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躍的底氣還真是來自城主公會。
他雖然等級很低,&bsp&bsp但是前段時間進入異世界之後,發現自己早就失蹤的爹竟然是城主大佬!
手底下無數幸存者,就像是有了無數個賺錢機器。
不用經曆副本生死,隻需要發展發展在發展!
他老爹孫知惡,&bsp&bsp就是天生懂得如何剝削打工人最大剩餘價值的老狐狸。
而孫知惡的手段夠狠,&bsp&bsp為人夠毒,&bsp&bsp卸磨殺驢,黑吃黑,什麼手段都用,&bsp&bsp隻要對他有力,&bsp&bsp就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講原則,&bsp&bsp因此,在前期發展的異常迅速。
穿越之我爹是異界大佬。
這簡直就是男主劇本啊。
孫躍頓時陷入狂喜。
進入這個世界之前,&bsp&bsp他隻是個失敗者,&bsp&bsp沒錢沒勢,&bsp&bsp仇富,&bsp&bsp把生活當中遇到的一切不如意都歸咎在彆人身上,&bsp&bsp就差拿把刀上街報複社會了。
但如今兩極反轉,直接成為人上人,&bsp&bsp成為自己最憎惡的特權階級。
然後孫躍就覺得,真香。
特權真香。
而他的父親孫知惡也成為了城主公會的核心高層,這一下,作為父親唯一的兒子,&bsp&bsp在這個世界,&bsp&bsp他可謂是要什麼有什麼,&bsp&bsp就連下副本,&bsp&bsp都是父親派了高等級的玩家陪著一起。
因此,他也沒少做過一些讓人憤怒的事情,但孫躍的身份和權勢擺在那裡,雖然大家恨得牙癢癢,但大多數也隻能忍了。
宣流,就是這樣一個受害者。
他姐姐被孫躍看上,但一直沒答應,孫躍找人報複,宣流的姐姐被迫自殺,而宣流也發誓,有朝一日要回來報仇,隻要不成功,他就永遠不踏入城主公會。
而現在,孫躍來到白銀城,本來就因為對方隻派了一個最低級的青銅來接待自己而不滿,宣流和蘇搖鈴又送上門來讓他找事,他自然不依不饒。
就在蘇搖鈴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孫躍憤怒了。
他嗬斥身邊的青銅女生,“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把這個人抓起來!”
女生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城主的客人,我無權對她動手。”
孫躍轉頭,準備招呼自己的兩個隨從——
然而,蘇搖鈴動手更快。
她敢在白銀城檢票口動手,同樣敢在城主府大門口動手。
孫躍沒想到她敢動手,哪怕是白銀赤金,動手扇他之前都要想想以後還要不要在自己的屬城混。
結果這個戴著麵具的女生不僅動手了,而且還掏出了一把菜刀!
菜刀???
鋒利的刀刃直奔他而來!
死亡的恐懼瞬間籠罩孫躍的全身。
他瞬間冒出的念頭是——
臥槽,不會遇到一個愣頭青,根本不明白後果,就這麼把自己殺了吧?!
但下一刻,他沒死。
菜刀刀鋒的確沒有割開他的喉嚨,但是刀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刀鋒甚至劃破了他的臉頰,血液滲出。
孫躍尖叫“彆殺我,彆殺我!我爹是——”
蘇搖鈴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看向準備動手的兩個隨從,“你們一動,他就得死,他死了,我可能活不了,但你們應該也不會過的太好吧?”
女生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來,似乎也被能量扭曲,有些難辨真聲。
但那聲音如同惡魔一般。
蘇搖鈴打斷孫躍“你也閉嘴,你爹是誰都不好使,我是個新手玩家,我剛來這個世界,誰都不認識,我殺人不講後果。”
孫躍“??”
他慫了。
真的。
等級低的玩家不可怕,沒錢沒權沒實力的玩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剛才菜刀扇臉那幾下,孫躍的臉直接腫了起來。
蘇搖鈴看向宣流“有仇?”
