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福地,&bsp&bsp交通便利,環境優美,花繁葉密,
山明水秀,清河流過,雅趣彆致,&bsp&bsp鐘靈毓秀。
清河雅園,&bsp&bsp是您最好的選擇,是您不容錯過的好地方。
綠化率高,&bsp&bsp支持分期付款,&bsp&bsp一期已開售,&bsp&bsp二期三期正在修建當中!
“數量有限,&bsp&bsp欲購從速,&bsp&bsp歡迎撥打電話了解詳情……”
在清河雅園開售的時候,不少人在地鐵和廣場、電影院等地方聽過以上的相關廣告。
雖然當時他們沒有注意,但潛意識卻記住了一些碎片信息。
比如,&bsp&bsp清河雅園這個名字。
順利通過限時生存的遊戲的一些幸存者們,&bsp&bsp來到清河雅園小區麵前時,就在地上撿到了這麼一張傳單。
撥打上麵的電話之後,&bsp&bsp有一個詭異的女聲引導他們付款預定小區的三天臨時住宿體驗資格。
十金幣花出去,幾人在門口的一個破機器麵前,&bsp&bsp領到了自己的房間鑰匙,上麵寫著單元樓和門牌號。
小區大門打開,&bsp&bsp進去就能看見一個很大的告示牌,上麵張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bsp&bsp唯有正中間有一張剛貼上去的告示格外顯眼。
括號裡的內容,&bsp&bsp是有人用紅筆寫上去的潦草筆記。
清河雅園居民守則(他們不會寫字!)——
請勿隨意撕扯,&bsp&bsp改換門牌及門牌照片,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物業概不負責。
本小區實行無接觸管理,每日物資由物業送至門口箱中,物資箱鑰匙由居民自行保管,運送時間為早上,晚上。
運送物資期間,請不要出門,不要讓其他居民見到自己物資箱中的物品。
不要偷吃其他住戶的物資。(他們和我們吃的不一樣!)
夜間不要離開自己的住所,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門。
不要在自己的門上塗鴉,書寫任何痕跡。
時刻記住,你和其他所有居民都是一樣的。(撒謊!)
如果有居民冒充自己是運送物資的人員,請不要相信,更不要開門,運送物資的人員不會與您進行直接接觸。
……
字太多,看不懂(不。
在看不懂,玩家們也隻有把這些奇怪的規則大部分記下來,當然,有一些不太上心的玩家除外,他們都注定活不了太久。
小區的建築很密集,好幾個單元樓,每一層樓也都是密密麻麻的房間,而奇怪的是,每一棟門上都隻貼著一個人的名字和照片,不知道究竟是戶主,還是一戶隻住一個人。
隻有少數貼著兩個人的照片。
而且在這個時代,門上的相片竟還是黑白的。
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詭異和不詳。
門口有一個半人高的箱子,隻有一個可以放東西進去的口子,想要取出裡麵的東西,就得用鑰匙打開鎖。
走到這裡,還有很多人不相信這是一場遊戲。
比如譚青。
他今年剛滿三十歲,工作忙,也隻沒談對象,在市公安局工作,穩定,年輕,長得也不錯。
家庭條件和工作條件都算是不錯的,家裡也介紹了不少次。
但是譚青一心撲在工作上,並沒有什麼心思去經營家庭,所以在相親階段,就和對方說的很清楚,以至於沒成過。
那些奇怪的無眼怪物出現之前,他正在市局門口和人附近交接一些材料,忽然有一個男人跌跌撞撞跑過來,說那邊有人當街襲擊彆人。
他跟著男人跑過一條街,就看到了那些怪物。
路燈下站著一個女人,正驚恐地抱著一個孩子,驚弓之鳥一般看著四周,見到男人回來,立刻朝著他們跑過來。
然而沒走幾步,女人就被從黑暗裡跳出來的怪物一把抓住腿,隨後就被拖入了黑暗中。
在被拖走之前,女人放開了懷裡的孩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喊叫“快跑!”
