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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季子軒這個花間派傳人毫無保留地爆料，顏開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得到的情報一下子就得到了，雖然省了顏開不少功夫，但也讓顏開有些哭笑不得。
有這麼個隊友，魔門的隊伍應該挺難帶的吧……
顏開在心中默默道。
同時顏開也算清楚了，薑悅兒留在自己身邊絕對是另有所圖，所謂的“被師門舍棄”大概率也是在演戲，不過暫時先不戳破，以後再慢慢收拾她，把他當猴耍，自然要做好被他耍回去的覺悟。
不過魔門居然也和“暗武”扯上了關係，而且也介入了“武國計劃”，這確實是顏開之前沒想到的。
至於季子軒說的隻是貪好處並沒真想和“暗武”合作，這話聽聽就得了，當不得真。
倒不是說顏開不相信季子軒的話，而是顏開不相信魔門。
確實，如果“武國計劃”不順利，魔門當然會選擇隨時抽身而去，但萬一“武國計劃”形勢一片大好，真讓“暗武”的人搞成了呢？魔門還會堅持原本的計劃嗎？
不可能的，這群老六比誰都會見縫插針，一旦“暗武”大勢已成，他們會第一時間撲上去分一杯羹。
至於說什麼民族大義，那就更加扯淡了，魔門在曆史上又不是沒乾過勾結外敵的勾當，在全民抗戰那會，魔門雖然沒有明著賣國，但也保存實力暗中發展，渾然沒有為國出力的打算，顏開才不相信魔門被滅了一次之後就會轉性，知道民族大義了。
不過季子軒的話也給顏開提了個醒，在中原，類似魔門的存在並非隻此一家，不安分的刺頭哪裡都有，中原也是一樣。
顏開之前就曾想過，如果“暗武”的“武國計劃”成功，國內可能會有不少不安分的武術家跑去投奔“暗武”，所以原本對“弟子戰”不上心的顏開才會上心了起來，就是不希望“暗武”計劃推動得太過順遂。
但是現在看來，都不用等到“武國計劃”成功，“暗武”一早就已經和國內的一些刺頭接觸過，甚至已經秘密結盟，再聯想到聶青蘭幾個魔頭和“暗武”有所勾結，恐怕上了“暗武”這條船的人還不少嘞。
也是，“武國計劃”乾係重大，想要推進絕非一人一家之力可以成功的，當然要廣泛地尋求盟友，而中原作為全世界最大的武術家圈子，自然會是“暗武”極力想要爭取的盟友，而偏偏中原武術界雖然表麵看上去一片和諧，但內裡卻並非鐵板一塊。
目前中原武術界的情況是這樣的：南北武術界分治，南方武術界和北方武術界分彆選出一名盟主維係、管理武術界的秩序，八大門派地位超然，雖然不直接管理武術界，但卻有著選出南北武術界盟主的權力。
而南、北武術界的盟主，說是盟主，但性質方麵更加接近居委會主任，有的隻是調解門派紛爭、執行江湖規矩的職責，是一個象征著榮譽的稱號，而沒有那種號令武林的權力。
（ps：也不可能給他們這樣的權力。）
八大門派和兩大盟主組成了武術界的管理結構，“武監”負責監管這個組織架構的運行，武軍則是最後的兜底保障，至於怎麼個兜底法，嗯，不知道。
在這樣的組織架構下，除了八大門派和兩大盟主，其他門派都是受到管轄的存在，不能越過雷池一步。
如果說八大門派的實力遠超其他門派，讓其他門派不敢有半點肖想，那也就算了，但問題是，八大門派超然的是地位而非實力，論起絕對實力，八大門派並不能在中原武術界隻手遮天。
中原武術界論起高手，首推“三極十五峰”，“三極”自不用說，“十五峰”中，僅有四人出自八大門派，分彆歸屬於少林、武當、峨眉、蜀山四派，其餘四派門中皆沒有絕頂高手坐鎮。
而“十五峰”中剩餘的十一人，其中固然有“東嶽劍神”這樣的隱士，淡出江湖不理世事，但更多出自武術界中的新晉門派，雄心勃勃，想要建立一番自己的事業，將自己的門派推向更高的層次。
隻是，無論他們如何發展自己的門派，始終存在著一個瓶頸，不能成為比肩八大派的存在——八大門派的超然地位是他們的祖輩用命換來的，官方感念他們的貢獻，在八大門派背後力挺，這才有了八大門派在中原武術界超然的地位。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門派在中原最多發展成為八大門派之下最強的門派，永遠無法取代八大門派的地位。
