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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著個背包,顏開快步走在樹林中,看得出來,顏開很有在野外活動的經驗,路上的野草樹枝都被沒有給他造成什麼阻礙,被他很靈巧地避開了,說是行走,但步伐快捷,怕是正常人快速奔跑也追趕不上。
但這並沒有讓顏開的心情變好,他開始感到後悔。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本來應該是沒問題的……”顏開自嘲著,“但放著巴士不坐,想著翻山越嶺可以更快的我果然是個白癡!”
顏開父親的老友住在離東京一百多公裡遠的深山老林之中,因為附近有一座遠近馳名的高檔度假村,所以本來是有直通的巴士可以乘坐的,但顏開看了下巴士的行程線路後,嫌那巴士要繞遠路,會耽誤時間,就打算直接用走的,結果算是吃了大虧。
他已經在森林中行走了整整一個小時,結果按照顏開計算,他居然還沒走出一百公裡!
巴士到目的地也隻需要兩個小時,而顏開算上其他路程消耗的時間,已經走了快一個半小時了。
明明以前和爸在亞馬遜深林趕路時都沒這麼慢的……哦,對了,那時我是跟在爸身後走的,走的是他開好的路,難怪了!
顏開苦笑起來,為自己錯估了自己而氣惱。
目的地已近在咫尺,穿過樹林,顏開來到一片空地,空地之上,幾間小屋錯落著,樹蔭斑駁,倒是有幾分雅致。
“叮鈴叮鈴……”
顏開刻意用腳碰上一串圍在小屋周圍用作示警的鈴鐺上,讓鈴鐺發出聲響,通知小屋的主人,有客人來了。
小屋中發出一陣忙亂的聲音,一個小腦袋從窗戶探出,想看看又是什麼小動物撞上了鈴鐺,有沒有被鈴鐺纏上。
這樹林沒有什麼大型動物,隻有些體型小的素食動物在活動,常常有小動物被示警用鈴鐺索給纏上,小腦袋的主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想象中的小動物沒有見到,卻發現居然有個人站在小屋外,小腦袋的主人立時發出一聲尖叫。
“爺……爺爺,有人過來了!”
這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中氣十足,看來體質不錯,調教起來應該不會太費力。
顏開很客觀地評價著這聲音的主人,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這發出尖叫的少女,就是需要他幫忙打基礎的對象了。
“小惠,不要驚慌,應該是我朋友的孩子過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小屋的門開了,一名滿頭銀發的老人從小屋走出,麵帶微笑地看著顏開。
“你……小開是吧?”老人問顏開道。
“沒錯,我是顏開,家父顏飛,見過劉伯伯!”
顏開向老人行了個晚輩禮。
按老人這把年紀,他比顏開爺爺輩都要老了,但是他和顏開的父親是忘年交,所以顏開還是稱呼老人一聲“伯伯”。
老人不是武者,他雖然也拿刀混飯吃的,卻是個廚師,不過是個非常厲害的廚師,顏開的廚藝得自他的父親,而顏開父親的廚藝,全大部分是眼前這老人傳授的。
“叫我劉伯就好。”乍見故人之子,老人很高興,走上前去拍了拍顏開的肩膀,對顏開大笑道。
老人在異國他鄉一呆就是三十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同胞了,而且這還是故人之子,他當然很高興。
“小惠!”劉伯喊了一聲跟在身後的少女。
“是(嗨伊)!”少女不自禁繃直了身體擺出立正的姿勢。
“小開,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也是我的關門弟子,田所惠。”
劉伯向顏開介紹這名綁著雙麻花辮,臉上滿是緊張表情,衣著土氣的少女。
“你好,小惠!”顏開笑著向田所惠打招呼道。
因為長輩相識,所以顏開和眼前這土味少女有著一份天然的聯係,直接用昵稱稱呼對方也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是……是,開君,我叫田所惠,是爺爺的弟子,以後還請多指教!”田所惠還是很緊張,結結巴巴地道,然後開始向顏開鞠躬,一個躬不夠,兩個三個四個……不停地鞠躬。
她聽劉爺爺說起過的,眼前這人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是非常厲害的武人,也就劉爺爺和這人父親是好朋友,才能請到他來教自己武功,自己一定得在他麵前好好表現,不能失禮!
不過……還是好緊張啊!
田所惠想在手心寫“人”字吞下,但怕這樣的行為讓對方不高興,隻能保持立正的姿勢,一定也不敢動。
開君……會不會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啊?
田所惠緊張得眼中全是眼白。
這……你是新川樓總經理的親戚麼?怎麼都這麼喜歡鞠躬?
“不用緊張,放鬆一些,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顏開笑著道,試圖以笑容化解田所惠的緊張。
隻可惜顏開大半張臉都被眼鏡遮擋著,田所惠根本看不到顏開的眼神,沒有眼神的笑容,看上去怪怪的,反而讓田所惠更緊張了,額頭不住冒出汗珠。
顏開放棄了,他向劉伯道:“劉伯,先讓我把東西放下吧。”
“好的,小開。”劉伯答應下來,轉身向田所惠道,“小惠,帶小開去他的房間。”
小屋隻有三五間,麵積都不大,而且隻有十幾步路,劉伯隻需隨意一指,就可以為顏開指明房間所在,卻特意讓田所惠去給顏開帶路,這明顯是在為田所惠製造和顏開相處的機會。
到不是說劉伯想要撮合兩人,隻是想讓兩人儘快熟悉起來,這樣兩人以後才好相處。
小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緊張了,不是麵對熟人就很容易慌張。
劉伯苦笑著搖頭。
劉伯回到自己的臥室,裡麵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器具堆放著,有些可以認出是廚具,但更多的,根本不明所以。
劉伯費力地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箱子,打開箱子,裡麵有一把龍形刀柄的菜刀,還有一個很陳舊的卷軸。
劉伯先是拿起那把菜刀,刀已塵封多年,卻光亮如新,清晰地映照出劉伯蒼老的麵容。
這把永靈刀是劉伯的爺爺傳給劉伯的父親,再由劉伯的父親傳給劉伯的,曆經三代,卻依舊鋒銳無比。
傳說這菜刀是用隕鐵打造,雖然劉伯挺奇怪有隕鐵這種神材,為什麼不拿去打造刀劍而是做成了菜刀,但這永靈刀確實是處理食材的絕世神器,劉伯用它料理過無數美食,非常清楚這菜刀的魔力。
隻可惜,劉伯已經快二十年沒用它做菜了,垂垂老矣的他已經駕馭不了這把鋒芒如昔的寶刀了。
劉伯放下永靈刀,轉而拿起放在另一邊的卷軸,輕輕撫摸著卷軸,臉上滿是惋惜。
“可惜啊,一朝踏錯,再回首……就難了!”
