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幻影,被包裹在死氣當中,遊走在這個世界。
它在追索,在循著冥冥中的聯係,找到綠茶花精的主體。
空中,飛舞的綠茶花精,不時能夠看到一閃而逝的猙獰蟲影,卻又宛如一條蛇蟲,帶來刺骨的殺機和死亡預感。
她膽戰心驚的,向著神明默默祈禱著。
神明,讓她匆匆一瞥神國的浩瀚與強大。
淪為卡牌的她,在神國之中可以躲過主體的控製,但是一旦從卡牌之中現身,她就淪為雙方的控製品!
正如琴心蛛女和她所說的。
“你已經彆無選擇,要麼讓主體死亡,你成為自由的個體,加入神國的秩序當中。
要麼,你就跟隨主體,讓他察覺你的叛變,從而永恒的墮亡。”
生與死,就看綠茶花精怎麼選擇。
若隻是待在無限歧途當中,剛剛出生那會,看著恐怖人影,那綠茶花精一定願意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願供奉這位恐怖的魔神。
但是當她知道,所供奉的神明並非魔神,擁有一個浩瀚神國,並且崇尚秩序之後,特彆是品嘗到了芳草幽穀的靈蜜,以及一滴奇觀出產的靈茶水後,她的態度就完全改變了。
她喜歡那裡盛開的百花,喜歡這些美味無比的食物,對神國的秩序也完全不排斥。
那就隻剩下一個選擇,讓那個給予她任務,絕對控製她的主體去死。
而關於神國的情報,就是樓常特意給她逃回主體身邊,獲得主體信任的價值所在。
神明亦允諾於她,若是不慎死亡,便會在死亡布道所中將她重新複活。
但綠茶花精不敢完全相信,作為被強行招募的卡徒,她的虔誠度不夠,作為綠茶花精本身的秉性,她也不敢確認神明會不會真的將她複活。
她有十分濃厚的不安全感。
包括此刻遊走在她身邊的食死鐮,以及將一根情絲種在她心中的琴心蛛女。
這兩位,將跟隨她一起尋找主體。
食死鐮負責獵殺,琴心蛛女則負責控場。
畢竟,那一位千蚊蟲盜,可是奇跡之蟲,掌握了許多異能的存在,最大的異能還是寄生,配合他其餘的異能,他可以主體挪移,極難殺死。
須得小心,綠茶花精忐忑著,仔細的循著主體的聯係,貌似倉皇的逃竄著,踉踉蹌蹌的飛向主體身邊。
誰也不知道,路上有哪些生靈已經被這位蟲盜寄生了。
她必須一路表演過去。
得益於綠茶花精這個種族的特性,她的偽裝性極強,最終被她安然的來到了一處十分貧窮破落的區域。
這裡,是紫霧城的貧民窟。
超凡的世界,隻要是以超凡職業,而不是以超凡科技為主的世界,總會存在這種藏汙納垢的地方。
哪怕是超凡科技的世界,有時候都不能免俗。
到了這裡,食死鐮的蹤跡徹底消失,除開那些瀕臨死亡的存在能夠看到它一絲幻影,其餘的存在,根本無法發現它。
琴心蛛女,也潛入了此地,慢慢的編織著蛛網。
不急,剛剛到的時候,是他警惕性最強的時候。
把勝利果實交給他,當他為利益動心的時候,警惕性才會下降。
踉蹌的綠茶花精,沒有直接飛向主體,反而尋找了一處無人的房屋,一臉柔弱的降落下來。
不能直接去尋主體,他會害怕暴露,當她來到這裡,就已經落入主體的視野。
若是主體想要見她,自然會主動尋找方式來找她的。
躲在這裡,主體肯定也在躲避著什麼。
柔弱的綠茶花精,是真的累了,她不過才誕生短短時日,就要連番的遭遇這些生死之事。
強撐這許久,便連靈魂都衰弱了下來。
但在昏睡之前,她還在靈魂當中,瘋狂的呼叫著主體。
“主人,我尋到了大秘密。”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就怕沒有完成主人的任務,直接就被其拋棄了。
寄生天賦的奇跡之蟲,是這裡麵保命能力最強的,也是最苟的存在。
誰也不知道,她閉上眼睛之後,是永恒的死亡,還是更加險惡的明天。
忐忑之中,疲累終於將這隻才誕生的綠茶花精給淹沒。
而在屋子的角落,一條棕黃色的弱小壁虎,從破舊的窗戶外攀爬進來,隨後緩緩的遊走著,不時伸出長舌,將一隻隻飛舞的飛蠅蚊蟲吞入口中。
這破舊的屋子當中,飛舞的蠅蟲並不少。
超凡世界,更有一些得了些許超凡特性的蚊子,嗅到了躺在地上昏睡的綠茶花精的味道,想要去吸上一口血液。
但是一道血紅色的影子閃過,蚊蟲被那隻爬進來的壁虎,大快朵頤的吞吃著。
即便有跟蹤者,也隻會懷疑那些蚊子。
而不會懷疑到蚊子最痛恨的天敵,壁虎等蟲類身上。
窗外的光陰一寸一寸消失,整座破舊的屋子,陷入了半昏暗當中。
一個悄摸摸的身影,左右查看了一下,偷偷的從破舊的窗子查看了一眼,頓時發現了綠茶花精的豔麗翅膀。
他咽了一下口水,自覺一筆大財富就要落在自己的手中了。
白天他可是親眼看見,一隻禦獸躲進了這裡,而且還是弱小的蝴蝶類。
對於底層的人來說,一隻稍微有點神異的禦獸,那就是他們翻身的希望,足足能換數萬聖幣。
一枚黃金聖幣,他們就能吃一個月。
他掏出一把磨的極鋒銳的匕首,小心的想要撬開門戶,這也是他防身的武器,萬一那頭禦獸醒了,說不得就要靠這把匕首了。
輕微的吱嘎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卻絲毫沒有引起裡麵禦獸的半點注意。
男子心頭更喜,就要一鼓作氣把這筆意外之財拿下。
一個尖銳的家夥,忽然頂到了他的腰下。
“兄弟,這是我們三糧幫的地盤,撈偏門不給爺幾個先打個招呼?”
三糧幫?那不就是此地的一個小混混幫派,他們怎麼來了,男子自覺行動沒有破綻啊,他觀察了半個白天,都沒有其他人有動作。
但是此刻,他隻能滿臉堆笑,小心的放下匕首,貼著泥牆,小心的移去了旁邊。
他甚至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壞了這些人的好事。
不然等下一頓痛打就是免不了的,那會讓他躺上幾天,這虛弱的幾天時間,很可能就會遇到彆人進來搶劫,哪怕是不小心感染了,他都有可能會死。
太多的可能,讓他容易死去。
但是,向上的希望,更加的渺茫。
他低著頭,堆著笑,似乎將希望就此讓出了。
但是幽暗的夜色當中,他的眼睛比黑暗更深,藏著深刻的怨毒和憤怒。
底層,最不缺少的就是一條爛命。
最缺的就是改變命運的機緣。
瞧見他如此識相,背後的三糧幫幫眾,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表示他非常的識相。
讓開的男子,也讓開了房間內的視野。
那美麗而翠綠的花精,一瞬間充斥了幫眾的眼球。
他們的呼吸不由緊促,眼睛放大,完全放鬆了對一旁男子的警惕,著急的想要將這筆財富拿到手。
但是一旁的男子,卻看到了這裡隻有兩位幫眾。
月色,瞬間照耀在磨亮的匕首之上。
夜黑風高,宜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