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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顏開等人之外,其他人在船體裂開之後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後地跑去搶救生艇。
“穗高號”上自衛官滿員為三百一十人,而救生艇也是按照這個標準設置的,因為這次出航隻是帶一群孩子和家長體驗一下航海,所以“穗高號”並沒有全員出動,船上隻有一百多號人,加上孩子加上,救生艇倒是勉強夠用,隻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船到底什麼時候沉,誰又肯最後一個上救生艇呢?要知道,“穗高號”上的裂痕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現在隻是漏水,等到裂痕積累到一定程度,“穗高號”就會在它沉重的船體的壓力下斷成起碼兩截,倒時候“穗高號”會以極快的速度下沉,下沉時候產生的漩渦連巨輪都能拽進海裡,就更加不要說這些輕薄的救生艇了,所以他們不是要趕在船沉之前坐救生艇離開,而是要在“穗高號”沉沒產生的漩渦誕生前離開會被波及到的區域。
這個時候,自衛官們的“訓練有素”就被凸顯出來了,他們仗著身強力壯,而且對“穗高號”上的一切都極為熟悉,飛快搶占了最好的幾艘救生艇。
正如顏開之前檢查時候發現的,這些救生艇的發動機大部分都因為受潮而發動不了,隻有少部分為了應付上頭的檢查還能正常發動,他們搶的便是那些救生艇。
其他人,包括“穗高號”的艦長都不明白這個狀況,看到那些底層的自衛官們開著救生艇飛快地跑了,立石由紀夫心中罵了一句沒紀律,然後就和幾個親信也占了一艘救生艇,等到下到海麵的時候發動發動機,沒動靜,再發動一次,還是沒動靜。
“……”
這下立石由紀夫慌了,同時也明白那些底層自衛官跑那麼快是因為什麼。
救生艇上雖然有應急用船槳,但是用船槳劃船能劃出幾米遠啊?尤其是現在立石由紀夫身邊的那群親信都“穗高號”上的高級軍官,在東瀛,級彆高往往意味著年紀大,也就是說,立石由紀夫身邊最年輕的也都上四十歲了,而且常年坐辦公室,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做過體能訓練,劃船?這怕不是要了他們的命!
隻是隨著“穗高號”已經有斷成兩截的苗頭,若是再不離開,搞不好就要被卷入漩渦中,於是這些平時連個重物也不肯拿的自衛隊高級軍官隻能老老實實地拿起船槳,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劃船,希望能爭取在船沉之前劃到安全的位置。
“穗高號”上,看著最後一個小孩坐上了直升機,藥師寺涼子鬆了口氣。
幸好她這次安排了兩架直升機,其中一架還是運輸直升機,可以坐下十名成年人,現在滿滿塞了三十幾個小孩,雖然擁擠了些,但起碼可以確保將這些孩子安全運出去。
在直升機起飛之後,泉田準一郎上前一步,向藥師寺涼子彙報道:“參事官,救生艇檢查過了,發動機線路受潮,手上也沒有工具,隻能靠人力行駛。”
藥師寺涼子微微頷首:“行了,我知道了,劃就劃吧。”
反正不是我劃。
“是!”
泉田準一郎立正敬禮,然後縮了縮頭,小聲對藥師寺涼子道:“參事官,說實話我還以為你會坐直升飛機走的,結果你居然選擇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坐救生艇……我以往真是看錯你了,雖然你平時有些霸道,但果然還是一個稱職的好警察!”
說真的,藥師寺涼子居然讓小孩先走,然後留下來和警員們,和孩子的家長們一起坐救生艇逃生,這實在是出乎泉田準一郎預料,也使得泉田準一郎對藥師寺涼子大為改觀。
我是稱職的好警察?這“穗高號”連著你的腦子麼?“穗高號”進水了,你的腦子也跟著進水了?
一時之間,藥師寺涼子有些分不清泉田準一郎是在誇她還是損她,畢竟她平時濫用職權,用警視廳的公款吃喝玩樂買買買,這些其他人不知道,泉田準一郎還能不知道麼?他是怎麼得出自己是好警察的結論的?