宣流點點頭。
她沒問是什麼仇,而是一腳把人踢進了電梯裡,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關閉了電梯,讓老全按了頂樓的按鈕,電梯關閉,緩緩上升。
蘇搖鈴說“揍他。”
孫躍“啊?”
這句話顯然是對宣流說的,宣流也沒有猶豫,立刻拳頭落下來,狠狠朝著孫躍發泄而去“人渣!畜生!我殺了你!”
全侯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
這可是孫躍啊,如果他剛才沒聽錯,那是城主公會的使者!
剛才的情況,雖然有些羞辱,但是忍忍也就過去了。
現在這把人打了,直接就和城主公會結仇,到時候該怎麼辦?
打人的時候的確很爽,但是事後總是難以收場的。
全侯越看越心驚。
今天這事,不會被他辦砸了吧?一會電梯開了,難道自己要和這位客人一起直接送白銀城地牢嗎?
而城主,自然也收到了樓下發生衝突的消息。
電梯很快到了頂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蘇搖鈴說“彆打了,宣流,走吧。”
宣流雙眼發紅,拳頭都打破了皮“我想殺了他!”
殺死姐姐的仇人就在自己麵前,今天過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動手了,孫躍身邊會跟著保護他的人,而他的異能是城主異能,根本不能動手,就算有朝一日能報仇,隻能派人動手(不是)。
但是蘇搖鈴卻攔住了他。
蘇搖鈴雖然莽,但是不是白莽的。
城主公會,她不在乎得不得罪,宣流已經獨立出來,不借助城主公會的任何力量發展,要麼是他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他已經得罪了這個最大的異界勢力。
那既然如此,再得罪一次又怎麼樣?
而且她帶著麵具呢,孫躍能找到路寥寥報複嗎?
就算找人算賬,也是找白銀城,和她蘇搖鈴有什麼關係。(狗頭)
但是打孫躍的臉,和把孫躍殺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打臉,隻是被欺負了,要不要報複回去,全看雙方勢力和當前形勢。
但是殺了人,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孫躍一看就是有所依仗,雖然還有一句我爸是李剛還沒說出來,但蘇搖鈴也知道,孫躍背後肯定有某個強大的人,如果把孫躍殺了,那不管現不現實,對方都會追殺她,不死不休。
而且,不管宣流和對方有什麼仇恨,她更傾向於等宣流強大了,憑借自己的本事報複回去。
而不是她抓了人扔在他麵前,直接送他一血。
自己的仇,是要自己去報的。
再有,報複的手段有很多,宣流還是個孩子,她還是不想讓他在現在這個時候殺人,至少在他成長起來之前不行。
叮——
電梯開了。
站在電梯門口的是一個一米八以上,穿著黑色製服,五官俊朗,但臉色很嚴肅的人。
全侯一看見這人,腿就軟了,心裡直呼完蛋了完蛋了。
城主肯定知道了。
孫躍也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想叫這人把蘇搖鈴這個惡魔抓起來。
你剛才打的很厲害是吧,等會白銀城城主來了,就得換你跪下來求我!
“雲度,我是城主的護衛。”男人說。
他接到城主的消息,過來解救城主公會的使者。
電梯打開的瞬間,裡麵除了帶著麵具的客人,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六歲的清秀男生,瑟瑟發抖的全侯,以及躺在地上,被打成豬頭的城主公會使者。
老全在蘇搖鈴身後悄聲介紹“城主最信任的白銀護衛,距離赤金隻有一步之遙!”
這個等級就有點六了,距離赤金一步之遙的玩家,竟然隻做城主的護衛,雖然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也有去副本的時間,但是足以證明他的衷心。
果然,老全說——
“城主有三個白銀護衛,輪流保護城主的安全,我們運氣好了,這個是最正義的一個,如果是雲響,恐怕不會聽我們的任何解釋。”
孫躍“救,救我!我是城主公會的……”
雲度看了眼地上的孫躍,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也鬆了口氣,還好人還沒被打死,城主交代過,人隻要沒被打死,就沒事。
他隨後讓全侯帶著孫躍去治療,自己帶著蘇搖鈴和宣流繼續往裡麵走。
一直到電梯往下走,全侯才反應過來。
雲度非但沒有任何責備這位客人動手的意思,目光中似乎還流露出“打得好”的欣賞……
是他上了年紀,看錯了了嗎?
