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貝翎下課出來看到等在大樓門口的紀晟予。
最近氣溫下降,夜晚的涼風吹過來,帶著幾分冷意,貝翎縮了下身子。
紀晟予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套在貝翎身上,摟著她往車邊走。
“最近晚上涼,要多穿點。”
貝翎隻穿了件衛衣,早上出門的時候正合適,到了晚上就扛不住。
上了車紀晟予迅速開了空調,轉頭問她:“想吃什麼?”
貝翎搓搓手:“請你吃飯,你做主吧。”
“你拿的獎,應該你做主。”
貝翎也不跟他客氣:“那就吃火鍋?”
紀晟予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沒問題。”
兩人去了離家最近的商場。
貝翎係好圍裙準備去調料,起身的時候問紀晟予:“還是我幫你調嘛?”
之前兩人也一起吃過火鍋。
紀晟予在其他事上遊刃有餘,在吃這方麵還真不如貝翎。
每次吃火鍋都是貝翎幫忙調料。
“對,你調的好吃。”紀晟予一副坐享其成的姿態。
“那當然了,我可是高手。”
貝翎自信的拍著胸脯,雙手背在身後,挺直腰杆轉身去了調料區。
沒一會兒就端著兩個小碗打道回府。
紀晟予愛吃麻醬,貝翎每次都會給他舀很多。
服務員上好菜,貝翎就迫不及待的把肉下了進去。
筷子時不時攪著碗裡色彩豐富的調料,再沾進嘴裡嗦兩口。
紀晟予把鍋裡熟了的肥牛卷夾到貝翎的盤子裡。
“你這次拿獎,公司同事有說什麼嗎?”
貝翎吃了一口蘸料的肉才顧得上回答:“都恭喜我呢,我中午請他們吃東西了。”
紀晟予也吃了口肉,突然問了句:“隻有恭喜的?”
貝翎抬起頭,眼神複雜:“你怎麼知道還有彆的?”
紀晟予給她空了的杯子添滿水:“經驗之談。”
好一個經驗之談。
貝翎沒想到紀晟予連這種事都能預料到。
果然是料事如神。
“的確有,不過被我懟回去了,都是第一次當人,憑什麼慣著她。”
“對,該為自己爭辯的時候當啞巴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放開膽去做,不用怕。”
“那當然了。”貝翎也非常認同這種觀點:“我可不是罵不還口的小白兔。”
紀晟予笑著幫她添菜,眸色溫柔又寵溺:“不錯,多吃點,補充能量,這樣才有勁。”
吃到一半,貝翎突然問了個問題:“是不是有背景的人就算憑能力成功了,也會被人說是靠關係上位的?”
紀晟予放下筷子,拿濕毛巾擦了擦手:“不與烏鴉論黑白。”
“可是那些話真的很難聽,你是不知道。”
“我不用聽都能猜出來他們說的什麼。”
貝翎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那你說說,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很簡單,左耳進右耳出,或者壓根都不用進,解釋更不需要,會被說成心虛。你可以叫醒熟睡的人,但叫不醒裝睡的人。”
紀晟予客觀的分析:“就如同烏鴉與大雁,不在一個生活區,烏鴉的話對大雁造不成任何影響。”
貝翎啃著西瓜聽的很認真,鄭重的點點頭。
隨後朝他豎起沾有西瓜汁的大拇指:“不愧是領導,心理就是強大,我還得再練練。”
“玻璃心的人不管在哪兒都走不遠,坦然麵對流言蜚語和失敗是最基本的課程。”
紀晟予握住貝翎的手拉近,張嘴舔掉了她手上的西瓜汁。
貝翎呆了一下,迅速抽回手:“大庭廣眾的,人那麼多,你注意點影響。”
邊說邊抽紙擦手。
擦乾淨了,但指尖的那股濕熱依舊還在,又癢又麻。
紀晟予笑的一臉得意:“西瓜都讓你吃了,我喝點汁還不行,就想一個人吃獨食?”
這委屈的語氣就好似貝翎是個自私的惡霸。
貝翎不樂意的扔掉西瓜皮:“那邊還有好多呢,想吃再去拿就行了,說的那麼可憐,戲真多。”
“那邊拿的沒有你手上的好吃。”他不講理的辯駁。
貝翎習慣了他戲精的一麵,懶得再跟他爭。
“你還吃嗎?吃的話我再去拿點。”
紀晟予攔住她起身的動作,自己站了起來:“你不用動,吃就行了,我去拿,想吃什麼?”
“西瓜,香蕉都拿點。”貝翎也不跟他客氣,安心坐下來又繼續撈鍋裡的肉。
紀晟予得到指令就過去。
吃完火鍋兩人在商場外麵散步消食。
貝翎披著紀晟予的外套,他自己隻穿了件灰色襯衫。
貝翎踢著腳下的小石子:“紀晟予。”
“嗯?”男人側頭過來看她。
“我一直都沒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這個問題困擾了貝翎很久。
如果說單純是相貌,她相信以紀晟予的身份,見過的美人一定數不勝數。
不可能僅僅是這個原因。
“因為你好。”簡潔利落的四個字。
貝翎牽著他的手前後甩了甩:“你認真點說嘛,太敷衍了。”
紀晟予哪裡受得了她這副撒嬌的模樣:“好好好,那我說詳細點。”
“嗯。”貝翎挺直胸膛,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擺出十分認真的模樣。
紀晟予邊走邊說:“第一,你很漂亮;第二,性格單純友善;第三,優秀上進;第四,不複雜。”
他說的認真,貝翎聽的也認真。
“怎麼樣?這樣說可以嗎?”紀晟予尋求她的意見。
貝翎想了會兒才說:“那我有個問題問你。”
紀晟予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說來聽聽。”
貝翎抿了抿唇,措好辭後才緩緩開口:“如果有一天,我變的複雜了,不單純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每個人都會變。
她無法百分百保證自己會一直這麼單純下去。
紀晟予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對著貝翎,眼神堅定而誠懇:“會,一直都會。”
貝翎直視他的眸子,表情嚴肅認真:“為什麼?你不是喜歡我單純嗎?”
紀晟予雙手捧著她的臉:“那隻是我愛上你的原因,不是全部。”
“這個原因讓我愛上了你的全部,好與壞,優與劣,美與醜,我都愛。”
貝翎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人。
頭頂溫暖的燈光肆意的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雋秀英挺的五官刻畫的十分清晰。
眼中的灼灼愛意好似與燈光合二為一,傾數衝進貝翎的血肉裡,給了她巨大的溫暖。
貝翎眼眶突然升起一股酸意,撲進男人的懷裡,伸手緊緊的摟住他。
“謝謝你。”
紀晟予輕柔的摸著她的頭發,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是我謝謝你,沒有在遇到我之前選擇了彆人。”
這麼美好的氣氛,貝翎一下子頭腦發熱,忍不住說了句煞風景的話:“那要是我選了彆人呢?”
紀晟予溫和的語氣帶著一股狠意:“那就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