譚青和男人衝上去,他剛剛護住孩子,又聽見身後一聲響動,轉過頭,隻見男人被一個人形的黑影按在地上。
隨後,從黑影口中吐出肉球,將男人整個頭顱包住。
譚青掏出手槍,還沒扣動扳機,卻感受到身後有一陣勁風,他抱著孩子轉身躲過,這才發現周圍密密麻麻全都是這些古怪的……
沒有眼睛的人!
就連地上的男人,也扭曲了幾下,臉上的肉膜一下就轉移到了後腦上,而再次露出來的臉慘白恐怖,雙目被薄膜封住,朝著譚青發出了恐怖的嘶吼。
他當機立斷,抱著孩子就往其他地方跑。
還好那孩子懂事,一路上都沒有哭鬨,算是比較安靜的類型。
雖然譚青不知道所謂的倒計時和聲音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的環境適應力很強,也比較能接受現實,理解不了就接受,反正活下去,彆變成那種怪物就行了。
倒計時結束的時候,這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孩子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她問,“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
小女孩看起來很冷靜,紮著一個馬尾,穿著藍色的外套和黑色長褲,一雙小小的鞋子,如果走在路上,隻是一個普通小孩而已。
譚青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叔叔,你不用騙我,我已經九歲了,智力發育正常。”
小女孩頓了頓,說,“我知道媽媽爸爸已經變成怪物了,不然爸爸不會那樣對著我們流口水。”
很好……
譚青也不知道該為小孩的成熟感到幸運還是不幸。
“不傷心嗎?”
“傷心他們也回不來了,而且媽媽讓我快跑,她也不想我死的。”
“你叫什麼名字?”
“許梓落。”
“小落……不怕我是壞人嗎?”
“你是警察叔叔,老師說過,警察叔叔不會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他也沒穿警服。
“你有槍,有槍的不是警察就是大壞人。”
許梓落說,“你會來救我們,壞人不會這麼做,所以你隻能是好人。”
“你很聰明……”
譚青有點驚訝,隨後道,“那好吧,我叫譚青,你叫我譚叔叔就行了,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再試試看能不能聯絡到其他人。”
手機沒有了信號,槍也在逃脫那些怪物的追殺的過程中遺落,就算是槍沒丟,他也用光了子彈。
就這樣,兩人和其他幾個幸存者相遇之後,一起來到了這個門口亮著燈,在黑暗裡格外顯眼的小區。
——清河雅園。
奇怪的是,門上正好貼著他和許梓落的照片,似乎就是在小區門口某個攝像頭拍的,並不算正式的照片。
他分到的房間還算寬敞,兩室一廳,正好和許子落一人一個房間,第一個晚上,過的不是很安穩,半夜的時候,有敲門聲。
譚青小心去門口貓眼看了,門外有一個詭異的男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隻是敲門,似乎察覺到貓眼裡的目光,竟還對著貓眼露出恐怖的笑容。
按理來說,從貓眼外麵是看不到裡麵的。
那一眼讓他嚇出一身冷汗,但門外的人並沒有強製破門。
彆說居民守則讓他們晚上彆開門,就算是沒這個守則,譚青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開門。
誰知道外麵的是誰?