國內的上升通道沒有了，誰也不知道那些野心勃勃的門派會不會打其他主意，這個時候，“暗武”這樣的國際組織出麵蠱惑，提出一個建立由武術家統治的國家，這個誘惑，他們能抵擋住嗎？
顏開對此表示懷疑。
而卓青玉就想不了這麼多了，她隻是眉頭緊鎖，在思考著魔門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禍國殃民”。
你說算吧，季子軒說了，他們隻是在薅資本主義的羊毛，但你說不算吧，魔門確實和國外勢力勾結。
難辦呢！
卓青玉苦惱地將目光投向了顏開。
“看我乾嘛？”
顏開問道。
“前輩，青玉想請問前輩，青玉該如何行事。”
卓青玉向顏開拱手道。
顏開大致能猜到卓青玉的想法，大抵是難以區分魔門的行為是否算得上“禍國殃民”。
而對於魔門這群老六的行為，說實話，顏開也暫且分不清，於是道：“我也分不清，要不，都打個半死吧？”
一旁的高牧聽得眼都直了。
什麼叫打個半死，能不能彆這麼隨意啊！
卓青玉眼睛一亮：“前輩，這主意好！”
高牧額頭開始冒汗，這種生死全在他人手上的感覺，還真是惡劣到了極點，這也是他聽說靖雲山莊的傳人在東京第一時間就想離他離得遠遠的原因，隻是他也沒想到，他在荒涼高中待得好好的，距離私立神間學校這麼遠，顏開都能找上門來，但，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季子軒這個王八蛋這麼輕易就把他出賣了。
就在高牧提心吊膽的時候，顏開突然又道：“算了，他們畢竟還什麼都沒做，這就打他們一個半死，我等行為也就和魔門無異了，還是等他們犯事的時候再對他們進行處置吧。”
卓青玉用力點頭：“前輩說得對！”
高牧的心臟被狠狠拽住又被放開，死裡逃生的感覺席上心頭，連忙點頭道：“放心，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少年，絕對不會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的！”
不要說顏開，連卓青玉的武功也遠在他之上，高牧再怎麼蠢也不會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做壞事。
“好，隻要你們不做什麼惡事，我自不會尋你們麻煩。”
卓青玉點頭道。
聽到卓青玉的話，季子軒遺憾地道：“難道說我隻有犯下什麼惡事，卓姑娘才會再來見我？”
高牧一聽季子軒的話就知道這貨在打什麼主意，他對顏開道：“我一定會好好盯住這個家夥，在他做惡事之前結果了他的！”
高牧都這麼說了，顏開還能說什麼？隻能點頭道：“嗯，有勞了。”
在季子軒不舍的眼神中，顏開帶著卓青玉離開了荒涼高中。
此次荒涼高中之行，總得來說收獲頗豐，托了卓青玉的福，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情報。
自己之前還是太想當然了，把“暗武”看得太輕，覺得他們的“武國計劃”不可能成功，卻忽略了這個世界從來不缺野心家，就算“暗武”一家勢單力薄，但如果“暗武”能將全世界有野心的武術家聚在一起呢？甚至都不用全部，一半，一半就行，這將會是多麼巨大的一股力量！
看來確實不能小看“暗武”那群人了。
顏開心道，然後對卓青玉道：“卓姑娘，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卓青玉想了下道：“太師父交代我的任務是探查魔門的行為，判斷他們是否有在進行禍國殃民的行為，雖然現在找到了魔門的人，也知道了他們來東瀛的目的，卻還無法判斷他們，所以我準備在東京再待一段時間，監督他們。”
頓了頓，卓青玉道：“而且，我聽剛剛那個花間派的傳人說，‘暗武’在推進什麼‘武國計劃’，我不認為組建一個完全由武術家支配的國家會是什麼好事，武術家也是人，不應該和普通人進行區彆，這種建立武術家的國度的行為，隻會加劇武術家和世俗的衝突，並非明智之舉。”
