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從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明明他們現在的日子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自己閨女在隔壁化工廠當宣傳乾事，有自己的宿舍。
那宿舍還是單人間，隻要再乾兩年到了時間，那房子就屬於閨女的。
兒子也在木材廠有份工作，處了個對象看著也挺不錯的，馬上就能結婚，家裡就能添丁進口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姚豔萍哭了一陣，直到感覺到頭一陣缺氧，這才抬起頭來，扭頭看向劉水順的方向：“老頭子，這是閨女唯一的遺願，我跟你說，我就算死，也不可能把這房子給讓出去的。
等咱們老了，這房子就還給廠裡，麗珍在地底下也能安生一些。”
劉水順沒拒絕，也沒有答應。
自從兒子說要這個房子用來結婚開始，家裡就沒消停過，從前還幸福的一家，如今變的死氣沉沉的。
風從窗戶外麵灌進來，吹得人骨頭縫都是疼的。
……
薑婉寧忙了一上午，才總算是將這套衣服做好，展茉莉看到，眼睛就沒移開過。
時下流行的大部分都是直筒的裙子，料子最好的也就是那種的確良的，涼爽飄逸，可這個百褶裙卻不一樣。
看著質感就很好，剛好到膝蓋的位置，走動間，似是裙擺都在飛舞。
還有那衣服，荷葉領子，中間扣子的位置還縫了花邊，簡約而不簡單。
“謝謝你婉寧姐，你太厲害了！”她真想現在就試試。
薑婉寧看出她的想法：“你要不要進裡屋去試一試，如果大了，我還能給你改一改！”
展茉莉覺得衣服應該沒有大，但是她很想去試一試拿了衣服就進屋去了。
中午薑婉寧想吃個麵算了，家裡沒有菜，現在去買也來不及了。
就在她準備去開火的時候，門外麵傳來敲門的聲音，薑婉寧以為是展家的人過來找展茉莉了，忙過去開門。
沒想到竟是廢品收購站那個吳嬸的兩個兒媳婦，她們後麵拉著個板車，板車上綁著幾張凳子。
“我媽那裡收了些凳子，之前你不是沒找到嗎？我媽特意讓我們挑了好的拿過來的。”說著，就露出後麵的板車。
薑婉寧將門關好去看凳子。
“這兩張是方凳，方便你平時乾活的時候坐的，這是一般人家裡吃飯用的圓凳還有一個很好的羅圈椅，你看你要不？”
薑婉寧確實是需要幾個椅子的，看了一下，幾個都很合適，那個羅圈椅可以放到房間，圓凳可以放客廳用來吃飯。
“麻煩你們了，這些全都留下要多少錢？”這是屬於公家的東西，要拿走肯定是要給錢的。
“我媽說了，你給個兩塊錢就成！”
薑婉寧點頭：“那你們給我卸下來，我去屋裡給你們拿錢吧？”
正在這個時候，聽到動靜，已經換好衣服的展茉莉從屋裡走了出來：“怎麼了婉寧姐！”
“家裡沒凳子了，買幾張凳子，不然你來了都沒地方坐的！”
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坐的還是兩個箱子。
展茉莉聞言乖巧的點頭，幫著兩個人一起把東西搬到屋裡去，薑婉寧拿了錢出來，她們都已經將凳子搬完了。
何梅香接過薑婉寧遞過來的錢數了數，確認沒有問題，八卦的小聲說道：“聽說你們這棟樓也有人跳河自殺了？”
薑婉寧動作一頓，狐疑的看她“也？”
“對啊，昨天咱們拉東西回來路上碰到的那些公安，你還記得吧？”
見薑婉寧點頭，何梅香這才接著說道：“也是有姑娘想不開跳河的。”旁邊的廖菊花也跟著接話道：“不止咧，我們那塊還有兩個姑娘想不開，一個吊死在自己家，一個喝農藥死在了外麵。”
薑婉寧皺眉，自殺事件本就隨機，可如果人多了，那可能就不一定是自殺了。
她再次聯想到了昨天白天的時候，劉麗珍的哭求。
她感覺這附近似乎也不怎麼安全啊！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人聽到，薑婉寧給了兩塊錢，這次沒有給糖，正準備將人給送出去。
門口，吳奶奶站在屋門口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瞧，看到她們出來，笑著和展茉莉打招呼：“茉莉來玩啊？”
“是啊吳奶奶。”
薑婉寧和廖菊花和何梅香兩個人道謝，兩個人拉著板車離開，等她們走遠，吳奶奶這才湊過來在那裡嘀咕道：
“你們也聽說了啊？還彆說，最近這些小姑娘心裡可真是脆弱，屁大點事兒就承受不住要鬨著自殺的。”
她轉頭看向展茉莉：“茉莉啊，我跟你說，沒什麼事情過不去的，現在日子可比以前好過太多了。
我們以前……你記得千萬不要和那些人一樣想不開知道不？”
展茉莉訕訕，但還是十分乖巧的道：“我知道的奶奶。”
見展茉莉這麼懂事，吳奶奶滿意的笑了，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這套裙子，伸手捏了捏，滿臉的豔羨：“哎呀，這裙子可真漂亮，不便宜吧？”
她知道展家條件好，不敢隨便打趣，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滿眼的羨慕。
聽到吳奶奶誇自己的裙子，展茉莉站在原地轉了個圈笑著回答道：“這是婉寧姐給我做的，我也覺得很好看呢。”
聞言，吳奶奶神情錯愕：“小薑還會做衣服？”
薑婉寧也沒遮掩：“自己做衣服，能省點錢。”
吳奶奶點頭，越來越覺得薑婉寧是個會過日子的。
恰好這個時候展宗嶺過來喊展茉莉回家吃飯了，他先是和薑婉寧以及吳奶奶打了聲招呼，這才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展茉莉：
“到飯點了也不知道回來，還要我來喊。”他翻了個白眼，心裡暗謟，一點當姐姐的樣子都沒有。
轉頭，臉上又帶著禮貌的笑看向薑婉寧：“薑姐姐，我奶奶讓我過來喊你回家吃飯！”
“不用了，我今天想在家吃，你們回去吃吧！”薑婉寧真的不好意思總去彆人家裡吃飯。
展茉莉聞言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姐姐，你就跟我回去吧，你都給我做衣服了，都不跟我回去，我下次都不好意思來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