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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動的人是鐵劍十郎。
在顏開剛說完“試試”的時候,他一腳蹬在牆壁上借力,一溜煙就跑了。
他雖然自信不至於連明顯變得虛弱的顏開也打不過,但是對於非必要的戰鬥,他從來都是能免則免,有這個力氣,多釣幾條魚改善夥食不是更好麼?
而且真要是打起來,驚動了“白山居”裡的人,到時候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偷窺,說出去多難聽,他也是要臉……哦,不對,他不要臉的啊!
呃……算了算了,好歹還是在貼心小棉襖麵前留點臉麵吧,不然被鐵諸羽的朋友們知道,鐵諸羽的爸爸是變態偷窺狂,那鐵諸羽的麵子就掛不住了。
鐵劍十郎想跑,顏開卻不準備讓他這麼容易脫身。
對,沒錯,顏開現在不在狀態,真打起來未必能把鐵劍十郎怎麼樣,但問題是,鐵劍十郎的行為要是放到古代,和淫賊也沒什麼差彆,看到有人用武功乾偷窺這種下作的事情,顏開若是什麼也不做,這有違他的原則。
而且,身為靖雲山莊的傳人,看到有人用武術進行違反法律的行動時,顏開有上前製止、懲戒的義務,雖然顏開對於某些違反法律的事情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如毒島冴子一直在刺殺那些有那方麵癖好的權貴,顏開隻當自己完全不知情,更加不會去和毒島冴子作對,但是對於鐵劍十郎的偷窺行為……
堂堂頂級大劍豪,居然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這簡直是在丟整個武術家群體的臉,連顏開都覺得麵上無光,又怎麼可能會縱容他這種行為!
於是顏開二話不說,從窗戶跳了出去攔截鐵劍十郎。
兔起鶻落,兩人你追我趕,很快來了“白山居”的庭院之內。
“白山居”是日式旅館,裡麵有一個非常大的日式庭院,庭院之中還有一個巨大的池塘,鐵劍十郎雙腳一蹬就要越過池塘。
緊追其後的顏開一拳揮出,在池塘激起無數水花,水花噴湧,阻擋在了鐵劍十郎麵前。
區區水花,自然無礙鐵劍十郎的行動,但讓鐵劍十郎感到悚然的是,這些濺起的水花突地凍結起來,變成了一堵帶著無數冰淩的厚厚牆壁,猛得撞上去,不要說能不能撞碎,甚至搞不好還會被冰淩刺傷——哪怕鐵劍十郎是頂級大劍豪,劍士的身體天然就要弱於那些拳術師,他可不敢隨便撞那這些冰疙瘩。
於是鐵劍十郎隻能一腳踩在冰淩上,從冰牆上方越過,但這一踩,卻使鐵劍十郎的速度稍微緩了下來,以顏開的輕功,足夠他追上鐵劍十郎,於是鐵劍十郎剛剛翻過冰牆,麵對的就是顏開充滿壓迫感的一掌。
勁掌襲麵,鐵劍十郎心知這一掌是絕對避不開了,就地取材,從身後冰牆上掰下一根冰淩,以冰淩作劍,對著顏開的手掌刺去。
掌“劍”相觸,冰淩斷成數截,顏開卻也被冰淩上的劍氣逼得倒退了幾步,身體卻始終死死攔在鐵劍十郎的逃跑路線上,不讓鐵劍十郎向外跑,鐵劍十郎無奈,隻能跳出池塘,落在庭院裡道:“喂,我偷看的又不是你的馬子,至於對我這麼趕儘殺絕麼!”
“和你偷看的是誰沒關係,和你偷看這個行為有關係。”
顏開同樣跳出池塘,站在地麵對鐵劍十郎道。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鐵劍十郎收起了嬉皮笑臉。
顏開沒有回答,直接一掌打向了鐵劍十郎,鐵劍十郎從一旁觀賞用的樹木上折下一根樹枝,以樹枝代劍,同顏開打了起來。
兩人的打鬥驚動了“白山居”裡的人,參加“夏季論武”的年輕武術家們紛紛跑了出來,想要上前查看情況。
“回來!都不許過去!”
