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楊濟同給田朝陽介紹了政府辦的主任彭向陽。這位縣府辦的主任,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像普通,不怎麼愛說話。
田朝陽抽空給華宛若發個信息,問她到哪了?很快便得到了回複,他們已經在路上,再有個十多分鐘也就到了。
田朝陽將接待隊伍在高速路口等候迎接的情況彙報給她,隨後又向楊濟同彙報她們一行的位置。
到了高速路口後,所有迎接車輛路邊停靠。田朝陽下了車,站在車前等候。他身材高大,很有辨識度,華宛若隻要一出高速就能看到他。
茶盞間,華宛若一行就到了。倒也沒什麼排場,簡簡單單的兩台車。市府辦公廳的一輛,算上司機才三人,所裡一輛,裡麵坐著四個人。
田朝陽給車裡的楊濟同打個手勢,兩步上前,給華宛若打開車門:華主任,您好,一路辛苦了。
華宛若下車主動跟他握手,說道:剛剛董振興董所長跟我說,不要搞高迎遠送那一套。咱們直接去西營鄉,到了地兒簡單認識一下,就開始考察。有什麼要說的?等考察完了再講。
“好,好!明白,我這就去轉告我們楊縣長,您也請上車,咱們現在就出發”!田朝陽說完就準備回去。
這個時候,田朝陽看她眉頭微皺。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就知道為什麼了。
急忙解釋道:是我們楊縣長帶他來的,你放心,他隻是陪同,什麼都不負責,你就當看不見他就行!
華宛若微微點頭,轉身上了車。田朝陽給她迅速關好車門,轉身快步向回走,攔下了正走過來的楊濟同等人,且將她的話敘述了一遍。
“嗬嗬!這個華主任好大的官架子,咱們都到高速路口迎接來了,她居然都不跟咱們會個麵就要出發,這明顯是不將咱們放在眼裡”!何必成本來就對她心有成見,現在給個機會,就出言詆毀她。
楊濟同眉頭一皺,正要說話。何必成又對田朝陽發火:田朝陽,你也真是的!她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你是她的人還是我們的人?你就不會跟她說一句“我們兩位縣長已經走過來了,你抽幾分鐘先跟他們會個麵”!場麵話你都不會說,你說你有什麼用?還能乾點什麼?
楊濟同怎麼都沒想到,何必成對田朝陽的意見這麼大。當著自己的麵就訓斥他,眉頭一皺,心裡是真的後悔叫他了。更鬱悶的是,現在還不能趕他走了。耐著性子說道:何縣長,少說兩句。華主任他們是貴賓,田朝陽聽他們的是對的,彆說廢話了,趕緊上車帶路,人家還都等著呢!
“這怎麼能是廢話呢?我這不是提點提點他怎麼做事嗎?他總是這樣做事不過腦子,迎上欺下,他這個人就完了”!何必成依舊對田朝陽不依不饒。
楊濟同也懶得理他了,招呼田朝陽跟自己上車。何必成冷哼一聲,黑著臉也回到自己車上。
警車在前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接趕赴西營鄉。不到半個小時,車隊就過了愛心橋,正式進入西營鄉的地界。
這條298省道,平日裡車來車往,但是從來也沒堵過車。可是今天卻突然發生了堵車,而且是堵的水泄不通,不少司機在外麵跳著腳的在罵街。
“怎麼回事”?楊濟同皺著眉頭問道,他倒是不害怕堵車,他是害怕考察組的人,等的不耐煩,再對鳳凰縣產生什麼惡劣的看法。
“我下去看看”!田朝陽說著開門下了車。
田朝陽快步向前,看看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堵車。前麵開路的警車裡下來一名警官,田朝陽便跟他一起向前去探個究竟。
說起來這條省道修了沒幾年,沿途的百姓親切地稱其為“黃泉路”。這條省道修的又寬又闊,平整又光滑。就是彎兒太多,就是為了照顧沿途的各鄉村,為了大夥出行方便。出行是方便了,可每年在這條路上枉死的人也是不少……
走到前麵的大拐彎處,二人一眼就看明白了。隻見一輛重型大貨車停在馬路中間,這是一輛沙石運輸車,車鬥的後擋門大開,大路上鋪滿了石子。將對向的兩條車道堵得嚴嚴實實,司機站在一旁,瞅著這個現場正上愁呢!
負責頭前開路的警官看後也挺上頭,上前兩步去訓斥司機:你發什麼呆呀?趕緊想辦法清理!縣領導的車隊都讓你堵了,耽誤了領導的事,你負責任啊!
“警察同誌,我也想迅速清理啊!可你看這都是石子兒,我也不能一個一個往車上撿呀”!那司機叫苦連天。
“趕緊想辦法叫個鏟車來啊!這還用我說呀!你也不能在這兒乾杵著啊……”
那司機一臉苦相道:這兩邊都堵成這樣了,我叫了鏟車他也過不來,這可怎麼弄?這不毀了嗎?
“你彆說廢話!趕緊打電話叫車,我聯係交警讓他們過來開路”!警官說完拿出手機,開始呼叫最近的交警隊。
司機卻是紋絲不動,瞪著眼兒看警官打電話。
“讓你叫個鏟車,你等什麼呢”?田朝陽看不下去了,出言質問!
那司機肩一聳雙手一攤,道:我也沒有認識的鏟車司機呀,你讓我給誰打電話?讓我給料廠的師傅打電話呀,石料廠離這100多公裡呢,等他們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田朝陽聽他這耍無賴的話,不由得仔細打量他幾眼。發現他貌似忠厚的臉上,帶著狡黠之色。眼神中也沒有那種慌張自責的神色,反而倒顯得是滿不在乎,甚至有一絲洋洋得意。
那司機見他盯著自己看,不敢與之對視,慌忙轉移視線。這就更透露出了他的心虛,田朝陽的心裡一忽悠。
田朝陽轉頭看向了事故現場,隻見這輛重型大貨車,四平八穩的橫在道路中間。也沒有看到四周有其他受損車輛,也就是說,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導致的。
“來來來,你過來我問問你,你這一車的石子料是怎麼撒出來的”?
司機一聽他問這事,明顯的有些緊張。含糊其詞道: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貨車司機。可能是裝的太多,導致後擋板的螺絲鬆動斷裂,後門一開就全撒下去了唄!
“好!就算是後擋門斷裂開了,你這一車的石頭子兒也不可能全撒地上啊!”田朝陽語氣嚴厲,抓住他話語中的破綻。
“怎麼了田鄉長,有什麼不對嗎”?警官打完了電話,來到田朝陽身邊問道。
田朝陽看了一眼那名司機,道:這車堵的有點蹊蹺啊!
那司機聽了更心虛,道:我去給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認識的鏟車司機?說完就想跑。
田朝陽上前一把拽住他,道:你剛才不去打電話?這會兒跟我裝什麼蒜?我就問你,就算是那門開了,你這滿滿的一車石子,怎麼就一個不剩的全撒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