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上升起了一陣化不開的濃霧，導致“水月宮”內的賓客根本看不清顏開和艾斯德斯戰鬥的場麵，但是四大高手卻通過他們的感知能力知道，裡麵正在進行的是一場可能是他們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大戰。
濃霧自然也影響不了戰鬥中的顏開和艾斯德斯，艾斯德斯一劍刺出，除了手中細線本身外，被劍氣激起的無數水花也在她的寒冰劍氣下化作無數冰箭，雖然被顏開火熱戰力消融掉了不少，但依舊有不少射向顏開。
在內力比拚上，很顯然是顏開處於下風。
但內力高低隻是左右比武勝利的一部分條件，而非全部條件，不然之前艾斯德斯和陸右交手的時候，就該是陸右完勝艾斯德斯了。
麵對銳利的冰箭，顏開沒有閃躲，而是挺身迎了上去，以指為劍向艾斯德斯直刺而去，冰箭被顏開的劍氣通通搗碎，化作冰渣落回了水裡。
但冰箭隻是前奏，真正飽含殺機的是艾斯德斯的細劍。
顏開的指劍雖然淩厲，但到底還是血肉之軀，和百煉精鋼鑄成的細劍針尖對麥芒，如果顏開的內力強於艾斯德斯的話也就算了，現在的他內力是不及艾斯德斯的，還能如之前一般輕鬆對付艾斯德斯的細劍麼？
答案是不能，而顏開也沒準備這麼做。
在劍指要和細劍的劍尖對上時，顏開的手指突然一翹，分開兩根手指夾住了艾斯德斯的細劍。
手握細劍的艾斯德斯當即加力，現在的她在力量方麵可不會輸給顏開。
“蹦！”
一聲脆響，艾斯德斯的細劍竟寸寸碎裂開來，化作一堆碎鐵落入湖中，而顏開也在細劍碎裂的衝擊下倒退了幾步，在水上踩出大片水花，已經難以維持“踏水微痕”的瀟灑。
“這才是你的目的麼，顏開同學？”
艾斯德斯握著劍柄，看著隻餘短短一截劍刃道。
“沒錯，艾斯德斯老師你驟得超出己身十倍有餘的內力，在運用方麵有欠純熟，所以我才敢這麼做，索性和我預想的沒有出入，不然我這兩根手指那可就保不住了。”
顏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夾住艾斯德斯細劍的手指。
艾斯德斯的細劍之所以會碎成碎片，可不是顏開震斷的，而是他和艾斯德斯“協力合作”的結果。
剛才，顏開以艾斯德斯的細劍為戰場和艾斯德斯進行了一場內力上的比拚，結果小輸了一分，不過無所謂，反正顏開要的在內力上勝過艾斯德斯，而是將內力比拚的戰場，也就是艾斯德斯的細劍摧毀。
而艾斯德斯因為對內力的運用不純熟，催動力量想要逼退顏開的內力，卻在這個過程中用力過猛，反而加速了淪為戰場的細劍的崩解。
這一陣顏開收了點小小的內傷，而艾斯德斯損失了兵器，總得來說還是顏開占了便宜。
兩人隻談了剛才交手的事情，顏開沒問艾斯德斯是怎麼認出自己的，艾斯德斯也沒問顏開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事情在現在這個場合一點都不重要。
艾斯德斯隻想以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痛快一戰，而顏開則想早點結束這邊的事情將隱苗族的聖物還回去。
“確實，這股強大的內力我尚不能完全掌握，難以如臂使指，不過……”艾斯德斯笑了，“有這麼強大的內力，我就算沒有兵器又怎麼樣？”
說完艾斯德斯一掌拍在水麵上，湖水濺起巨大的水花，然後在艾斯德斯的寒冰真氣下，這些水花全部化作了一支支銳利的冰箭。
“我感覺，兵器對現在的我來說反而是束縛，有這麼強的內力，任何事物都可以作為我的兵器存在，你不覺得麼，顏開同學？”
冰箭在艾斯德斯內氣的操控下向著顏開疾射而來，顏開揮舞雙掌抵抗，而艾斯德斯當然不會就怎麼算了，這隻是開胃菜，重頭還在後頭呢！
“來，顏開同學，不用客氣，接下老師對你的敬意吧！”
一塊巨大的冰塊砸向顏開，顏開眼睛一撇，果斷向後撤退。
