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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包廂,艾斯德斯就看見一隊鑒識科的人在現場小心取證,目暮警官對著木久知園果和羽田經理細細盤問,而作為死者的安田議員仍躺在地上,生前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議員大人此時卻是無人問津,連塊最起碼的斂屍布都沒有蓋。
本來,鑒識科的成員已經拍照記錄完畢,應該先將屍體收斂保存起來,這樣才是對死者的尊重,但是藥師寺涼子不管這一套的,在九條櫻子到來之前,屍體必須維持原來的樣子,哪怕這具屍體生前,是權力巨大的政治世家的議員。
有非警方人員和案件相關者進入,目暮警官本來應該說什麼的,畢竟他剛剛還義正辭嚴地對工藤新一說過,無關人員進入案發現場不合規定,結果艾斯德斯這個無關人員就走了進來。
但領著她進來的人是藥師寺涼子,目暮警官覺得自己還是想顧好自己眼前的工作,順“從”自己的“心”意,當沒看見比較好。
他年紀也不小了,要是這個時候被開除,他能乾什麼?他可沒有知名大律師做老婆,要是提前退休,他連軟飯也吃不上。
於是他開始重新詢問木久知園果關於安田議員的事情。
木久知園果有些奇怪為什麼眼前這個胖胖的警察突然又開始詢問之前已經問過的問題,但膽小的她也不敢提問,隻以為這個胖胖的警察是在確認自己的回答,生怕自己前後回答有不同的地方引起對方懷疑,隻能更加小心謹慎地回答目暮警官的提問。
艾斯德斯粗略看了一眼死者,死者此時依舊維護著死亡時的樣子,仰天倒在地上,身旁是翻到的餐桌,周圍散亂了一地的餐具。
腦袋下,紅色的液體淌了一地,乍看像是一個血色的小湖泊,但仔細看,死者的腦袋下還墊著一個破碎的酒瓶,紅色的鮮血和紅色的酒液混在一起,這才讓他的後腦看上去出血量超大,不然單是後腦開瓢,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出血量的,在某些方麵有著異常豐富的經驗的艾斯德斯非常肯定。
“這看著像是意外摔倒,後腦磕著酒瓶,酒瓶被磕碎,碎片刺入後腦造成的死亡。”
艾斯德斯簡單判斷道,同時在想,怎麼才能用武功在不著痕跡地辦成同樣的事情呢?她很好奇哎!
“這確實是目前而言最大的可能。”
藥師寺涼子走到屍體前,認真凝視著屍體。
“但是,這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的意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藥師寺涼子輕笑道。
死去的,可是一個影響力巨大的議員啊,他的生死同多方勢力的利益有著密切關聯,升鬥小民遇到和他一樣的死法,任何人第一時間都會往意外上想,但是安田議員以這種草率的方式結束生命,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是不是牽扯到了什麼陰謀。
“你覺得,這是意外,還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意外’呢?”
藥師寺涼子問艾斯德斯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場經過精心設計的“意外”,但是……
“這我怎麼知道,我隻是想看死人而已,今天還沒真正見血過呢!”
艾斯德斯笑著道。
她當然不會選擇出賣自己的飼主,畢竟以後還要在他那裡混飯吃呢。
什麼叫沒有真正見過血?
藥師寺涼子下意識摸向了自己肩上的傷口,她這輩子算上來親戚,也都還沒有出過這麼大量的血呢,這些難道不算血?更不要提“真武組”那些劍豪各個身上帶傷。
本來藥師寺涼子都在“春果亭”訂好了大包廂,準備在這裡開慶功宴,同時也是提前拉攏他們,結果他們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隻能提前回去治療,僅剩藥師寺涼子和某木訥警部補一起來“春果亭”用餐,本來的聚餐變成了雙人餐,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正是因為藥師寺涼子也在“春果亭”用餐,這才使得她先工藤新一一步到達現場,將這位名偵探攔在了案發現場之外。
艾斯德斯的話不僅讓藥師寺涼子心裡微微不爽,同樣也讓周圍裝作認真搜查現場,實則在偷偷觀察新來的艾斯德斯的警員們都愣了一下,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艾斯德斯。
這個和參事官有著同等美貌的外國女人,她這是開玩笑的還是什麼?
“我能問下,他是怎麼摔倒的麼?”
