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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發女人在高檔手工羊毛毯上邊爬行邊摸索,漸漸靠近了顏開倒下的地方。
眼見紫發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手甚至快要摸向自己的臉,顏開不淡定了,搭在地毯上的手暗自吐勁,剛才就掉落在腳邊,現在卻離紫發女人越來越遠的眼鏡驀地憑空飛起,落在了紫發女人於地毯上不停摸索的手旁。
手指碰觸到眼鏡,紫發女人喜形於色,連忙拿起眼鏡戴上。
她終於又能看得見了!
“啊!”
戴上眼鏡後的紫發女人視力剛剛恢複,驀地看到眼前“出現”一個大男人,尤其是她現在正雙膝跪地趴在地上,臉和顏開的臉挨得很近,嚇得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啊?我又不是沒有呼吸,以你的武功,就算眼睛看不見,連我的呼吸也聽不到麼?你還能感覺不到我在你麵前?
哪怕竭力控製,顏開的眼角還是跳了跳。
眼前這個武功不差的女人,行為看上去怎麼就這麼脫線呢?
早在剛進藥師寺涼子辦公室的時候,不,是在進門之前,顏開就發現有人潛伏在辦公室裡,當時這個紫發女人如同壁虎一般吸附在門梁上方的牆壁上,在泉田準一郎帶上門離開,顏開背對門口坐下的時候才悄悄落下,一記手刀砍向顏開頸部的迷走神經。
當然,顏開並沒有讓她砍中,而是順勢倒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來藥師寺涼子的辦公室做客的,顏開樂得成全她一下,而且顏開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裝作昏迷,逃過藥師寺涼子的筆錄。
我都昏迷了,而且是在你的辦公室裡受到襲擊昏迷的,你總不能再拉著我做筆錄了吧?
顏開的算盤打得很好,但奈何這個身負武功的紫發女人腦子卻不太好使,看著像是來偷東西的,卻連要偷的東西也找不到,真是讓顏開看了都替她著急。
你特麼倒是快點啊,人都回來了好麼!
許是顏開在心中的催促點醒了紫發女人,她終於想起自己現在是收錢辦事來的,忙從地上爬起,開始繼續尋找東西。
又在辦公室摸索了一陣,紫發女人終於在櫃子頂上發現一個小方盒,她踮起腳將小方盒從櫃子上拿下,打開一看,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此時的她完全沉浸在了完成任務的喜悅中,渾然沒有注意到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後,並借助自己的身高優勢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她手中方盒中存放的東西。
唔,我的眼睛!
隻看了一眼,顏開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生怕再多看一眼會讓自己的眼睛變瞎。
這特麼都是什麼啊!
小方盒裡放著的是一疊照片,低下那些照片是什麼樣子顏開不清楚,但是放在最上麵的那張,上麵的畫麵就足夠令人震撼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大叔脫光了衣服在一群年輕女性的鼓掌中扭腰擺臀,場麵簡直不堪入目。
顏開剛才還擔心紫發女人是來偷什麼非常重要的文件,會關乎他人的性命,結果居然是這種東西,拿走拿走拿走,趕緊拿走!
紫發女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下意識轉頭,可是除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眼鏡少年之外什麼也沒看到。
“難道是我太緊張,所以感覺錯了?”
紫發女人自語道。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泉田準一郎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走了進來:“顏開同學,你要的開水來了!”
紫發女人一愣,和開門的泉田準一郎四目相對,空氣在兩人之間凝固了起來。
“小偷,放下你手上的東西!”
泉田準一郎首先反應過來,將手中水杯丟開,以最快的速度從懷裡掏出手槍對準紫發女人。
水杯落地,滾燙的開水濺出,不偏不倚地灑在了顏開臉上,泉田準一郎也算是將顏開要的開水非常準確地給他送到了,雖然是以顏開不喜歡的方式。
開水灑在臉上,顏開眉毛動了幾下,卻還是忍了下來。
以顏開的武功,開水燙在臉上隻是覺得有點溫而已,但是現在要是起來,他一會可就要麵對藥師寺涼子的審訊……啊不,是筆錄,這還不如讓他這樣繼續躺著。
忍住,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生氣!
看到泉田準一郎掏槍,紫發女人雖然無懼槍械,但是任務目標已經到手,她也無意繼續在這裡逗留下去,而且雇主的要求是讓她竟可能不要把事情鬨大,她就更加不能和泉田準一郎發生衝突,於是在泉田準一郎開槍之前,她飛快跑向窗戶,抱著小方盒撞向玻璃窗,想要從窗戶跳出逃走。
艸,好痛!這特麼是防彈玻璃麼?
