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雲獨自一個人離開秦淮河範圍。
同樣的秦淮河,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天上的明月。
大約是在5年前的時候。
同樣是在京城,他在這裡見到名聞天下的天下第一名妓――紀惜惜,兩人一見鐘情,結為眷侶。
如今,5年的時間過去了。紀惜惜早就已經煙消雲散,然而浪翻雲從來也沒有忘記過她。
來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秦淮河,重見妻子曾經的一切。
上天對於他,確實是十分眷顧。
五年前的時候,他第一次前往京城,就見到了名傳天下的天下第一名妓紀惜惜。
五年後的今天,他第二次來到京城,又見到了此刻的天下第一名妓憐秀秀。
憐秀秀人如其名。
浪翻雲親眼見到她,幾乎是以為自己的妻子借屍還魂,重新出現在了憐秀秀的身上。
雖然穀姿仙和紀惜惜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浪翻雲並不覺得穀姿仙和自己曾經的妻子有什麼關係,兩個人隻是長得相似罷了。
反而是憐秀秀,明明她的長相和紀惜惜完全不同,可是,浪翻雲見到她,偏偏是能夠通過她的神韻,她的一顰一笑,無可遏製的聯想到自己的妻子。
美人的琴音,驚人的才藝,和當年的紀惜惜如出一轍。
浪翻雲發現,自己無可遏製的愛上了憐秀秀。
確實!
秦夢瑤風姿天下無雙,穀姿仙和他最愛的亡妻一模一樣,左詩對她一往情深,而且妙手天成,能夠釀造出來浪翻雲愛不釋手的天下第一名酒清溪流泉。
可是。
麵對三女,浪翻雲都能夠因為修煉天道的原因,坦然拒絕。然而,麵對憐秀秀,他卻罕見的生出了無法拒絕的心思。
“哎!”
浪翻雲仰天望月,充滿無奈的歎一口氣。
此時此刻,就算他真的喜歡上憐秀秀,那又如何?
需要知道。
此時此刻的京城,高手如雲,隻看朱元璋大動乾戈,將這名傳天下的天下第一名妓,邀請進入京城,便知到朱元璋對憐秀秀懷有幾分心思。
燕王朱棣在與政敵爭鬥的同時,於百忙之中前來求見憐秀秀。
陸葉和龐斑先後登門拜訪。
不愧是名傳天下的天下第一名妓,連毒手乾羅來到這裡,也要因為高手如雲而不方便入內求見。
浪翻雲深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如果是在力量的全盛時期,他未必是沒有力量能夠與陸葉、龐斑爭上一爭。
可是,此時此刻。
他被陸葉所傷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在靈丹妙藥的幫助下,也僅僅隻是恢複了三成實力,如此力量,即便是他是名傳天下的浪翻雲,真實的力量還不如乾羅了得。
所以。
昨天晚上高手如雲,即便是毒手乾羅都露了一麵,浪翻雲卻沒有主動出現。
“五年前,秦淮河相見。”
浪翻雲飲一口腰間左詩親手釀造的天下第一名酒,清溪流泉,再一次陷入了對於往事的回憶之中。
當年他也是像如今一樣,充滿了自卑與無力。
然而。
根本就沒有等到他親往秦淮河,求見紀惜惜,紀惜惜獨自一個人坐在畫舫上麵,揭開簾幕,恰恰好是觀看到了遠處獨自一個人的浪翻雲。
也就是那一刻,紀惜惜拋棄了一切,跟隨浪翻雲一武林浪子轉身離去,兩個人的故事,成就了一代傳奇。
然而今天這樣的情形,有可能會重演五年前的舊事嗎?
浪翻雲扭頭向身後觀看一眼,黑暗中什麼也不存在。
浪翻雲颯然邁步離去!
這一夜,他見到了憐秀秀,而憐秀秀沒有見到他!
……
時間剛過清晨,浪翻雲便如約來到了南橋所在的方位。
此時此刻,這一處地方已經有兩名不速之客,提前等候在這裡。
浪翻雲放眼注視過去,隻見一名身材欣長挺拔的中年黑衣男子,頭上戴著竹笠,不動如山的等在原地,在他身後,一座無比華貴的馬車靜靜地等在身後。
浪翻雲一眼觀看過去,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這仿佛趕車男子一樣的黑衣男子,身上具有上乘武功,絕不在名傳天下的黑榜十大高手之下。
“如此人物?”
浪翻雲暗自失色:“僅僅是一個趕車的人物,便具有黑榜級數人物的力量和氣象,那麼車中的人,身份又應該是何等的尊貴?”
“然而!”