全侯開始懷疑人生。
經過層層的安保門,三人穿過一條掛滿扭曲旋渦油畫的走廊,打開走廊儘頭的門,眼前出現了一個寬闊而明亮的白色空間。
房間牆壁都是透明玻璃,可以看見外麵白銀城的無限風光。
高高低低的白色建築,扭曲上旋的高層大樓,盤旋在樓宇之間的高架橋……
原來在在另一個空間,早已經有了新的城市,新的文明,和新的生存秩序。
長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飯菜,儘頭坐著一個臉色蒼白近乎透明,五官精致的二十多歲長發女生,看上去身體很虛弱,她微微一笑,道,“請坐。”
宣流有些拘束,蘇搖鈴卻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雲度走到女生身邊,隻說了一句,“人沒死。”
女生點點頭。
似乎兩人根本不關心孫躍被打,也不關心孫躍被打的怎麼樣。
隨後,她看向蘇搖鈴“你好,我姓白,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白城主。”
蘇搖鈴“我從不刀隊友。”
城主“?”
“我的id。”
“還真……真是很有個性啊。”
白城主收起問號,又恢複了溫柔的笑,“我很期待和你的見麵,對了,你先不用取下麵具。”
“我先道歉,”
白城主柔聲道,“孫躍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的,這件事算是作為之前檢票口衝突的道歉,白銀城一貫宣揚的就是人格平等,人或許有實力,地位的不平等,但是在人格上,人人都是平等的,那個失職的檢票口負責人員已經被驅逐出城了。”
蘇搖鈴第一個想法,
不愧是城主。
孫躍是她打的,白銀城不追究,還要幫她扛下來,而且對麵是城主公會,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算起來,是蘇搖鈴欠了她人情,但她又說,這件事是為了彌補之前檢票口對她為難,並沒有讓她有虧欠感。
但以蘇搖鈴的性格,或者說以大部分有實力的玩家的性格,這樣一頓操作下來,就算白銀城不要他們的人情,他們自己也會記得。
並且,她還告訴了蘇搖鈴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可以說是給了最大的誠意,瞬間彌補了之前懸賞令和檢票口衝突給對方帶來的不適感。
白城主說,“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進入正題吧。”
蘇搖鈴“有問題。”
白城主看了她一眼。
氣氛陡然間變了。
蘇搖鈴說“人已經帶來了,剩下的五十萬尾款呢?”
白城主“……?”
旁邊臉色嚴肅的雲度“?”
你關注的隻是錢嗎?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是什麼?
蘇搖鈴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處境沒那麼輕鬆。
但是她更關心錢有沒有到賬。
還好,白銀城主果然守信,立刻打款了。
不得不說,富婆姐姐就是爽快。
蘇搖鈴檢查了賬戶,“很好,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
她往後靠在椅子上,“咱們把賬算清楚,孫躍打人這件事,算是抵了檢票口還有你懸賞我這兩件事的。”
檢票口的事情其實隻是小事,白銀城的懸賞令才是大事。
如果不是她反應快,而高等級的玩家又沒有找到她,否則,指不定有什麼麻煩。
先不說萬一真的有不開眼的把懸賞當成追殺來完成,就算沒有,如果高等級玩家看穿了懸賞令背後白銀城對她的某種“在意”,把她控製了怎麼辦?