哦,我明白了,這大概就是“番長情節”吧,一個平時打架鬥毆欺負同學的番長(不良少年頭頭)偶爾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人們就會覺得,這人原來是個善良的人啊,至於那些被他欺負毆打過的學生心裡對他有多怨恨,這些就沒人管了。
不過這個時候,藥師寺涼子也懶得和泉田準一郎計較,她對泉田準一郎吩咐道:“將警員和孩子家長們打散,每艘救生艇上至少乘坐兩名警員。”
現實可沒有《泰坦尼克號》上演的那名溫情和偉大,在生死麵前,誰也不知道人類到底可以多麼沒有下限,所以為了不鬨出什麼幺蛾子,藥師寺涼子刻意將警察安插進家長群體裡,也是讓警員監視和警示那些家長,讓他們不要搞小動作。
“是,參事官。”
泉田準一郎應命。
在泉田準一郎離開後,藥師寺涼子心情有些複雜,她沒有第一時間乘坐直升機離開,除了她不屑做這種難看的事情之外,也是因為她心中還有些疑惑。
按照立石由紀夫的說法,笹浦洋介在很早之前就被確認為是內奸。
這實際上也沒什麼好確認的,因為“穗高號”上,有權限讀取和下載數據的人有且僅有笹浦洋介一個人,所以當“穗高號”上的技術人員發現“穗高號”上儲存的數據有被人下載的痕跡之後,立石由紀夫第一個就懷疑上了笹浦洋介。
這種時候,哪怕笹浦洋介還沒確認就是內奸,帶走進行內部調查也是必要環節,但是他卻渾然無事,甚至準備繼續進行販賣“穗高號”數據的行為。
最少最少,立石由紀夫也應該派出幾個人盯著笹浦洋介,就算不能再他進行交易的時候人贓並獲,起碼也可以防止“穗高號”的數據外泄。
但是立石由紀夫卻沒有這麼做,不然笹浦洋介也不至於被一個低級自衛官給槍殺了,他身上保存著的數據也跟著不翼而飛了。
立石由紀夫的種種迷惑行為不斷挑戰著藥師寺涼子的智商和常識,假如……藥師寺涼子是說假如,加入立石由紀夫不是近親結婚的產物,智力沒殘缺,那麼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簡直像是失了智的行為呢?
藥師寺涼子想到了那個跟在立石由紀夫身邊,但明顯和他們,和“穗高號”上的自衛官們不是一路人的女自衛官。
這一切的異常,是不是和她有關?
想到這裡,藥師寺涼子不由看向了藤井七海,這個女人並沒有隨立石由紀夫他們一起離去,而是默默留在了“穗高號”上,像是刻意讓自己和立石由紀夫他們分開一樣。
“藤井小姐,你怎麼不和立石艦長他們一起走啊?”
藥師寺涼子盯著藤井七海的眼睛道。
“這個……”
藤井七海遲疑了一下,然後立刻笑著道:“‘穗高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需要留下人確認每個人都安全離開,立石艦長要負責帶領大家撤離,所以隻能是我留下來了。”
帶領大家撤離?把逃跑說得那麼好聽,看來你也是懂語言的藝術的!
藥師寺涼子心中冷笑,越發感覺這個女人有問題。
說起來,剛才要搜身的時候,這個女人也顯得極為抗拒,甚至拿出自己的人格擔保(雖然並沒有卵用)。
如果這個時候對她進行搜身,是不是能搜出什麼有趣的東西呢?
藥師寺涼子心道。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藥師寺涼子一直留著一隻眼睛觀察藤井七海,可以確定她沒有機會轉移或丟棄什麼東西。
但是想了想,藥師寺涼子決定還是算了,她現在沒那麼多精力理會藤井七海。
“藤井小姐勇敢堅毅,自衛隊高風亮節,東瀛有你們保護,那可真是安泰了!”
