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負責人狂吃回扣導致訓練教室儘是豆腐渣工程,這種想法隻在薙切繪裡奈腦中升起一刹那就被她熄滅了。
這種行為怎麼想都不可能,就算信不過基地負責人的道德,薙切繪裡奈也必須相信能被遠月集團吸收並擔任中層管理者的員工的能力,就算真在工程裡吃了回扣,也不可能用這麼荒誕的方式掩蓋證據,隨後薙切繪裡奈又想起了遠月度假村那幢死得不明不白的大樓,心裡開始有些相信。
真正實力高強的武人,他們的破壞力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比如說顏開。
不過居然淪落為兩個高強武人的戰場,這剛落成不久的遠月林間培訓基地可真是死不瞑目啊,雖然基地負責人說了,被破壞的隻是供遠月學生們使用的訓練教室,包括宿舍在內的其他建築都保存完好,但這林間培訓基地的作用不就是集中獲得秋季選拔資格的學生讓他們在那裡進行集訓麼?不然以為遠月學園會那麼好心給他們安排暑期度假麼?
訓練教室沒了這林間培訓基地的價值也就沒了,起碼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投入使用,要知道,薙切繪裡奈可是明天就要用上這裡的!
諸事不順的薙切繪裡奈咬著拇指悶悶不樂。
這種人為造成的破壞,她是可以找保險公司索賠的,而麵對遠月這種大集團,保險公司更是非常樂意賠,中間順便再發出幾十上百個通告告訴其他大集團,看到沒有,我是有信譽的優質保險公司,說了給賠就一定會賠得一分不差!
保險公司賺錢的大頭永遠是如遠月集團這樣的大集團,各種產業保險、員工保險,這才是保險公司來錢最多最穩的地方,一隻野山羊的羊毛哪裡有一個羊群的羊毛薅起來舒服,隻有個人買了保險公司的保險才會被保險公司推三阻四,麵對那些大集團、大企業、大富豪、大金主,他們下跪的姿勢一直很標準,畢竟金主爸爸的法務團向來給力,保險公司自己跪還能挑個好看的姿勢,要是走了法律途徑被法院摁著跪,那不止下跪的姿勢不太好看,對他們的聲譽也是致命的打擊。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保險公司在民間名聲很差,這不給賠那不給賠的,讓普通民眾紛紛抱怨保險公司不保險,但那些保險公司的日子卻依舊過得很舒服,因為他們的主業根本就不是平民。
經濟上的損失,薙切繪裡奈並不擔心,法務部運作起來,碰上這種類似“天災”的事情,她不止能拿保險公司的賠償,或許還能薅點政府的羊毛,給遠月集團弄點稅務減免什麼的,搞不好還能小賺一點。
從任何危機中尋找機遇,這才是優秀資本家的專業素養,這點薙切繪裡奈已經有這個覺悟了。
不過她現在在乎的不是錢的問題,她擔心的是,林間培訓基地完蛋了,明天還怎麼把顏開請過來,若是顏開這個脾氣古怪的中原人看到差不多變成白地的林間培訓基地,恐怕會當場轉頭走人吧。
畢竟換做是薙切繪裡奈的話,請她到那種破地方的話她一定會先用最冷酷的言語批評請她來的人一頓,然後扭頭就走,再然後將那人拉黑,並永遠不和他進行任何聯係。
想到這個,薙切繪裡奈才是真的頭大,她當然可以換個地方進行暑期集訓,但這中間起碼需要兩天以上的時間,而她原本的計劃是明天就開始集訓,要是延後一天,集團裡那些老東西肯定又要借機質疑她的能力。
“司機,車開快點!”
薙切繪裡奈催促司機快點開車,就算林間培訓基地已經完蛋了,她也必須去看看它的殘骸,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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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當薙切繪裡奈看到整好以暇的等待著管事人來交涉的顏開時,臉上的表情不止可以說是驚訝,簡直可以說是扭曲,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
“呀,好巧啊,這裡是你的地方?”
顏開看著薙切繪裡奈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
《劍嘯江湖》已經可以收尾了,他現在急需觀摩新漫畫女主角的角色參照以刺激靈感,本以為要明天才能見到薙切繪裡奈,想不到今天就見到了,可不是巧了麼!
“就是你拆了我的培訓基地?!”
