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坐在曲筱綃的保時捷裡,緊緊攥著手機。
突然,電話如期而至。
樊勝美深吸一口氣,她接起電話,聲音慵懶得像剛睡醒,
“喂,媽。”
“小美?你在睡覺?”樊母的聲音透著焦灼。
“明天要上班,不睡覺乾嘛?”樊勝美語氣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你哥你哥沒去找你嗎?”
“找了啊,還逼我向朋友再借了三十萬給他。”
她深吸一口,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還抱著母親有一絲心疼。
“那他人呢?”樊母聲音陡然提高。
“拿了錢就走了。”
電話那頭突然突然炸開哭嚎,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哥都失蹤了,電話也打不通,你還睡得著!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你現在立刻來旅館!”
“好。”樊勝美乾脆地掛斷電話。
曲筱綃和邱瑩瑩對視一眼,三人默契地下了車。
三人剛推開旅館房門,樊母就撲上來一巴掌扇在樊勝美頭上,
“你這個白眼狼!來這麼慢!你哥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逼著我借錢,拿了錢就走了。”
“你早能借到錢為什麼不早借?”
樊母歇斯底裡,“你哥要不是去找你,怎麼會失蹤!”
曲筱綃一個箭步插到兩人中間,
“阿姨!”
她誇張地瞪大眼睛,“您兒子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個女兒再打死了,誰給您養老送終啊?”
“你!”
樊母氣得發抖,“你這姑娘嘴巴怎麼這麼惡毒?敢咒我兒子!滾出去!”
邱瑩瑩怯生生地幫腔,“我覺得小曲說得有道理,他轉頭就向樊姐拿了三十萬,說不定又去賭了現在不是跑了,就是被債主扣下了”
“哎喲喂,”
曲筱綃誇張地拍手叫好,“樊大姐,恭喜你,要解脫了,高利貸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你哥不死也得卸他兩條胳膊。”
正說著,樊母的手機突然響起。
正是樊勝英打來的,樊母瞬間得意地瞪向三人,
“看看,我兒子打電話來了,你們這些賠錢貨,就知道胡說八道。”
她剛接通電話,對麵就傳來樊勝英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救救命啊!媽啊,我要死了,輕點,輕點,我求你了!”
那淒厲的叫聲讓邱瑩瑩都瞪圓了眼睛。
樊母更是嚇得手機都拿不穩,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
對麵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阿姨,你兒子可是借了我三十萬。”
電話戛然而止。
樊母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曲筱綃走過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陰陽怪氣,
“哎呀,阿姨,你兒子聽起來真的在被卸胳膊卸腿兒呢。”
“你閉嘴!”
樊母猛地抬頭,眼中含淚卻充滿怨恨,“都是你這個烏鴉嘴咒的!”
揚手就要打曲筱綃,樊勝美一把攔住她,
“媽,這怎麼能怪小曲?是樊勝英自己要去賭的。”
“小美”
樊母突然抓住她的手,“你再去找那個朋友借點錢,他肯借給你三十萬,肯定對你有意思媽媽把你生得”
“阿姨!”
曲筱綃突然暴起,一把推開樊母,“您還是人嗎?為了救兒子讓女兒去賣?您怎麼不自己去賣?哦對——”
她誇張地上下打量樊母,“您這歲數怕是賣不出去了吧?您賣不出去,您家房子賣得出去啊,樊勝英現在住的那房子,是我們樊小妹花錢買的,賣了房子救你兒子啊。”
“不行!”
樊母瞬間變了臉色,“房子不能賣,賣了房子,你哥住哪兒,你嫂子非和你哥離婚不可。”
“媽!”
樊勝美拉著她的手,“我是真的借不到錢了,現在到底是你兒子重要,還是房子重要?我嫂子要和我哥離婚,也得等我哥先回來啊!”
曲筱綃立刻幫腔,“就是!阿姨您不是最疼兒子嗎?”
樊勝美故意學著樊母平日的說辭,
“我哥可是老樊家的獨苗,雷雷還這麼小等這次過後,我哥肯定知道錯了。房子沒了可以再買,人沒了可就真沒了”
樊母的眼神開始動搖,“可是,你哥回來後,這房子這房子”
樊勝美拉著樊母的手,認真說道,“媽,錢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我這個做妹妹的,本來就應該幫扶哥哥。”
她的聲音溫柔,“等我嫁人的時候,彩禮至少也有二十萬吧?加上剩下的錢,我們還能給我哥換套更大的房子呢。”
這十幾年,樊勝美都聽爛了,第一次覺得這麼悅耳,這麼有用。
樊母求助看向樊父,“老頭子,你說句話啊”
樊父低著頭,聲音沙啞,“小美,對方拿了錢真會放人?你真會給你哥買新房子?”
樊勝美站起來,一臉失望說,“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再去想辦法吧,至於能不能借的了錢,什麼時候能借到”
“阿姨,”
曲筱綃遺憾地看著樊母樊父,“沒關係,你和叔叔都這麼愛你們兒子,我相信,即使他成了殘廢,你們也不會不管他的。”
邱瑩瑩幫腔,“阿姨,沒事兒,往好的地方想,他至少給你們老樊家又生了個孫子,不算獨苗了,殘了更好,不用去賭了。”
曲筱綃一把摟住樊勝美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走吧,樊大姐,祝賀你獲得新生。”
“等等!”
樊母叫住了她們,樊勝美回頭,目光落在父親緊緊抱著的舊背包上。
她知道,父母出門一定會把貴重物品帶在身邊,很何況這次還是躲債。
樊父最終還是顫抖著從包裡拿出了房產證和身份證。
曲筱綃適時助攻,“叔叔阿姨,現在賣房最快的就是委托公證。我認識個律師朋友,現在就能辦手續。”
樊母還在猶豫,“這麼晚了”
“再晚您兒子胳膊就真沒了!”
邱瑩瑩咋咋呼呼,突然大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樊勝美接過證件,強壓住狂跳的心臟,
“放心,交給我。”
迅速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委托書,引導父母簽字畫押,立刻轉身離開。
樊母還在身後哭喊,“小美,一定要救你哥啊!”
走出房間,邱瑩瑩才湊到曲筱綃身邊,好奇問道,
“曹律師真把人打了?”
曲筱綃輕笑一聲,“嗬,曹律師什麼人啊,能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兒?這種擦邊球,還是要懂法的人來解決,才不留痕跡。”
另一邊,樊勝英正躺在姚斌家洗浴中心的包間裡,享受著「特殊服務」。
“哎喲喂~輕點輕點!”
他殺豬般的嚎叫聲穿透了整個包間,“大哥您這手法也太專業了!”
彪形大漢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金牙,
“兄弟,這可是我們店祖傳的「剝皮抽骨」手法,專治各種不服~”
說著手上猛地一使勁——
“嗷——!!!”
樊勝英疼得直接從按摩床上彈起來,
“我服!我服!我特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