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雷雉領到訓練場,李天門正要讓李雷雉練拳,卻聽到李雷雉身上傳來一陣聲音,他仔細一聽,發現居然是呼嚕聲——在他的麵前,李雷雉居然睡著了。
見女兒又睡了過去,甚至是站著睡著,李天門不想著這是或許是李雷雉連日訓練太過辛苦實在是太疲倦了,反而覺得這是女兒在挑戰他的權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就要動手教訓教訓李雷雉。
對於李天門來說,棒頭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成禍害,教訓孩子永遠是動手最簡單有效(粗暴)。
一巴掌扇向李雷雉,就在李天門的手掌將要觸及李雷雉的小臉的時候,她忽地輕輕仰頭,李天門手掌的中指輕輕擦過她的鼻尖,卻是沒能掌摑到李雷雉。
李天門一驚,他的出手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不要說現在李雷雉站著睡著了,就算她是清醒的,也不可能逃過他的掌摑。
是巧合?
李天門這樣猜想,然後再次出手,不過這次是一腳踹出,踹向了李雷雉的小腹。
出腳的力度不大,但是速度卻很快,主要是試探李雷雉到底醒是沒醒,如果李雷雉是醒著裝睡,李天門一定要讓自己女兒知道他這個做父親,做師父的威嚴!
李天門對自己這一腳非常有自信,誰料李雷雉小腹一收,居然還是像之前那樣,看似險之又險,實則不差一絲地躲過了李天門一腳。
這時,李天門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這不是說李雷雉的實力達到了讓李天門都忌憚的程度,而是這樣的身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李雷雉身上。
李雷雉從小就在李天門的教導下長大,她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李天門教的,李雷雉的實力有多強,有幾斤幾兩,什麼做得到什麼做不到,這些李天門都要比李雷雉更加清楚,所以他非常明白,今天之前的李雷雉根本不可能辦到剛剛做到的一切,不要說她現在為了“裝睡”閉著眼睛,就算她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仔細盯著他的動作,李雷雉也不可能避開他那一掌一腳。
武術家是不太相信巧合的,如果第一次掌摑是巧合,那第二次就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天門才開始正視自己的女兒。
此時的李雷雉雖是站著,整個人卻有些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眼皮輕合,呼吸粗重,細細聽還有些呼嚕聲,看著確實是睡著了。
但不知怎的,就是這副樣子,李天門卻感覺到一絲不正常,李雷雉身上有一種神奇的韻律,暗合某種高深的武學哲理,令李天門也感覺看不透。
“李雷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李天門怒喝道。
他是武功達到“爐火純青”之境的武術家,而且已經極為接近出“神”,要是動真格,十個一百個李雷雉都不夠他打的,但這到底是他的親女兒,教訓是一回事,真動手是另外一回事,現在李雷雉變得非常奇怪,李天門怕動了真功夫會傷到李雷雉。
李天門的這一喝帶上了真氣,意識朦朧的李雷雉猛地驚醒,見到一臉怒容的李天門立時,“父親,我這是……”
李天門這時也來不及計較李雷雉對他的稱呼,問李雷雉道:“今天發生了什麼,都給我一點不漏地全部說出來!”
李雷雉習慣了聽從李天門的吩咐,立刻將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部說給了李天門聽,當然也包括自己在執行任務時和顏開的碰麵,還有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房間中休息的事情。
“……父親,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是……就是很困,然後意識就不清楚了,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些什麼,但是……又說不上來……”
說到自己情況的時候,李雷雉也是糊裡糊塗的,說完,她還有些心虛地問李天門道:“父親,我這是夢遊了?”
哪家夢遊會是這個樣子?
李天門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夢遊,而是隱約間覺得李雷雉的情況好像有那麼一絲像一個傳說,隻是他也不敢肯定。
“你現在給我睡,立刻睡!”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李天門讓李雷雉立刻睡過去。
這哪是說睡就能睡過去的……
李雷雉覺得有些為難。
但說來也是奇怪,當李雷雉閉上眼睛的時候,一股睡意立刻襲上心頭,迷蒙之間,似乎有個身影在其“眼前”舞動……
李天門見李雷雉一閉眼就開始打呼,確認她睡著之後微微點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出。
“嗖”一下,拳頭還沒打中李雷雉,李雷雉先一步就躺在了地上,像是困了倒下一樣,李天門順勢一腳踏出,踩向李雷雉,大字睡在地上的李雷雉腰肢一扭,李天門的腳沒能踩在李雷雉身份,而是踩在了堅實的土地上。
李天門伸手去抓李雷雉,李雷雉的身體卻像蛇一樣,直接纏住了李天門的手,雙腿也絞向了李天門的脖子。
“放肆!”
李天門哼了一聲,但卻忍住沒要叫醒李雷雉,甚至也沒有用內功將李雷雉震開。
如果以內功上的優勢強行破解李雷雉的絞技,那他這等於是自認在拳法之上輸給了李雷雉,這是李天門絕對不能容忍的。
子女超越自己當然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但是太快了也會讓做父親有一種巨大的挫敗感。
李天門用巧勁抖開李雷雉,李雷雉落在地上之後雙手撐地,一個空翻之後穩穩站直了身子,然後回到了那種似倒非倒的狀態。
這一次沒有再大意,李天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伸手探向李雷雉,這一伸手雖然平平無奇,但卻暗含著起碼十二種變化,李天門自負無論李雷雉如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雖然你不知道有了什麼變化,但是你爹還是你爹,想要拿下你還不簡單?
