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最後一張字條字跡瘋狂,&bsp&bsp也看不出原本的風格,但是筆畫之間的一些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比如“我們”和“贏”這幾個字,和筆記本上的字顯然是出自一個人之首。
“也就是說,&bsp&bsp在最開始,這個人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bsp&bsp一定要贏下遊戲,隻有贏了遊戲,&bsp&bsp他們才能安全離開這裡,&bsp&bsp”
白途分析道“但是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bsp&bsp他又寫下了不要和托米玩遊戲。”
“最後,&bsp&bsp在遊戲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接近瘋狂,&bsp&bsp寫下了最後這張字條——贏了就可以去地下室。”
白途說完,自己“嗯”了一聲“這倒是有點奇怪。”
“現在可以知道的是,&bsp&bsp地下室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看前麵的規則,一直在強調不要自己去地下室,後麵開始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時候才能去地下室,&bsp&bsp”
汾子頓了頓,&bsp&bsp繼續道,&bsp&bsp“這說明地下室並不能輕易下去,隻有發生嚴重情況時才能下去,是最後保命的地方!比如那個看到病人吧,當你看到第九位病人的時候,說明你被對方盯上了!”
林玲問“所以呢?被盯上,&bsp&bsp就要去地下室?”
“沒錯!”
汾子點點頭,&bsp&bsp“這正好說明了地下室是保護我們的地方,&bsp&bsp你看,他說自己贏了遊戲就可以去地下室了,地下室肯定是安全的!”
老中醫猶豫道“可地下室如果是安全的,為啥一開始不讓我們去?這不太對啊。”
橘子插嘴“地下室肯定不能隨便去啊,是上鎖的,就算是庇護所,要麼是空間有限,要麼就是不能容納所有人吧?或許有什麼超過幾個人就會被發現的設定,隻有最危險的人才能進去躲。”
“現在沒發現任何線索證明安全的地方有容納人數限製,我們做這個人推斷不太合理吧,”老中醫搖搖頭。
他總覺得大家分析的有哪裡不對,可是不這麼分析,這一切都根本說不通。
字條是矛盾的,筆記本是矛盾的,就連錄像帶本身都是矛盾的!
“彆瞎說了,你們懂什麼啊,”
無冕之王加入了討論,“地下室肯定是好的,不然不會有字條和錄像帶,也肯定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不然大家一開始全都跑下去怎麼辦?所以才要把門關上,隻有被那些穿亂七八糟衣服的奇怪人盯上的人才能去地下室。”
“就這條件,還得經過保安的批準,因為隻有保安才有權限打開門!”
無冕之王的話讓場麵更混亂了。
因為並沒有提出任何新的構想,反而全都是漏洞,喜歡嚴謹發言的玩家根本就聽不下去。
去地下室的條件有很多,方法和途徑也很多,並不一定隻能靠保安才能下去,看到第九位病人之後去找穿白衣服或者藍衣服的病人,對方都可以為你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
還有,在和托米的遊戲當中失敗,托米也會幫你打開去地下室的門。
也就是說,能有辦法打開地下室鐵門的有很多人,包括保安,穿藍衣服或者白衣服的病人,還有托米。
無冕之王提出的所謂尋找保安,讓對方送你去地下室的反而是規則裡並不成立的內容。
因為規則隻寫了保安有開門的權限,卻沒有寫什麼情況下去找保安,保安會幫助你打開地下室的門。
反而是其他可以開門的人,什麼時候可以幫你開門,情況都寫的明明白白——發現第位病人,或者和托米的遊戲失敗。
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如果地下室真的是安全的,而進入是需要條件的,那麼這兩個條件,無論是哪個都不好達成。
首先,他們找不到第位病人,其次,他們找不到托米。
“按照常理來說,”
白途試圖帶回話題,“這張字條上應該寫的是,我們輸了,我們可以去地下室了,哪怕字跡瘋狂一些高興也一些也沒關係,因為輸了遊戲應該是有負麵影響的,不然怎麼能叫輸?”
“很多地方都涉及到精神汙染,”
六十年老中醫說,“會不會輸了遊戲,關於輸贏概念的認知就會出現錯誤,把“輸了”當成“贏了”?”
他提出的這個也是一種可能,幾人點點頭。
橘子舉一反三“那這麼說,說不定是關於地下室的認知出了錯誤,他雖然贏了遊戲,但是贏得很艱難,把出口和地下室的概念混為一談,其實,他去的的確是出口,但是他自己認為那是地下室?”
“胡說八道!”
無冕之王是有想法才出口否定的嗎?不,他純粹是喜歡指點彆人而已,“既然地下室是好的,贏了去地下室不是很正常的嗎?”
原本討論的比較熱烈的氛圍,被無冕之王三番五次的插嘴,搞得基本沒什麼人想說話了。
一時之間,活動室內陷入沉默。
他們在地下室到底安不安全這一點上都無法達成共識,地下室的定位無法清晰,那麼後麵的所有推理,全都是無法確定的,這樣根本找不出出路。
白途想了想,轉頭看向蘇搖鈴“小璿,你覺得呢?這筆記本和紙條有沒有什麼問題?”
