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狐狸新娘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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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龍的話讓陳鵬很詫異。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同學和父親一樣,&bsp&bsp堅持要他完成婚宴。

難道同學也,也瘋了?

但現在他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意——

蘇搖鈴“你不是覺得這件婚事很奇怪嗎?還有趙小茴,到現在我們也沒見到過她,她好像失蹤了一樣,&bsp&bsp即便是孫飛飛他們進入趙家,&bsp&bsp也沒撞見她在哪。”

她看向陳鵬“如果你不舉辦婚宴,&bsp&bsp我們就找不到她,&bsp&bsp如果她真的出了事,&bsp&bsp你會選擇看著她和你姐姐一樣‘失蹤’嗎?”

陳鵬是個有點良心的人,&bsp&bsp蘇搖鈴雖然從來不會被彆人道德綁架,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綁架彆人。

而且,&bsp&bsp眾所周知她的話術點的是滿分。

果然,陳鵬聽完這番話——

“你,你說的對,&bsp&bsp那你們有辦法確定她的安全嗎?”

“我們誰也沒法保證她是安全的,但是至少得找到人才行。”

蘇搖鈴說,“你跟著周道長在這裡收拾一下,&bsp&bsp我和其他人去趙家看看。”

她又看向孫飛飛“對了,讓孫飛飛也留下來吧,你那個傷口多少得處理一下,&bsp&bsp避免感染。”

雖然離開副本的時候玩家的傷勢都會以非常快的速度自然愈合,&bsp&bsp但是在副本裡並不會,&bsp&bsp如果在副本裡死於感染,那可太倒黴了。

倚天屠龍崇拜地看向蘇搖鈴。

她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化解了陳鵬要取消婚宴的危機,&bsp&bsp而且條理清晰,&bsp&bsp給大家都分配了任務,&bsp&bsp比起話多還心懷不軌的趙托來說,&bsp&bsp這個領導者更給人“穩了”的強大安全感。

孫飛飛留下來,不僅可以恢複傷勢,以增加之後他們的實力,還可以監視陳鵬和周道長,尤其是這個貪財又怕死的假道士,隻有一個陳鵬是看不住他的。

但是,等等——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村子的秘密一定是還沒完全解開的,雖然大部分都是那群殺人凶手在拿狐狸當背鍋的,但陳有發和趙家堅持舉辦婚禮的事情還是沒有一個說法,而且,趙小茴也下落不明。

現在要去趙家,其他人都死了,孫飛飛留下,那自己豈不是要跟著一起去趙家?

在這個時候,天黑的時候……?

他忽然害怕起來。

雖然現在知道村規都是假的,但是違反規則,總是有一種刻在da裡的恐懼和擔憂。

沈亦見倚天屠龍愣在院子裡,“怕死?”

倚天屠龍聽見這話,渾身一激靈,“怎,怎麼會!”

“路寥寥”一個女生都衝在最前麵了,他在慫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倚天屠龍緊跟著兩人,出了陳家,直奔趙家。

村規固然現在看來不可信,但是蘇搖鈴並不會直接否定村規,每一條規則背後製定都是有意義的,關於狐狸和新娘的規定也是如此。

隻不過,入夜不要出門的規定肯定是瞎話。

周道長那麼怕死的一個人,要是入夜出門真的有危險,他就不會大搖大擺帶著其他人出去“做儀式”。

而且,蘇搖鈴夜裡出來過,沈亦也是如此,更加坐實了這一點——

在村裡,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是一樣的,該死人就得死人,和什麼時候出門沒有關係。

村子不大,陳家趙家一出事,馬上全村人就知道了,不過入夜後,很多村民聯想到最近發生的恐怖事件,都不敢出門,偌大的一個村子,安靜起來。

但是趙家門口可不算安靜,趙六子早就等著他們了。

和村長一樣,趙六子對什麼鬼怪狐狸沒什麼敬畏心,是假敬畏,倒是對沈亦差點打斷自己手腿的事情懷恨在心。

再加上他母親和蘇搖鈴發生衝突了,下午就死在了村口的水井裡,趙六子更是認為蘇搖鈴這些外人是來害他們的。

於是,他拿了一把菜刀,把趙婆婆的屍體蓋上草席,放在院子裡,聽見陳家那邊傳來了腳步聲,還聽到村長死了的事,便第一時間充滿警惕地藏在自家門口旁邊的土坡後麵。

隻要那群外人來了,他立刻衝上去,一定要替他母親報仇!

