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老杜做完針灸後就聞到了香氣,看看時間到了吃飯的時間,就見圍著圍裙的阿梨走過來,“老杜叔叔,今兒你有口福了,今天可以吃佛跳牆。”
“哇!終於可以吃了”秀秀剛才一直在看電視,她這人不會做飯,也就是能夠幫著摘摘菜,其他切菜、做菜就不行了,而阿和則給老杜叔叔針灸,才會讓她一個人看電視。
“我去擺飯。”秀秀興高采烈去擺飯,拿出來碗筷,一一擺好。
在周家吃飯時要很注意個人衛生,有著公筷。
幾個人都去洗手,跟著都去吃飯。
老杜一開始有點不自在。
如今習慣了,把阿梨姐弟當成自己親戚家的孩子。
在餐桌上秀秀一再誇讚菜做的好,說的是眉飛色舞。
阿和有些無奈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秀秀才是阿姐的妹妹,這麼會拍馬pi!
好在他還是有著足夠的雅量,也就沒有出言打斷嘰嘰喳喳的秀秀,反正在他眼裡,秀秀就是一隻麻雀,要是被秀秀知道隻怕要炸毛的。
老杜叔叔倒是沒有覺得小姑娘太過嘰嘰喳喳,到了他這個年紀喜歡聽一些鮮活的聲音,因此寬容性多了很多。
坐在那裡的阿梨也沒有在意秀秀的多話,反而笑眯眯看著。
小姑娘就是這樣的,還帶著說不出的活潑,但可以讓這個房子變得多了幾分人氣。
他們姐弟兩個人都是情感內斂的人,並不會這麼多話,以至於顯得房子的人氣不足。
吃過飯後秀秀爸媽跑來接女兒,看著三個人離開,阿和去洗碗,而阿梨則對老杜說:“我有件事想要找老杜叔叔談談。”
“談什麼”老杜坐下後看向了阿梨,他真的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阿梨想要說什麼,之前從他進門到現在也過去好幾個小時,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就見阿梨拿出來兩張照片,還有自己的手機,跟著調出來那張網上的老照片,“今天秀秀來家裡給阿和看到這一張照片,老杜叔叔看看有什麼感覺。”
老杜的眼睛老花了,因此他眯著眼睛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後,看清楚是一張合照,咦!這照片裡的人真的有些像阿梨。
再抬頭看了一眼阿梨,兩張臉相似度不低,隻是阿梨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顯得更加多了幾分精致,還有氣質上不同,因此很快就能確定這是兩個人。
“這個人和你有關係嗎”老杜問了一聲,他不信阿梨是閒著無聊給自己看,所以這張照片一定有著什麼問題。
“有,這個人應該就是黃家人,算是我父親的親媽。”阿梨說,對老杜什麼都沒有掩飾,直接說出來。
“呃!”老杜一下子沒有了什麼問題,如果是一家人的話,阿梨的確應該長得像是自己的奶奶,完全沒有毛病。
“老杜叔叔,你再看看這一張照片。”說著阿梨拿出來原本藏在相冊裡的小照片,她心裡有了想法,但手裡沒有人,隻能拜托其他人。
接過來小照片後的老杜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就是手機上的照片,有些驚訝看向了阿梨,“怎麼這一張照片被人搞壞了”
“這張照片是我們離開家鄉之前在家裡的相冊裡找到的,我們姐弟看到後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照片上的其他人都很好,就這個女童的麵部被破壞掉”
“隻是我們發現這張照片是黃家人,就沒有打算找她問清楚,那個女人要是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麼事情,一定想儘辦法為黃家人脫罪。”
說到這裡的阿梨嘴角邊浮出來一絲冷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人竟然會在網上發出這一張照片,終於讓我看清楚最後一個人的樣貌。”
聽到這裡的老杜不由緊盯著阿梨,因為就在這一刻他感覺到阿梨知道了什麼,應該是案子有了轉機,因此他一下子整個人都坐直了。
回憶了剛才看到照片裡的人,最小的孩子還是一個女童,雖然看的很漂亮,但很多人小時候長得漂亮,卻長大後卻一般般。
這時候阿梨又推過來一張照片,“老杜叔叔,你看看這一張照片,這是我大概六七歲的照片,我不愛照相,因此難得照了一張。”
看著照片上的女童,老杜一下子驚愕起來,他看向了阿梨,因為這兩張照片裡的女童長得出奇相像,不能說完全就是一模一樣,但怎麼看都沒有看出來那裡不同。
就見阿梨雙手抱臂,冷冷地說:“真的好笑啊!我不怎麼像自己的親奶奶,卻特彆像親奶奶的堂妹,還是親奶奶很反感的堂妹,真的好笑。
而這位堂奶奶當年嫁給了一個下鄉的知青,在知青大規模返城時她正在懷孕中,因為返城的事受到驚嚇,難產後生下一個兒子死了,那個男人帶著兒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記得很清楚,我爸和那個被帶走的男孩子差不多時間出生,甚至他們就在一個村子裡出生,也就是前後腳。”
最後她無聲說了兩個字:好巧!阿梨陳述事件時聲音十分的平靜。
但老杜還是聽出來其中有可能的暴風雨,這位會怎麼做
會不會急著查清楚怎麼一回事而後去認親
“也許,你是隔代遺傳。”
老杜的話說出來乾巴巴的,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
就見阿梨白了他一眼,“什麼隔代遺傳黃家的女孩子怎麼不來個隔代遺傳”
“切!之前我就奇怪黃家爺奶為什麼死活看不中我阿爸,阿爸長得帥,還能乾,誰家父母親不喜歡這種孩子
就連寨子裡的大人也都喜歡我阿爸,憑什麼他們夫妻兩個人死活不喜歡我阿爸現在不得不懷疑他們早就知道一些事情,才會處處壓製我阿爸!”
