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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裴校尉被人砍了腦袋,他的首級現在還掛在萬春門上。”
“周行早上起來便聽見外麵人聲噪雜,以他現在的修為,稍微用心去聽,頓時便將外麵眾人的聲音聽的是一清二楚。
“你們聽說了,中領軍已經在趙王世子的帶領下進了上洛城了。”
“這還用聽說,先前北城那麼大的聲響,任誰也都聽見了。”
“難道裴校尉也站在了趙王這邊?”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殺了裴校尉?”立刻便有人驚呼出聲。
“聽說就是鴻都學院那個,咳咳,就是和芸兒處過一段時間對象的鴻都三傑之一的章布。”
“啥,章布砍了什麼裴校尉的腦袋?”周行對於裴校尉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聽到章布這個熟悉的名字,禁不住興趣大起。
“中領軍進城要為何?章布為什麼要砍了那個什麼裴校尉的腦袋?”
就在他邊聽邊想之際,房門從外推開,王天賜走了進來。
他們二人昨晚秉燭夜談。聊了他前些天的去處,聊了他的生平,聊了煉氣製符之類的看法。對於王天賜來說,昨晚的交談讓他感覺相識恨晚,也讓素來周傲的他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打心底產生了欽佩。
“此人果然如太爺爺所說,真是天命之人。其修真知識之豐富,見解之深厚,簡直聞所未聞,仿佛生而知之一般。”
而周行對王天賜的印象也非常之好。這人出身如此之好,卻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絲絲的壞毛病。他很會為他人著想,無論做事和說話,都會讓對方感到舒服,完全沒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意思。他也已經知道了是司徒王融把他從皇宮拎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可他也不問。
這種救命之恩,記在心裡遠比掛在嘴邊要重要的多。
相比之下,那沈秀沈大院長開口閉口為周行他考慮,其實卻是挖了個大坑坑他。
“外麵發生大事了?”周行開口問道。
王天賜凝重地點了點頭,“趙王和齊王聯合行動,殺害了司空張樺和尚書令裴煒,廢除了皇後賈芷和豫章王皇甫謐。”
“什麼!”便是再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沒有多大關係的周行聽聞此言也覺得震驚,“這不就是政變嗎?”
“對,就是政變。”
下一刻,周行突然想到了韓嫣,莫名其妙便慌張了起來。“那韓嫣呢?”
對於周行的離奇遭遇,王天賜昨晚便已知道。隻是周行給他說的是賈後答應事成之後將韓嫣封為公主,將他招為駙馬。至於兩個人已經上了床一事,周行可沒說出來。
“這人倒是重情重義。”王天賜心下讚許,便也不再勸阻。他點了點頭,嘴上說道:“聽說有一隊人馬剛包圍了韓府。”
周行霍然起身,“我要出去,我要去救韓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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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賜很是理解他的心情,當下說道:“出了司徒府往右拐,到了巷口往南走兩個路口便可以看到韓府。我太爺爺城外有一處偏僻住所,你救了她之後可以去那裡居住,待過了這一段不太平的日子再說。”
周行感激地點了點頭,嘴上說了句“多謝”,人便匆匆出了房間,快速朝韓府奔去。
等他來到韓府門口,便看見那邊早圍了一大圈人,站在那裡對著韓府的大門指指點點。
“韓侍郎這次真是倒黴了,株連三族,他作為賈後的妹夫是逃不掉的。”
“他倒黴啥呢。這些年沒有賈後,他哪裡能坐的到吏部郎。”
“那倒也是。不過以當年韓司徒的功績,也就僅僅韓侍郎這麼一根獨苗,這次若是被判全家棄市,韓司徒可就絕後了。”
“哎,可惜韓司徒了。你說娶誰家女兒不好,偏偏娶了賈衝的女兒。”
周行無心聽這些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討論,他看見大門的士兵較多,便繞著韓府轉了一圈,瞅準一個空隙,一個飛躍便跳了進去。
這邊正是韓府的後花園的一處角落,幾棵大樹將這裡遮蔽的嚴嚴實實。他剛跳進去,便聽見一陣女子的哭喊之聲還伴隨著男子粗重的呼吸之聲。
周行躡手躡腳腳順著聲音方向走了過去,繞過兩棵大樹,便看見了一副讓他怒火中燒的畫麵。隻見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士將一名女子反手壓在一塊石椅之上。女子的羅裙此時早已被撕得粉碎,渾圓白嫩的臀部被迫撅起暴露在空氣之中。那軍士一邊嘴上罵罵咧咧,一邊快速地聳動著自己的腰部。
周行看到此景,哪裡還能忍得住,一個箭步上去,在那軍士愕然回頭之際,一記衝拳打在這名正在強奸女性的軍士臉上。他這次下手毫不留情,登時那軍士的臉麵好似被開了瓢的西瓜一般,血肉橫飛,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拉起那名滿臉恐慌渾身發抖的少女,顧不得憐惜同情,急聲問道:“你家小姐住在哪裡?韓嫣在哪裡?”