又或者,誰知道外麵敲門的是不是人?——
淩晨,一個詭異的男人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站在你的家門口,保持一樣的頻率敲門,本身就很驚悚了。
敲了一會,那男人終於開口了,說自己是送物資的,問有沒有需要,他們什麼都有。
譚青的記憶力不算好,但也不至於剛看過的居民守則就忘了,他沒開門。
男人又去了彆的地方敲門,似乎也是同一層樓,和他一起入住的玩家。
那人開門了,但之後在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等到天亮,譚青出去看的時候,那玩家的房門緊閉,怎麼敲門也沒人理,但是……從房門的縫隙流淌出來的黑色汙漬已經乾了。
有經驗的譚青一眼就認出,那是血。
恐怖的事情不止這一件,白天譚青出去的時候,許梓落一定要跟他一起出去,說在屋子裡帶著覺得很悶。
留她一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譚青也不放心,雖然出去打探情況也不見得多安全,但至少在他身邊。
門口的物資箱子裡放著兩個饅頭,兩瓶水,譚青把饅頭取出來拿回去,他先試了試,沒毒,才敢讓小孩吃。
出去的時候,譚青沒在小區裡遇到其他的居民,倒是遇到了之前一起入住的一些幸存者,也就是之前所說的什麼玩家。
他們都是想要弄清楚這個詭異的小區到底有什麼秘密,所以才白天出來看看情況。
但譚青注意到,一同進入小區的幸存者,並沒有全都出來,這裡的人不到他之前看到的一半。
或許是出事了,又或許隻是不敢出門。
小區大門緊閉著,有人試圖翻出小區欄杆出去,但沒過多久,門口的人就能聽見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出去的三個人隻逃回來一個。
根據逃回來那人的描述,外麵正等著一群怪物——那些他們在前一天晚上看到過的,後腦有詭異肉膜包裹,沒有眼睛的怪物。
似乎隻有這個小區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為此,眾人也不敢隨便離開清河雅園了,反正進來的時候那個奇怪的聲音說,他們隻需要在這裡呆三天就夠了。
第二天晚上入夜不久,就有一個人尖叫著瘋了,然後從八樓跳了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譚青沒有出去看,隻是聽見那人驚恐的聲音在樓道裡回蕩,因為那個時候是晚上七點半,是物業分發物資的時候,他摸不準這個詭異地方的規則,但也小心遵守著。
按照規則,派送物資的這個時間段他們是不能出門的。
那個人跳樓前一直喊的是——
“彆吃我,彆吃我!”
譚青聽得出來這個人的聲音,算是幸存者當中膽子比較大的人,說是要晚上看看送物資的到底是誰,揪出這個小區的幕後管理者。
譚青能聽到外麵有推車的聲音,物業送物資的時候,是一家家一戶戶送的,不知道有幾個人送,但肯定不是瞬間就能做完的工作。
那推車車輪在走廊上行走的聲音,不知道為何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驚悚。
屋子裡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讓氣氛更加壓抑。
晚上八點,外麵算是“安全”了,譚青出去取物資,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他們今天的晚飯。
結果他蹲下身,剛剛打開物資箱,忽然察覺到背後站著一個人!
他一回頭,竟就是昨夜在房間門口敲門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一起入住的幸存者,隻可能是這裡的居民,或者流浪者之類的。
男人是一個光頭,一隻眼睛是瞎的,但那隻眼睛卻看著讓人覺得生寒,仿佛被人剜出來後自愈形成了一道疤和層層的肉膜皺紋。
他盯著譚青手裡的飯盒,口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嘿嘿,找到了,又找到一個。”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時候,譚青本能感覺到來自男人的危險,他一腳踢過去,獨眼男被他踢到牆上,背後藏著的一把水果刀落在地上。
如果隻有光頭獨眼男一個還好說,但隨後出現在走廊的是無數詭異的居民。
他們麵色發白發青,雙眼透露出詭異的興奮,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一般,瘋狂朝著譚青撲了過來。
譚青轉身,看見許梓落打開門走了出來,他來不及多想,抱起孩子朝著樓道跑。
一路上,不斷有房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個行動僵硬,臉色駭人的“居民”。
還好樓道比較狹窄,否則被一層樓的人圍攻,譚青還帶著個孩子,早就完蛋了。
這些居民除了力氣比較大,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以外,精神看起來不太正常以外,還算好對付,就是數量太多。
樓下的一層似乎也有人爬上來朝著兩人而來,譚青隻能往樓上跑,逃跑的過程中,不斷有人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上麵一層似乎也有那些詭異的居民下來。
好在他發現了一個放推車和清潔工具的小雜間,兩人躲了進去,雜間很狹窄,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緩緩的時間,但譚青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居民,光頭男卻偏偏盯上了自己這邊。
還運氣那麼差被光頭男看到了自己的物資。
然而,許梓落卻說,“不是我們運氣差,是有壞人在搗鬼。”
譚青一驚“為什麼這麼說?”
