的,看了半天,總算是看懂一些了。”
燈籠裡的也是屍油,點的是陰火,屍油形成的火圈將生人的魂和骨血都壓製在這個圈內,讓他們無處可逃,最後都淪為蚯蚓的“食物”。
而吸血蚯蚓,則是給西瓜奶茶身體裡“鬼嬰”的真正祭祀品。
破壞燈籠,精血不足的情況下提前點燃火圈,提前開啟儀式,也就破壞了陣法,減弱對他們的壓製。
這陣法蘇搖鈴是不懂的,還谘詢了半天的書靈。
她雖然不懂,但也知道自己直接下去,異能不能用,還是在彆人的地盤,大概率雖然不會送,但是小概率是會翻車。
所以,她一直等到了現在,確定找出了破陣的關鍵。
“啊,這種陣法太辣雞了,突然問我,我還真要好好想想……”
這倒不是吹牛,以書靈的見識和自我要求水平,不是好東西它該真看不上眼,這陣法對青銅玩家來說很恐怖,但對一個來曆不明的恐怖生物,的確可能就是垃圾。
“有點縫縫補補的,到處都是缺點,確實是爛陣法,說它是陣法都是抬舉它,這種程度的東西,隻需要破壞它的關鍵點就行,我看看……”
燈籠,火圈,還有院子裡某些風水物的擺設,隻需要各個擊破打亂,就能讓它失效。
陳氏看見痛苦的西瓜奶茶張開了嘴巴,血水從其中流出,從她口中發出的嬰兒哭聲更加淒厲,甚至是痛苦!
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從她的口中被吐了出來!
西瓜奶茶的眼神逐漸清醒。
而陳氏看著那東西,目光逐漸瘋狂和絕望起來“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蘇搖鈴做的很簡單。
破陣隻是自保,而符咒才是死祭儀式最後的關鍵。
她隻是在符咒上添加了單一效果的附魔文字——
逆轉。
你要複活,那就去死。
你要吸人精血,那就反吐,
你要凝聚鬼氣,那就打散。
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隻需要在目的之上,增加逆轉。
鬼嬰非但沒有成功被吸取祭祀的血肉,反而“死”的很慘。
地上的那個——
如果還能被稱為嬰兒的話。
那根本就不是人類嬰兒的模樣。
那是一隻龐大的,加肥的蚯蚓,皮膚滑膩沾滿血跡,勉強可以在頭部看清它的“臉”,似乎是有人的五官。
但這人的五官,更讓它看起來滲人至極!
孩子出生的時候的確是“活著”的,但是陳氏生下了一個怪物。
老爺殺了這個怪物。
接生的人瘋了。
抱出產房的時候,便也成了“死嬰”,最後被拋入井中。
沒人知道蘇搖鈴更改那段劇情預言時寫了什麼,除了她自己,以及能看到章節提要的“讀者”。
現在發生的一切,的確是按照“劇情”在發展。
一切,都是符合規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