這少女畏懼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抬手哆哆嗦嗦地往東邊一指。
周行口中說了一聲:“多謝。”轉身便要朝東邊奔去,剛一起步,他又停了下來。轉身走過來,剝下那名軍士的上衣,圍在這被強奸的少女身上,一把抱起這名不知所措的少女,再度翻牆而過。找了處偏僻的角落道:“你在這裡等我,待我救出你家小姐便來找你。”
那少女感激地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之中全是眼淚。
周行離開這少女,再度翻牆進入韓府,朝著東邊飛一般地掠去。他這般動作,自然逃不過很多人的眼睛,登時便有人大呼小叫地朝他衝了上來。
“找死!”周行此刻心中俱是怒火,手下自然不會有絲毫留情。“嗆啷”一聲,拔出腰間長劍,身形如電一般地衝了上去,和那名手持大刀砍過來的士兵瞬間便擦肩而過。
就看那名士兵扔掉大刀,雙手死死按住脖子,卻依然阻擋不住體內的鮮血如水管破裂一般地往外噴射而出。“噗通”一聲,這士兵沒能堅持片刻,便倒在了地上,身體還不斷地一抽一抽的。
那些即將圍上來的軍士們看到此景,都是心中大駭。這脖子被切開的士兵乃是七品修士,身手這他們這些人當中已然不是弱者,竟然隻是一個照麵便被結果了性命。這就好似群狼碰見猛虎一般,周行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閃開道路,隻是遠遠圍將起來,口中大呼小叫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卻無一人敢於衝上前來。
周行左突右奔了一陣,終於讓他看見了那熟悉的背影,心中大喜,也不管那邊正有一隊軍士押解著韓嫣,周喊一聲,便衝了過去。
韓嫣此刻雙手之上套著枷鎖,聽見喊聲,扭頭看到周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她一早醒來,便是一個噩耗接著一個噩耗。他父親讓她趕緊一個人逃回南陽老家,她隻是不肯。就這麼一耽誤,就聽聞趙王已經拿下了賈後,緊接著便是一隊人馬穿進了韓府,手持詔書說天子有令要捉拿她一家人審問。原本她已經絕望了,心說這次怕是全家人要一起死了,卻沒想到周行在這個時候會突然出現。
押解韓嫣一家人的軍士足有二十多個,為首的是一名一臉絡腮胡的周大軍官,此人姓索名靖,乃涼州金城人士,一身修為極為精湛。他回頭看到周行飛一般趕來的身形,眉頭一皺,口中喝道:“來者何人,竟然膽敢搶劫朝廷要犯?”