之前打不過那個男人,不過是因為正麵對抗,對方有防備,這一次,他來搞偷襲,哎,沒想到吧!

過了一會,果然有三個人影來了,明晃晃的月光下,很快趙六子就看清,對麵就是他的那幾個仇人。

他握緊了手裡的菜刀,遠處的山裡似乎有什麼恐怖而難以分辨的叫聲,但趙六子已經習慣了近日來的這些聲音,說不定是風聲,或者山林裡的動物發出的怪叫,他早已不在意。

等三人走過土坡,背對著自己的時候,趙六子一個衝刺,朝著走在最後麵的倚天屠龍衝了過去!

然而他眼前一花,就被人踹到在地,隨後還沒看清狀況,手腕就傳來一陣刺痛,他本能地鬆開了手,菜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蘇搖鈴挪開腳,撿起地上的菜刀,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可以在副本裡就把它收入空間格子,隻不過這個時候,菜刀以物品卡的形勢存在。

五個格子本來也空,在這個村子裡一直沒找到什麼趁手的東西,趙家這把菜刀勉強能用用。

製服趙六子的是沈亦,但是他卻沒有繼續上前,而是讓冒出一聲冷汗的倚天屠龍去把人摁住。

倚天屠龍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有提前發現前麵有個鬼祟影子在埋伏他們的人,要不是沈亦動手更快,那把菜刀估計就砍在自己身上了,他冒出冷汗,“那,那個,這個人怎麼處理?”

他還有點怕沈亦直接一句“殺了”。

畢竟自己不是趙托,也不是沈亦,從沒有在副本裡殺過玩家或者p。

但要是不殺,這人一看就是對他們懷恨在心,要把玩家置於死地的,就這麼放了豈不是放虎歸山。

蘇搖鈴一看,是趙六子,“我們正好要去你家,你帶個路吧。”

趙六子“我不——”

然後他就看到,蘇搖鈴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把菜刀,等等,那不就是自己掉落的那把嗎?

蘇搖鈴摸著刀身,上下打量他,“是嗎?”

趙六子咬咬牙“你,你們要乾什麼,殺人可是犯法的!”

蘇搖鈴冷笑“可是狐狸殺人不犯法啊。”

現在四周沒人,他如果死了,沒人知道是誰乾的,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蘇搖鈴一開始就說了,自己代表的是那個東西。

而那個東西彆說是殺一個人了,就是把整個村子都殺了,也沒人敢反抗,敢報複!

趙六子冷汗直流,他意識到眼前這幾個外人是屬於“殺人不眨眼”那掛的,陳村長和自己母親說沒就沒,他絕不能和他們對著乾“彆,彆動手,冷靜點,你們冷靜點!”

倚天屠龍“……?”

看著眼前慌得一比的趙六子,他忍不住在想——

到底是誰不冷靜,拿著菜刀埋伏在路上不講武德搞偷襲,要從後麵紮他們腰子啊,應該是他們讓趙六子冷靜才對吧?

倚天屠龍之前也經曆過幾個副本,沒見過在p麵前這麼硬氣的玩家……

也沒見過在玩家麵前這麼慫的p。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沒有哪個玩家和蘇搖鈴,沈亦兩人一樣說動手就鬆手,說刀人就刀人。

對付惡人,就要比惡人更惡。

趙六子就算是再瘋,再不講道理,他也是怕死的!