某種意義上,懸賞令是將她置於險地。
白城主知道這件事嗎?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顯然,她知道。
所以,她一上來,就表示自己會壓下孫躍被打的事情,以此來作為彌補。
旁邊的雲度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看出了蘇搖鈴並不簡單。
一開始他並不理解,為什麼城主要對一個級的新人如此上心,雖然如今是他們和黑骨城競爭的緊要關頭,而最近空間因為某個四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裂縫變得極其不穩定,出了很多大事,白銀城急需增加實力,但懸賞百萬金幣,他還是第一次見。
但此刻見到蘇搖鈴,他才明白城主的高瞻遠矚。
她給他的感覺,絕不是一個穩上級白銀的玩家,晉升級赤金,隻是時間問題,而且很可能比其他人更快。
剛才明明主動權在城主手裡,但是這位【我從不刀隊友】,兩句話就把主動權搶到了自己手裡,仿佛她才是白銀城的城主一般。
城主的話術他是有體會的,很容易讓人充滿信任,並且對她心甘情願效勞,而且,其中的深意,很少有人第一次聽就能聽出來。
蘇搖鈴不僅聽出來了,還指出了這一點。
換做其他人,此刻一聽白銀城願意為自己承擔如此大的壓力,早就感激涕零了。
“但今天的事是怎麼回事,我想城主應該比我更清楚,不然也不會電梯剛上來,您就知道樓下發生的一切了。”
蘇搖鈴頓了頓,道,“既然要進入正題,那您就直說吧,為什麼找我。”
白城主敲了敲桌麵,“我能確定一下你的等級,確定是一個副本,級菜鳥嗎?”
她盯著蘇搖鈴,似乎要等她給一個確切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將決定了她接下來的態度。
蘇搖鈴搖頭“不。”
雲度鬆了口氣。
果然是當時的機器出錯了吧,怎麼可能有人過了一個新手副本,就升入級了呢?
就算是他自己,副本表現拉滿了,當時也經過了幾個副本,才升入菜鳥的,就是這樣的速度,已經被白銀城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了,而他也不負培養,現在即將衝擊赤金。
然後他和有些失望的白城主,就聽見這位客人說——
“我剛結束第二個副本,現在我的等級是級學徒。”
雲度“?”
白城主“??”
旁邊的宣流“???”
他在路邊隨手撿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啊?
兩個副本,三級?
她不會是炸了兩個副本吧??
雖然說副本數量太多,堪比宇宙星辰,數不勝數,很少有人能正好撞見彆人去過,且活下來的副本,又正好知道那個副本情報。
但是把副本當做一次性來用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
這也太廢副本了。
與雲度和宣流不同,白城主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隨後,便是喜色“太好了,你的實力超出了我的想象,還好你來的早,”
她說,“若是晚了一點,怕你就升入青銅了。”
看的出來,她對蘇搖鈴現在的狀態非常滿意。
“那我就直說了,”
白城主絲毫沒有在意宣流這個小城主在場,當麵就開始挖牆角“轉城道具我們提供,隻要你願意加入白銀城,價格隨便開,金幣也好,霾石也好,下副本的條件,你開口。”
下副本的條件,就像是孫躍一樣,點名保鏢和自己一起過副本,高等級的“保鏢”,會在副本當中儘力地保護他。
現在的情況,就仿佛一個霸道富婆,開了一張沒寫數額的支票,拍在蘇搖鈴麵前,讓她自己填。
這張支票太香了。
香到宣流都緊張的抓緊了衣角,用擔心的目光看著蘇搖鈴。
他知道白銀城開的條件太好了,也知道蘇搖鈴這樣的玩家可能在自己那暫住,但絕不可能永遠留下來。
而且,白銀城也有能力幫她抗下城主公會的壓力。
但是,他私心又是不想她走的。
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居民,貢獻了第一筆城市資金,如果沒有蘇搖鈴,他根本看不到報仇的希望。
蘇搖鈴隻考慮了十秒鐘,然後她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城主了,並且,沒有在一個地方呆不過幾天就換地方住的習慣。”
她的確可以立刻跳槽,但是宣流就完了。
孫躍可以不報複加入了白銀城的她,但是絕不會放過宣流,她相信沒有靠山的宣流,孫躍對付起來輕輕鬆鬆。
而且,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如果享受了白銀城的權利,怎麼可能不履行義務,這空白支票是那麼好拿的嗎?
