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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君,我請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想辦法使我爸媽他們和好的……你讓我勸他們離婚是什麼意思啊?”
就算顏開曾經救過自己,聽到顏開提議讓毛利小五郎和妃英裡離婚,毛利蘭看向顏開的眼神也不免帶上了點氣憤。
家庭和睦是毛利蘭這十年間最大的願望,而顏開卻要讓毛利小五郎和妃英裡離婚,這讓毛利蘭怎麼接受得了?
“啊,我知道了!學弟是你想用離婚這招**利大叔向英裡阿姨道歉對吧?”
霞之丘詩羽突然道。
“對啊,原來還可以用這招啊!”鈴木園子也跟著拚命點頭,“毛利大叔那麼喜歡英裡阿姨,若是讓他和英裡阿姨離婚,他一定急得不行,到時候彆說向英裡阿姨道歉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是這樣麼?”
毛利蘭看向顏開,並期待顏開說“是”。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覺得想要打破兩人之間僵局,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顏開直言不諱道。
啪!
霞之丘詩羽和鈴木園子都用手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淦,都幫你找台階下了,你怎麼還是擰上了?
“顏開同學,請你說清楚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下就算是好脾氣的毛利蘭也真的生氣了。
也是,換了誰聽到有人讓自己父母離婚都會生氣,尤其毛利蘭還特彆懷念以往那個父母具在、和睦美滿的家庭。
“小蘭,你先聽我說。”顏開讓毛利蘭先彆生氣,慢慢聽他解釋。
“你覺得你父母分居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顏開在解釋前先問了毛利蘭一句。
“當然是因為賭氣啊!”
毛利蘭毫不猶豫地道。
兩人性子都非常要強,就算想要和好,也抹不下臉,這才讓這場鬨劇持續了十年。
“那是一開始的時候,但什麼氣能賭十年啊?他們現在都還分居,是因為他們都已經認識到了兩人的關係產生了難以調和的問題。”
顏開對毛利蘭道。
“能有什麼問題啊!”
毛利蘭質問道。
她始終堅信毛利小五郎和妃英裡相互之間都愛著對方,隻要有這份感情在,再多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薪資收入差距,以及社會地位差距的問題。”
顏開拋出了兩個非常冰冷也非常現實的問題。
“啊?”
毛利蘭愣住了,在她看來父母的問題是感情方麵的問題,怎麼顏開一上來就拋出兩個這麼現實的問題啊?
“小蘭啊……”顏開一看毛利蘭的反應就知道毛利蘭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他慢慢解釋道,“曾經,你父親是個能力出色的刑警,年紀輕輕就當上警部補,以準職業組的標準來看,可以說上是前途無量。薪資方麵我說不準,但我記得東瀛警察的月薪大概在三十萬日元左右,每年兩次的期末、勤奮津貼也相當於四、五個月的月薪,再加上其他福利,年收入應該在五六百萬日元,在東瀛屬於一般以上,而且會隨著年資穩定上升。反觀你母親,你母親在結婚後為了養育你而放棄工作的機會專心做個全職太太,收入為零,家庭收入全部要依仗你父親,你父親是無可爭議的一家之主。”
“但是這一切在你母親開始工作後就改變了,你母親從事的是律師工作,像你母親這種東大法學係畢業的高材生,哪怕是剛入職,月薪也會在四十萬日元以上,已經比你爸爸的月薪要高了。”
“但這又怎麼樣!”
毛利蘭蹙眉,她才不相信這麼點小事會讓自己父母的感情發生變化。
“當時確實沒事,兩夫妻一個警察精英一個律師精英,未來未必不會是一場佳話,但問題是,你爸失業了啊!”顏開兩手一攤道。
“……”
毛利蘭沉默了。
父親剛失業的那段時間,確實是一段毛利蘭很不願意回憶的記憶,要知道,在東瀛失業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嚴重到會摧毀一個家庭,尤其是那個時候妃英裡剛剛離家出走,毛利小五郎一個人一邊照顧毛利蘭一邊艱難尋找工作,那個時候的毛利小五郎看上去非常憔悴。
顏開見毛利蘭沉默,也不管心裡在想什麼,繼續對她道:“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可能正是因為離家出走,你母親沒有了家庭的負擔,在事業上才會起飛的。”
毛利蘭的臉色一沉,霞之丘詩羽連忙拉了下顏開,低聲道:“學弟,彆再說了!”