巨冰砸在湖麵，仙器滔天巨浪向顏開襲去，艾斯德斯雙手按在湖麵，大喝一聲：“給我凍起來！”
巨浪應聲凍結，如同一座冰山一般撞向顏開。
淦，這內力是不要錢的麼？
顏開暗罵一聲，隻能選擇一退再退，退出去老遠。
“艾斯德斯老師，你這算哪門子的敬意啊……”
顏開苦笑道。
“用全力擊潰對手，這就是我表達敬意的方式。”
艾斯德斯笑道。
磅礴無邊的內力讓她有自己無所不能的感覺。
“艾斯德斯老師，實際上我完全不介意你侮辱我的！”
顏開一邊躲避艾斯德斯射出的冰箭一邊道。
“是麼？那顏開同學是願意隨我去審訊室裡單獨‘聊聊’了？”
艾斯德斯高興地道，高興得她瞬間凝結出四個直徑在三米以上的巨型冰球砸向顏開。
“這個還請允許我拒絕！”
顏開麵對四個巨型冰球飛身而上，一腳踏在其中一個冰球上，接著冰球逃出這場圍殺。
他可沒有那種扭曲的癖好，一點也不想玩什麼“審訊室遊戲”，不過艾斯德斯對於那股暴漲的內力的運用倒是越來越純熟了，竟然能凝結出幾乎可以算是標準球形的冰球，而且還是同時四個，要知道一開始她拿來砸顏開的還是一塊說不出形狀的冰疙瘩，這進步得有點快呢！
不能再拖下去了！
顏開下定決心道。
而顏開剛準備反製艾斯德斯，落入水中的四個巨型冰球猛然爆裂開來，自身碎裂爆射出的碎冰不說，連帶掀起的湖水同樣變成冰箭射向防備不及的顏開。
“顏開同學，同樣的招數我怎麼可能在你身上用第二次呢？老師可是很重視你的哦！”
艾斯德斯狂笑道，同時推動水浪凝結成一麵巨大的冰壁壓向顏開。
前有冰壁後有密集到會讓密集恐懼症患者自殺的冰箭，顏開此時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深吸一口氣，顏開雙掌打在冰壁上，打得冰壁碎裂，在冰箭快要射中自己後背的時候，飛速躥入冰壁，由冰壁替他抵擋冰箭的集射，而他則直麵冰壁後的艾斯德斯，和艾斯德斯短兵相接，想要和艾斯德斯來一場短兵相接。
被顏開殺到身前，艾斯德斯雖然知道自己的在招式上遜色顏開不少，但是好戰的她可不會就此認輸，而是和顏開交手起來，手上的細劍雖然斷得隻剩下一截，但艾斯德斯以這一截劍刃為媒介，逼出三尺有餘的劍氣和顏開大戰起來。
兩人互拆三兩招，但到底還是顏開在招式上更加精妙，也更加熟悉艾斯德斯的武功，將其細劍一掌撩開，同時一掌打在艾斯德斯胸口。
艾斯德斯胸口受重擊咳血，體內內力受到感應自行護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將擊出這一掌的顏開震得吐血退開。
明明是顏開得手，卻因為艾斯德斯強橫的內力導致兩人全部受傷。
當胸硬挨顏開一掌，但在深厚內力的保護下真是五臟六腑受到輕微震蕩，艾斯德斯擦去嘴角的鮮血立刻重新變得神完氣足，像是沒事人一樣。
這掛開太過分了吧啊喂！
顏開眼角跳了跳道。
同時《補天經》感覺到顏開受了內傷後開始自行運轉，幾周天之後，顏開同樣內傷全消。
在兩人都稍作調息的時候，“水月宮”中的賓客們連連高呼過癮。
在最開始由顏開製造的濃霧早已消散，顏開本意是想以濃霧掩飾自己的出招，主要是怕自己會無意間用出些薛家的武功被他們認出來，好歹是“出神”級高手，眼力總歸還是有一點的。
結果艾斯德斯的實力遠超顏開的預料，和她交手的過程中顏開根本沒餘力維持這股濃霧，所以很快就消散了，也讓“水月宮”裡的賓客們看到了一場異常刺激的戰鬥。
“不可思議，這就是武術家的戰鬥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是在看特效電影呢！”
有賓客臉上帶笑道。
戰鬥中蘊含的危險他根本看不到，隻看到了一場他認為的有趣的特效大戲。
“我還以為武術家的戰鬥都是拳拳到肉，這都看著都和傳說中的魔法差不多了吧！難怪政府總是供著那些武術家，原來他們掌握這這麼強大的力量……”
也有賓客想著今天之後是不是該多帶點禮物去東京各大流派轉轉，本來覺得武術家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看來，政府給武術家各種特權不是沒有道理的。