艾斯德斯問藥師寺涼子道。
藥師寺涼子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古怪,她指著敞開的窗戶道:“就現場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在開窗透氣的時候被風帶著雜物吹到臉上,下意識後退的時候絆倒的。根據工作人員的說法,死者以往到他們這裡來用餐時,都有這樣的習慣,在用餐前會一邊開窗透氣,一邊喝一杯開胃酒。而除了這扇開著的窗戶,包廂是封閉的,包廂外有侍者等待服務,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外人進入,如果這真的是凶殺案,那就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這不是開這窗戶麼?怎麼就叫密室了?”
艾斯德斯看向窗戶道,這麼大一個出入口,怎麼能算密室呢。
“但這裡是七層啊!”
藥師寺涼子蹙眉道。
沒錯,“春果亭”西餐廳所在的位置,是銀座一座綜合大樓的五至八層的一部分,其中七、八層都是獨立包廂,供喜歡安靜和需要談私密事情的客戶使用,安田議員生前就是在七樓一個小包廂裡獨自等待美食到來,也就是她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
大樓七層所在的位置,離地起碼二十多米,大樓外牆,也都是不易攀爬的光滑玻璃壁,周圍幾座大樓的間隔都很遠,這個窗戶,哪怕不關,這個包廂也足以稱之為密室。
“我知道啊,但這又怎麼樣?”
艾斯德斯反問道,七層而已,自己稍微努力一下就能上來,這又能說明什麼?
藥師寺涼子一陣語塞,她想起艾斯德斯是個非常厲害的武術高手,如果是她的話,七層高樓和和兩層平房,好像確實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是像你這樣的高手,哪怕這裡是七層高樓,開了扇窗戶也一樣是不能稱之為密室?可以提前攀在窗外,等死者開窗透氣的時候,投擲物品人為製造意外?”
藥師寺涼子問道。
“唔,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直接乾掉他,才不想用這麼麻煩的方法。”
艾斯德斯想了想道。
我看出來了,你是一點也沒有把法律和警察放在眼裡。
藥師寺涼子發現自己對艾斯德斯真是一點約束力也沒有。
“對了,那個你說的打在死者臉上的雜物是什麼?”
艾斯德斯問道。
藥師寺涼子臉色古怪起來,但還是招了招手,立刻有鑒識科的人拿著一隻物證袋走了過來。
“就是這個。”
藥師寺涼子用兩根手指很嫌棄地拈著物證袋,將透明的物證袋所存放的東西展示給艾斯德斯看。
“這是什麼?”
艾斯德斯看著物證袋裡一個粉紅色形似乾癟氣球的東西問道。
她確實認不出物證袋裡的東西,畢竟,她從小在軍隊長大,沒有談過戀愛,對男女之事經驗全無,更不會有人在她麵前拿出這個東西,她根本沒有認識這個東西的機會。
“你不認識這個?”
藥師寺涼子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
“我應該認識麼?”
艾斯德斯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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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歲了?”
藥師寺涼子問道。
“二十四,這和我年紀有什麼關係?”
艾斯德斯有些疑惑。
二十四歲都不知道這個,如果不是豪放到從來不用保護措施,那就是說……
藥師寺涼子看向艾斯德斯的眼神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雖然藥師寺涼子同樣沒有那麼方麵的經驗,但她起碼知道這東西是什麼,而且理論知識豐富,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在女人的等級上比艾斯德斯高,這是她藥師寺涼子的勝利!
艾斯德斯蹙眉,不明白自己隻是認不出物證袋裡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藥師寺涼子就在她麵前拽起來了,要知道,之前的藥師寺涼子雖然麵上裝得無所畏懼,但心裡明明是在怕自己的,現在怎麼覺得自己可以了?
對於“出神”級武者而言,撲克臉是沒有用的,強大的‘神’讓“出神”級武者多了一雙精神層麵的眼睛,而沒到這個層次的人,他們自以為精湛的演技都是毫無用處的,也正是因此,艾斯德斯能感覺出來,藥師寺涼子是真的是“雄起”了。
這讓艾斯德斯非常好奇,為什麼自己認不出物證袋裡的東西,就讓藥師寺涼子在自己麵前生出了優越感。
從小在軍隊裡長大,隻有直線思維的艾斯德斯大概是一輩子都不能理解所謂的“女生的等級”的。
“這個東西,好像也不是暗器吧,看著像是橡膠之類的東西,它是怎麼來的?”