聽到這話的老杜一下子注意了,因為正常父母親的確往往會喜歡爭氣的孩子,但黃家爺奶就完全不一樣,處處打壓黃國輝。
後來壓不住後也萬事不管這個有出息的兒子,怎麼看都不怎麼對勁,但如果要是黃國輝不是他們的親兒子,隻怕就會不一樣。
但怎麼確定難道要做什麼dna可黃國輝已經全部火化了,根本沒有什麼身體標本,怎麼去驗dan
還有黃家阿奶,應該也在前不久去世了,也沒有留下什麼,所以該怎麼驗
聽到老杜的問題後阿梨淡淡地說:“老杜叔叔,我這裡什麼都有,我手裡留著阿爸、阿嬤、阿娘最後穿著的衣服,上麵還沾著他們流出來的血。
至於那些黃家人我之前就專門搞到了老太婆的一些帶毛囊的頭發,還有她幾個親兒子的頭發,都放在一個地方專門準備著。”
“你怎麼會早就有準備”老杜不由看向了阿梨,這女孩子還真的下手早,竟然早就搞到那些頭發,難道她早對黃家人有什麼想法
至於黃家人的頭發是怎麼搞到的老杜不想問:是不是通過完全合法的渠道。對方不見得會說,而且隻要有東西就行。
“一種直覺吧!從被黃家人賣了那一次後我就一直覺得要搞到那些東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覺得將來會有用,因此就弄到手。
其實就是沒有,隻要黃家的男人還在坐牢,還是可以分辨一下我阿爸和他們是不是親兄弟。如果是真的像我想的一樣,那就真的太好了。
我一直想著怎麼和黃家人斷開關係,不然那些人說不定會有一天突然冒出來找我們,非要讓我們照顧他們,隻怕還會有人讓我們原諒他們,如果沒有關係,就可以毫不客氣拒絕。”
老杜不由多看了幾眼阿梨,一向很冷靜的女孩子一下子變得話多起來,也許是太過震撼的緣故,讓她一下子忍不住。
一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子說到底也就是二十多歲而已,卻在一天之中失去最親的長輩,老杜就無法指責阿梨什麼,難道說她不願意搭理黃家人不對
而阿梨根本沒有在意什麼,接著說:“不過之前我還沒有想過阿爸身份問題,因為老家那邊也的確有父母不讓孩子念書的,沒有多少知識的人往往看不遠,認為讀書無用。
而阿爸作為一個黃家人裡的異類,的確有可能被家人所拋棄。這是一種人性,所以我並沒有想到這種可能,隻是覺得不怎麼對勁。
可現在如果站在另一個方向看,就可以更完美解釋了黃家夫妻為什麼這麼對待我們一家人,按說就是賣人,如果是黃家的血脈,也頂多賣掉我這個女孩子,男孩子必然留下。
可他們黃家人一個都沒有留,正說明他們不是黃家的血脈,才會這麼肆無忌憚。隻怕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單單是黃家夫妻兩人。”
聽到這裡的老杜咳了一聲後說:“現在都是一種猜測,還沒有拿到證據。”他不得不打斷阿梨的猜測,不然隻怕這位會搞事。
“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如果真的是有人和你家長輩死亡有關係,也必須有完整的證據鏈,而不是隻憑猜測就給人定罪,這不合法。”
“我知道啊!”阿梨說,她說話沒有一點點的遲疑,在提起訴訟時必須有足夠的證據,不然就是告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杜看著阿梨,他真的不希望阿梨因為長輩的死而走上歪路。
而阿梨則麵容平靜,回看著老杜,就仿佛她沒有新發現。
“你看我都選擇告訴了你,怎麼能夠乾什麼壞事”
看著雙手一攤的阿梨,老杜更加有些懷疑。
“怎麼樣老杜叔叔想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想要做什麼”老杜問,絕對不敢小看阿梨這個腦袋好使的人。
“想讓老杜叔叔幫著測一下這些人的所有dna,這種樣子就可以確定怎麼一回事。”
“你想要讓我幫著測”老杜有些驚訝地問,剛才他還以為阿梨打算自己找地方測dna。
“對!有些事情我隻是查查,反正想要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隻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會放棄找尋真凶,但也不會報複社會。”
“我很清楚人生在世十之**都是不如意,很多時候幸福則僅僅屬於生活裡的點綴,而正是如此稀缺,幸福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雖然我們姐弟的生活被某些人破壞的一塌糊塗,但這世上比我們慘的人並不少,人活著總要往前看。”
說的這裡的阿梨看向了老杜,老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總感覺阿梨絕對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她會忍下彆人的算計嗎
尤其是在知道對方不對勁,卻死活找不到任何證據時,阿梨會完全放棄最後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