從薙切繪裡奈身後湧起的怒火恐怕要有三千丈高,這些天擠壓著的負麵情緒以顏開漫不經心的笑容為導火索,一下子被引爆了開來。
怎麼又是你,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麼!
薙切繪裡奈恨得牙癢癢,隻能不停磨牙以消減這種感覺,她感覺這個顏開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她的,老是打亂她的計劃!
顏開一邊打量怒氣衝衝的薙切繪裡奈在心中對其進行立繪,一邊點頭,然後又搖頭:“是我拆的,但又不完全是我,還有他。”
說完踢了踢躺在自己腳邊已經昏過去和死狗一樣的鐵劍十郎。
薙切繪裡奈湊近了看,想要辨認一下這個倒在地上的人是誰,有實力和顏開一起造成這麼大的破壞,這人或許是什麼知名的武術界,她可能還認識這個人。
趴在地上的鐵劍十郎鼻子還在出氣,地麵上的灰塵隨著他沉重的呼吸來回移動,有些許甚至進入了他的鼻腔中,其鼻青臉腫的樣子讓薙切繪裡奈完全認不出來,她隻能放棄自己辨認鐵劍十郎的打算,轉而直接問顏開道:“他又是誰?”
“鐵劍十郎,關西鐵氏集團社長的老公,算是鐵氏集團的實際擁有者吧。”
顏開如實回答道。
薙切繪裡奈腦子一暈,整個人差點昏倒過去,一邊的新戶緋沙子眼疾手快地將薙切繪裡奈扶好,薙切繪裡奈無力地撫額,她本來還想著要是這人隻是普通武術家,就報警說這人擅闖私人領地,以正當防衛的說辭將顏開從這件事情裡摘出去,結果這人居然是全東瀛有名的鐵氏集團的當家人,這下就算遠月集團財雄勢大,也肯定壓不下來自另外一個巨頭的憤怒。
鐵氏集團的當家人在遠月集團的地方被人打成死狗,鐵氏集團無論如何都會向遠月集團要個說法。
若對象隻是鐵氏集團,那遠月集團尚能應付,且東京不是鐵氏集團的勢力範圍,由不得鐵氏集團放肆,遠月集團隻是業務沒有鐵氏集團鋪得大,單輪體量,那是一點不輸鐵氏集團的。
但鐵氏集團背後的卻不隻是鐵家一家的力量,鐵氏集團現任社長鐵美智子的娘家是關西另外一個大族椿家,而椿家背後站著則是“關西王”北山家,關西又是出了名的抱團,鐵氏集團一家受難,關西勢力集團肯定會一起發作,麵對這股幾乎可以分裂東瀛的力量,雖然獨霸了東瀛料理界卻在政治上沒有多少勢力的遠月集團又算得了什麼?想要保下顏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和他是怎麼起衝突的?我聽說鐵家家主不是閉關修行好多年了麼,怎麼會和你起衝突……”
鐵氏集團當家人離家出走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宣傳出去,不然鐵氏集團的股價都要跌停,所以鐵家對外的說法是鐵劍十郎閉關修行不問世事,除了少數武術界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鐵劍十郎的真實情況。
薙切繪裡奈頭痛欲裂,但身為一個料理人,她本能地想要替顏開解圍,畢竟像顏開這樣一個料理人若是出事,那是全世界料理界的巨大損失。
在她看來,顏開這個中原人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打傷了關西大族鐵家的當家人,都會讓自己成為關西勢力集團的大敵,有性命之虞,就算顏開武功很高,比傳說中已經是大劍豪的鐵家當家人都高,在有大宗師坐鎮的關西武術界麵前,依舊是不堪一擊的存在,所以她必須想辦法保住顏開。
鐵劍十郎是關西大族鐵家的當家人,而鐵家的關西武術界非常有名望的豪族,顏開打傷鐵劍十郎,很可能被認為是中原武術界對東瀛武術界的挑釁,薙切繪裡奈最近惡補了一下關於東瀛的各種辛密,知道東瀛武術界對中原武術界有很強的敵意,似乎是多年前吃過中原武術界的大虧,對來自中原的武人很可能會有反應激烈,而這也是薙切繪裡奈最擔心的。
先弄清事情,然後再想辦法將顏開的責任最小化,薙切繪裡奈先隻能這麼想。
“哦,你說這個啊……”顏開想了想,貌似也沒什麼不好和人說的,便直言不諱道,“我舅母是他老婆的學姐,知道這渣男拋棄妻女離家出走好多年,義憤填膺之下就幫著她把這個渣男抓了回去,結果這渣男今天早上又跑了,我舅母臨時有事離不開,就讓我幫忙抓他回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和我進行了激烈的對抗,這才不小心將你的地方破壞成這樣。不過沒關係,他老婆快來了,你可以盤點一下你的損失,報個帳給他老婆,讓他老婆賠你,儘可能報高一點也無所謂,不用給我麵子!”