艾斯德斯問藥師寺涼子道。
“唔,我已經讓人去附近的酒店查了,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
藥師寺涼子答非所問。
“為什麼要去酒店找線索?”
艾斯德斯再次問道。
以你的常識,我很難向你解釋這個。
藥師寺涼子沒有回答,不給艾斯德斯升級的機會。
“總之就是可以去酒店找線索。”
藥師寺涼子為了維持自己的優越感開始胡攪蠻纏。
“你不願意說也隨你的便。”
艾斯德斯懶得強求,她在非工作狀態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
不多久,換回自己平時裝束的九條櫻子走進了案發現場,相比於華貴的禮服,廉價但舒適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才是她的最愛。
“櫻子,來得有點慢哦!”
藥師寺涼子對九條櫻子道。
“在外麵吃飯呢,真是,連飯都不讓人吃安穩,涼子你也太沒人性了吧!”
九條櫻子邊從鑒識科成員的手上接過手套邊向藥師寺涼子抱怨。
今晚的宴會上,“顏如玉”雖然是絕對耀眼的那個,但在連續擊沉十幾個上去套近乎的男士後,其他男士都望而卻步,開始轉而向宴會上的其他出色女性發起進攻,如夢幻般的美人九條櫻子當然也是一大熱門,這使得九條櫻子在宴會上光忙著應付那些男人了,和荻原沙優定下的“完美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然結束,等到宴會結束的時候,九條櫻子是餓著肚子的。
所以在宴會結束後,九條櫻子帶著館脅正太郎和荻原沙優就找了家飯館去吃東西,結果還沒吃多少呢,就被藥師寺涼子的電話叫了過來,也無怪九條櫻子說藥師寺涼子“沒人性”。
“正太郎和沙優呢?”
藥師寺涼子一點也不為九條櫻子的話所動,轉為問起了館脅正太郎和荻原沙優。
“在車上等著呢,總不能讓那兩個孩子看到這麼血腥的東西吧,他們還隻是高中生啊!”
九條櫻子開始檢查起安田議員的屍體。
館脅正太郎和荻原沙優因為她的關係對於屍體已經不陌生了,但是新鮮的屍體和經過處理送去屍檢房的屍體可以是不一樣的,她可舍不得讓那兩個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對麼,這才是正常大人的反應麼!
藥師寺涼子微微點頭,之前那些搜查一課的笨蛋是怎麼搞的,居然敢把高中生放進殺人現場,這是不穿衣服的瀆職!
九條櫻子很快檢查完了安田議員的屍體,然後起身對藥師寺涼子道:“致命傷肯定是後腦那處,而且絕對沒有二次襲擊的痕跡,這個我敢保證。”
“沒有二次襲擊,也就是說,不存在偽造現場的可能了?”
藥師寺涼子雙手環抱,思考其他可能性。
當然,是正常的可能性,武者殺人的可能性pass。
“不過我在死者臉上發現一點粘液的殘留,死者身前臉上有什麼發現麼?”
九條櫻子問道。
藥師寺涼子將給艾斯德斯看過的物證袋又給九條櫻子看了一下。
九條櫻子湊近了看物證袋裡的東西,摸著下巴一臉認真地道:“唔,這是什麼東西?看著好像是橡膠做的,和點像氣球,但為什麼沒有口子沒有收窄?”
假裝自己很忙碌的警員們一個個都忍不住了,都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藥師寺涼子用第一次認識九條櫻子的眼神看向九條櫻子:“你也不認識這個?”
“我一定要認識麼?”
常年深居簡出,上學時候讀的是女校,隻喜歡看書而不習慣上網,因為早早有了未婚夫所以從來沒有和其他男生談過戀愛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一臉疑惑道。
“不,你不用認識也沒關係。”
藥師寺涼子用憐愛的眼神看向九條櫻子。
“搭嘎啦(所以說),這個到底是什麼啊?”
九條櫻子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種鄙視,但又說不清這鄙視來自何方。
“同問,我也挺想知道這是什麼的。”
艾斯德斯跟著問道,如果隻是她一個人不知道,她還不太好意思多問,但現在有了一個同樣不知道的人,她也就跟著再問了起來。
“這個麼,這個啊……唔……”
藥師寺涼子感覺自己的傷口又痛了起來,不過這次是憋笑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