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追憶會的設備,藥師寺涼子將可以作為證據的那張照片上傳到了大屏幕上,戀情被曝光的樽見直哉和南條實果臉色頓時一變,隻是和枡山憲三相比,兩人的臉色就要好太多了。
畢竟他們隻是在搞地下戀情,兩人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也不是偶像,不會因為有戀人就影響到他們的事業,就算被公開戀情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枡山憲三不一樣。
因為被投放在了大屏幕上,所以連照片的背景也被放大了很多,枡山憲三舉槍對著天花板的樣子被在場所有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怎麼樣,還有什麼要狡辯的麼?又或者你準備說你拿的是玩具槍?”
藥師寺涼子笑道。
這張照片一出,藥師寺涼子現在就可以要求枡山憲三進行硝煙反應的檢測,一旦確認枡山憲三身上有硝煙反應,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吃上警視廳的豬扒飯。
哦,不對,因為豬扒飯涉嫌誘供,所以現在審訊室已經不提供豬扒飯了。
枡山憲三臉色慘白,鐵證如山,就算他可以請來全東瀛最好的律師組成一個律師團,在這樣的證據下他也不可能翻盤。
而且,他剛剛殺了吞口重彥,恐怕某些有心人很快就會猜到自己的身份,那個時候,自己要進的可就不是警視廳的看守所,而是彆的什麼地方。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經曆的遭遇,他的眼睛不受控製地向某個方向瞟去。
救我,貝爾摩德!
一直混在人群中觀望的金發女人眉頭一蹙。
這個蠢貨!
金發女人在心裡暗罵的一聲,因為她注意到,那個剛剛擺了他們所有人一道的女人也順著枡山憲三眼神的方向看了過來。
用驚人的演技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金發女人問她身邊的東瀛友人道:“這位老先生就是凶手麼?”
東瀛友人回答:“好像是的,真是難以置信呢,堂堂枡山汽車的社長居然會殺人……”
“原來這真的是一起殺人事件啊,我還以為東瀛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
金發女人佯作驚訝。
“呃,這個……”聽到金發女人這麼說,東瀛友人不淡定了,他強調道,“克麗絲,你不要誤會,我們東瀛還是很安全的,這完全是個例,不足以證明什麼!”
這裡是杯戶町,又不是隔壁的米花町,出現殺人事件真的隻是個例,是個例!
一直盯著枡山憲三反應的藥師寺涼子向著他眼神瞟去方向看去,眉頭微微一皺。
枡山憲三瞟去的方向上人太多,藥師寺涼子根本確認不了枡山憲三到底是看向誰。
不過也沒差了,枡山憲三的眼神起碼證實了現場中確實有他的同夥存在,隻要時候拿到會場賓客的名單,她自然會慢慢進行排查。
“目暮,將犯人帶走。”
藥師寺涼子對目暮十三道。
“是,參事官!”
這次鐵證如山,目暮十三沒有了疑惑,這聲“是”堅定了很多。
而毛利小五郎也非常佩服地看著藥師寺涼子,不知道她是怎麼就突然掌握了證據破了案子,不過她一開始那個樣子,倒是頗有他做偵探時候的風範。
枡山憲三被戴上手銬,目暮十三押著他就像會場外走去,藥師寺涼子對艾斯德斯使了個眼色,艾斯德斯歎了口氣跟了上去,臨走前轉頭看向藥師寺涼子,無聲道:如果有人來劫人,我可以自行處理吧?
隨你高興!
藥師寺涼子同樣動了動嘴唇道。
艾斯德斯笑了,現在她有動力了。
凶手已經抓到,但是追憶會也開不下去了,眾賓客紛紛告退,而組織方知道自己這邊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好挽留,隻能暗叫一聲晦氣。
原本是打算給酒卷昭氏導演的人生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結果這個句號卻是這個樣子,恐怕酒卷昭氏導演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寧。
而枡山憲三這個名義上的酒卷昭氏導演的好朋友選擇在酒卷昭氏的追憶會上殺人,這讓組織方的人忍不住懷疑,兩人實際上是不是隻是表麵朋友,背地裡卻有深仇大恨,因為枡山憲三的行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得上“鞭屍”。
追憶會被迫結束,賓客散場,顏開領著兩小隻靜靜離開。
好在他們幾個在賓客中也沒有熟人,又是隨大流,所以沒人對他們幾個的離開有反應,除了……
“等等,少年,不隨我回警局錄個口供麼?”
