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家的驢車?”
“昨天我就看見了,但我沒來得及問!”
“我還說大山弄草料乾什麼呢?原來是喂驢!”
趙家男人一下子圍住了驢車。
就連宋郎中都跑過來看熱鬨了,一個勁兒的誇這是一頭好驢。
男人可能都喜歡大牲口。
尤其是獸醫!
“這是我……爹買的驢車,他收豬太累,有了驢車方便!”
要不是大山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趙星月就把實話禿嚕出來了。
“唉,買就買吧,前幾年我生病把老三家裡的驢車賣了,重新置辦起來也不錯!”
趙鵬飛拍了拍驢屁股,要是他那親家還活著,一定十分開心。
趙寶貴的嶽父秦良,是鎮上唯一的屠夫,家裡日子過得也紅火。
但偏偏秦家九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隻生了一個女兒。
坊間傳聞他家是因為世代殺豬造了殺孽,所以才斷子絕孫。
秦良沒向彆人那樣納妾,反而是招了趙寶貴當徒弟,繼續殺豬。
趙寶貴和秦月仙日久生情,兩人長大後順理成章的成了家。
秦良沒讓趙寶貴入贅,而是把家業全都交給了趙寶貴。
當年趙大牛出生,趙鵬飛好說歹說,秦良就是不同意讓趙大牛姓秦。
後來陸陸續續生了一堆孩子,秦良看著孩子們隻是一味地笑,從來沒提過讓孩子隨秦姓,也不許彆人提。
後來秦良夫妻雙雙生病,為了給老兩口治病趙寶貴傾儘所有,可人還是沒救回來。
前兩年日子好不容易緩過來了,趙鵬飛又大病一場,趙寶貴把唯一的一輛驢車都給賣了。
後來收豬他隻靠一輛平板車,後來又置辦了一輛,大牛兄弟跟他一起收豬。
想起往事,趙鵬飛不禁感慨,人的命運往往就是這樣,誰也說不好未來究竟會是什麼樣。
趙家兄妹跟往常一樣進山,把驢車留給了伯娘和嫂嫂,一來驢可以自己吃飽,二來挖的野菜也不用她們再費力往回背。
“不對勁兒!”
剛到趙星月砸鹿的地方,她就感覺到了異常。
常年殺豬,讓她對血腥味兒異常敏感。
“怎麼不對勁兒?有野獸嗎?”
趙三河有點興奮。
“不知道是什麼!”
血腥味兒肯定不是豬,有點兒腥還有點臭。
兄妹幾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我踩到東西了!”
半人深的野草,趙三河走著走著忽然感覺腳底下軟乎乎的。
“踩到了什麼?”
“好像是蛇,挺粗的蛇!”
“我看看!”
趙星月小心翼翼的扒開草叢。
這哪是什麼蛇?
趙星月屏住呼吸,抬頭看向趙三河。
趙三河的臉色都變了。
“啊!”
一聲驚叫,嚇得林中鳥兒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死人!”
“是死人!”
趙三河喘著粗氣,腳說什麼也抬不起來。
“出息!”
趙大山推了趙三河一把。
死人也徹底呈現在了三人眼前。
“黑衣,蒙麵,身上有劍!”
“這是壞人!”
說書的都是這麼說的,蒙著臉穿黑衣,肯定不是好人。
“他死了?”
趙大山的腿也哆嗦,但他是大哥,他得假裝鎮定。
趙星月倒是不怎麼害怕,可能跟她常年殺豬有關。
“死的透透的了!”
趙星月摸了摸,人都硬了,死了至少得一天時間。
“不止一個!”
順著野草倒伏的方向,陸陸續續找出來五具死屍,其中三個蒙麵人,兩個普通人打扮。
趙星月在每個死屍上都摸了一遍,摸出來了一堆碎銀子,還有不少銀票。
“這些人不簡單,咱們拿了他們錢……”
趙大山嘴都不利索了,他妹子比他膽子大多了,他可不敢摸死人,更彆提拿死人的錢財了。
“他們曝屍荒野我拿了錢財自然會埋葬了他們!”
“這些散碎銀子咱們幾個分了,至於銀票……先放我這,我得處理一下!”
銀票雖然不記名,也不能輕易拿出來,都粘血了。
“這些紙就是銀票?好家夥,我還是頭一回見呢!”
雖然不知道麵額是多少,但就感覺很值錢,趙三河感覺有些燙手。
“山裡的事兒回家後不要跟家裡人說,咱們先把他們處理了!”
趙星月把死人拖進了一個深坑之中,用一塊兒巨石蓋在了上麵。
做完一切,趙星月又做了一場法事。
不過她那法事極其不正式。
“你們也算是有了安身之所,不用曝屍荒野被野獸啃食,也不用謝我,我拿了錢財咱們就算是恩怨兩清了!”
順手抓了幾隻蟲子做貢品,折了些木棍做香燭,雖然粗劣卻也有模有樣。
“小妹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死人沒了,趙三河終於能正常呼吸了。
“蘇婆婆……”
蘇婆婆是有大智慧的人,她說的肯定沒錯。
“死了這麼多人怎麼也沒看見野獸?”
趙大山警惕的看著四周。
“也許野獸吃飽了呢?”
按照野草倒伏的情況和血腥味兒判斷,這裡應該是發生了一場大戰,而且人數不少。
“小妹你彆嚇唬我!”
趙三河忽然覺得渾身發涼,打獵的心思也沒有了,他想回家。
“不是嚇唬,我聽說書先生說……”
“你彆說了我不想聽!”
趙三河堵住了耳朵,他今天晚上估計都得做噩夢。
“咱們也走吧,最近幾天都彆進山了,野菜也不要讓伯娘她們挖了!”
不安全!
趙星月感覺有大事發生了,但什麼事兒她猜不到,不過小心點兒沒毛病。
“七恒會不會跟這些人有關係?”
趙大山蹙眉,雖然他們是在大山下麵挺遠處的祖墳撿的甄七恒,但他那個傷再聯合這些死人,總覺得他們有關係。
趙星月卻迷茫了。
“誰是七恒?”
名字有點耳熟,就是想不起是誰來了。
“你男人!”
趙三河沒好氣的道,小妹怎麼連自家男人的名字都記不住?她還想著那個狗屁酸秀才呢?
“沒關係,肯定沒關係!”
“你們想啊,我男人穿的不是黑衣,也沒蒙麵,而且他長的也不像壞人!”
壞人都是黑衣蒙麵的。
“不是說他是壞人,隻是覺得有點太巧了!”
難道真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