藥師寺涼子假假地笑道,同時在心裡將“安泰”兩個字改成“要完”。
她幾乎可以肯定,“穗高號”上出內奸的事情和藤井七海脫不了關係,甚至可能就是藤井七海又或者說藤井七海身後的人導演的,隻是自衛隊這一塊對她來說也派不上用場,就算收集到他們的黑料,對於藥師寺涼子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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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求生欲的驅動下,一艘艘救生艇以飛快的速度離“穗高號”遠去,而穗高號隨著船體的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終於,沉重的船身斷成了兩截,以更快的速度下沉,在海中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
而在其他救生艇拚了命地要遠離“穗高號”產生的漩渦時,顏開卻令救生艇停下,遠遠看著巨大的漩渦將“穗高號”吞沒。
如此美景,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還是離近一點看比較好。
顏開停下了,但是其他救生艇還是在拚命劃動,在泉田準一郎的奮力劃動之下,藥師寺涼子所乘坐的救生艇行駛得飛快,不多時就和顏開打了個照麵。
“先停下。”
藥師寺涼子命令道,泉田準一郎立刻停下劃船,氣喘籲籲了起來,但也還是不忘向顏開已經顏開船上的一行人打招呼。
“之前那個女人是誰?”
藥師寺涼子問顏開道。
之前顏開跑得那麼果決,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顏開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而且對她頗為熟悉。
“穗高號”沉了,她作為見證者,怎麼都要寫一篇報告才行,但是她卻連造成“穗高號”沉沒的凶手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咦,你不知道麼?”
顏開頗為驚訝地看著藥師寺涼子道。
“我應該知道麼?”
藥師寺涼子蹙眉。
“‘比翼’愛德懷斯,無論是作為警察,還是和武術界有關聯的人,你都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顏開笑著道。
“居然是她?!”
毒島冴子和藥師寺涼子同時驚叫出聲。
世界排名第十一的絕頂高手,同時也是國際通緝犯中穩居第一位的超級罪犯,一個冷血到殺害數千人的殺人狂魔,“比翼”愛德懷斯,這確實是一個令人如雷貫耳的名字。
這是藥師寺涼子對於愛德懷斯的認知,而在毒島冴子看來,這些都不及她歐洲第一劍士的名頭來得響亮,甚至放眼全世界,她的劍術修為也足以排進前三,是公認的最強女劍士,如果不是有比她更加耀眼的薛文蓉存在,愛德懷斯應該才是毒島冴子心目中最憧憬的武術家。
“居然是她……”
藥師寺涼子的眼神無比凝重,隨後她看了一眼被毛利蘭緊緊抱在懷裡的柯南。
這小鬼命真大,往愛德懷斯頭上丟炸彈都沒死,之前歐洲騎士聯盟不過是到她居住的阿爾卑斯山挖坑就被她殺了幾千人。
“不過‘比翼’名頭雖大,但是她常年隱居阿爾卑斯山,甚少出現在人前,你居然能認出她……”
藥師寺涼子感歎了一句。
愛德懷斯不喜歡出現在公眾視野,更加不喜歡被人拍照,所以藥師寺涼子隻聽過她的名字,卻不知道她的長相,也虧得顏開居然能認出她來。
“嗯,我之前見過她幾次。”
顏開點頭道。
“你見過她?”
藥師寺涼子驚訝道。
常人……不,哪怕不是常人,能見愛德懷斯一麵就已經非常不容易,結果顏開居然說他見過愛德懷斯三次?
“她曾三次到我家挑戰我媽,三次大敗而歸,我就是那個時候見到她的。”
顏開解釋道。
自世界排名戰中輸給薛文蓉之後,愛德懷斯一直以打敗薛文蓉為目標,五年時間裡三次登臨靖雲山莊,卻不是來挑戰顏飛的,而是挑戰薛文蓉,隻是不過每次都是大敗虧輸——此時的顏開並不知道,在學園祭的時候,愛德懷斯又挑戰了薛文蓉一次,所以她不是三次大敗而歸,而是四次大敗而歸。
“……”藥師寺涼子。
“……”毒島冴子。
“……”其他人。
一腳踩沉“穗高號”,這樣的力量已經讓人三觀都要震碎,結果就是這樣一個無敵的女劍士,居然輸給同一個人三次,那個人又該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不愧是薛女士!
毒島冴子激動道。
難怪連杏衣師父都要視其為偶像,那個女人,真是不簡單……
而藥師寺涼子也是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