想到這裡,倚天屠龍也感覺自己腰杆硬起來了。

他反剪趙六子的雙手,控製著他,“說!趙小茴在哪裡?”

“你們找我妹?”

趙六子狐疑地打量幾人,眼神飄忽起來,“你們找她乾什麼,她和你們沒關係吧?”

“你管有沒有關係!”

倚天屠龍用力反壓他的手臂,施加壓力“不說你知道後果!”

趙六子嗷嗷叫了起來,他的手白天才脫臼過一次,這一下可太疼了“我不知道啊,一直都是我媽在看著她,現在我媽死了,我還想問問上哪去找她呢!”

倚天屠龍一愣“她不是在你家裡嗎?村長還派人守在門口。”

趙六子哼哼唧唧“在不在我家裡,你們自己進去看不就知道了。”

他這個態度,倒顯得好像確實是人不在家裡。

按照趙六子的說法,陳有發做的那些保護措施,隻是讓彆人以為趙小茴在她家裡而已,其實他妹妹早就被趙婆婆送到彆的地方去了。

雖然趙六子這麼說,但蘇搖鈴還是進去搜了一圈。

有她和沈亦在,兩人分開搜,就算是有密室隔間或者地下室,也能找出來。

但是沒有。

沒有隱藏空間,也沒有趙小茴的影子。

倒是發現了一些趙小茴的記事本,上麵的字不多,而且都歪歪扭扭的,顯然,趙小茴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不是很願意嫁人,甚至絕食反抗過,而且蘇搖鈴找到的線索顯示,一開始趙小茴要嫁的也不是陳鵬。

荒村,新娘,很容易聯想到販賣人口。

的確,販賣人口是泯滅人性的罪惡行為,有人的地方就會滋生犯罪和惡意,但這個村子所迫害的人,都是他們的親人。

他們“賣”出去的新娘,都和他們有血緣關係。

而他們沒有人覺得“不應該”。

即便賣的,死的是他們的母親,姐妹,女兒,但他們卻可以視若無睹,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她們當做人看。

但表麵上,他們依然是正常的人,沒犯罪的時候,也都是正常的村民。

最深的恐怖不是血腥和暴力,而是那些看上去很平常的,實際早已扭曲的人心和認知。

你身邊的隊友隨時可能捅你一刀,你信任的人其實早就計算著從你身上謀求利益,哪怕是親人,都可能毫不猶豫對你下手。

而在平時,你絕想不到他們會做出這種事。

如果沒有任務要求,趙托不會殺人,但如果有任務,他不僅會殺人,還會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殺更多的人。

這個副本的“簡單”,是另一種“恐怖”。

一種看不見的,誰也沒察覺到,甚至不覺得是危機的“恐怖”。

趙六子堅持說自己不知道趙小茴在哪,殺了他也不知道。

還說這些事都是他媽辦的。

但孫飛飛從周道長那邊問到了些消息,打電話來說,村子裡人說趙六子最近要娶新媳婦,但是還沒辦成,說是要先把他妹妹的婚事辦了,他才好重新“成家立業”。

表麵上說的好聽,其實本質上和陳有發沒什麼區彆。

趙家沒什麼錢,趙六子要找新老婆,肯定花費不小。

隻不過,他是“賣妹妹”,“娶媳婦”。

趙婆婆現在死了,沒人知道趙小茴在哪裡,如果婚宴缺了新娘子,還能舉辦嗎?

倚天屠龍擔心起來。

倒是趙六子,他一直沒進自己家裡麵的臥室看看,結果現在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死人!