顏開微微搖頭:“我知道小蘭很愛自己的父母,但就是如此,有些事情我才要一定要講清楚。”
“律師看上去是一個很體麵的工作,悠閒從容,而且收入不菲,但那是知名律師。新人律師可是很忙的,在律師所裡,簡單的油水多的案子都是分配給那些資深、有名的律師,又或者是有關係的律師的,你母親一個新人律師,雖然學曆很好看,但背後沒有人脈,我估計也隻能接那些其他人不願意接的沒油水又麻煩的工作,然後從這些工作裡一點點積累工作經驗和聲望,忙到忘記時間是常有的事情,經常是整日地整理資料、翻閱法律條文,困了就喝咖啡,喝完咖啡還不頂用就扒桌子上眯一會,醒了就繼續之前的工作,忘記三餐,顛倒晝夜,隻有從這樣的生活中熬過來,一個新人律師才能在法律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有家庭的拖累……不好意思,在這裡請允許我用拖累這個詞,如果有家庭的拖累,小蘭,我問你,你母親還能闖出‘法律界的不敗女王’這樣的名號麼?”
顏開問毛利蘭道。
毛利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小蘭,這些話雖然對你來說可能很殘忍,我還是要說,如果英裡阿姨沒有和毛利大叔分居,那我想她現在最多隻是某個大型律師事務所裡的金牌律師,絕對沒辦法自立門戶,成立一家在業內有著不錯名聲的律師事務所,可以說,正是因為這場鬨劇一般的分居造就了現在的‘法律界的不敗女王’,成就了今時今日的妃英裡。”
顏開的話讓毛利蘭的心沉到了底穀,因為她……根本沒辦法反駁!
在毛利小五郎和妃英裡分居後,妃英裡雖然鬨脾氣不想見毛利小五郎,但是還是會每個月約毛利蘭出來見一次麵,但就是這每月一次的見麵,妃英裡也總是電話不斷,不是委托人有事詢問,就是同事請教妃英裡法律上的問題。
雖然毛利蘭非常體貼地沒有怪妃英裡,但是她也由此知道自己的母親有多忙碌。
毛利蘭想了想後,突然高興地道:“但是,媽媽現在的事務所已經走上正規,媽媽的事業也已經穩定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忙碌,所以,她現在已經可以家庭和事業兼顧了啊!”
“確實沒錯,但這裡恰恰讓另外一個問題變得更加尖銳了。”顏開點頭,然後接著道,“以英裡阿姨現在在業內的名聲還有她名下律師事務所的運營情況,她現在的年收入少說也有五千萬日元。這還是明麵上的收入,隱性收入我就不計算了,但應該不會比明麵收入低。而毛利大叔呢?”
“這個……我爸爸他有時候一單工作也是能賺好幾十萬日元的,收入並不定!”麵對顏開的問題,毛利蘭還是比較顧及自己爸爸的麵子的,挑了好聽的講。
“這樣的工作一個月能有幾次?”
顏開看著毛利蘭道。
毛利蘭低下了頭。
哪有一個月幾次,應該說一年都難碰上一次才對!