“冴子學姐，你說楚留香大人會不會有危險啊？那個女警察看著好厲害啊！”
鈴木園子非常焦急地問毒島冴子道。
因為距離的問題，顏開和艾斯德斯短兵相接的戰鬥，一眾賓客是看不清的，隻能看到艾斯德斯凍結湖麵，凝結出冰箭、冰球等攻擊顏開的場麵，就這樣看來，好像是顏開顯得狼狽很多。
毒島冴子輕輕搖頭：“不會的，園子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看了一眼身旁在開小差的“顏開”。
這突然降臨的中原怪盜是什麼身份，毒島冴子不用猜也知道，她相信艾斯德斯老師是不會傷害開君的，這看似驚險的戰鬥應該隻是為了給警視廳一個交代吧，畢竟艾斯德斯老師現在是警視廳的特邀顧問來著。
毒島冴子是這麼想的。
“冴子，你說，中原人是不是都會武功啊？”
霞之丘詩羽問毒島冴子。
“詩羽，你這是刻板印象啊！”
毒島冴子忍不住笑道。
說起不列顛，外國人能聯想到的東西很多，但是說起中原，那外國人腦海裡首先跳出的肯定是功夫和熊貓。
不是說中原隻有這兩樣東西，五千年文明之下，萬裡長城、兵馬俑、唐詩宋詞、中原料理……中原有太多太多值得大說特說的東西，隨便挑一兩樣丟給其他國家就足夠當做最有名的事物供起來，說起中原首先想到功夫和熊貓，是因為這兩樣實在是太太太太有名了，如雷貫耳的那種。
中原雖然以武術聞名全球，但身為武術家的毒島冴子知道，練武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如果每個人都練武，誰去學習，誰去生產？這完全不現實！
而且任何一個國家都隻允許武術有限製地小範圍地流傳，就算中原確實有全世界最大的全世界，也不可能讓每個中原人都學習武術，眼保健操和廣播體操還差不多。
“但是冴子你想啊，我們認識的那幾個中原人，他們不是都會武功麼！”
霞之丘詩羽開始掰起手指數了起來：“學弟就不用說了，學弟的舅舅，學弟的外公，之前見過麵的顏小姐，還有現在這個像楚留香一樣的怪盜……你看，我們一共就見過這五個中原人，結果他們每個都會武功，你說是不是中原人都會武功啊！”
“……”
那個，詩羽，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那五個人裡，有幾個人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毒島冴子欲言又止。
很快霞之丘詩羽自己就笑了起來：“哈哈，冴子我就是吐個槽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詩羽你真是的，就愛開玩笑……”
毒島冴子也笑了起來，隻是笑容稍微有那麼點牽強。
霞之丘詩羽笑過之後感覺有些不對勁，然後轉頭看向了“顏開”：“學弟，話說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安靜？”
說話的時候少了和顏開的互懟……啊不，是互動，霞之丘詩羽覺得心裡有點癢癢的，尤其是剛剛說到中原的事情，“顏開”居然還是一言不發，這讓霞之丘詩羽覺得今天的顏開有點奇怪，是身體不舒服麼？
“學姐啊……有個事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
“顏開”開口道。
“什麼事？”
霞之丘詩羽好奇道。
“受虐癖是病，得治。”
“顏開”淡淡地道，話裡的意思是說，學姐你不能因為我一天沒和你抬杠你就渾身不舒服啊！
“去死！”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虧自己剛剛居然還在瞎擔心，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