之前小璿就是對趙托沒有防備,原本蘇搖鈴以為,儘管趙托表現有些異常,但並不能錘死他有問題,三個人一起行動,他應該不會動手。

三個人的時候,趙托的確沒動手,而是利用趙家的地形,把兩個女玩家分開,然後利用他們對自己的信任各個擊殺。

也就是孫飛飛反應快,沒有完全聽趙托的,否則到底都沒睜開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道長可不是平白無故跟孫飛飛侃趙家的事,他是個會看彆人臉色和形勢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幫外人來這兒想乾什麼,但現在要想活下去,離開這兒,肯定得討好那個短發的女生。

但人去了趙家,他又被孫飛飛盯著,隻好博取孫飛飛的好感。

他們去了趙家,肯定是對趙家的事情感興趣,周道長便將自己聽到的所有流言全都告訴了孫飛飛,拉近和她的距離,要把自己變成“自己人”。

“你看,這趙小茴被看的那麼緊不是沒原因的,雖然陳有發沒告訴我為什麼他要接手趙家的女兒當兒媳婦,但是我怎麼看不出來?肯定是有什麼把柄握在趙家那個老太婆手裡。”

周道長侃侃而談,又看了眼被燒毀的倉庫方向“說不定,那陳香的事情,趙家知道點呢?當初可不就是趙六子把逃跑的陳香抓回來的,但是呢——”

“但憑這一個人情,那自私的陳有發肯定不會就這麼去幫趙家,陳鵬在外麵讀個書,又是大學生,這條件怎麼可能找不到更好的?我看啊……”

“不過這個村子的人,我是騙了他們的錢,沒錯,可他們是什麼好人嗎?你是沒見過比他們更自私自利的人了,這是事情沒攤在他們身上,要是死的是他們自己家的人,指不定鬨成什麼樣了,但隻要和自己沒關係,哎——就不管,哪怕是看見陳有發打自家孩子,我碰見過一次,就說打陳鵬,那是脫了衣服跪在院子裡打,估計他那個女兒也沒少挨虐待,最後還得被賣啊不是,嫁出去……”

孫飛飛算是服了周道長這臉皮和碎嘴了,之前還和陳有發合作坑騙村民們的錢,現在陳有發死了,就馬上站在他們這邊,開始批判陳有發。

不過,孫飛飛是不會忘記,周道長那一碗碗的符水,害死過多少人的。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孫飛飛還是記住了周道長說的那些亂七八糟八卦裡的一些信息,並且把自己覺得有點用的轉告給了蘇搖鈴那邊。

“這個村子也沒什麼油水了,而且,狐狸是沒有,但是厲鬼可不一定就沒有,太危險了。其實你和你朋友多說說,我們合作,我覺得我們一起換個地方,這大山裡這樣的村落還有不少,那裡的人特彆好騙,發了財,大家都有份——”

孫飛飛瞪了他一眼“閉嘴。”

周道長察覺到這個女生似乎對他的生財之道不感興趣,便不再說話,但過了一會,見孫飛飛臉上的怒氣消了,他又開口——

“對了,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選擇狐狸這個形象畫在紙上嗎?”

狐狸新娘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周道長等人為了掩蓋張花的死編出來的東西,後麵其他人殺了人,就接著用這個由頭掩蓋自己的罪行。

孫飛飛有些不耐煩,周道長又開口的時候,她本想叫他老實點,再逼逼賴賴就把他嘴巴堵起來。

但不得不說,周道長真的很會聊天。

他說的這句話,孫飛飛還真就想知道為什麼。

她從沒在這個村子見到過狐狸,實際上,在這種山林裡,野獸固然多,但是也都是野豬,蛇類更多一些,狐狸很少,當然,也可能是她沒遇到。

但如果一個村落附近真的有很多狐狸,隻要狐狸不在保護動物的行列,肯定會有人打狐狸,村裡至少能看見些狐狸屍體的製品,但是她什麼也沒見到過。

鬼神太多了,周道長大可說是厲鬼殺人,就算是要選擇動物,但為什麼偏偏選擇了狐狸?