“如果約定和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這馬車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薛明玉的獨生女兒――玉真。”
不等浪翻雲開口,對麵的馬車上麵,簾幕緩緩掀開。
露出一張淡漠的仿佛沒有任何感情的無雙玉容,女子雙十年華,單單隻是容貌以及風姿,絲毫不遜色名傳天下的憐秀秀。
即便是浪翻雲,也不由得為之愣神,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陳玉真道:“父親為什麼一言不發,是否麵對玉真這一張和母親一模一樣的臉龐。讓你無話可說?”
僅僅是一句話,浪翻雲便能夠敏銳的感覺到,薛明玉的女兒對於薛明玉從小到大蘊含的徹骨的恨意,以及永遠也沒有辦法改變的悲痛。
浪翻雲黯然歎息。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帶著薛明玉的人皮麵具,他就是薛明玉。
然而。
熟知薛明玉一生的浪翻雲完全無話可說。
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擁有這樣的妻子,擁有這樣的女兒,薛明玉那廝究竟是為什麼還要跑出去拈花惹草,以至於自己的妻子鬱鬱而終,讓自己的女兒對自己視若仇敵。
浪翻雲悠然歎息道:“玉真確實和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以至於我見到你,就忍不住的想起第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情形。”
“夠了!”
陳玉真冷然打斷道:“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好了沒有?不要告訴我,你連這樣一點點小事也根本無法辦到吧?”
浪翻雲瀟灑一笑,不在意道:“南海世家的金槍不倒丹對嗎?丹藥就在我的身上!”
陳玉真道:“把丹藥給我。”
浪翻雲目光掃視麵前的陳玉真,以及跟隨在他身邊的男子,略微遲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你身邊的這個人應該是出自宮中的大人物。”
陳玉真冷笑道:“倒是有幾分眼力,竟然能夠看出我們的來曆?”
浪翻雲道:“你是朱元璋的妃子,難道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陳貴妃?”
陳玉真以為他是在責問,自己為什麼會成為朱元璋的妃子?
朱元璋的妃子放在一般人眼中,確實是貴不可言。
然而,對陳玉真這樣的女子來說,卻是一種屈辱。
陳玉真冷吒道:“這又如何?我的事情,似乎是用不著你來操心。”
浪翻雲歎一口氣,道:“我沒有要管你閒事的意思,隻不過你想要拿到我手中的金槍不倒丹,我就不能不管。”
“哦?”
陳玉真不解的道:“願聞其詳!”
浪翻雲道:“你既然是朱元璋最受寵愛的妃子,即便是處在深宮之中,想要得到一種靈藥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尤其是像是金槍不倒丹這樣的靈藥,朱元璋完全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派人求取,可是,你和你身邊的人卻沒有選擇使用朱元璋的途徑,反而是選擇了我。隻從這種選擇便可看出來,你們兩個人使用這種丹藥,擁有非同一般的謀劃,而且必須要避過朱元璋。”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
浪翻雲冷冷道:“你們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借此解決掉朱元璋?不知道我的說法可有錯誤?”
“不錯,不錯!”
陳玉真罕見的流露出來讚賞之色,道:“人家都說薛明玉卑鄙無恥,老奸巨猾,想不到父親你竟然還有這樣一麵,分析的絲絲入扣,全無破綻。不如這樣,父親你把金槍不倒丹給我,再走上前來,就近幾步,我告訴你事情的前因後果,女兒這樣做,實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浪翻雲遲疑了一下,大步流星上前,首先將手中的靈藥交到陳玉真的手中。
陳玉真接過之後,首先打開瓶蓋,嗅了一口,方才露出滿意的神色,扭頭看向浪翻雲道:“果然是貨真價實的金槍不倒丹,父親聽女兒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浪翻雲湊過耳朵,本來打算凝神靜聽。
突然間。
在初升的日光的照耀下,從馬車中反射出來金屬閃耀的光輝,陳玉真出手如電,一隻戴著戒指的玉手如電一樣,閃電般射向浪翻雲的胸口。
陳玉真的偷襲,何等厲害?
原著的時候,浪翻雲處在身體的最巔峰,而且經過大半年的遊曆,已經漸漸的達到了接近龐斑的層次。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被陳玉真一招得手,手中戒指上麵的尖刺狠狠的刺中了浪翻雲的胸膛。
原著乃是如此!
此時此刻,浪翻雲雖然經過一場內傷破而後立,讓他的心境和內功全部都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傷勢痊愈,很有可能達到龐斑等人的層次。
然而。
此時此刻,他的傷勢未痊愈,頂多隻有全盛時期的三成修為,比起原著中的全盛時期明顯要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