但出乎蘇搖鈴意料的是,白城主並沒有立刻放棄。
她開出了更大的價錢“我可以讓他的城市成為白銀城屬城,幫他以最快的速度發展城市。”
雲度?
是他瘋了還是城主瘋了?
為了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級學徒,竟然要收一個三無城市,還是上了城主公會黑名單的那種?
宣流急了“我不會成為你們的屬城!”
他知道白銀城也是城主公會的會員城,如果成為他們的屬城,就是把他當初在姐姐屍體麵前發的誓言踩在了腳下。
他寧願讓蘇搖鈴轉城,這樣不會拖累她的發展。
蘇搖鈴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為什麼?”
白城主咳嗽一聲,“你們不用急著拒絕我。”
隨後,白城主不再繼續開口,似乎在等什麼,沒過幾秒,身後的門就被敲響。
雲度去打開門,隨後衝進來一個怒氣衝衝的五十歲男人,頭發有些微微發白,眼中的怒火簡直要噴出來“你瘋了?就算你再看不慣孫躍這個人,做事也要考慮一下後果,考慮一下他今天是代表什麼勢力來的!在那件事的緊要的關口,你難道是想要成為全世界的公敵嗎?”
在男人身後,還跟著一群打扮各異的人,有的臉上帶著怒氣,像是要來要一個說法,有的臉上卻純純的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這段話顯然是衝著城主來的,根本沒看蘇搖鈴一眼。
但蘇搖鈴掃一眼,就能把這群人來這兒的目的看個七七八八。
孫躍被送下去了,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孫躍自己也不會息事寧人,領頭的男人雖然說話嚴厲,但顯然是站在白銀城的角度說的。
而旁邊的幾個人,那滿臉怒氣的應該是孫躍所在勢力的人。
看熱鬨的,是其他勢力的,或者說,和城主公會的聯係沒那麼緊密,畢竟連白銀城,都可以說加入了城主公會的勢力。
他們巴不得白銀城惹上麻煩。
而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白銀城最核心的區域,應該就是之前說的什麼來參加重要會議。
白城主抬頭看他,眼神並沒有波動“李叔叔,”
“孫躍侮辱,挑釁我們白銀城的人,並且試圖攻擊我們的玩家,我們做的,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她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誰還記得一開始,我們建立幸存者城市的初衷,是想要將弱勢的玩家團結起來,在生死難料的世界,共同扶持,儘可能的一起活下去?城主公會是強大起來了,但是什麼時候,我們的世界變成了特權的世界?”
“沒有錢,沒有地位的幸存者就活該去死,有錢有地位,有關係的幸存者,即便自己是個廢物,也一樣可以踩著彆人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試問一下,白銀城的居民,在自己屬城最安全的城主府,竟遭到彆人的肆意踐踏和羞辱,那麼以後,誰還願意加入我們?”
她看了眼帶著麵具的蘇搖鈴“她是我們白銀城的人,我們就有資格保護她。”
這一番話說的來要說法的眾人麵紅耳赤。
有人的地方就有特權,但有時候,個人的實力即便在強大,也遠遠無法對抗一個龐大的組織,於是他們學會了低頭,學會了忍耐。
很多不想忍,不能忍的人,就成了宣流“姐姐”的下場。
沒有死在副本裡,而是死在副本外,死在人類自己手裡。
“這件事的後果我不是不清楚,”
白城主的聲音格外堅定,“如果白銀城為了保護自己的屬民,而被城主公會借機報複,被排擠,我願意接受這個後果,並且,會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
李又文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瘋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知道不知道,剛才城主公會的人已經提出了他們的要求,如果白銀城不公開道歉,並且交出毆打孫躍的人,就要將白銀城逐出城主公會的名單,並且孫知惡的風城,將會對白銀城直接宣戰!”