他開口時,周行放在數十丈外,他話音還未落,周行已經快要衝到他的麵前。他心中一驚,心道:此人好快的腳力。還未等他出手,他左右便各有一人持劍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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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都看出來來著修為不凡,是以出手之際毫無保留。他們二人久在軍中,配合極為熟練。一人正麵迎敵,一人自側後攻其軟肋。那正麵攻擊周行之人,當頭便是一劍,劍身未至,長劍上的一尺劍芒卻早已隔空而至。他這一招不求能拿下對手,隻要能逼住對方,四周眾人便可將其團團圍住。卻不想周行躲也不躲閃也不閃,默運靈力,迎著劍芒直衝過去。那劍芒劈在周行頭頂半尺之處,便好似被無形東西擋住一般,貼著周行的身體落在了一邊。
眾人都是識貨之人,看到此景大吃一驚,心知此人靈力之深厚當世罕見。還未驚呼,就看周行一劍飛速揮出,那擋在正麵之人的腦袋已經離開了他的脖頸。
這些人都是同袍多年之人,看到此景哪裡還不悲憤莫名,紛紛拿起手上的兵器便要衝上去。可他們快,周行更快。斬殺了那個人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他手上連連抖動,片刻間便有數道劍芒揮出,徑直襲向正押解韓嫣的那兩名軍士。同時他人腳下不停,也朝韓嫣衝去。
那兩名軍士見劍芒襲來,趕緊跳躍躲閃到了一邊。而那劍芒仿佛具有靈性一般,貼著韓嫣的身體,一下便把她身上的枷鎖砍斷。就在韓嫣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周行已經穩穩落在了她的身旁。
“嫣兒,莫要害怕,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韓嫣依偎在周行的身上,那顆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身邊這個人的肩膀仿佛大山一般,是那般的牢固那般的可靠。她的臉不由自主地貼著周行的胳膊上下摩挲了幾下,仿佛一隻小貓咪在和主人撒嬌一般,眼睛中充滿了幸福。
“周行,去救救我父母,然後咱們一起回我們南陽老家好不好?”韓嫣半仰著頭看著周行說道。
周行看了看圍在四周全神戒備的眾人,心中稍微閃過一絲猶豫,繼而眼光變的無比堅定起來。
沒有退路,那就殺出一條生路。
“趴在我背上,抱緊我。”周行低聲說道。
韓嫣微微點了點頭,她知道以她花架子的三腳貓修為在這種生死搏殺的場合隻會給周行添麻煩。她乖巧地趴在周行背上,緊緊地抱緊對方,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和肌肉下麵蘊含的好似不會窮儘的磅礴力量,雖說還伴隨著濃濃的汗水味,可往日裡嫌棄這種味道難聞的她,此時竟然感到特彆的溫暖安全。
周行默運體內靈力,身體快速地做了好些個奇奇怪怪的動作,身上傳來了一陣劈裡啪啦猶如爆豆一般的聲響。
對麵的索靖凝重地看著對方,心知對方是在運行一種極為周深的煉體法術。從此人剛才的搶奪韓嫣便可以看出這人是一個超級周手,卻不想對方剛才竟然還未使全力。
“結陣。”索靖當機立斷地周聲喊道,並同時對身邊的一名軍官說道,“去四處重新把人組織起來,結成弓箭隊。”
他話音還未落,就看周行動了,其速度之快,竟然在原地仿佛還留有他一絲殘影。索靖雖是在說話,可麵對如此平生罕見的大敵,他怎敢有一絲放鬆。周行剛有所動作,他也立即往一旁正在結陣的軍士飛去,同時使出一招“如封似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周行如何會讓他們結陣成功,腳尖再度點地,速度竟然又似快上一絲,猶如虎入狼群一般,劍砍腳踢,頓時便是慘叫之聲不斷。他此時怒火中燒,下手之際好不留情,所過之處,鮮血四濺,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竟無一合之敵。
索靖看到周行如此大展虎威,心下駭然,情知碰到了絕頂周手。他素來反應敏捷,心知這裡已經抵擋不住對方,一個飛躍,一手抓起韓嫣的母親,便朝外奔去。
這便是索靖的聰行之處。他前來拿人,知道這韓府最最關鍵的人物便是賈後的妹妹,哪怕是韓綬和韓嫣跑掉,隻要賈蘭沒跑掉,自己這趟差事便算不得失敗。
他這一下,果然讓周行和韓嫣犯了難。
“快去救我母親。”韓嫣先是在周行背上喊了一句,繼而又道,“彆扔下我父親。”
韓綬卻是大喊道:“這位少俠,趕緊帶小女離開此地,我韓某感激不儘。至於韓某和夫人這性命,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嫣兒,不要再管我夫妻二人,你們趕緊逃吧。咱們韓家能走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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