無論卓青玉還是顏開，都不知道“暗武”在“武國計劃”的背後，還隱藏著引發世界大戰的滔天陰謀，但哪怕隻是武國計劃，其會造成的社會動蕩也已經不容小覷。
世界各國政府對待武術家一直是表麵尊重內裡提防，若是真的造就一個全是武術家的國度，那無疑會進一步加劇武術家和世俗的隔閡。
“武國”的存在對於部分武術家來說當然是大好事，有個可以無所顧忌、稱王稱霸的地方難道不好嗎？
但是對於大部分武術家來說，故土難離，在自己家待得好好的，誰又願意去異國他鄉呢。
而且哪怕去了“武國”，在那個弱肉強食的國度，一般武術家也隻會淪為最底層，為人魚肉，但是不去的話，隨著武術家和世俗的隔閡越來越深，也隻會使得普通的武術家在原來居住的地方受到排擠……
顏開看向卓青玉，問卓青玉道：“所以，卓姑娘是準備阻止那個所謂的‘武國計劃’？”
卓青玉點頭：“青玉雖然能力有限，但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便不能不管。”
也是，墨家的主旨便是“兼愛、非攻”，隱墨一脈自然也是如此，“武國”的建立肯定會伴隨著一係列紛爭，按照墨家的思想，是必定要去製止的。
“好，我明白了，遇到什麼事情儘管對我說，也務必讓我儘一份力。”
顏開對卓青玉道。
專門阻撓“暗武”的“武國計劃”，顏開沒有這個空閒，但如果是偶爾幫忙的話，顏開倒是很樂意。
卓青玉一喜，對著顏開長揖道：“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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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分內之事而已。”
顏開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他才是更應該去做這些事情，結果把事情丟給了卓青玉，現在又怎麼當得起她的這聲謝呢！
想了想，隻說幾句口頭上的承諾好像不太好，顏開翻了翻錢包，拿出十萬日元，再想了想，將錢包裡的錢全部取了出來，隻留下幾枚硬幣，然後交給卓青玉：“卓姑娘，這些錢你拿著。”
卓青玉一臉震驚地看著顏開：“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給你的行動資金，我暫時提供不了行動方麵的幫助，那起碼給我在其他方麵提供幫助的機會吧。”
顏開對卓青玉道。
“不行，前輩願意為我提供幫助我已經很感激了，怎麼能再收前輩的錢呢！”
卓青玉非常堅定地搖頭道。
“但是，你沒什麼錢吧？無論是監督魔門，還是調查‘暗武’，都少不了錢的幫助，我這話沒說錯吧？”
顏開的話讓卓青玉語塞。
確實，她身上並沒有什麼錢，顏開每次給她三萬日元坐出租車並不是他錢多燒手，而是他知道東瀛的出租車費有多離譜，每次卓青玉打完車也確實剩不下什麼錢，至於說她在逆鱗飯店送外賣掙的打工費……
就卓青玉送外賣的效率，馬良沒扣他錢已經是看在卓青玉的師父的份上了，卓青玉又怎麼可能厚臉皮地去向馬良要錢呢？所以卓青玉身上是真沒錢。
好在卓青玉並非矯情之人，墨家人自帶一股不拘小節的俠氣，她接過錢後對顏開道：“謝謝前輩，我一定會好好利用這筆錢的。”
你彆光用在給彆人的醫藥費上我就謝天謝地了……
顏開在心裡默默道，然後想起了什麼，對卓青玉道：“逆鱗飯店你先彆住了，我給你介紹另外一個去處。”
“另外一個去處？”
卓青玉愣了下。
“嗯，沒錯，聽說過‘梁山泊’嗎？那裡有一群實力高強的武術家，他們一直以來都在和‘暗武’對抗，和他們在一起，我想這會對你的行動有所幫助。”
顏開介紹道。
“‘梁山泊’……”
卓青玉想了下，感覺自己似乎聽說過這個地方，哦，想起來，她記得馬良前輩說過，他本家的侄兒就在那裡修行，有馬良前輩的侄子在，又有前輩介紹，那個地方看來真的是個好去處。
於是卓青玉對著顏開拱手道：“那就一切全憑前輩做主吧！”
顏開微笑，嗯，總算是把這個麻煩丟出去了，剩下的就讓“梁山泊”的人去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