北山浩一的聲音適時響起,阻止了這群想看熱鬨的年輕武術家。
作為已經領悟“神”的大劍豪,北山浩一是第一個察覺到顏開和鐵劍十郎交手動靜的人,也一下子認出了兩人的身份,所以喝止其他人上前。
兩個化境高手交鋒,哪怕隻是溢出的些許勁力,也足以殺傷那些還沒有領悟“神”的劍豪、達人。
因為北山浩一的喝止,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但是武術家耳目清明,就是有些距離,就算天天色已黑,借著天上的月光,依舊還是能看清庭院中交手的兩人。
“咦,諸羽,這不是你老爸麼?”
從枕頭堆裡爬起來的神穀雪驚訝道。
鐵劍十郎之前被顏開打傷之後不得已回到鐵家養傷,期間關西各大流派當家都非常熱心地攜帶自己的弟子上門慰問(看笑話),其中就有神穀雪兄妹和他們的父親緋村真司,所以神穀雪是認識這個關西武術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劍豪的。
緋村真司和鐵劍十郎年齡相當,兩人也是自小認識,作為老實人的緋村真司沒少被鐵劍十郎這個坑貨坑,卻一直沒辦法報複回去,好不容易盼到鐵劍十郎吃虧,要是不上門看望(嘲笑)一番,怎麼對得起他們這麼多年的“友情”!
“真是老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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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諸羽的實力還沒達到劍豪,眼力要差一些,但是經過神穀雪的提醒後,還是認出了自己的老爸。
嘛,畢竟那麼邋遢還劍術超群的劍士,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
“但是,和他交手的人又是誰?”
神穀雪疑惑。
鐵劍十郎已經是東瀛少有的頂級大劍豪,不說其他人,就算是神穀雪的父親緋村真司,實力和鐵劍十郎比起來也隻在伯仲之間,和鐵劍十郎交手的那人看相貌非常年輕,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超級高手?
“是開君!”
被打鬥吸引的人除了來參加“夏季論武”的年輕武術家們,自然還有毒島冴子這些顏開的親友團,她們從房間的窗戶上探出頭,很快認出了是顏開在和人打鬥。
“學弟這是怎麼了?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霞之丘詩羽有些緊張道。
“不知道,但應該是那個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不然開君怎麼會和他打起來。”
毒島冴子從來是無條件站在顏開那一邊的。
“呃……”
霞之丘詩羽有些無語,但她也知道,顏開確實不是那種胡亂對人動武的人,所以,大概率還是和顏開在打的那個人招惹了顏開。
相比於霞之丘詩羽,菈菈就比較直接了,她也不關心顏開和鐵劍十郎交手的緣由,直接探出窗口大喊道:“開君,加油,打趴下那個人!”
菈菈對顏開的聲援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顏開是誰他們不知道,但鐵劍十郎是關西武術界的知名人物(雖然是惡名),而且這裡還是關西,他們怎麼也該支持鐵劍十郎,於是這群關西武術界的年輕武術家們也開始大喊起來,不過喊的是“鐵桑加油!”
“老爸加油!”
鐵諸羽喊得最是大聲,聲音甚至傳到了鐵劍十郎耳中。
和顏開打得正酣的鐵劍十郎聽到女兒的聲援,體內更是湧上了一股力量。
嘿嘿,姓顏的小子,搞不好,今天我就要破了你們靖雲山莊的不敗神話!
越打越精神的鐵劍十郎心中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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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鐵劍十郎纏鬥了許久,顏開的攻勢漸漸轉弱。
“風雷掌”號稱“剛猛雄渾天下第一”,但這剛猛無匹的掌法極為消耗內力,若是平時自然無礙,但是顏開白天損耗功力為黑瞳療傷,現在一身內力隻餘五成左右,再施展這極耗內力的“風雷掌”,自然難以持久。
見到顏開漸漸不支,鐵劍十郎立刻抖了起來:“小年輕,這麼快就不行了,你這樣以後怎麼滿足你老婆啊!”
對於這樣的垃圾話,顏開自然懶得理會,但是他也知道,再怎麼打下去,可能是他先吃不消,而且明天還要繼續為黑瞳運功療傷,沒必要再一個人渣身上耗費這麼多功力。
於是顏開停下了攻擊,閃身退開幾步。
“怎麼,放棄了?”
鐵劍十郎也感覺顏開到了放棄的時候,笑著晃動手上的樹枝道。
“對,我放棄了。”
顏開也學著鐵劍十郎的樣子,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從容地就將樹枝上的枝椏扯乾淨,顏開緩緩道:“我放棄把你完整地留下來的決定。”
在最開始,顏開隻想打斷鐵劍十郎的手腳,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顏開的話讓鐵劍十郎心中一突,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他強笑:“年輕人,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然後鐵劍十郎就看到一條樹枝在自己眼前由小變大,由細變粗,他用儘力氣提起自己手中的樹枝抵擋,“啪”一聲,手中的樹枝頓時斷成了無數截,每一截都如同子彈一般落在鐵劍十郎身上。
這是?
