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是介意溫蕎回來,以為她是想欲擒故縱,換個套路勾引他。
沒想到她真把戶口本拿了,還把保密協議也準備了,就連這兩天出台的新政策也在關注。
周京延覺得這事有意思了。
也想看看,她會借著離婚和自己怎樣獅子大開口。
聽著這話,許言看著周京延,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無法想象,在周京延心裡,她到底有多不堪。
溝通不了,他和周京延根本溝通不了。
周京延對她的偏見,她輩子都改變不了。
算了。
都不重要了。
最後,她看著他,無力地說:“你要這麼想,那就是吧。那你看哪天方便,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
許言大方承認了這事,周京延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回去。
就這麼冷清清看著許言了。
許言見他看著自己遲遲不說話,她說:“你休息吧,等你有時間了通知我也行。”
說完,許言轉身走向門口。
抬起右手打開房門時,手腕突然被抓住。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見周京延一把將她拽回去,扔在他跟前。
一個踉蹌站穩,許言抬頭就看向了周京延。
被他就這麼拽回來,許言本來挺生氣的,但想起從從大火中抱出她的情形,她脾氣又沒了。
揉了揉自己被抓紅的手腕,她問:“還有事嗎?”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遍。
她也沒想明白,自己和周京延怎麼成了這樣,他怎麼那麼討厭自己。
許言風輕雲淡,周京延兩手抄回褲兜,彆過臉被氣笑了。
笑過後,他又轉回臉,低頭看著許言,“許言,這是哪家公子哥,我的綠帽他也敢戴?”
“……”許言。
這麼說來,她都戴多少頂綠帽了?
許言沒說話,周京延走近茶幾,彎腰拿起香煙和打火機,又點燃一支香煙。
站在落地窗前。
煙霧嫋嫋從他周圍散開,周京延後背很直,腿很長,就連後腦勺都比彆人長得好看。
這樣的周京延,許言束手無策。
看著他的背影,她說:“你也知道沒人敢招惹你,我剛剛就是順著你的話一說,你彆想多了,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去把手續辦了吧,要不然媽每天盯著你,你也壓力大。”
明明她才是被綠的,明明自己都在委屈,可她還得安慰周京延。
果然誰先動心,誰就先輸。
許言再次提到去辦手續,周京延背對著她,連背影都冷冷清清。
周京延沒理她,許言也沒再說話,一聲不響打開房門,隻見陸瑾雲正要敲門。
“媽。”許言驚訝喊了她一聲。
陸瑾雲眼神往屋裡麵看了看,才又看回許言問:“言言,京延是不是和你在吵架,京延是不是欺負你了?”
許言一笑:“媽,我們沒吵架的。”
陸瑾雲麵露狐疑:“沒吵架那你開門做什麼?”
許言:“我下去倒杯水。”
“行,那你先去倒水。”
得到陸瑾雲的批準,許言出了門,右拐就下樓了。
陸瑾雲則是沉著臉進了屋。
這時,周京延也已經轉過身,一臉懶勁看著陸瑾雲說:“媽,要不你乾脆也來這屋睡,你24小時盯著我和她。”
陸瑾雲抬手揪他胳膊的肉,“周京延,你彆太過分,言言她已經夠忍耐,夠遷就你了,你彆太不知好歹,不識抬舉。”
“言言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也會有想法,也會難過的,你成天不歸家,對她不冷不熱,你讓她怎麼做人?讓彆人怎麼看她?你要真把言言作走,以後有你後悔的。”
周京延被陸瑾雲揪得直皺眉,拍開她的手,“陸瑾雲,你愛揪人的毛病怎麼還沒改,不是你的肉,不疼你是麼?”
陸瑾雲:“不疼我揪你乾嘛?我警告你周京延,你彆和溫蕎不清不楚,如果你再讓言言難堪,我讓溫家沿街去討飯。”
周京延垂眸看著他媽,“許言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溫蕎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這麼好的老婆你不要,你天天跟她一起鬼混,你腦子進水了?”
罵著周京延,陸瑾雲手指戳在他頭上。
周京延再次打開陸瑾雲的手,許言端著水杯上樓了。
聽著腳步聲,陸瑾雲馬上變了一張臉,笑盈盈轉身出去,“言言倒完水了啊,那趕緊進屋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直到看著許言進屋,陸瑾雲這才把房門關上。
一時之間,屋子裡又隻剩下他倆,周京延還在揉搓被揪過的手臂。
陸瑾雲盯得緊,許言隻好問他:“我睡沙發,你看行嗎?”
周京延沒理她,拿了睡衣就去洗手間了。
許言看著他,心力交瘁。
明明需要兩人一起麵對的事情,可他每次都像局外人。
等周京延洗完澡出來,她拿著衣服也去洗手間了。
洗完澡,順手把洗手間也消毒了,怕他半夜要用,會嫌棄她用過。
等忙完回到臥室,她帶上耳塞和眼罩,蓋著薄毯就在沙發上睡了。
累了一天,她其實早就沒有精力和周京延較量。
書桌那邊,看許言一聲不響窩在沙發上,周京延放下手中的工作,抬頭就看了過去。
周京延,你今晚回來吃飯嗎?我給你燉了湯。
周京延,你看今天的晚霞好漂亮。
周京延,你喜不喜歡我啊?
