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電話掛斷。
葉芷萱伸出手,指尖指向門口。
“杜浩軒,何倩,現在,馬上,滾出我的辦公室!”
她的聲音無比冰冷。
何倩和杜浩軒同時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純粹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他們還沒想好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秘書帶著幾名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進來。
看到辦公室裡劍拔弩張的氣氛,以及除了葉芷萱外僅剩的兩個人,李秘書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恢複職業性的平靜。
“葉總,是這兩位嗎?包括何秘書嗎?”
他疑惑的瞥了一眼何倩。
“她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書了,”
葉芷萱麵無表情,“何倩現在已經被我開除了,她不再是我們公司的人。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
“是,葉總。”
李秘書不再多言,對著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總!求求你!彆開除我!我不能被開除,我的人生就完了!”
何倩終於崩潰了,歇斯底裡的尖叫刺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她不顧形象地想要衝向葉芷萱,卻被兩名保安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像拖一件垃圾般拖了出去。
杜浩軒則被另一名保安推搡著,踉踉蹌蹌地退出了辦公室。
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
偌大的辦公室裡,終於恢複了寧靜。
葉芷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重新坐回座椅上。
無數記憶再次湧上心頭,但這一次,她的心境已然天翻地覆。
曾經那份深入骨髓的愧疚與心疼,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與被愚弄的憎惡。
杜浩軒這個人,她再也不想見到,哪怕一眼。
回到自己的公寓,杜浩軒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他在客廳裡焦躁地來回踱步。
葉芷萱的話如同魔咒般在他耳邊回響,讓他坐立難安。
“砰!”
他一腳狠狠踹在身旁的木凳上,那凳子應聲飛出,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四分五裂。
然而,這點破壞絲毫無法平息他心中的火氣。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他低吼著,雙眼赤紅。
當年的計劃堪稱完美。
可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突然反轉?
那個該死的刀疤,怎麼會被人找到?
又怎麼會把真相告訴葉芷萱!
杜浩軒的雙拳攥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猙獰。
最近真是禍不單行,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他甚至不敢想,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更糟糕的等著他。
“去向林弦道歉?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咬牙切齒,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充滿了惡毒的詛咒,“林弦隻有死路一條!”
可一想到警局,一股寒意又瞬間從腳底升起。
現在林弦在警局風頭正盛,葉芷萱又把證據交了過去,他們會不會順藤摸瓜,查到更多東西?
眼下,葉芷萱這邊已經徹底翻臉,林弦那邊杳無音信,還有那個最讓他忌憚的秦澤。
當“秦澤”這個名字在腦海中閃過時,杜浩軒猛地打了個哆嗦,瞬間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杜浩軒煩躁地瞪向門口,沒好氣地吼道:“誰啊?”
門外一片寂靜,但敲門聲卻持續著。
他壓下心中的不安,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望去。
看清來人的瞬間,他瞳孔一縮——門外站的,竟然是葉芷萱的父母,葉國豪和鄭靜。
杜浩軒深吸一口氣,強行擠出一個恭敬的笑容,迅速調整好表情,這才打開了門。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還以為你不在家。”
葉國豪一邊說著,一邊徑直走了進來,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屋內的陳設。
當他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這是”
“哦,剛才聽到敲門聲,急著來開門,不小心被凳子絆了一下。”
杜浩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解釋道,“叔叔阿姨,快請坐。”
看到他似乎沒有說謊,葉國豪和鄭靜這才在沙發上坐下。
然而,他們剛一落座,葉國豪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催促與審視。
“怎麼樣了?對付林弦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他話音剛落,鄭靜也立刻附和:“是啊,浩軒,你不是說這一兩天就會有消息嗎?動手了嗎?”
杜浩軒心頭一緊,沒想到這兩人在對付林弦這件事上,比他還要急切。
“叔叔阿姨,中間出了點意外,所以計劃暫時擱淺了。”
“什麼?失敗了?!”
葉國豪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聲音陡然拔高,
“杜浩軒,是不是你沒計劃好?既然是精心策劃的,怎麼會出狀況?
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在做這件事!”
杜浩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耐著性子解釋:
“叔叔阿姨,我和林弦的過節,你們是清楚的。我既然向你們保證了,就一定會儘全力。”
“少說這些沒用的!”
葉國豪厲聲打斷他,伸手指著杜浩軒的鼻子,
“儘全力還會失敗?當初我們就是看中你的能力才跟你合作,你現在太讓我們失望了!”
“當初你說得天花亂墜,我還真信了你的邪!現在,我嚴重懷疑你的能力!”
“你是不是為了討好我們,故意吹噓自己?
杜浩軒,彆跟我們耍什麼心眼,我葉國豪不吃那一套!”
葉國豪雙目圓瞪,眼神裡的鄙夷毫不掩飾。
杜浩軒本就一肚子邪火,此刻被如此咄咄逼人地質疑,胸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但他知道,此刻還不能撕破臉,隻能強壓著怒火辯解:
“按照原計劃,林弦必死無疑!可就在十字路口的關鍵時刻,他的車突然停了!這是誰也沒預料到的變數!”
“對麵是綠燈,他不動,那輛貨車總不能一直等在那裡吧?
眼看時機已經錯過,我隻能臨時取消行動,這能怪我嗎?
而且,我當時說的是一兩天內行動,並沒有保證一兩天內他必死!”
他本以為這番解釋能平息對方的怒火。
然而,他話音剛落。
葉國豪竟“騰”地一下,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