就因為毛利小五郎的收入非常不穩定,還總是大手大腳地花錢,尤其是在賭馬、打小鋼珠還有打麻將上投入完全沒有回報的金錢,所以毛利偵探事務所才會常常入不敷出,要不然毛利蘭也不會對周圍的超市星期幾什麼商品會打折這種事情這麼敏感。
顏開倒也沒有咄咄逼人,而是接著道:“實際上在一開始分居的那段時間才是你父母和好的最佳時機,但兩人一個忙於工作,另外一個忙著辭職後再就業,而且又都在氣頭上,錯過了這最好的機會,等到兩人氣過了,工作生活也穩定下來之後,一些很現實的問題也擺在了兩人麵前。”
“在分居前,你父親是前途光明的優秀警察,而你母親是剛出道的新人律師,雙方收入和社會地位差不多相等,工作甚至可以互補,確實非常和諧。但是現在,你父親隻是一個不入流的,以調查外遇為主業的無名偵探,而你母親則是在律師界如日中天的著名律師,兩人之間無論是收入還是社會地位都已經天差地彆,說是兩個世界的人都不過分,如果不是青梅竹馬從小認識,如果不是那段婚姻關係,如果不是因為小蘭你,我想兩人甚至很難再產生什麼交集……”
“哦,倒也不會,如果是以原告律師和被告的身份的話,兩人倒是還挺有可能見麵的。”
私家偵探這一行業在東瀛雖然合法,但是竊取他人隱私這件事情還是非法的,這中間的尺度沒有拿捏好,就算毛利小五郎是受人委托對他人進行調查,也還是有可能被人控告的。
顏開想了想道。
掃了周圍三名女生一眼,顏開非常認真地對三人道:“我不和你們講什麼男女平等的道理,也不和你們講什麼政治正確,我隻和你們說現實,現實就是,東瀛是個由男性主導的社會,女性的地位就是比男性低,女性哪怕進行同樣的工作,收入也隻有男性的百分之七十多一些,如果我說錯了,歡迎你們打我的臉!”
三人都是沉默,哪怕是平時最喜歡跟顏開鬥嘴的霞之丘詩羽,這時也沒有吱聲,因為它們都非常清楚,顏開說的話一點沒錯。
對,東瀛是立法保護女性權益,甚至連內閣之中都強製要求必須有多少為女性成員,但這恰恰說明女性在東瀛的地位地下,如若不然,為什麼要特彆立法進行保護?
法律本就是對弱者的保護,一種行為隻有在社會上越是普遍,相關法律的製定才越是詳儘,對於女性各種詳儘的保護法案,恰恰說明了在東瀛,女性就是受到各種剝削和壓迫。
“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中,基本上很難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配偶在薪資收入和社會地位上比自己強,尤其是毛利大叔,雖然隻見過幾次,但我能看出來,他是個非常典型的東瀛式大男子主義者,他更加不能容忍這種事情。你們是不是以為讓毛利大叔向英裡阿姨道歉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如果現在英裡阿姨過得落魄,那毛利大叔一定會毫不猶豫向英裡阿姨道歉,然後將她接回家,但事實是,現在的英裡阿姨耀眼得讓毛利大叔連多看幾眼都覺得刺目,向英裡阿姨道歉等同於剝奪毛利大叔身為男性最後的尊嚴,他寧願死也不可能首先低頭。如果說現在兩人間的婚姻還有一絲挽回的可能的話,那就是英裡阿姨放下所有尊嚴主動向毛利大叔道歉,完全滿足毛利大叔的男性自尊心後,毛利大叔才有可能接納英裡阿姨,不過如果英裡阿姨真這麼做了,就算短時間內兩人能和好,但是兩人之間的根本問題沒有解決,同居之後,兩人的矛盾在日常中不斷堆積,最終可能會將兩人之間僅有的那點好感也消磨殆儘,這樣一來,兩人的關係才算真的完蛋了,所以我才建議,讓他們兩個人還沒開始厭惡對方前,趕緊離婚。”
顏開推了推眼鏡道。
霞之丘詩羽和鈴木園子目瞪口呆,兩人在之前還真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但又不得不說,顏開說的話刺耳,但卻非常真實。
“但是,但是就算如此,我還是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在一起啊……而且,我知道的,爸爸媽媽對對方都還是有感情的,一旦對方遇到事情,他們甚至比對方都著急,這些我都知道的!”
毛利蘭激動地道。
“對,這個我信。”顏開點頭,“但是這和兩人在一起沒有任何關係。在乎對方,並不意味著要完全舍棄自己遷就對方。我都能想到的事情,英裡阿姨認識你爸爸這麼多年難道會想不明白?無非是她也不想退讓而已。”
“誰都不願意遷就對方,這才是毛利大叔和英裡阿姨婚姻的最大的問題,而就目前來說,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顏開看著毛利蘭道。
“……”
毛利蘭又一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