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戶外溫度零下三十多度。
餘少亭沒戴帽子沒圍圍巾,羽絨服是純白色的,真的漂亮,但也是真的薄。
餘少亭喉嚨滾動:“你知道哪有賣防寒服的嗎?”
南桑跟在餘少亭身後,不想說的,但她要回家做飯了,小聲說:“這個雖然不好看,但是很抗凍。”
南桑帶餘少亭來買防寒服。
已經逛一層樓了,可餘少亭一件都看不上。
南桑說完餘少亭咳了咳:“我一個大男人,不講究好看不好看,是沒喜歡的。”
“那你為什麼一直在問有沒有好看點的?”
商場的服務員說的是英文,南桑英文不好,但是能聽得懂。
餘少亭的臉瞬間就紅了,捏著烏黑防寒服的手緊了緊:“就這個吧。”
南桑看了眼機械手表,她要走了。
再抬頭看見餘少亭穿上了黑色羽絨服。
同樣烏黑的巨大狼毛領子襯的餘少亭膚白勝雪,眼眸烏黑,唇紅齒白。
南桑感覺餘少亭長的是真的很漂亮,可心……也是真的狠,很像漂亮的花斑蛇,隻可遠觀不可靠近。
南桑:“我要回家了。”
餘少亭喃喃沒說什麼,跟著南桑前後腳的朝門口走。
到門口南桑被冷風吹得往後退了一步。
後背被輕輕抵了下。
南桑看向餘少亭,朝前走了幾步,回頭客氣點頭:“再見。”
餘少亭擺手:“再見。”
南桑感覺自己應該儘到了不熟還有點疏離的同學本份,頭也不回的朝家走。
走著走著身後傳來腳踩積雪的聲音。
餘少亭跟著。
南桑輕輕的皺了眉。
餘少亭隔著很遠,伴隨著冷風解釋:“巧了,我們順路。”
南桑點頭。
走了幾步到一個地下的甬道,玻璃窗裡麵掛了些男士的皮氈帽,很禦寒。
南桑頓足,回頭看餘少亭:“你要看看嗎?”
餘少亭的腦袋和耳朵光禿禿的。
餘少亭說好。
南桑看著他推門進去,又看了眼手表,沒等他,直接回家了。
到家梁照已經回來了,在沙發那看報紙。
梁照比南桑大七歲,最初不是南桑的未婚夫,是她姐姐南洋的。
後來南洋喜歡上一個公子哥,沒和梁照解除婚約就懷了孕。
恰逢外婆生病了,南桑找南家求助。
南家的意思是可以,但南桑成年後要作為南家對梁家的補償,和梁照訂婚。
南桑對南家沒什麼感情,也沒什麼怨懟。
母親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生下她早早的去世了。
父親因為原配的緣故,這麼多年沒來看過她,但一直有給外婆寄生活費。
南桑過得不說多富足,但外婆很疼她,彆人有的她都有,她沒覺得南家有對不起她,對南家也沒有歸屬感,對南家願意出錢給外婆看病,不覺得理所當然,隻覺得感恩。
關於當初父親和後媽提出的條件,她同意了,就願意守約。
哪怕外婆病愈後隻是一年就撒手人寰,也會守約。
而且梁照成熟穩重,性格也很溫和,對和她成年後訂婚也沒意見。
南桑一直把自己當做有丈夫的人。
正常訂婚後梁照提出他要去雪城建設那地的通訊網絡,想讓南桑和他一起。
南桑是個很傳統和顧家的女孩,他讓她來,她就和他一起來了,每天早上坐五點半的大巴車去隔壁另外一個冰天雪地的城市上課。
然後在家裡等梁照一個月回來兩天,給他做飯,給他家庭的溫暖。
但今天梁照明顯心不在焉。
南桑和他打了聲招呼,出門去打水。
對海城環境的惡劣沒抱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彎腰把上凍的水箱用槽子鑿開,然後往水桶裡接水。
梁照出來了,接手水桶拎進了家裡。
餘少亭在很遠的,南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看著,看南桑和梁照一前一後的回他們那個亮著橘黃色燈光的家。
南桑因為回來的晚了,緊趕慢趕做好飯還是九點了。
伴隨著冷風和梁照沉默的吃飯。
吃完後發現梁照基本沒怎麼吃,客氣問了一句:“工作上遇見什麼事了嗎?”
梁照放下筷子,看了她很久:“你姐姐要離婚了。”
南家的人基本不和她來往,南洋也是,也沒什麼感情,南桑哦了一聲,沒明白:“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