藥師寺涼子攔在了顏開麵前。
“啊……這個,我一會還有打工,下次吧。”顏開乾笑著看向藥師寺涼子。
“為維護公共秩序儘一份力,這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藥師寺涼子雙手抱胸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東瀛人。”
顏開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為了兩國邦交,你更應該為東瀛的公共秩序做些什麼,來證明兩國的友誼。”
藥師寺涼子很強勢地道。
“警官大人你說笑了,中原和東瀛和個蛋的友誼,你說這話是怎麼做到不笑場的?”
顏開笑道。
“……”
藥師寺涼子愣了下。
雖然顏開說的話一點沒錯,但這是可以放在明麵上說的麼?這種時候,哪怕虛情假意也要附和一下自己的話吧!
本來還道德綁架一下顏開,把顏開一起拉走,這樣就算路上有什麼事情,顏開也可以做一下壓艙石,結果顏開表示他壓根沒有道德,也就不怕被綁架。
這小子,一點都不知道讀空氣的麼!
藥師寺涼子心中氣極,她還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無情的拒絕,但又拿顏開沒辦法,畢竟軟的不行,來硬的……那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追憶會散場後,金發女人和自己的東瀛友人告彆,一個人來到了洗手間,在確認其他隔間沒人後,撥通了電話道:“喂,琴酒,收到消息了麼?”
“收到了,皮斯克那個笨蛋,居然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真是給組織丟臉!”
一個冰冷而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嘛,人家已經好多年沒有執行過任務了,所以boss才讓我特意來東瀛從旁策應他。”
金發女人露出笑容,一點也沒有因為同伴被警察帶走而感到焦慮,甚至這笑容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得意。
“但現在,他還是把任務搞砸了,貝爾摩德,皮斯克的事情我已經報告給那位大人了,那位大人的意思是,皮斯克已經不能留了。”
琴酒冷冷道。
清理組織的叛徒,以及會威脅到組織的人,這就是他最大也最重要的工作,而現在,身懷組織許多機密的皮斯克已經成為了可能威脅組織生存的人。
要知道,作為組織最初的元老成員,皮斯克對於組織的秘密知道的遠比其他核心成員要多得多,一旦他說出這些秘密,組織將遭受有史以來最大的打擊。
琴酒和那位大人都不相信,已經當了十幾二十年富家翁的皮斯克還有能有幾分當年的血性,會咬死不交代組織的秘密,而且皮斯克到警視廳後,大概率公安的人就會向警視廳要人,如果說警視廳還需要遵守警察條例,不敢用粗暴的手段審訊的話,那公安的人可沒那麼多規矩,不要說已經過習慣養尊處優的生活的皮斯克,就算是鐵人進了公安部也要張口。
“好,你去處理吧,在這方麵,你是專家不是麼?”
和皮斯克、琴酒同為黑衣組織核心成員,平時以大明星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示人,代號貝爾摩德的金發女人輕鬆笑道。
在她看來,琴酒出手,皮斯克已經死定了。
“皮斯克這邊我會處理,但是另外一些事情就隻能交給你處理了,畢竟這種事情,你才是專家。”
琴酒點頭道。
殺一個皮斯克容易,但是皮斯克的家,已經其他一些秘密據點,裡麵一定藏有大量曝光之後會對組織不利的東西,找出它們並進行破壞,這就不是琴酒的專長了,而是精於情報收集、偽裝潛入的貝爾摩德的看家本領。
“放心,我會把首尾都處理乾淨的。”
貝爾摩德用非常輕鬆地語氣道。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吧。”
琴酒掛斷了電話,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伏特加:“伏特加,讓基安蒂和科恩準備好,送皮斯克上路吧!”
作為一個以小心著稱的人,琴酒做任何事情都會做好最壞的準備,比如皮斯克行動失敗,如何將其救出或滅口。
如果這次抓捕皮斯克的隻是幾名警察,那琴酒當然會選擇冒險將皮斯克救出,畢竟這可是組織的元老,現在雖然拉胯了,但也為組織立過不少汗馬功勞,但是現在是警視廳一個係的警力在護送皮斯克,還有那個最近令東瀛的地下組織聞風喪膽的警視廳特彆顧問艾斯德斯在,安全救出皮斯克的可能性太小,琴酒又是個不喜歡冒險的人,所以還是讓他去死吧!
“是,大哥!”
伏特加點頭應命。
他和皮斯克不熟,既然大哥決定讓他死,那就讓他死吧!
收到消息的基安蒂和科恩早一早就埋伏在杯戶城市飯店周圍的製高點,以策萬全,現在收到琴酒的指示,兩人飛快利用狙擊槍上的瞄準鏡開始尋找坐有枡山憲三的警車。
“來,科恩,我們比比看,誰能殺死皮斯克!”