於是,孫飛飛看向周道長,用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周道長知道自己這個話題找對了,便湊了過來,低聲說,“其實,我可不是沒什麼水平和文化的騙子,來這個村子之前,我是做過‘功課’的。”

“像這種地方,你突然出現,莫名其妙提出一個東西,人家怎麼可能相信?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先把他們的底子查清楚了,等人家把你請過去的時候,你在裝作是算出來的,說出他們生辰八字,家庭情況,這樣就能對你信了七八分。”

“我不說是狐狸做的,但是這個地方的傳說和狐狸有關,我隻需要一個符上畫個模棱兩可的狐狸形象,他們自然就信了,覺得我神的不得了。”

“你能不能說重點?這個村子到底怎麼和狐狸有關了?”

孫飛飛忍不住打斷他,她可不是來這兒和他學習怎麼裝神弄鬼的。

“彆著急啊,這不馬上就說到了!”

周道長捋了捋自己的兩撇小胡子,“我找到一本當地的縣誌,那可是我找到賣廢書的好不容易找到的,要不然說,成功和努力分不開呢!”

孫飛飛……

你的成功我不是很想聽。

“就那本縣誌上,記載著兩三百年前,這個地方特彆亂,土匪啊什麼的也多,屬於沒人管的地兒,不僅他們自己亂,還禍害周邊的村子,殺人越貨,無所不作,被他們搶來的女人也挺慘的,彆人都叫這裡是土匪村!”

“可是有一個月亮很亮的晚上,附近村子的人聽見這裡傳來類似狐狸的叫聲,又好像是什麼鑼鼓響聲,反正很雜,很亂,他們想著,肯定這群土匪又出去乾了票大的,正慶祝呢!這個時候誰敢去送上門,平時躲都來不及。”

“但奇怪的事情在後麵,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再也沒有遭到那些惡人的騷擾,這才有村民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來的時候你猜看見什麼了?”

“整個村寨都成了**!沒人了!”

“這件事詭異吧?都說是狐仙把他們都殺了,因為他們作惡多端,冒犯了狐仙,所以,才一夜之間人全都沒了,至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這個地方荒廢了,來來去去那麼多人,村子重新建立起來,又有了人居住,最後發展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因為交通不方便,依然不怎麼和外界聯係。”

周道長神秘一笑,“這些事情雖然大多數村民不知道,但是那些老人還是知道的,一代代流傳下來的故事嘛,所以,我隻需要畫一個狐狸的樣子,就能讓這群村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不僅如此,還會乖乖交出自己每年的收入……”

孫飛飛冷冷看著他“你還挺驕傲的啊,可你也說過了,這裡說不定有冤魂殺人,陳香在倉庫殺死了陳有發,陳芸也把趙婆婆拉下了水井,陳鵬二叔一家離奇慘死,你覺得,作為害死張花的元凶之一,你還能活多久?”

周道長臉上的笑意僵住,“你,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嘟囔著道“那不是意外嗎,彆人都喝了沒事,她怎麼就有事,我看不能純怪我的藥,說不定是他們家給害死的,就是看她生不出來,想換個媳婦……”

孫飛飛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們給害死了,你還挺有借口給自己開脫?”

“這世道死個人還不正常?你看趙家都生了七個孩子了,現在還活著幾個?沒人管,人命哪有錢重要!”

周道長擺擺手,說,“你看,我都這麼配合你們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和你們也沒關係,而且,我估計啊,這幾個惡鬼就是書上說的什麼地縛靈,死在哪,哪就是凶地,張花是死在隔壁的,隻要我不去那兒,她能拿我怎麼辦?”

“你還真懂?”

孫飛飛質疑地看著他,“那為什麼陳芸早就吊死了,趙婆婆卻今天打水才被拉下去?”

“這,這我也隻是猜測啊,”

周道長見孫飛飛開始“谘詢”自己,積極性又來了,“那哪能說殺人就殺人啊,人殺人有條件,鬼肯定也是!其實我覺得陳有發說的挺對的,你們來了之後,這村子就不對勁了……”

孫飛飛心裡一動,問,“你還記得鬨狐仙具體是什麼時候,有沒有什麼前兆嗎?”