他雖然身手不錯,但是沒那麼細心,反而是許梓落很注意觀察四周的細節,譚青出去拿物資的時候,她就聽到隔壁有開門的響聲,於是她悄悄跟了出來。
晚上的走廊是不開燈的,再加上她個子又小,站在物資箱後麵,沒被兩人發現。
雖然光頭男沒發現她,但是她卻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在譚青和她住的那戶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紅色的叉,而下午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
還有,那個隻有一隻眼睛的光頭男人的模樣,和隔壁住戶門上貼著的照片一樣,足以說明他就是隔壁的住戶。
許梓落的一句話,讓譚青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雖然這個結論放在以前聽起來很詭異,但是現在卻沒什麼不可能了——
她說,“我不喜歡這裡的房間,在房間裡呆著好像在棺材裡一樣。”
譚青抬頭,目光落在雜物間的推車上,他掀開上麵的白布,發現推車上還有一些白色的瓷碗,和他拿到的飯盒完全不同。
這些瓷碗隻裝著白色的米飯。
但在細看,卻發現這些“白色米飯”,其實是半生半熟的,筷子也是豎直插在上麵,這是給死人吃的飯。
白飯碗,貼著照片的房門,恐怖而詭異的居民隻在夜間出現,明明居民守則不讓他們晚上出去,但其他居民卻都隻在夜裡出門……
這裡不是活人的小區,而是死人的小區。
他們是需要在這裡存活三天的活人!
活人吃的東西和死人吃的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不能被其他居民發現自己的物資不同。
門外忽然有一個人尖叫著跑過,大喊救命,從門縫裡,譚青看到那個人被一個女人撲倒在地上,隨後撕咬斷脖子的畫麵。
他立刻捂住了許梓落的眼睛。
光頭男人不是對他的“盒飯”流口水,而是對他們這些活人“流口水”。
這些發狂的居民如同血腥的喪屍一般,會直接撕咬開活人的身體。
毫無疑問,入住這裡的人不少,或許也會有死人入住,所以那些活屍隻能通過食物來判斷他們的身份。
光頭男那晚上來敲門,隻是試探他,但真正讓光頭男選擇蹲守在他房間門口,等著他取物資的,是門上那一道如同標誌一般的血叉。
譚青幾乎是立刻就知道是誰做的。
這個臨時拚湊起來的幸存者團體其實並不是很和諧,尤其現在秩序崩壞,無法與外界聯係,很多人宣傳末日論。
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被他和其他人聯手教訓之後,一直懷恨在心。
譚青猜的沒錯,做這一切的是一個無業遊民,一個留著長發的流氓,以前就被譚青掃黃的時候抓過,之前他們在逃來小區的時候,因為流氓對其他女生動手動腳,被譚青教訓過,更是懷恨在心。
他無意間發現了小區裡住著的鄰居們似乎都是死屍,且對他們很感興趣之後,就想出了這個報複的辦法。
在那些他討厭的幸存者,尤其是譚青的家門口,畫上一個鮮豔的叉。
活屍不會寫字,無論是字,還是塗鴉,符號對活屍來說都是一樣的,需要“寫”的東西,會寫字的肯定是活人,所以,由此可以判斷出那些居民是食物,哪些不是。
活屍也有自己的規則,隻有當他們意識到新來的玩家和自己不是同一種居民,或者入住的玩家意識到自己和這裡的居民不是同一種存在之後,它們才能發現對方,才能吃掉對方。
很不幸,長發男的仇人不少,他覺得那些看著自己被譚青打也不出手的其他幸存者也是譚青的幫凶。
所以這一晚,小區裡的幸存者基本團滅。
獨眼光頭男對譚青,或者說對許梓落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孩特彆執著,又或者說譚青那一腳把他惹怒了,於是一層樓一層樓地仔細搜索他們兩個。
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雜物間。
然而——
譚青早有準備,折斷雜物間的掃把,用掃把杆當做武器,在對方打開門進來搜人的時候,譚青當機立斷衝上去給對方來了個透心涼的穿刺大禮包。