基安蒂收到琴酒指令後立刻衝著耳麥聯係遠處另一個狙擊點的科恩道。
和基安蒂同為組織內的狙擊手的科恩沉默不語,在基安蒂催促了好幾次後才道:“基安蒂,我們現在在執行任務。”
意思是讓基安蒂不要光顧著玩,要認真一些。
而且就科恩來說,狙擊手需要冷酷無情,他和皮斯克也不熟,但是殺同組織的成員,這讓科恩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嘛,我就當你答應了,你要是輸了,下次任務你幫我打掩護,我來擊殺目標!”
基安蒂可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她天生嗜血,其他人加入組織或為權或為利,又或者是受組織脅迫,再有就是臥底,臥底,以及臥底,還有臥底,但基安蒂和這些人都不同,她加入組織就是因為喜歡殺人,喜歡自己的子彈射入其他人的腦子,爆開一朵紅中帶白的鮮花,這樣場景讓她著迷。
單就嗜血這一點來說,她實際上和艾斯德斯是一類人,隻是艾斯德斯殺人嗜殺卻帶著絲絲優雅、高貴,而基安蒂卻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時坐著皮斯克的警車剛剛從杯戶城市飯店的停車場駛出,基安蒂的瞄準器對準了警車。
“咦,這是……”
借著瞄準器,基安蒂清楚地看到了警車內的情況,除了心懷惴惴的枡山憲三,旁邊還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冰藍長發的大美人。
“哈,看我看到了誰,這不是最近風頭很盛的黑暗克星麼!”
基安蒂獰笑道。
作為在東京活動的組織成員,基安蒂對於地下世界的消息還算靈通,知道最近東京這個地下組織的“世外桃源”很不太平,很多地下組織都被消滅了,而消滅他們的,據說是一個有著冰藍色頭發的漂亮女人。
“基安蒂,我們的目標是皮斯克,不要多事!”
科恩從耳麥中聽出了基安蒂的躍躍欲試,他連忙勸阻道。
狙擊手威力最大的永遠是第一槍,因為第一槍出其不意,最是難以防備,若是第一槍空了,讓對方有了準備,且知道狙擊手的方位,目標找掩體躲起來,想再成功射殺目標無疑會困難許多。
“這次的目標讓你了,我要試試看能不能殺死這個女人。”
基安蒂舔了舔嘴唇道。
射殺弱小的獵物是不會讓獵人滿意的,唯有看到強大的獵物倒下,獵人才會升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滿足感,而那個據說協助警方消滅了很多地下組織的艾斯德斯就是那個強大的獵物。
“基安蒂!”
科恩大聲道。
再出色的狙擊手都失誤有的時候,所以組織想要擊殺某人,一般都會安排兩名狙擊手同時出手,這樣就算其中一個失誤,另外一個也可以完成任務,基安蒂這種擅自更改目標的行動會讓任務的成功率陡然下降,這是科恩不能容忍的。
“閉嘴,警車快進入預設地點了!”
基安蒂毫不留情地道。
作為專業狙擊手的兩人早就在周圍一些關鍵路口劃定好了預設地點,用來狙殺目標,隻要目標進入任意一個預設地點,就是兩人動手的時候。
不等科恩再勸,基安蒂瞄準警車,在警車達到預設地點的那一瞬間,對著艾斯德斯那顆美麗的頭顱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科恩咬牙,隻能同時扣下了扳機。
基安蒂那邊八成是沒戲了,隻希望自己這邊不要出差錯。
而就在科恩這般祈禱的時候,讓他未來一生都銘記在心,動搖了他作為狙擊手信念的一幕發生了。
特殊的狙擊彈射出,洞穿了警車的車窗上的玻璃,卻沒能皮斯克的腦袋爆頭,而是被一隻白皙無暇的玉手接住了。
接住了……接住了?接住了!這特麼居然被接住了!
科恩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另一邊的基安蒂同樣如此,她射出子彈,射中了她會得意地笑,射偏了她會罵兩句,但是像這樣被人用手接住,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艾斯德斯拈著手上的子彈看了看,然後想起之前禦門涼子對自己說過的一件趣事——顏開曾經將狙擊手的子彈接住並射了回去。
那麼,我也試試?
艾斯德斯心中想到,然後憑感覺將一隻手上的子彈照著原來的方向射了回去。
基安蒂還在震驚,然後就看到一樣熟悉的事物在瞄準鏡的鏡頭前越變越大,越變越大,越變越……
黑衣組織核心成員,代號基安蒂,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