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一個箭步衝過去,腦子裡壓根沒想過什麼英雄救美,
純粹是看著那幾個醉漢圍著欺負一個女孩子,火氣就上來了,忍不下去。
當然,這股衝動也讓他付出了代價。
跟那幾個醉漢糾纏的時候,冷不丁有個人竟然摸出了匕首!
刀光一閃,林弦雖然本能地躲開了,但胳膊還是沒能完全幸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幸運的是,隻是劃破了衣服,皮外傷,沒傷到筋骨。
最後,還是警察及時趕到,才解了這場圍。
事後得知,是那個被救的女孩子錢雨沁報的警。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認識了錢雨沁。
隻是,大學畢業後,他們便漸漸沒了聯係。
如今聽說她要回來,林弦心裡確實有些意外。
他坐在沙發上,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大學時光,種種畫麵在腦海中交織,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畢業就像一個岔路口,每個人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軌跡。
而他,更是選擇了一條連自己都未曾預料過的路。
但林弦並不後悔。
如果沒有當初葉家的那筆錢,爺爺或許撐不了那麼久。
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選擇,既然是雙方自願,又何談公平與否。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波瀾,臉上重新恢複了昔日的平靜。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胡亂吃了點東西,便躺倒在床上。
最近發生的變故太多,身體的虛弱感也越來越明顯。
將一切紛擾都拋諸腦後,靜靜地躺在床上,林弦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憊。
第二天一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林弦從淺眠中驚醒。
他剛撐起身子,門外就傳來了趙明熟悉的聲音:
“老林,醒了嗎?給我開下門。”
一聽是趙明,林弦沒多猶豫,胡亂披了件外套就過去開門。
“現在才幾點?大清早的……”
林弦話音未落,趙明已經舉起了手裡的早餐袋,臉上帶著歉疚。
“唉,昨天那事把我折騰得一夜沒睡踏實,天剛亮我就出去轉轉了,順便買了早餐,咱倆一起吃點,壓壓驚。”
“看,剛炸的油條還燙手呢,豆漿也是現磨的,還有小籠包和茶葉蛋,夠豐盛吧?”
趙明一邊說著,一邊熟門熟路地往裡走。
林弦看著滿滿一袋食物,有些發怔:“就咱倆,吃得了這麼多?”
“人是鐵,飯是鋼!”
趙明把豆漿“砰”地一聲放在餐桌上,語氣斬釘截鐵,
“吃飽了才有力氣,才能精神飽滿地琢磨那些破事兒!”
他邊說邊分析,那股子查案時的專注勁兒又上來了。
林弦被他逗笑了,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一些:“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行,趕緊去洗把臉,趁熱吃,吃完咱們就好好合計合計,今天必須得拿出個靠譜的方案來。”
林弦沒接趙明後麵的話茬,轉身去了洗手間。
等他洗漱出來,趙明已經把碗筷都擺好了。
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食物,林弦又是一陣感慨。
往昔,都是他早早起床,為葉芷萱準備早餐,一做就是三年,雷打不動。
如今卻能在彆人的安排下,悠閒地享用現成的早餐,這滋味確實很讓人放鬆。
趙明顯然沒察覺到林弦的心思,他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油條,一口下去就是半截,含混不清地讚歎:
“味道真不錯!樓下那家油條店開了二十多年了,老兩口實在得很,從不缺斤少兩,用的油也地道。”
“他們家的茶葉蛋也是一絕,不像有些早餐店,要麼沒味兒,要麼齁鹹,這味道,正正好!”
“彆光看我啊,你也趕緊吃,吃飽了好辦事!”
趙明一邊吃一邊催促,嘴裡一刻不停。
林弦被他這股子熱情勁兒感染,也漸漸有了胃口。一頓飯下來,兩人風卷殘雲,幾乎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半小時後。
林弦和趙明麵對麵坐著,空氣中還殘留著早餐的香氣。
想起之前被舉報的事情,趙明的眉頭又緊緊地鎖了起來,像打了個死結。
“我還是覺得這事八成是杜浩軒那個孫子乾的,我這可不是憑空猜測,都是有依據的!”
“你想啊,最近這段時間,就他老跟我們過不去,而且那小子品行不端,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乾這種缺德事兒。”
“我的意思是,這兩天咱們就把他盯緊點,我就不信他還能一直裝蒜,肯定會有破綻露出來!”
說到激動處,趙明又補充了一句,眼神裡閃爍著冒險的光芒:“要不,咱們來點直接的?蹲點兒去!”
畢竟在警察局待了幾年,趙明的思維方式確實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雖然直覺一再告訴他,舉報他們這事兒肯定跟杜浩軒脫不了乾係,可沒有證據,再準的直覺也白搭。
就像辦案一樣,人證、物證、書證、證言,一樣都不能少。
對待杜浩軒這事兒,也得步步為營,不能莽撞。
林弦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顯然對趙明的分析很是讚同。
可當趙明提出“蹲點”時,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要蹲點,今天恐怕不行。”
“怎麼啦?有事?”
趙明立刻追問,眼中帶著關切。
“你還記得大學時候的錢雨沁嗎?她昨天聯係我說她回國了,一會兒我得去機場接她。”
趙明一愣,隨即恍然:“錢雨沁?確實好久沒見了。”
見林弦點頭確認,趙明也開始努力在記憶裡搜索關於錢雨沁的碎片信息。
錢雨沁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善良知性,隻是,身上總帶著一股難以接近的清冷和疏離感。
大學幾年,她的朋友圈也並不算多。
對待其他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但是,錢雨沁對林弦,卻似乎是個例外。
她曾經對林弦展現過異常的熱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趙明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被稱作“冰山”的校花,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麵。
趙明一邊回憶,一邊用一種帶著玩味和了然的眼神看著林弦,那笑意似乎藏了些什麼。
林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如果真要蹲點,最早也得明天了。我都已經答應錢雨沁去接她了。”
趙明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帶著一絲揶揄:
“答應彆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失信。盯杜浩軒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咱倆一塊兒去吧,正好聚聚老同學。”
“我就是這個意思。”
林弦話音剛落,趙明就伸長了脖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
“老林,有句話我得提醒你,錢家那位大小姐,我懷疑她當年對你有意思。”
聽著趙明那語調裡的篤定,林弦眉頭微蹙,有些無奈:“我們是朋友,彆瞎猜。”
“什麼瞎猜!”
趙明立刻反駁,語氣斬釘截鐵,“我這可是有事實依據的!大學那幾年,你見過錢雨沁對誰像對你那麼熱情過?嘖嘖,老林,你可得把持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