解決了光頭男,這地方也不能呆了,他隻能帶著許梓落繼續在大樓裡大逃亡,但活屍人數實在是太多,而且聞到血腥味後非常凶殘。
出口處太多活屍,逃是逃不掉的,譚青心裡窩火,乾脆把追他的死人都引到長發流氓的房門口,也在他的門上寫大字,然後把門一踹開。
果然那小子還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想著等外麵的屠殺結束,自己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去把其他幸存者房間的東西、物資拿了,自己一個人苟在房間裡等過三天。
畢竟之前那個聲音說過,這是一個遊戲,這裡是一個副本。
副本當然是表現越好,最後的獎勵才會越高。
之前隻得到了十個金幣,他還要更多。
然而,譚青把鬼,啊不是,把活屍引過來的時候,他是萬萬沒想到的,還好他之前藏了武器。
譚青踹開門之後,活屍也追上來了,他沒多停留,帶著許梓落轉身從樓梯跑了。
長發男猝不及防,隻看到門口譚青踹開門,隨後就有瘋狂的居民“上門”來,長發男心懷僥幸,打算裝作自己和這些活屍是一樣的存在,但沒想到那個死人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直接咬上他的手。
他自以為掌握了規則,卻不知道&bsp&bsp,當他作為居民意識到自己和這群活屍不一樣時,他也就完蛋了。
決定他們生死的不是彆的,而是“認知”。
長發男心狠之下,將自己的手臂砍斷,得以掙脫,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路,衝了出去。
往下的樓道裡全都聞著上來的活屍,數量極多,看上去堪比春運現場。
長發男隻能朝著樓頂跑,他剛跑上去,就聽見身後有響動,回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正是譚青帶著那個小孩也在往樓頂跑來。
當然,身後還有密密麻麻等著飽餐一頓的活屍。
而好巧不巧,天台的另一邊有一個向下的出口,長發男跑的夠快,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讓譚青等人吸引大部分的活屍,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另一個出口,然後到時候把門反鎖,就能把譚青困死在樓頂!
還有更多的活屍正在往這裡而來。
清河雅園有無數個單元樓,每一層樓都有十幾個住戶。
想要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譚青已經被活屍咬了好幾口,右手手臂流血不止,體力也消耗巨大,他看到天台角落有一堆雜物,當機立斷,抱著許梓落過去,把孩子藏在了其中一個空著的倒落的鐵桶裡,希望能藏一藏。
把人放進去之後,他打算出去引開那些活屍。
但許梓落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她說,“危險!很危險!”
眼看耳邊活屍嘶吼的聲音越來越近,譚青也著急起來“我知道很危險,但是我不出去,我們兩個都會死!”
許梓落卻指著頭頂“危險!快躲進來!”
眼看活屍已經繞過來了,譚青咬咬牙,決定賭一把,他也鑽了進來,好在這個鐵桶很大,可以容納他們兩。
鐵桶是倒在地上的,譚青用木板擋住桶口,心中祈禱不要被發現。
但死亡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忽然,外麵起了一陣狂風,吹的外麵的雜物嘩啦作響,從木板的縫隙裡,他看見了這輩子都沒見過的一幕奇景——
原本漆黑的天空翻滾起血色的雲浪,血霧中傳來恐怖的鼓點,急促而讓人瘋狂,那雲霧一點點壓下來,赤金和深藍的閃電一閃而過。
長發男逃走的方向,忽然憑空裂開了一條巨縫。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撕裂了空間,另一個閃耀的,純白到無法直視的世界出現在裂縫中。
而那裂縫裡,隱約有一個陰影。
正在逃走的長發男,瞬間就四周撕裂般的狂風砍成了碎片!