誰特麼想給你麵子啦!
薙切繪裡奈聽完顏開訴說完前因後果後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鐵家內部的事情,那顏開就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不用惹下大敵,但同時還是對顏開升起了濃濃的怨念。
有話不說清楚,是想害我擔心死麼!
薙切繪裡奈最近咬牙咬得有些頻繁,感覺牙後槽有些隱隱作痛。
而在聽完顏開的話後,薙切繪裡奈瞥了一樣躺在地上的鐵劍十郎,眼中升起了濃濃的鄙夷。
還說是什麼閉關修行,原來是拋妻棄女溜出去了!呸!渣男!
若是談起東瀛上流社會中的女強人,“鐵娘子”鐵美智子是一個任誰都不得不提起的“傳奇”,無論是力挽狂瀾挽救差點破產的鐵氏集團,還是這麼多年無怨無悔地替自己丈夫守護家業,這些事跡都使得鐵美智子在東瀛上流社會中飽受讚譽,尤其是在開始慢慢接手遠月集團後,薙切繪裡奈才越發理解鐵美智子的艱難,不僅對鐵美智子升起了一股彆樣的情懷,如果不是鐵劍十郎現在看著像是隨時會徹底斷氣的樣子,薙切繪裡奈恨不能再給他兩腳。
這種渣男人還是死了的好!
“有地方能坐一下麼?一直站在這裡也麻煩,主要是快起風了,這裡滿是灰塵的,我是無所謂啦,就是怕你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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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拎起鐵劍十郎問薙切繪裡奈道。
話一說完,果然吹過一陣山風,將地麵上的粉屑吹起大片,薙切繪裡奈和新戶緋沙子紛紛咳嗽起來。
“咳咳,你……跟我來!”
薙切繪裡奈又吃了顏開一個虧,恨得又是咬牙,但也還是隻能領著顏開去培訓基地的會客室,這裡確實不適合多呆,咳咳!
來到會客室後,薙切繪裡奈和顏開都沒有說話,新戶緋沙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選擇了和薙切繪裡奈一起閉嘴。
顏開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除非有事,否則基本都是彆人起頭,他才會跟兩句,不然不開口。
薙切繪裡奈也是如此,她有話也隻會和自己身邊親近的人說,比如新戶緋沙子,有心事則隻能憋著,因為現實不允許她軟弱。在其他人麵前,她一直都是高冷女王的人設,雖然這個人設在顏開麵前已經崩了,但是她依舊拉不下臉和顏開多說話。
在等待鐵美智子到來的時間裡,薙切繪裡奈和顏開就這麼麵對麵坐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開始相互注視對方,對視這種事情,一旦起了頭,誰先移開視線就像是輸了一樣,而薙切繪裡奈又偏偏是一個非常不服輸的人,麵對顏開的“挑釁”,她當然要“以眼還眼”,開始一動不動地和顏開對視起來,眼神中甚至隱隱帶上了一層殺氣。
就是這個氣人的混蛋,不止不給我麵子,還總是增加我的工作,去死去死去死!
回想起認識顏開之後的種種,薙切繪裡奈的怨念越發深重,眼睛也開始慢慢充血起來。
換做是一般的正常人,經受薙切繪裡奈這般充滿怨念的凝視早就招架不住心慌起來,會極力逃避薙切繪裡奈的凝視,若是換做遠月學園那些飽受薙切繪裡奈威勢荼毒的學生,隻一眼都足以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但顏開卻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本就一直微微翹起的嘴角總是時不時勾得更厲害,像是在嘲諷薙切繪裡奈似的,這當然就引起了薙切繪裡奈更加強烈的憤怒。
我瞪你你還敢笑?去死去死去死!給我去死一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