李天門在心中道。
但是結果卻出乎他的預料,李雷雉的身體像是一張薄紙一般,他的掌風剛到,李雷雉就被掌風吹開了,李天門一掌又落空了,而且不像是李雷雉躲開,反而像是他推開了李雷雉。
與此同時,李雷雉輕飄飄地落到地麵,雙腳踢向李天門的一隻腳,若非李天門腳下功夫了得,這一踢絕對會被李雷雉踢得身形大失。
確定了,真是那門傳說中的拳法!
李天門不再對李雷雉出手,而李雷雉也重新回到了那副似醒非醒的模樣,李天門叫醒李雷雉,然後繼續追問道:“還有發生什麼,都和我說清楚!”
李雷雉朦朦朧朧間好像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對李天門道:“對了父親,我想起來了!遇到那個奇怪的人時候,他說要送我一場機緣,還問我睡眠質量怎麼樣……這一定是他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這樣的手腳也請務必對我做一下!
李天門已經確定李雷雉的情況,哪怕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武學上的衣缽傳人,在知道李雷雉的際遇之後也不由眼紅了一下。
“‘睡夢羅漢拳’!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睡夢羅漢拳’!”
李天門篤定道。
“‘睡夢羅漢拳’?那是什麼?”
李雷雉疑惑道,這門武功她從未聽說過,但聽著好像是少林寺的武功,畢竟名字中有“羅漢”兩個字。
“那是地躺拳中頂級拳法,已經失傳上百年了,想不到現在居然會落到你的手中,這是天興我李家!”
李天門狂喜道。
“睡夢羅漢拳”雖然名字帶有“羅漢”二字,但卻根本不是少林的武功,而是丐幫的絕學,在丐幫覆滅之後,這門絕學也隨之失傳,李天門也僅僅是在先祖的武學筆記中看到過隻言片語,所以知道地躺拳中還有這麼一門奇特的拳法。
順勢而為,後發先至,這便是“睡夢羅漢拳”,而似醒非醒的狀態也並非是在欺敵,而是“睡夢羅漢拳”在施展的時候需要將第六感發揮到極致,所以其餘五感反而顯得遲鈍,如同陷入睡眠中一樣。
據說這門拳法的修練也極為奇特,必須在睡夢中,在潛意識中進行修練,也正是因為這種奇怪的修練方式,使得“睡夢羅漢拳”沒有拳譜,隻有通過他人引導才能練成。
但偏偏“睡夢羅漢拳”又非常看人,能練的,那就是能練成,不能練的,再怎麼都練不成,這也是“睡夢羅漢拳”最終失傳的一大原因。
李雷雉不知道“睡夢羅漢拳”是什麼,但是她知道父親很高興,這就足夠了,她練武,她刻苦訓練,本也是因為父親的期望。
“雷雉,以後要多睡覺,刻苦一點!”
李天門對李雷雉道。
睡覺和刻苦,這兩個詞疊在一起,聽起來非常怪異,但是放到現在的李雷雉身上卻又是再適合不過了。
她的“睡夢羅漢拳”就是要在睡夢中才能熟練,所以,睡覺就是練功,多睡就是刻苦練功。
李雷雉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和以往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苦練二十五個小時的父親可不一樣啊……
但是李雷雉還是聽話地點頭道:“父親,那我去睡覺了……”
李天門現在心情很好,聽到女兒沒叫自己“師父”也不怪罪,隻是笑著點頭:“去吧。”
李雷雉回房睡覺,不久之後,李天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李雷雉房間的門,走到了李雷雉的床頭。
看中睡夢中的李雷雉,李天門不知在想什麼,輕輕歎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李雷雉每天那麼辛苦,但誰讓他沒用呢,不能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李雷雉隻能靠她自己了。
但,身為父親,隻讓女兒一個人努力,這還是讓李天門內心難安。
將李雷雉從床上輕輕扶起,李天門雙掌抵在了李雷雉身後,開始替李雷雉運功。
他沒學過“睡夢羅漢拳”,不知道“睡夢羅漢拳”到底是怎麼修練的,隻能讓李雷雉依著自己的感覺走,但是李雷雉一直這麼睡,“睡夢羅漢拳”或許會變得越來越熟練,她的內功也將荒廢。
現在是李雷雉要緊的時候,李天門可不敢讓李雷雉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所以,李天門決定自己幫李雷雉運功,幫她練內功。
李天門和李雷雉的內功同出一源,也隻有他可以幫李雷雉練內功,隻是這樣做的效率並不高,而且還會耗費李天門的內功,但是為了女兒,李天門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清楚自己的極限,也就這樣了,所以他餘生的目標就是讓李雷雉可以走得更遠,為此,他哪怕犧牲自己的功力也在所不惜。
但就在李天門要為李雷雉運功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內力震開了李天門的雙掌,他極為驚訝地看著李雷雉,非常確定,這不是他李家的內功!
李天門連忙抓住李雷雉的手,去探她的脈門,發現她體內有一股內力在遊走,雖然以李天門的能力,他無法探知李雷雉內體內力遊走的具體路線,但卻能感覺出這是一門極為精深的內功,遠非李家內功可比。
一般的內功都需要修練者主動催動才會運轉起來,但是李雷雉現在明明在睡覺,為什麼她的內功會自然運轉?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天門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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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第三次“弟子戰”開始,“暗武”一方依舊派出了同樣的陣容,緒方一神齋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略帶得意地看了顏開一眼,然後宣布:“比試開始!”
“噗通!”
話音剛落,作為“暗武”一方弟子的李雷雉突然倒在了地上,“呼呼呼”的呼嚕聲隨之響起,讓人聽了就覺得她睡眠質量很好……個鬼啊!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緒方一神齋不解,然後就看到三極派一方,桂雛菊一人擋住了黑鐵珠雫,然後綾崎颯和潮田渚兩人逮著提拉維特就是一頓狂扁。
緒方一神齋立刻看向了顏開,顏開微笑,然後道:“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