“那具體是哪一年不知道,隻不過日子,好像就是這幾天前後吧……”

他說著說著,忽然外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古怪叫聲,像是從山林裡傳來的,這一次,無比清晰,卻讓人心生寒意。

周道長不再開口,臉色刷的白了,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厲鬼是真的,那今晚這個月亮很亮的夜晚,會不會……

它真的要來了?

他第一次後悔,自己剛才沒有想辦法找機會趕緊逃走!

但仔細想想,真的能逃走嗎?

那麼多試圖從這個村子逃走的人,最後都死在了這裡,成了怨魂。

就算他走出陳鵬家,走出這個村子,麵對外麵無儘的山林和藏在黑暗裡的未知恐怖,他又能活著走多遠?

那些數百年前就神秘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土匪,那些山林裡時不時就會傳來的詭異叫聲。

這片土地上,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趙六子很鬱悶。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命在彆人的手裡,而這群人讓他們家一夜之間多了兩具屍體,現在還要他來處理,還要插手趙小茴的事情……

婚宴的時間定在淩晨四點,距離定好的時間也沒幾個小時了,按理來說,陳鵬在陳有發死後不該堅持這門婚事,但不知道這幾個外來人怎麼勸說他的。

總之,趙六子是一個頭兩個大,但誰能想,倚天屠龍一直盯著他,不讓他有任何異動,另外兩個人更是一直威脅他,隻要他敢動壞心思,下次就直接送他去下麵見他媽。

不是說城裡來的人都講道理的嗎?

為什麼這幾個比他還刁民啊??

不過,那件事的所有知情者都死光了,他們找不到趙小茴,過不了多久,自然會離開村子,陳有發走了,陳鵬那小子肯定是鎮不住其他村民的,到時候新的村長,自己可是大有盼頭,再拿錢娶個老婆……

趙六子已經開始規劃自己美好的未來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正在自己在院子裡做夢的時候,門響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現在已經入夜,敲門聲格外刺耳,似乎敲門的人沒什麼耐心,也沒什麼禮貌,嚇了倚天屠龍一跳。

他猶豫了。

是的,因為那看起來沒什麼可信度的村規說,晚上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

理性告訴他,無所謂,這村規就是屁話,該開門開門。

但是恐懼卻又讓他的雙腳死死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更何況,他的不遠處的院內地上,還放著三個草席。

其中兩個都是裹著屍體,唯有這第三個——

蘇搖鈴逼著趙六子找出來的,趙六子還不知道為什麼,結果蘇搖鈴來了一句“哦,如果你死了的話,你不想自己沒有草席,直接曝屍院內吧?”。

趙六子“……”

狠,這個女生真的太狠了。

倚天屠龍都忍不住站的離蘇搖鈴遠了一段距離。

太會了,太會說了。

這一張草席放在旁邊,就是時刻提醒著趙六子——

敢作妖,馬上讓你當場去世。

冷冷的月光灑下來,遠處的山林裡似乎又無數黑影在竄動,蘇搖鈴和沈亦從屋子裡出來,到了院門口,打開門。

一張古怪扭曲的,滿是皺紋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是張婆婆。

她還是雙手拄著拐杖,放在胸前,墊著腳,縮著頭,從下往上看著兩人,“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但是沒關係,等婚宴開始,你們會知道的。”

她看向蘇搖鈴,目光中不再帶著疑惑,似乎是現在明白了她之前全都是編的瞎話。主動權,或者說,自信,又回到了張婆婆的手裡。

在蘇搖鈴看來,張婆婆的確神經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肯定和那個東西有所接觸。

那個村民不敢提及,似乎隻是一個犯罪的幌子的東西。

張花被帶走,和張婆婆有沒有關係?

又或者,一直瘋瘋癲癲的張婆婆,注定和這個村子的其他裝神弄鬼的村民,不太一樣呢?

老人張開乾裂的嘴巴,用嘶啞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新娘在哪……但是,隻能有一個人跟著我走。”

她那雙駭人的圓形眼睛瞪得比以前都大,臉上帶著似是高興,又似是瘋狂的表情。

“你們,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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