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孟宴臣輕捏了捏樊勝美的手,溫聲道,
“我和肖亦驍他們談點事,你先自己逛逛?前院有樂隊表演,山莊的溫泉區也開放了,你可以隨便逛逛。”
他摩挲著她的手腕,“一個人可以嗎?”
樊勝美笑笑,“孟總,你對你女朋友有點信心。前資深hr,現投資部副總監,連這點社交能力都沒有?”
孟宴臣低笑,指腹摩挲著她的腕骨,“可你還有層身份是我女朋友,我擔心你無聊。”
“我猜,無聊的會是你。”
他想了想,竟點頭承認,“你不在身邊,有可能。”
俯身在她額間一吻,“好了,忙完立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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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會議室的門,裡麵除了肖亦驍,還有許沁。
兩人見孟宴臣進來,都站了起來。
“我先出去,你們聊。”
肖亦驍拍了拍孟宴臣的肩,識趣離開。
孟宴臣淡淡道,“就在門口等我。”
許沁攥緊包帶,低頭道,“醫院還有事,我先走了。”
“坐下。”
孟宴臣的聲音不容置疑,“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許沁僵在原地,聽見他冷笑一聲,“又想像小時候一樣?犯了錯就跑回房間躲起來,等我替你收拾爛攤子?
孟宴臣拉開凳子,直接坐在她對麵,“既然沒有獨立麵對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為什麼明知故犯?”
“那是因為有你!”
她突然蹲在他身邊,眼眶發紅,“哥,那是有你,隻要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所以你就這麼回報我?”
孟宴臣冷笑,鄙夷著她,“也對,你一向如此。一邊享受著孟家庇護,一邊抱怨家裡壓抑;一邊渴求父母理解,一邊又想要絕對自由。現在更厲害了——一邊懷念著我的好,一邊背刺著我愛的人。”
許沁瞳孔一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孟宴臣直接將那摞照片甩在桌上。
“解釋。”他聲音冷得像冰。
許沁抿著嘴唇,“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敢做不敢認?”
孟宴臣嗤笑,“如果那天你直接告訴媽媽,我還能高看你兩眼。什麼時候學會這種下作手段了?偷拍、借刀殺人、挑撥離間,在眾人麵前揭人短板,讓她為難,孟家這二十幾年就是這麼培養你的?彆說修養了,你現在是連最基本的人品都要夠不上了。”
他突然冷笑道,“你當初要死要活要和宋焰在一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真的挺配的。”
許沁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紅地喊道,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看清!看清樊勝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看清你自己的心!”
孟宴臣愣愣看她,一臉認真,眼底卻儘是譏諷,
“我瞎了?還是你不乾急診改行眼科了?我的心看不看得清還需要你來指點?”
“不是,不是這樣的,”
許沁聲音顫抖,“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眼裡明明隻有我”
她突然抓住孟宴臣的手臂,“你是為了氣我對不對?因為我選了宋焰,所以你故意找她來氣我對不對?”
“哥,之前是我一直看不清自己對你的感情,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知道錯了”
她緊緊攥住孟宴臣的衣袖,“哥,我願意和宋焰分開,我願意回到你身邊,回到孟家你看看我,你不是真的愛她,你愛的明明是——”
“夠了!”
孟宴臣猛地甩開她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厭惡,
“許沁,你不是看不清你的感情。相反,你一直看得很清——不僅看清自己的,還把周圍所有人都算計得明明白白。”
“你在我麵前放大母親的強勢和控製,強調父親的中立。把我拉入你營造出來的深淵,讓我覺得整個孟家就像一座牢籠,隻有我們兩個人在苦苦掙紮。你自然而然成了我黑暗中唯一的光。”
“你在外放飛自我,仗著爸媽疼你,仗著孟家重視名譽,闖了禍就讓母親替你收拾爛攤子。”
孟宴臣冷笑,“還要擺出一副無辜受害者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樣子。”
他慢慢踱步到她麵前,聲音越來越冷,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但你太清楚了,清楚我永遠不會越界。這樣,母親嚴厲批評你時,我才會維護你,替你擋著。外麵有母親這個大庇護所,家裡有我這個小避風港。你才能既擁有宋焰給你的刺激和自由,又享受孟家給你的一切,還能確保我永遠站在原地等你。許沁,你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許沁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哥,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後悔了,哥,我是真的——”
“真的什麼?喜歡我?”
孟宴臣嗤笑一聲,“你不是後悔了,你是發現我們說的都是對的,宋焰給不了你想要的物質,我這個「避風港」又失控了,你不是看清了,是不得不選了。”
許沁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卻不敢抬手去擦。
孟宴臣看著她,眼神厭惡得像是看什麼臟東西,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像極了在孤兒院,母親執意扔掉的那隻兔子。”
他聲音輕得可怕,“我真後悔當初替你撿了回來。看著單純無害,實則,臟透了。”
他站起身,“自己回去給爸媽說,要麼立刻和宋焰結婚,要麼出國,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體麵。”
說完,他走向門口,在握住門把時頓了頓,
“你再敢把心思動到樊勝美身上,我不介意讓你見識見識,這二十多年我在你麵前藏起的另一麵。”
許沁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孟宴臣,你不能這麼對我!”
孟宴臣走出會議室的那一刻,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枷鎖。
長久以來積壓在胸口的鬱結終於徹底消散,就像一間塵封多年的房間突然被打開了所有窗戶,讓陽光和新鮮空氣毫無保留地湧入。
他深吸一口氣,從未感覺如此輕鬆過。
他急切地穿過長廊,目光在每一個轉角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直到在最儘頭的琴房,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到了讓他心跳驟停的一幕——
月光如銀紗般透過落地窗傾瀉而下,樊勝美正倚靠在一架三角鋼琴旁。
她微微仰著頭,月光親吻著她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這一刻,她美得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孟宴臣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血液在血管裡奔湧。
他悄無聲息地走近,幾乎能聞到她發間的香氣。
直到他的影子落在琴鍵上,樊勝美才恍然回神。
她轉過頭,嘴角剛揚起一個驚喜的弧度——
孟宴臣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吻了上去。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熾烈。
樊勝美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襟,卻在下一秒被他一把托起,整個人被抱到了頂蓋上。
孟宴臣仰著頭,近乎虔誠地吻著他唯一的月光。
他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插入她的發間,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血裡。
直到樊勝美輕輕推他的肩膀,孟宴臣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得不像話,額頭相抵,鼻尖相觸。
孟宴臣凝視著她被吻得嫣紅的唇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樊勝美,我是真的騰空了來愛你。”
s:雖然現在很唯美,我還是要搞笑一句,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鬨鐘,是你們的催更,今早感覺評論區都轟炸了,沒寫完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