孫知惡的風城,是世界排行第九的一流城市,白銀城和黑骨城也隻是在十名開外,雖然差不了幾名,但是一流城市和二流城市的區彆可太大了。
實際上,驅逐出城主公會倒是小事,將一個幸存者城市拖入戰爭之中才是最危險的事,孫知惡說的宣戰,隻是一種恐嚇而已,他自己根本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任何一個大城開戰。
但他也收到了消息,打自己兒子的隻是白銀城派出一個級學徒接待的普通人,白銀城絕不會為了這樣一個惹麻煩的玩家而對抗整個城主公會。
不僅能給自己兒子出口氣,還能打壓一下白銀城的氣焰。
要知道,現在因為裂縫的事情,不僅是副本空間不穩,各大幸存者城市都陷入了警戒狀態,副本空間和城市空間息息相關,誰也不敢輕視。
除了危險的生存環境以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白銀城在阿一影發現的霾石礦脈。
霾石在副本裡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玩家生命換來的好東西,結果在阿一影,白銀城的一個小屬城城內,發現了一條礦脈!
城主公會聞風而至,共同開采,按照白銀城在城主公會裡的會員條款,在享受不太多權利的同時,這種資源必須上繳六成給組織。
以前這種資源很少,白銀城也很弱小,忍忍就算了。
但這一次的利益夠大,而白銀城也有衝擊一流城市的實力和意思。
於是,代表城主公會的部分城主,還有一些阿一影附近的城主,都開始以公會的名義,要提供“幫助”,參與開發,順便“分成”。
今天的會議,就是討論這個問題。
孫躍來的時候,他爹就說過了,白銀城野心不小,最近有些飄了,該敲打就敲打,來的時候態度一定要能鎮住。
否則,以孫知惡的心機,怎麼會派一個沒有腦子的紈絝兒子來白銀城談這種利益相關的重大問題。
孫躍的借題發揮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青銅接待員的確是檔次低了一點,習慣了走到哪裡都被人捧著的孫躍怎麼能忍,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來找事的。
李又文的這番話一說出來,圍觀的吃瓜群眾就知道這事到此就該結束了。
白銀城城主終歸還是太年輕了,雖然礦脈的事情或許讓她很不滿,但是公然縱容手下的人這麼打城主公會的臉,屬實是不應該。
現在是給城主公會送了發難的借口,白銀城要道歉,名聲還得受損,試問一下,白銀城道歉之後,高等級的玩家是會加入孫知惡的城市,還是加入白銀城這個鬨事不成,結果還要向人低頭認錯的城市呢?
和她剛剛說的一樣,白銀城連自己的居民都保護不了,以後高等級玩家隻會流失地更加嚴重。
而且,礦脈的事情,白銀城也隻能拱手相讓。
但沒想到,白銀城的城主非但沒有露出為難之色,反而笑了笑,道“李叔叔,你回複城主公會吧,正好大家也都在這裡。”
“有一件事他們說錯了,不是他們將白銀城驅逐出城主公會,而是白銀城,主動退出城主公會。”
“我說過,人不是平等的,但是人格是平等的,在白銀城,作為白銀城的城主,隻要居民沒有違背白銀城的規則,白銀城就永遠不會出賣他們,我不可能為了利益而交出居民,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大家也知道,我們都是有錄像的,是孫躍要先對我們的居民動手,她隻是出於自衛而已。”
“至於宣戰,我接受風城的宣戰,或者,不用等他了,從此刻開始,白銀城對風城正式宣戰,直到攻破對方城池為止。”
她看向雲度“現在全城廣播,白銀城為白銀,赤金玩家提供無償轉城道具,無論是想要轉出,還是轉入白銀城,我們一律歡迎,如果有人要走,我們也絕不阻攔。”
換句話來說,我們要打仗了,不想打的趕緊走,不僅可以走,而且我還免費送你走。
這番話一出,全場都驚了。
他們這才把目光放在一直坐在旁邊,沒說半句話的帶著麵具的女生身上。
不知道年齡,不知道身份和等級,
就這麼一個人,打了孫躍。
然後白銀城不僅為了她要退出城主公會,還要和風城開戰?