躲在桶裡,譚青雖然視野狹窄,但腦海裡卻仿佛“看到”了所有的畫麵。
他“看到”——
那陰影隻是看了眼這群活屍,它們就慘叫著,哀嚎著,在急促的鼓點聲中化成了血霧。
他“看到”——
這一棟居民樓,從上到下揚起血色的霧氣,那是屍體被撕裂成粉塵的結果。
他“看到”——
還未靠近這棟樓的無數的活屍四散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來不及逃走的,也都成了血霧。
一直到裂縫消失,天地恢複原本的模樣,血霧也落在地上,給大地鋪上一層血色。
譚青等了很久,外麵也不再有任何動靜,他帶著許梓落爬出來,看著滿地的碎肉和被鋪上一層“血色紅毯”的天台,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直以來,被這個鬼地方的活屍追殺,他都隻能選擇東躲西逃,而那個裂縫中的陰影,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所有存在都抹殺。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沒殺他們?
在震驚中,他隱約看到遠處的小區門打開了。
譚青很震驚,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另一個混沌而瘋狂的世界裡。
“它”非常努力地打開了一條縫隙,見到了那個同樣醜陋的世界。
看一眼,
再看一眼。
怎麼沒有看到我的小太陽。
又走錯了?
想到這裡,它有些難過,隨後,拖著疲憊,傷殘,痛苦不堪的身體,在滿是淩亂混沌線條的世界裡,努力地試圖去打開下一個裂縫。
它很累,很疼,很想見她。
清河雅園因意外關閉,請幸存玩家在十分鐘內離開,請幸存玩家立刻離開!
這一次,聲音沒有了開始的稚嫩和玩笑,帶著急促和嚴肅的氣味。
譚青隻能帶著她下樓,一路上空蕩蕩的走廊和樓道,沒了之前的擁堵,行動速度快上不少。
一直到走出小區大門,也沒遇到任何阻攔。
外麵起了白霧,而那些無眼的怪物似乎也在霧起後消失了。
清河雅園出來的幸存者,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
譚青還記得,剛開始進去的時候,他們至少有二三十人。
兩人沿著白霧中間唯一能看見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四周很安靜,走在路上,也沒見到之前那些出去的人說的看見的無眼怪物,反而譚青身上的傷口竟然以極快的速度自動愈合了。
這些白霧,似乎有治療的奇效。
許梓落問,“我們去哪裡?”
他摸了摸她的頭,沒讓女孩看到自己眼中的擔憂,
“去能活下去的地方。”
這是一條滿是霧氣的小路,沒有分叉口,四周都是迷霧&bsp&bsp,而那白茫茫中,隱約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如同噩夢中的魔鬼發出的囈語,又或者是陰暗的森林裡,在你背後悄然響起的低語聲。
譚青不敢輕易走進霧裡,隻好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
好在沒走多久,小路就到了儘頭。
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個向下的通道,漆黑一片。
譚青打開手電筒,還好還有電,當時不是很信任那個小區的管理,譚青的所有東西都放在身上。
當然,他也沒什麼東西,也就是一個手電筒,一副手銬和無法與外界聯絡的手機,飲用水還剩下一瓶,算是兩人的共同物資。
從昨天到現在,兩人吃過的東西也就是饅頭。
許梓落當然會餓,而對於體力劇烈消耗,且還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譚青來說,一個饅頭更不夠了。
但他們沒有選擇。
譚青握住許梓落的手,兩人就這麼沿著這條向下的通道樓梯走。
噠,
噠噠。
樓梯不算深,大概下了兩層樓的高度便就是往前麵直行的走廊一般的路,通道裡的空氣也陰冷起來,四周安靜的可怕。
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空間裡,這裡沒有燈光,視野很昏暗,隻能隱約看到一些大致輪廓,手電筒的光一晃,譚青立刻發現了前麵不遠處的人。
“誰?!”