鐵劍十郎心中駭然,他剛剛明明已經適應了顏開的速度和力量,怎麼顏開的速度陡然提升一倍有餘,力量更是強到他難以抵抗!
一招將鐵劍十郎的樹枝打得稀碎之後,顏開並沒有停止動作,繼續揮動手中的樹枝。
鐵劍十郎哪裡還敢抵擋,腳底抹油,飛快向後退走。
但是顏開一劍快過一劍,鐵劍十郎躲了前七劍,麵對第八劍的時候,他的所有退路和變招都被顏開封死,麵對顏開直刺過來的一劍,鐵劍十郎躲無可躲,擋無可擋。
“我投降!”
鐵劍十郎用生平最快的語速喊道,顏開直刺心臟的一劍立時歪向一旁,但是強大的劍氣卻沒有收回,也難以收回,擦著鐵劍十郎的肩膀射出。
劍氣擦過鐵劍十郎的胳膊,向著身後觀賞用的假山而去,假山毫無抵抗地被穿過留下一個小孔,穿過假山之後,劍氣沒有消散,而是本著的庭院的牆壁而去,將牆壁輕易刺穿,並向著更遠的地方射去。
轉頭瞄了一眼假山,透過假山上的小孔和牆壁上的小孔連成一線,鐵劍十郎的目力,竟然也沒看出這一劍的儘頭。
鐵劍十郎吞了吞口水,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過,這姓顏的小子,剛剛是真打算弄死自己!
就在鐵劍十郎慌神的時候,顏開閃電般出手,按住了鐵劍十郎的雙手雙腳,“哢吧”幾聲,就將鐵劍十郎的雙手雙腳給捏斷了。
這熟悉的感覺……
鐵劍十郎雙手雙腳全部斷了,躺在地上不能動彈,而這並不是讓鐵劍十郎難受的地方,鐵劍十郎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受傷瀕死也不是一回兩回,區區斷手斷腳而已,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真正讓鐵劍十郎難受的,是他的腰子開始痛了起來。
他回憶起了半年前,他每天隻能躺在床上被索取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回到那種生活……
“浩一哥,不好意思,把你旅館的庭院給弄壞了。”
顏開停手之後對北山浩一道。
“無妨。”
北山浩一自然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和顏開計較。
“另外,隔壁幾間房子好像也被我弄壞了……”
具體是幾間顏開也沒數,但總之是好幾間,不過那些房子都沒人,倒是不用擔心傷到人。
“沒事,那些房子也都是我家的,你隨便整。”
北山浩一搖頭道。
“……”
好吧,是我多慮了。
顏開吐氣道,手上的樹枝從他手上滑落,在離開顏開手掌的第一時間,這根無堅不摧的樹枝就開始寸寸斷裂,等到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徹底成為了一攤粉末。
《天殛經》的霸道內力不是一根樹枝可以承受的,在顏開手上的時候,顏開可以以內力將其凝聚,但是等到顏開鬆手之後,樹枝失去支撐,自然就碎成了最微小的木屑。
“老爸!”
鐵諸羽見自己的老爸落敗,躺在地上一臉絕望,她再也忍不住,哪怕之前北山浩一說不準靠近,她也顧不得那麼多,跑到庭院裡扶起自己的老爸,然後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顏開:“我老爸做什麼了,你要這麼對他!”
“他剛剛在偷看一群女孩子開睡衣派對。”
顏開對鐵諸羽道。
“你胡說!”
鐵諸羽生氣道,感覺自己的父親受到了侮辱。
“這個好確認,旅館有監控攝像頭,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北山浩一站出來道。
“看就看,我老爸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才不會乾那麼沒品的事情呢!”
鐵諸羽篤定道。
自己媽媽那麼大個美人在,我老爸有必要偷窺彆人麼?
這是鐵諸羽自信的源泉,然後她就看到鐵劍十郎一臉心虛地彆過頭去了。
“……”
心中明白了什麼的鐵諸羽放下鐵劍十郎,然後站起身一臉嚴肅地對北山浩一道:“對不起少掌門,我認錯人了,這人不是我老爸,你隨便處置吧!”
“!?”
鐵劍十郎震驚,我的小棉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