看著許言的背影,周京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如果沒有老爺子那番話,如果沒有發現她的秘密,如果沒有看到過她的日記本,他也許會相信她的感情是真的。
……
後來的幾天,陸瑾雲一直沒走,真在禦臨灣住下了。
周京延壓力大,許言也快崩潰。
因為每天晚上都會從沙發跌下去好幾次,很多時候,周京延其實也醒了。
知道她摔了。
但他就那麼冷眼旁觀,問都沒問她一句。
她也沒有戳穿他的假睡。
當夫妻當到這個份上,也是沒有誰了。
直到周京棋出差回來,直到周京棋喊她出去吃飯,許言才得已喘口氣。
把她和周京延的情況說了一下,周京棋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當初就說周京延不行,讓你彆和他在一起,你偏不聽,現在吃苦了吧。”
“你說當初,你要是能和大哥大一起多好。”
聽著周京棋的話,許言淺笑道:“人都是撞了南牆才知道痛,才知道回頭的。”
那一次,他不僅奮不顧身把她從火海中抱出來,他還帶她逃過課,帶她翻過牆,帶她去看過演唱會,帶她去打過桌球。
他帶她做過很多她不敢做,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年少時所有的美好,所有深刻的回憶都和周京延有關。
這樣的周京延,她怎能不喜歡。
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
所以老爺子問她是喜歡周京律,還是周京延的時候,她堅定地選了周京延。
想到這裡,許言又接著說道:“而且我怕你大哥,從小就怕他,他比我爸還嚴肅,每次看到他我都躲得遠遠。”
許言頹廢無力,周京棋說:“我二哥也真是厚顏無恥,自己花天酒地,居然還懷疑你在外麵有人,果然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把彆人想得跟他一樣。”
“你說我二哥哪裡好?他又不是婚後才這樣的,你怎麼非得一根筋。”
許言被罵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最後,笑笑說,“太年輕,太天真了,以為我能改變那個男人。”
周京棋:“傻眼了吧,被現實狠狠上了一課吧。”
許言笑笑沒說話。
其實,周京延也不是一直都這樣,更多是和她結婚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也許,是她沒讓他滿意,讓她阻礙了他尋找幸福吧。
許言笑而不語,周京棋安慰她說:“算了,你也彆想太多,等下帶你出去透透氣。”
……
於是吃完飯,周京棋把許言帶去酒吧了。
看周京棋熱鬨地跟朋友打招呼,許言懷疑地問:“京棋,這就是你說的辦法?是你說的透透氣?”
周京棋眉眼上挑,“是啊,我二哥不是喜歡玩,不是不回家麼?那你也玩,也不回家,你看他能不能沉住氣。”
“……”
許言嗬嗬:“你太高估我在他心裡的位置了。”
周京棋拉著許言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果汁,“你彆想那麼多了,你得把我二哥拋之腦後,要不然再這麼下去,我都擔心你要抑鬱。”
接過周京棋遞給她的果汁,許言沒說話。
再說,周京棋帶她出來散心,她也不能太掃興。
所以就算不會玩,許言也一直在配合她,周京棋讓幾個男大學生陪她猜拳,許言也嘗試了一下。
彆說,還真把那些糟心的事情暫時給忘了。
不遠處,另外一群人玩正熱鬨時,突然有人看著許言說:“那不是許言和周京棋嗎?”
這話一出,馬上又有人看了過去,“真是許言,她也來酒吧?她不當賢妻了?”
“周京棋帶她來的吧。”
“誒誒誒,先彆過去打招呼,我拍幾張照片和視頻。”
男人說著,拿出手機就對著許言拍了起來,“這可是周京延的忍者神龜,這是要揭竿起義不演了?”
“我得拍給周京延看看。”
於是拍完照片和視頻,那人半刻沒有遲疑,馬上給周京延發了過去。
……
禦臨灣。
在陸瑾雲的監督下,周京延七點就回家了。
書房的書桌跟前,他正在加班忙工作。
聽到手機微信連續響了好幾次,他伸手就把手機拿起來了。
看到對方一連發過來十幾條信息,周京延點開上麵幾張相片,臉色瞬間冷沉。
嗬,自己天沒黑就回來了,她倒去外麵瀟灑了。
怕照片拍的不夠清楚,對方還給許言拍了幾段視頻,是她和男大學生猜拳的視頻。
看許言慢手慢腳,笑的燦爛又尷尬,周京延的臉色可想而知。
和男大學生玩,許言她倒是有想法。
退出微信,周京延直接撥打了許言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卻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後來,他又打了兩次過去,還是同樣的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
語音提示沒說完,周京延啪搭就把手機扔出去了。
一時之間,一陣惱火,沒心情工作了。
起身走到窗戶邊,院子外麵一陣安靜,沒有車子回來的跡象。
周京延從兜裡摸出香煙,從煙盒拿出一隻咬在嘴裡,低頭點燃。
深吸一口,重重吐出煙霧,他吐氣的聲音也很重。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看見那輛白色的轎車開進院子,周京延這才轉身離開。
樓下。
許言下了車,她拉著衣服聞了聞,聞到有酒吧裡的味道,把衣服抖了抖,然後才進屋。
是想早點回來的,但是京棋玩的開心,她也多待了一會。
進了屋,裡麵一陣安靜,大家都休息了。
許言輕手輕腳上樓,剛剛打開次臥的房門,隻見周京延的聲音悠悠傳過來,“去哪了?電話怎麼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