譚青警惕地把許梓落往身後一拉,用自己擋住她。
“哎呀媽,嚇死我了。”
“是人,活人!”
“你又是誰?!”
顯然,對方不止一個人,而且對他也抱有懷疑和警惕的情緒。
“我沒有惡意,”
譚青小心護住身後的女孩,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叫譚青,是一個警察。”
“警察?真的?”
是一個女生驚喜的聲音。
“現在警察有什麼用?得找捉鬼大師!”
年輕男生反駁她。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夥年輕人。
幾人交換了情報,其實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他們是從附近的遊樂園過來的,基本的遭遇和譚青差不多。
無眼怪物出現的時候,他們躲進了遊樂園,誰知道遊樂園也不是什麼正經遊樂園,裡麵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還有一大堆奇怪的規定,他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死了很多同伴。
在生死一際的時候,一個陰影出現……
把遊樂園團滅了。
沒錯,用其中一個年輕男生的話來說,“那簡直是神跡!boss估計都沒那東西厲害!”
“boss?”譚不打遊戲青發出了疑問。
活潑男生旁邊的眼鏡男生扶了扶眼鏡,“他叫趙飛穀,平時喜歡打遊戲,所以經常說一些我們都聽不懂的專業詞彙,對了,我們都是市大學的學生。”
他伸手表示友好“我叫鐘典,文學專業的,今年大四。她是陳依楠,大三,音樂專業的學生。”
陳依楠個子高挑,看得出來身材和氣質都不錯,穿著一件顯然不是自己的外套。
譚青和他握了握手,“我叫譚青,這是我路上遇到的孩子,你們找到求援的方法了嗎?”
鐘典搖頭“沒有,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按照你們的說話,遊樂園裡大部分的怪物都灰飛煙滅了,你們留下來不是更安全嗎?”
“我們也想啊,可那之後遊樂園就發了公告,讓我們立刻離開遊樂園,在遊樂園關閉之前沒有離開,就得永遠留下來了!”
趙飛穀說的話和譚青的經曆**不離十,看來他們都是因為裂縫的陰影而被迫離開了原本的地方。
而且,幾人對比了一下他們在遊樂園和小區呆的時間,發現時間根本對不上,或許這幾個地方,時間的流逝速度都是不同的。
“這裡,似乎是個地鐵站……”
趙飛穀環顧四周,發現了什麼“看,那有一個立牌,上麵好像有字!”
譚青上前,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念出上麵的字“歡迎各位乘坐本市地鐵號線,本線地鐵乘車需知……”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
眾人身後又響起一陣腳步聲。
譚青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背心,二十多歲的男人和幾個同樣社會的人一同走了過來。
這幾個人看起來就沒那麼好相處,背心男徑直走到乘客需知的麵前,伸著脖子看了幾眼,轉頭對譚青道,“滾開,彆擋著老子!”
譚青無意和幾人發生衝突,讓開了地方,而在這夥人抵達的時候,眾人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個稚嫩的聲音。
玩家[譚青],您已經進入新手副本,七號地鐵。
玩家[鐘典],您已經進入新手副本,七號地鐵。
玩家[趙飛穀],您已經進入新手副本,七號地鐵。
每個人的名字,隻有自己能聽到。
……
不過,這一段話,在他們之前去小區或者遊樂園的時候,也聽到過。
怎麼,新手副本還能重開的?
請努力活下去哦!