這個人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白城主這麼瘋魔?!
蘇搖鈴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快要把自己盯出洞來。
自從這波人進來後,就一直在極限拉扯,互相勾心鬥角。
她估計這事情解決之前白城主是沒空管自己,便拉著宣流開始吃飯。
白銀城的飯不蹭白不蹭。
而且吃起來味道還挺好的。
這魚肉香嫩,這醬汁入味,這紅酒色澤高級,比起宣流那裡隻能提供的回鍋肉小炒菜,這一桌的飯菜,隻能用“上流”二字來形容。
特殊麵具不會影響進食,可以自動變化形態,隨使用者的想法隨意縮短變長。
聽到白城主說完慷慨激昂的宣戰感言之後,感覺到眾人的注視,蘇搖鈴擺了擺手,放下叉子“你們繼續,我已經吃完了。”
其他人“??”
他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眼前的人打了孫躍,怎麼她跟沒事人一樣?
蘇搖鈴當然沒事了,白銀城打仗,和她蘇搖鈴有什麼關係,她可是宣流城市的居民。
“如果各位沒問題,現在就可以離開了,畢竟有些人,或許馬上就不再是白銀城的朋友,而是白銀城的敵人了。”
白城主目光一掃,雖然沒說狠話,卻讓眾人都不寒而栗,“礦脈的事情,大家應該明白,就不用在商議了吧?”
“雲度,送人。”
長長的走廊上,眾人議論紛紛。
“那麵具人到底是誰?”
“是不是白銀城招攬到的新的赤金?”
“你傻啊,一個赤金能讓她這麼大膽?赤金雖然稀少,但風城也不是沒有,依我看,肯定是個鑽石!”
“鑽石,你咋不說是個王者呢?”
“鑽石風城也有啊,還有十個!白銀城敢對風城宣戰,我看,八成是招攬到了一位級的星耀!”
“不對不對,如果真的是星耀,排行榜上肯定有名字,沒聽說哪位星耀要去白銀城,而且去哪兒不好,要去白銀城?”
“一群蠢貨,你們以為她要的是保那個麵具人嗎?”
“要不然呢?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打不過吧,不然不會開放白銀城免費轉城,等消息傳播出去,白銀城肯定人都跑光了,隻會成為空城!”
“你以為隻會有人出去嗎?誰在這個時候出去,那就是叛徒,是逃兵,你想想,你努力培養的一位赤金玩家,結果是有遇難就逃跑換東家的人,你還能把資源都砸在他身上嗎?”
“你的意思是……”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白銀城打著所謂人格平等的旗幟,要和城主公會對著乾,如果她沒有提前找好後路,那她就肯定是個傻子。”
“如果她有後路呢?”
“那要對風城宣戰的,就不是她白銀城,而是白銀城背後更強大的某個勢力,她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孫躍,也不是孫知惡,更不是想要獨占那條礦脈,雖然現在她的確成功了,她最終的目的,是要顛覆整個城主公會!”
“我明白了……”那人反應過來之後,渾身冰冷。
“她這是要扯旗稱王,拿風城祭天。”
城主公會資曆的確是很老,但是不少人仗著勢力為非作歹,很多人敢怒不敢言,礦脈的事情是這樣,孫躍迫害普通幸存者是這樣,早就失去了人心。
而且公會內部被某個幾人把控權利,其他人都各懷鬼胎,根本就不團結。
白銀城大開空門,不是要放人出去,而是要招人進來。
她喊出的口號太誘人了。
以白銀城城主往日的性格,能把一個十八流城市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麼可能毫無準備地就對一個城市宣戰。
背後怕不是早就做了十萬分的準備。
“那我們……”
“趕緊回去查清楚白銀城到底攀上了哪個大佛,儘早站隊,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恐怕她將不會是第一個退出城主公會的人,晚了可就吃不著肉了!”