紫發女人一頭撞上玻璃窗,玻璃窗沒撞碎,腦袋卻腫起一個大包。
泉田準一郎見紫發女人要逃,終於還是決定開槍射擊,這不過他開槍射向的是紫發女人懷中的方盒——他知道裡麵放的是什麼,那是藥師寺涼子用來威脅鬆平片栗虎這個警察最高長官的王牌,如果被奪走的話,藥師寺涼子很多計劃都會實施不下去的,所以必須搶回來。
子彈射出,卻被紫發女人輕鬆避過,隻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彈痕,紫發女人再次衝向玻璃窗,隻不過這次她有了心理準備,鼓足了勁衝過去,終於是將玻璃窗撞碎了,而她也順利……呃,也不算順利吧,但總之是逃出了藥師寺涼子的辦公室。
窗戶跳出時痛得齜牙咧嘴,她也沒想到,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玻璃窗居然這麼堅固,一撞之下差點沒撞碎!
泉田準一郎愣愣地看著跳窗逃離的紫發女人,辦公室的玻璃窗可是最高級的防彈玻璃啊!
藥師寺涼子得罪的人太多,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對藥師寺涼子懷恨在心,雇傭殺手來殺她,所以她的辦公室無論門窗都是防彈防爆的,牆壁就更堅固了,而這個來曆不明的紫發女人居然能撞碎玻璃窗逃出去,這讓泉田準一郎不禁懷疑,到底是這個紫發女人有一具金剛不壞的身體,還是那個裝玻璃窗的老板活膩了,連藥師寺涼子的錢也敢坑。
應該是前者吧,畢竟玻璃窗好像是jaces的人裝的,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坑自己家的大小姐吧。
泉田準一郎快步走到窗戶邊向外看去,此時紫發女人呈大字趴在地上,顯然撞破防彈玻璃已經是她的極限了,沒有餘力安穩落地。
泉田準一郎看了看高度,這裡是五樓,從這樣的高度摔下去,這個紫發女人會不會出事啊?
但很快的,泉田準一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那個紫發女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懷裡緊緊抱著方盒,用比職業運動員更快的速度逃走了,很快消失不見,讓泉田準一郎連喊人的機會也沒有。
從五樓摔下去而且還是臉朝下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這就是武術家麼?
泉田準一郎的臉抽了抽,這樣行為,他這樣的凡人可是一點也學不來。
紫發女人逃了,泉田準一郎正不知道該怎麼向藥師寺涼子交代呢,突然想起顏開還倒在地上。
顏開同樣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武術家,居然還是著了那個紫發女人的道,看來那個紫發女人非常不簡單啊!
泉田準一郎如是想道。
“泉田,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藥師寺涼子也終於擺脫了毛利小五郎的糾纏回到了辦公室,她一下子就看到了破碎的窗戶和“倒地不醒”,連忙問辦公室裡唯一還站著的泉田準一郎道。
泉田準一郎不敢隱瞞,連忙把所有的事情都報告給藥師寺涼子,藥師寺涼子聽後一臉狐疑地看著躺倒在地的顏開。
顏開的武功連艾斯德斯都自愧不如,怎麼可能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人打暈?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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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顏開身前,提起她修長的美腿,用尖銳的鞋尖戳了顏開一下。
顏開的眉頭又跳了跳,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醒”過來就虧大了,隻能當做沒感覺,繼續裝昏迷。
藥師寺涼子見顏開沒反應,又連續戳了顏開幾下,顏開都忍住了。
這該死的沉沒成本!
顏開在心裡咬牙道。
看藥師寺涼子一直這樣對待顏開,老實人泉田準一郎看不下去了,他對藥師寺涼子道:“參事官,您還是先看看到底丟了什麼東西吧!”
泉田準一郎並沒有看到紫發女人偷盜的全部過程,隻看到她拿走了裝有鬆平片栗虎醜照的小方盒,至於她是否還偷走了其他東西,泉田準一郎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提醒藥師寺涼子找一下有沒有其他丟失的東西。
“無所謂,辦公室裡根本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隨便他們偷吧。”
藥師寺涼子笑了笑道。
警視廳這個常年有物證失竊的地方,藥師寺涼子根本不敢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哪怕是在自己的辦公室。
“那……”泉田準一郎小心壓低了聲音,“參事官,那份東西你這裡還有備份麼?”
“那種醜東西,光是保留一份就夠我惡心了,我怎麼可能做備份,而且存放照片的內存卡也在盒子裡麵,所以那份東西是真的丟了。”
藥師寺涼子雖然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卻非常輕鬆。
“但是參事官,現在正是讓‘真武組’改編為‘真選組’的緊要關頭,要是沒有鬆平長官的全力支持,單靠我們的力量,是沒辦法讓這件事情成功的!”