雖然蘇搖鈴說自己隻是學徒等級,但白途覺得,能被姐姐選中進入這麼危險的後室執行入口穩定任務的,肯定也不是普通學徒。
無冕之王冷哼一聲“一個級的學徒知道什麼,還是女玩家,遇到危險隻要不亂叫拖後腿就已經不錯了。”
他這屬實是把身上惹人討厭的debuff都疊滿了。
橘子“閉嘴吧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等級。”
這無冕之王也不過是個學徒,怎麼還有底氣看不起彆人?
無冕之王毫不示弱,“你一個級菜雞插什麼話?”
橘子一拍桌子“搞完性彆歧視搞等級歧視是吧!你等著!”
忽然,一陣火焰在橘子麵前升起!
雖然火苗很不穩定,幾乎是立刻就消散了,但還是差點燒到了橘子的紙盒,前麵的紙板都有些發黑!
還好橘子反應快,立刻後退。
但他也立刻感到一陣後怕,隨後就是怒氣衝上頭頂。
錄像帶已經說過,不要隨意破壞自己或者他人頭上的紙盒,萬一這觸犯了什麼禁忌,無冕之王死了就算了,自己死了那才是大冤種!
“你瘋了?!”橘子怒喊一聲。
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是誰動的手。
無冕之王冷哼“有本事你也燒回來。”
橘子不能燒,他不是火係異能,而且剛剛覺醒異能不久,憑空凝練元素成為武器還差點火候,而且就算能行,他也不能攻擊對方的紙盒,誰知道會不會出事。
而橘子的沉默,讓無冕之王越發囂張“沒本事就彆嗶嗶。”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有一隻隱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伸手去摸,真的摸到了一股阻力,不是一隻手,而是一股阻力,仿佛掐住他脖子的是空氣。
但怎麼可能,空氣怎麼能掐住人的脖子?
白途的聲音響起,依然清澈,但沒了一開始的耐心“都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離開這一層,找到安全的出口,你怎麼能對彆人隨便動手?”
就在無冕之王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時候,那股捏住他脖子的空氣手和壓迫感消失了。
他連忙倒在桌上開始咳嗽。
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在他們眼中,無冕之王正在囂張,忽然被打斷了施法,隨後發出痛苦的聲音開始掙紮,還不停摸索著自己空無一物的脖子。
要麼就是他在進行無實物表演,要麼就是他被某人掐住了命運的脖頸。
而隨後開口的白途,顯然坐實了這一點。
蘇搖鈴倒是覺得他這個異能有意思,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金木水火土死項基本的異能,而是某種特殊異能,像是——操縱空氣。
或者,再恐怖一點,操縱氣體。
這就是學徒和白銀之間的差距嗎?
果然天壤之彆。
無冕之王憑空凝聚一團火焰已經很強了,必要的時候可以打人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時間非常短,火焰本身也很小,很不穩定。
而白途呢?
空氣是無處不在的,他隨時可以利用你身邊無影無形的氣體物質,對你下手。
如果量大時間長,那麼白途的實力將更恐怖。
實際上,白途雖然自我介紹是白銀,其實也快接近赤金了,白銀城的很多位白銀和赤金玩家都即將升級,一旦他們升級,白銀城的整體實力將飛速爬升。
這就是為什麼白簌有野心去衝擊世界前十城市的原因之一。
青銅老中醫則在旁邊心中暗自鼓掌。
也就是白途這個白銀脾氣好,換個彆的白銀來,無冕之王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人善被人欺,副本裡欺軟怕硬的人不在少數,或許大多數人都和他們一樣,雖然對無冕之王不太喜歡,但是本著活著最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去得罪這種小人。
反而讓無冕之王這種人運氣好的活了下來。
白途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教訓完了攪屎棍,立刻道“從現在開始,玩家之間沒有理由不能隨便互相攻擊,如果被發現,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想,大家都不希望自己背後的隊友隨時捅刀吧?”
說完,他看向另一個方向“我不刀隊友,你說呢?”
蘇搖鈴差點以為在叫自己。
沈亦“嗯。”
白途以為,沈亦會取這個名字,要麼是被誤會喜歡痛擊隊友,要麼就是自己本身很痛恨這樣的行為,因此才ue了他一下。
雖然沈亦的回應很冷漠,但是白途得到了回應,他頓時覺得自己並不是在孤軍奮戰,“隻要大家團結,一定可以都活著離開這裡的!”
見無冕之王不再吭聲,蘇搖鈴才開口道,“我估計,我們發現的字條,殘頁,或者筆記本,都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而錄像帶既然說,德愛醫院最多隻有位病人,結合我們現在的人數,還有筆記本上的數字來看。”
她頓了頓,說,“每一批的病人,或許都是個人。”
為什麼需要是個人?