人是被轟出去了,隻留下李又文在房間裡,等所有人都離開,李又文那張滿含怒氣和不爭的臉忽然鬆懈下來,止不住的笑浮現在臉上,甚至笑出了褶子,“你今天這事辦的可太漂亮了,我還想著,你會在會議上怎麼把這件事給辦成&bsp&bsp,兵不血刃地拿回礦脈,又不讓白銀城背上為了利益背信棄義的名聲。”
“結果會議沒開,事情就辦成了,還是對方主動挑釁和翻臉,這波操作可以啊!”
宣流“??”
剛才你不是在罵城主年輕不懂事嗎?白城主微微一笑“叔叔,你先去準備吧,接下來會很忙的。”
李又文回頭看了眼蘇搖鈴兩人“考慮考慮啊,我們白銀城都為了你們開戰了,還有你那個小子,你真那麼恨城主公會,我可以告訴你,以你的能力,就算到死,也絕不能報仇成功。”
說完,還哼著小曲走了。
這情況再明顯不過了,李又文和白城主,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被玩的團團轉的,其實是孫知惡和那群想要來分利益的人。
不過有一點李又文沒說錯,這個世界非常現實,以宣流的年紀,心智和能力,的確是奮鬥一百年都很難報仇成功。
如果他有白城主這樣的謀略和條件,那還有點盼頭。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
孫躍要來找事,白城主就給她一個青銅接待員讓她找事,甚至於以剛才白城主的表現來看,蘇搖鈴估計她早就調查清楚宣流和她的背景了。
不然,按照之前白銀城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肯定是第一時間派人來找她的,就比如之前要求訪問宣流的城市。
但現在她真的出現了,白銀城卻讓她自己過來,還派了一個最低級的學徒接待員。
蘇搖鈴甚至覺得,要在城主府找這麼一個學徒級彆的辦事員,一定已經很為難白城主了。
換做一個白銀,青銅帶她上來,孫躍找事的時候都要思考一下蘇搖鈴背後會不會有人,但是一個學徒帶她來?無名小輩無疑。
她來的時間還正好和孫躍的時間撞上。
這一切太巧合了。
或許會有人嘲笑白城主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為了一個普通的白銀城居民竟然做到這種地步,還有人認為,白城主太過於理想主義。
但實際上,任何的理想主義的背後,參與進來的,都不隻是理想。
平等?
在一個下一刻就可能進入副本當中死去的世界,在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有人和你談平等,談人格,談尊嚴?
看似可笑,實際上,這不正是無數世界曆史上發生過的,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嗎?
任何一個權利的更迭,都是在絕境之中,有這麼一個亂世能人,和那群飯都吃不飽,隨時可能死去的人說,我能帶你們吃飽飯,過人過的日子。
然後,腥風血雨之中,有人失敗,有人成功。
成王敗寇。
這個世界有多少個孫躍,就有多少個宣流,就有多少想要推翻城主公會,加入白銀城的人。
白城主會成為成功的那個人嗎?
蘇搖鈴不知道,但是她覺得概率挺大,就這一章的信息量來看是如此。
她知道白城主在利用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開戰的理由而已。
但是蘇搖鈴吃什麼虧嗎?
宣流打了人出了氣,他們兩還得了一百萬金幣,白銀城做出一副誓死要保護她的姿態,從此以後江湖上怕不是就要流傳白銀城主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說。
蘇搖鈴覺得不管這幾個神仙打架結果如何,自己以後都是要被刻在紅顏禍水的幸存者曆史柱上的。
但現在她並不關心這些,她隻想趕快升級,變成大佬,然後為所欲為。
但白城主並沒有放棄繼續招攬她。
似乎是因為剛才說了太多的話,她現在有些虛弱,咳嗽了幾聲,才抬頭,用那雙漂亮柔弱,卻可以時刻變得堅定和有威懾力的眼睛,看著蘇搖鈴和宣流“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城主公會的人了。”
“你還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屬城嗎?”
宣流看向蘇搖鈴。
他知道自己能被送這麼好的條件,都是因為蘇搖鈴的原因。
蘇搖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