劉伯將這卷軸拿在手上,剛出門就遇上了放好行禮的顏開。
“小開,你爹不喜歡廢話,我估計你也是一樣。”劉伯省去了客套,將卷軸遞給顏開道,“這是我爺爺傳給我《逆乾坤》內功心法,我現在將它交給你,希望你能教會小惠上麵的武功。”
“逆乾坤?”顏開接過卷軸,直接展開看了起來,“我聽我爸說起過,這是當年您的祖父,光明廚師界的不世奇才,劉昴星前輩戰勝黑暗廚界領袖凱由後得到的戰利品,上麵記載了凱由的武功精要,是罕見的上乘武功,凱由甚至可以借由逆乾坤的神妙,扭轉食材食性,化不可能為可能,這也是他的絕學,破魔八陣的根基所在。”
劉伯點頭道:“正是如此。”
顏開收起卷軸,問劉伯道:“劉伯,你確定要把這逆乾坤交給小惠?我爸說過,你當年似乎因為這是黑暗廚界的武功,所以怎麼都不肯學,為什麼現在卻又打算將它教給小惠?”
劉伯搖頭:“當年是我狹隘了,年輕的時候,我因為逆乾坤是黑暗廚界的武功,所以將它視之如蛇蠍,但是當我老了後,我發現,這逆乾坤就和廚具一樣,會做出什麼樣的菜,還是要看廚師,我硬是將這武功當做邪惡的事物,實在是太幼稚了。”
“……”顏開沉默了會,最後歎氣道,“您早該想通的。”
若是在三十年多年前,劉伯能有這般思想,顏開的父親顏飛尚能幫助老人修煉逆乾坤上的武功,但是現在,劉伯行將就木,半截身子已經入土,還能練出什麼?
劉伯的資質實際上是極好的,隻是一直以來都癡迷廚藝,家中有逆乾坤這樣厲害的武功,卻將其束之高閣,否則他若是從小練武,身體一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劉伯說田所惠是他的關門弟子,這話一點不假,因為顏開在第一眼看到劉伯時就知道,劉伯已經壽元無多,沒幾年好活了,恐怕連看到田所惠出師都很艱難,這不是關門弟子又是什麼?
“要說我後悔……有的吧,但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不讓這後悔延續下去。”劉伯心態極好,隻是懊悔了一下就釋然了。
“我劉奎陽今年九十三了,就算明天醒不過來都不稀奇,但是小惠還年輕,她還有著無限的可能,所以,小開,小惠我就交給你了!”劉伯,也就是劉奎陽摸著田所惠的腦袋道。
“爺爺!”田所惠眼淚汪汪,發出依依不舍的聲音。
在自己因為退學而走投無路時,是這位爺爺收留了自己,為自己打氣,讓自己湧起繼續作為料理人存在的信念。
現在,也是這位爺爺,為了讓自己以後能有更高的成就,舍下老臉央求舊友,讓自己能有學習上乘武功的機會。
但就像劉伯說的那樣,他已經九十三了,什麼時候死都很正常,他能陪伴田所惠的時間,真的沒多少了,恐怕田所惠連一次能過孝敬回報他的機會都不會有。
喂喂,您老托孤麼?我隻是答應教她幾天而已……
在這嚴肅而又深情的時刻,顏開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心裡有槽也吐不出來。
顏開揉了揉太陽穴:“行,今天小惠先和我熱身一下,以她現在的身子骨,直接藥浴肯定吃不消,我先幫她熱身,這樣她才能經受得住藥力。等小惠藥浴的時候,我再幫小惠易筋伐髓,打下基礎,然後我會用幾天時間教她怎麼看懂逆乾坤,您看我這安排怎麼樣?”
劉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直接道:“這方麵你才是專家,我聽你的!”
“好,小惠,你先和我做下熱身運動吧,我幫你活絡下筋骨。”顏開對田所惠道。
“熱身運動?是這樣麼?”田所惠活動起身體來,做了幾個一般人運動前都會做的熱身運動。
“啊……差不多吧!”顏開現在確定了,田所惠是一點武功基礎都沒有了。
看著兩人初步放開隔閡,開始熟路起來,劉伯笑著道:“我去準備午飯了,你們慢慢弄。”
“好的,劉伯(爺爺)!”兩人同時回答道。
等劉伯離開後,顏開搭上田所惠的肩膀,對她道:“你的熱身運動不太準,我幫你調整一下動作。”
“是,是……”和初識的男子發生肢體接觸,田所惠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緊張感一下子又湧上來了,四肢僵硬地道。
“哢噠!”
一聲奇怪的聲音響起,正當田所惠奇怪這是什麼聲音時,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胳膊,居然從自己後腦伸了出來。
“哎?哎!!!”
田所惠發出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