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正在書院之中,跟隨著學院書長親自品讀聖人經典,領悟微言大義的青蔓等人。
看著跟隨學院書長多年的書童匆匆跑了進來,打斷了學院書長的教學。
“書長大人,門外有兩位異客,前來拜訪,說要求學,這是他們送上的束修。”
一卷畫跟一本書冊,被書童捧著呈到了學院書長麵前。
本來被打斷教學後,麵有怒色的學院書長,聽到書童口中的異客,眸光不由微閃,已然在一瞬間伸展神念,透過經天緯地的神通,看到了書院門口的少年少女。
一眼,就看破了他們隨意遮掩的某些本質。
奇跡,化卡?
何方異客?
再看到這束修,他也沒有做聲,隻是沉著麵色將其接過來,一瞬間就感應到其中驚人的靈性。
他不由打開來,而口中還在念誦著聖人語錄的青蔓等人,也是不由放低了聲音,伸長脖子,好奇的想要看到畫卷的內容。
畫卷伸展之間,竟然由實化虛,將一條長街顯露出來。
那是,青蔓等人昨天散去的那條長街,畫卷當中,漫步其中的身影,可不就是他們幾人。
而其中猶以儒雅男人最為醒目,那一條青蛇在畫卷之中,竟然是一根紮根在堅硬岩石當中的翠竹,竹梢垂落,為儒雅男子擋下了四麵的某些汙穢,這才令他氣質勃然,超出同輩。
“好,得其形,又有神韻性靈暗藏,好一幅畫家聖手,這位畫家大才,怎麼不就文氣灌注其中?”
不由讚歎出聲的學院書長,情不自禁的撫摸著畫卷,看到了其中的厲害之處。
隻是他這般動作,卻讓他身上濃厚至極的進士文氣,猶如燕鳥歸巢一般,情不自禁的沒入了畫卷當中,當即就有一道身影從畫卷之中走出,向著四方之人鞠了一躬。
那分明,就是儒雅男子的身相。
而他本人,也是維持不住自己一身氣質,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具幻身。
直衝天鬥的文氣,頓時化為一根青竹之形,頂到了城內天空的陣幕之上,將其衝蕩的一空,讓初晨金色的陽光,也隨之灑落下來。
“不好,莫要驚動了妖魔。”
異象隻持續了一瞬,就讓學院書長遮掩下來,隻見他手中現出一根粗大的丹毫繪筆,於虛空自身才氣池中一點,便帶著淋漓的墨水,筆走龍蛇的寫下了一行遮蔽的文字。
正是聖人之言。
‘君子泰而不驕!’
於是衝天的文氣之柱被遮掩下來。
某些來自虛空的偉大目光,也隻是輕輕的一瞥,隨後就沒有動靜了。
學院書長頭上不由冒出冷汗,心頭更是直道好險。
‘妖魔之計如此明顯,眾人定下的將計就計險些叫我壞了事。’
但是這事又不能怪到外麵的少年少女身上,是他一時激動,見到大才忘了形,竟然忘記了文氣對此等物件的敏感性。
看著手中經過文氣洗練,已經變成了一幅寶卷的圖畫,學院書長對外麵求學的那兩位更加好奇。
但方要走出去,他又把腳步收住。
‘不急不急,再看看這個。’
畢竟是兩個來求學的,第一個有如此驚喜,那也是畫家的福氣,後麵一冊,一看就是有關行文的文章,這可是儒道的強項,當也要認真看看,才好評判。
於是,學院書長打開了那由某種植物材質所製的書冊,不過隻是遍覽了個開頭。
然後就。。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下去。
這一次,他小心著文氣的觸動,卻渾然沒有想到內容給他帶來的震動不下於先前。
‘這是,迷戀城中儒雅才子,妖族六尾狐忽悠眾妖前來圍城,暗中卻隻為混入城中找尋一位情郎。入城之後化作命運淒苦的歌姬,被儒雅才子折服,因此反叛妖族,打算助才子埋葬圍城妖族,並就此作為功勳,加入人族,相夫教子,甘為妾室?
小說家有這般離譜的嗎?妖還能反叛加入人族,本性難移之輩,難以教化。’
而在門口候著的少女,則驚喜的看著麵前浮現出來的提示。
「你獲得了怨念+15」
不可思議的學府書長,當即覺得手中這一冊書簡簡直有些燙手。
其故事情節引人注目,讓他不知不覺就此讀完,甚至產生了一絲情緒波動,而故事中的情節人物分明就是他門下的那位儒雅男子。
隻是這般顛倒是非,搬弄八卦,卻非正道了。
小道之一,小說家的天才。
但卻不是他儒家的天驕啊,來了兩位求學的,結果都不是他儒道的,他暗歎一聲,隨後卻又振奮起來。
雖非儒道,卻是人族天才。
百道爭鋒,也都是人族內部傳承。
於是學院書長喜滋滋的而去,隻是苦了堂中捧讀的眾人,隻是瞧了半截,不好散了去瞧個全景。
而他們的目光,頻頻的望向了儒雅男子,剛剛那畫卷如此驚人,卻將筆墨大多描寫到他身上,分明就是極有關聯。
於是他們口頭誦讀,私下卻看無人監管,紛紛熱鬨傳音,開始八卦其中諸事。
而儒雅男子隻在那一刻震驚了片刻,隨後便不再關注,隻是自顧專心讀書。
聖人言,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他此刻便是緊握舟楫,劈開外浪,不須去管外界紛擾,而青竹紮根在其身側,隨著朗讀之聲,起伏未定。
學府百相,也都映照在離去的學府書長心中。
他暗讚一聲,隨後一步踏出,方寸之間,已然是來到了門口,見到了兩位異客。
一位,是個半高青年的男子,麵相普通,唯獨一雙眼睛,雖呈墨色,若是仔細去瞧,會發現那分明就是一片五彩的混沌海。
而在學府書長眼瞳之中,這分明就是一位異人,背生五彩翼,本質極其不凡。
尤為重要的是,其身帶奇跡的氣息。
而另一位,則是一個小小女童,古靈精怪的抬頭看著他。
但是分明就是一隻拍著雙翼的綠色妖精,從未見過的品種,一身未曾提煉的文氣,幾乎撲麵而來。
頓時學院書長心中就是一震,這似是執一界文樞之相。
但又該是何等亂糟糟的小界,才會把教化重任,放在了一位小說家頭上。
還是一位,寫出那等顛倒情愛故事的奇異生靈。
“兩位,是來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