完了,這一句話出來,趙飛穀等人就知道,這個地鐵基本也沒什麼好事。
他們在遊樂園和小區的時候,就已經被強製花光了賬戶裡的錢,許梓落倒是沒有,也是在場唯一一個還有金幣的人。
幾人也對七號地鐵的事情有所耳聞,看完了詭異的乘客需知之後,很快就發現,來這裡乘車,還得買車票。
除了許梓落,其他全員負債。
買完票後,賬戶居然是負十金幣。
新來的那個背心男看起來相當社會,譚青和幾個大學生有意無意和他們那夥人站的遠了一點。
經曆了之前離譜的事情,現在眾人麵前忽然出現什麼紙人售票員和紙人檢票員什麼的,雖然剛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但是眾人接受的速度快上了一倍。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二開新手副本的原因,譚青發現,這裡並不是站。
乘客需知第一條寫著,本條地鐵線一共站,本站為第五站,終點站模糊不清。
也就是說,隻需要過兩站,他們就能通過考驗了。
聽起來似乎比之前的三天生存要簡單。
檢票口的紙人沉默而詭異,那滲人的微笑臉光是看著都讓人渾身發抖。
乘,車,禁,止,攜,帶,
食,物,液,體,武,器。
這是它說的唯一一句話。請,仔,細,閱,讀,乘,車,需,知。
有了上次的經驗,幾人都把乘客須知來回看了好幾遍,確定都領會規定精神了,才敢繼續往前走。
水不能帶進去,譚青隻好和許梓落分了半瓶水,剩下的一半給了那群大學生。
他們幾個似乎到現在為止也沒吃上什麼,逃命還花了不少體力,謝過譚青後,一人一口分光了剩下的水。
那群看上去不算友好的社會人則從口袋裡扔出幾把砍刀。
說實話,領頭的背心男本來是不願意交出這東西的,直到他看見前麵的黑暗裡一閃而過十幾張紙人的臉。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果斷投了。
眾人總算通過檢票口,在站台等了一會,從漆黑隧道深處來了一列車。
從這裡,可以看見車廂亮著昏暗的燈光,
隆隆的響聲也越來越近。
站台上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在入站的時候,他們都看過那則詭異的乘客守則。
在經曆過遊樂園遊客需知和清河雅園居民守則之後,大家都知道一點——
同樣有著規則的這條地鐵,肯定也不是什麼正經地鐵。
而這趟地鐵上,似乎已經有乘客了。
但誰能確定,此刻出現在地鐵上的乘客是人是鬼?
譚青看著緩緩打開的車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也曾看過清河雅園的廣告。
清河雅園,是一個墓園。
那一個個房間,的確就是一個個死人的墓。
所以許梓落住在裡麵,才會感覺到喘不過氣。
所以門牌上,才貼著黑白的居民“照片”。
清河雅園是墓園,那眼前的七號地鐵,也是死人的地鐵嗎……?
剛才似乎看見,車上還有其他影子!
譚青回過神來,車門打開,映入眾人眼簾的——
首先,是地上一具依稀能看出人形,但已經稱不上人的屍體。
“嘻嘻……”
車廂的尾部,還回蕩著一個女人瘋狂而恐怖的笑聲,以及瘋狂的呢喃。
“車票……!!”
“車票……我的車票呢?”那個聲音這樣瘋狂喊著。
站台上的眾人情不自禁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裡的車票。
離屍體最近,正好站在三號車廂門口的鐘典……
這趟車這麼硬核的嗎?
站台上等著上車的乘客們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了。
而一群看不見的“乘客”則在這一站已經下車,再往後,就不是他們的地盤了。
等著吧,清河雅園上車的活屍能把蘇搖鈴撕成碎片。
掃了眼站台,隻看到幾個臉色蒼白憔悴的新玩家,還有一個帶娃的男人是嗎?活屍呢?
一直到車門關上,都沒看到一個活屍的影子出現。
??今天這一站的怪物放假嗎??
活屍謝邀,屍在清河,已集體火化,感覺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