個人隨時可能出事,可能有人死亡,有人瘋狂,比如剛剛,如果出手的是沈亦,現在他們已經隻有個病友了。
蘇搖鈴倒是有點好奇沈亦的異能是什麼,剛才聽他介紹,已經升入了級,說到異能,就不得不提到霾石,她隱約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欠了沈亦兩塊石頭沒有歸還……
算了,等離開後室在還也不遲。
後室裡多得是需要花費霾石的地方。
比如今天召喚,又花掉了一塊,而現在還下落不明。
團子自從吞噬了狐狸新娘副本的汙染源之後,一直是一種時而又動靜,時而沉默的狀態,每次有動靜,都是“媽媽,餓餓,飯飯”。
從狐狸新娘出來到現在,蘇搖鈴已經喂了兩次了。
每次十塊霾石,二十塊瞬間煙消雲散。
就這,似乎還不夠團子徹底緩解饑餓感,隻能勉強不讓它“餓”死。
恐怕隻有把阿一影的整條礦脈都吞掉,它才能吃飽一頓吧。
但如果真那麼乾,蘇搖鈴估計自己要給白簌賣身幾百年才能還清礦脈的債務。
“其他人找到的殘頁,字條和筆記本上寫的字跡可以確定是出自一個人之手,暫且把這個人稱為遊戲哥,因為他所有的話都是關於“遊戲”的,”
蘇搖鈴說,“而我找到的字條,是指向怪物的內容,屬於一個女生的字跡,暫且稱呼為“遊戲姐”,既然現在線索不明,大家也各有想法,不如等找到更多線索在推斷。”
本來蘇搖鈴是邊緣位的,但是因為白途總是對她保持著尊重和互動,導致其他人也不知不覺對號蘇搖鈴產生了信任。
更何況,她的思路清晰,說的也確實是有道理。
“錄像帶不是說了嗎?醫院沒有怪物,遊戲姐的字條肯定是她發瘋的時候寫下的。”
汾子說,“這些字條的真假都不確定,萬一是這裡的怪物寫來迷惑我們的呢?還有些字條的人多少都有點精神不太正常。”
蘇搖鈴問,“你覺得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運氣不好掉進來了唄。”
“不,”
蘇搖鈴說,“這裡是精神病院,我們在這裡,是因為我們是精神病人。”
她這段明明很普通,也沒什麼多的信息,但是眾人聽著,卻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到處都沒有窗戶的醫院裡,頭頂的瑩白燈滋滋作響,視野能看到的一切東西都是冷色調的。
他們比誰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精神病,自己是正常的玩家,隻是不小心卡進這一層了而已。
“如果,”
蘇搖鈴提出了另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我們一開始,並不是出現在醫院裡呢?”
老中醫糊塗了“怎麼可能,我們醒來就在這裡啊,除非有人把昏睡的我們運送到這裡。”
沈亦開口了,“她說的對。”
“身上的衣服,頭頂的紙盒,這都不是我們原本有的東西。”
橘子脫口而出“那又怎麼了?我們進入副本的時候不也是經常拿到奇怪的身體和身份嗎?”
“可是,”
白途也發現了不對,“這裡是後室,我們是卡進來的,不像是正常的副本,正常的副本,就像是我們正常進行遊戲一樣,係統會給我們身份,給我們需要的一切開局的東西,但是進入後室,我們是被卡出去的。”
“隻有在離開該層級的時候,我們可以進行結算,獲取獎勵,但是……但是,我們是以非正常手段進入這個空間的,所以遊戲並不會給我們換衣服和身體。”
老中醫頓時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的意思,有人給我們換了衣服,我們進來就昏迷了?”是誰,是誰看了我的身體。
不會是那個奇怪的醫生,或者是那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保安吧?
他這麼一想,覺得自己還不如當一開始就在房間裡醒來比較好。
蘇搖鈴“不排除昏迷後移動的可能性,但是你們彆忘了,錄像帶裡說,在入院治療的過程中,我們是可能會出現失憶、焦慮、恐懼、自我懷疑等相關精神症狀。”
那麼,他們如何確定自己不是失憶了,而是一開始,就出現在這裡呢?
他們真的是剛剛開始探索這個空間嗎?
那些字條,不會是他們自己寫的吧?!
難道他們已經在這個精神病院呆了很久了嗎?
牆上的劃痕是之前精神病人留下的無意義痕跡——
還是他們自己在瘋狂之中一次次的記錄時間所留下的證據?
一次次失憶之後,最終忘記到底什麼時候進入的這裡,甚至忘記了那些劃痕的意義是什麼,最後隻能將其被塗抹成瘋狂的淩亂塗鴉和看不出原貌的劃痕。
他們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這“重要的事”,會不會是“致命的事”?
老中醫等人被震驚了,“你的推測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
真的太可怕了!!
這個層級,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怪物,沒有任何一個恐怖的鬼怪,有的隻是很普通的東西,錄像帶,帶著紙盒的病人,正常的房間……
但是,恐怖卻無處不在。
隨後,在眾人已經有些驚懼和窒息的目光中,蘇搖鈴說“以上推測純屬腦洞,沒有石錘,我現在並不認為剛才的推論就一定是真的。”
她總結“所以,大家不用害怕,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眾人“???”
是我們想嚇唬自己嗎?
是你差點把我們嚇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