泉田準一郎憂心道。
要知道,“真武組”是鬆平片栗虎提議建立的,他本人就是“真武組”的頂頭上司,如果鬆平片栗虎反對“真武組”改編,那警視廳無論如何使力,“真武組”最多調一組成員給警視廳調度,想要將“真武組”納入麾下完全是在做夢。
“泉田啊……”藥師寺涼子突然喊了泉田準一郎一聲。
“是!”
泉田準一郎挺直腰板,擺出一副認真聆聽教誨的樣子。
“你聽過一句中原的諺語麼?”
“是什麼諺語?”
“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嘛,對於這一句,我實際上更喜歡粗俗一點的說法,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
晚上,又是那家新宿的高級酒店,鬆平片栗虎摟著昨天陪他那個巫女,一張橘子皮一樣的老臉簡直樂開了花。
他的對麵坐在的是毛利小五郎,第二次來這種高級酒店,毛利小五郎明顯放開了一些,不再如昨天一般拘謹。
“禦庭番眾”的後人果然厲害,幫他把“父親的尊嚴”從那個可惡的女人手上奪了回來!
不過看她的模樣也挺狼狽的,身上受了不少傷,確實是辛苦了,所以是鬆平片栗虎還給她加了三成報酬作為補償。
“毛利老弟,叔都聽說了,都是你拚了命拖住那個‘驅魔娘娘’,叔這邊才能這麼順利完事的,這次行動,你功不可沒,來,叔敬你,乾了這杯‘烏龍茶’!”
鬆平片栗虎點了根煙,指著身前一杯褐色液體道。
說話的時候,叼在嘴上的香煙抖動,掉出了一點火星落在“烏龍茶”上,“匆”地燃起一朵內藍外紅的火焰,看得毛利小五郎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
鬆平片栗虎眼都不眨一下地將“烏龍茶”上的火焰捂滅,將“烏龍茶”推給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吞了吞口水,這下他再怎麼欺騙自己,也不可能說這是烏龍茶了,但警察最高長官向自己“敬茶”,哪怕那被茶裡有毒,他也隻能喝下,不然就是不想在警視廳混了,於是毛利小五郎隻能硬著頭皮將那杯可燃“烏龍茶”灌入嘴裡。
“好酒量!啊不,好茶量!不愧是毛利老弟!”鬆平片栗虎大力鼓掌道。
灌下一杯“烏龍茶”,毛利小五郎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
他以前雖然一直酗酒,但酒量實際上並不好,一瓶清酒都能喝醉,更不用說喝伏……啊不,是“烏龍茶”了,而且還是一飲而儘。
“鬆平大叔,我不行了,我頭好暈,我好像喝醉了……”
毛利小五郎意識不清地道。
“什麼喝醉,你明明喝的是‘烏龍茶’,怎麼可能喝醉呢!一定是沒喝夠,來,再來一杯‘烏龍茶’!”
說完鬆平片栗虎就直接抄起一瓶伏特加往毛利小五郎的嘴裡灌。
將毛利小五郎徹底灌醉後,鬆平片栗虎哈哈大笑,自己也拿起一瓶伏特加狂飲。
被那個可惡的女人壓製了這麼久,終於輪到他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來人,給在場每一桌人都上一瓶冬佩利,記住,請你們喝酒的人叫毛利小五郎!”
鬆平片栗虎將趴在桌子上的毛利小五郎拉起,拽著他的手高高舉起道。
聽到有免費的高級香檳喝,就算能來這裡消費的人大多身家不菲,自然也都非常高興,開始大聲呼喊起毛利小五郎的名字,而鬆平片栗虎更是第一個喊起來的。
“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
一時之間,整個酒店裡的人都在呼喊著毛利小五郎的名字。
“毛利老弟為大家獻酒,那叔也不能落後!”
鬆平片栗虎“啪”地跳上了酒桌,“嘩啦”一下,身上的衣服全部落下,而對此,酒店中的所有人都見怪不怪,畢竟在這種地方,客人喝大了乾出什麼事情都很正常。
“來,叔讓大家欣賞一下叔最得意的拿手絕活,扭屁股舞!”
說著鬆平片栗虎就在酒桌上奮力扭起屁股,一邊扭還一邊揮舞雙手以作配合。
周圍的陪酒女們立刻圍在了酒桌周圍,為鬆平片栗虎拍掌打節拍,為他助興。
而就在鬆平片栗虎放浪形骸的時候,人群之中,一個相機鏡頭正默默對準著鬆平片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