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戈聞言,心中微微一鬆。
“好,堂堂道家祖師,聖人親傳,想來不至於言而無信。”
“我且將他們之名說與你聽。”
姬戈輕聲開口,一個個名字從口中吐出來。
陸歌眼睛微眯。
這些個名字,陸歌有聽過的,也有沒聽過的。
但無一例外,儘數都記在心底。
正愁遊曆天下,不知去何處呢。
現在好了,有目標了。
“就這些了。”
姬戈說完,閉目等死。
陸歌也不客氣,一指點出,落在姬戈眉心。
大周最後一任大司樂,死。
陸歌重新回到古琴台,那數百姬戈的粉絲,依舊沉迷,還未清醒。
慎到倒是已經醒了過來,就是精神還有些恍惚,坐在那裡呆呆出神。
看到陸歌歸來,慎到趕忙起身。
“祖師,我。。。”
陸歌沒好氣道:“你什麼你?”
“聽個曲子,差點就把自己聽瘋了。”
慎到麵色慚愧道:“弟子道心還需磨煉。”
“不過祖師,我好像真的成了。”
陸歌一愣,這小老弟落下後遺症了?
慎到麵色激動,朗聲開口。
“吾言當為天地法。”
“此刻,當有風來。”
話音落下,就見微風徐徐而起,遊蕩於古琴台之上。
陸歌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啥玩意?
呼風?
好像也不對。
“祖師,如何?”
慎到興致勃勃的詢問陸歌。
陸歌驚愕的看向慎到。
“你這神通?”
“言出法隨?”
慎到連連點頭道:“祖師果真博學。”
“我原本神通,喚作道法至公。”
“後蒙祖師指點,開始鑽研天道法規。”
“今日被那琴聲蠱惑,陷入幻境之中。”
“沒想到卻因禍得福,多年困惑一朝得解。”
“神通道法至公,也一躍變遷。”
“化作言出法隨。”
陸歌一時無言,這老慎到命這麼好麼?
那可是言出法隨啊。
“就是可惜,這言出法有諸般限製。”
“我口中所言之事,必須是我能做到的事。”
“譬如方才那風,我若執扇,當可煽動清風拂過此地。”
“所以能言出法隨。”
“但若我以神通,言今日下雨,那便無法實現了。”
陸歌聽後恍然,慎到這言出法隨,如今隻能算剛剛入門而已。
不是什麼人甫一領悟神通,便能如陸歌那般直接大成的。
陸歌的逆天悟性,是道德經帶來的。
但萬事萬物,皆有原理。
逆天悟性,也不是憑空賦予。
而是道德經中,有老聃留下的無窮道韻。
讀道經時,對應之道韻便會顯露,讓陸歌觸類旁通。
而陸歌成功領悟一門神通時,對應大道之道韻便會如洪水傾泄一般,瞬息之間便補足陸歌對於這門神通的認知,從而一步大成。
當然,這些對於天賦神通就沒用了。
隻因這些個天賦神通,乃是外界賦予,或是北鬥星神,或是祖龍。
其中之道,是北鬥的道,是祖龍的道。
隻有陸歌將其徹底掌握,化作自身之道,才能觸發道德經的被動。
但實際上,等到那一步時,陸歌的天賦神通已然大成,也用不著道德經發力了。
現在局限陸歌神通威力的,隻有一樣。
那便是境界。
就如逍遙遊,陸歌如今人仙道果未成,施展這門神通,便永遠無法超越光速。
但若是道果成就,陸歌生命得到進化,凡體化作仙體,便可承受光速帶來的衝擊。
那時候,一步跨越,可超光速。
還有呼風喚雨等等,都是隨著陸歌境界提升,自身逐漸能夠適應,其威力隨之增長。
“你運氣確實不錯。”
“好好鑽研,日後自有一番大成就。”
陸歌拍了拍慎到肩膀。
言出法隨啊,按照陸歌的認知,這起步就是大神通。
若是修行到極致,未嘗不能化作無上神通。
一言既出,天地傾覆,宇宙重啟。
隻是可惜,慎到未得長生,怕是不會有那一天了。
“走吧。”
陸歌轉身,朝著馬車而去。
“祖師,這些人,咱們不管麼?”
慎到看向那還沉迷幻境之中的數百姬戈粉絲。
“不用管。”
“大司樂已經死了。”
“神通道韻會自然消散。”
“個把時辰之後,他們就會醒來。”
“到時候順便把姬戈給葬了。”
陸歌殺人,可不管埋屍。
那姬戈的屍體,現在還躺那呢。
慎到點點頭,跟在陸歌身後。
馬車重新上路。
“慎到,你對於墨家有多少了解?”
陸歌坐在車廂中問道。
慎到想了想後道:“自從墨子去世後,墨家便分為三派。”
“鄧陵子開辟楚墨,多是行遊俠之事。”
“相夫子開辟齊墨,以辯論為主,常遊說各國君主,放下兵戈。”
“還有相裡勤開辟的秦墨,他們皆是研究機關造物之學,行戰場殺伐之事。”
陸歌點頭道:“那你可知楚墨如今在何地聚集?”
慎到思索片刻後道:“楚墨多遊俠,行走世間,居無定所,難以尋覓。”
“但這一脈在天下各國,皆有分堂,喚作至公樓。”
“凡有不平事,皆可至此求助。”
“隻待墨家弟子查清原委,便會出手,誅殺惡徒,懲惡揚善。”
“我記得郢都便有一座至公樓。”
陸歌眼眸一亮,揮手道:“就去這裡。”
馬車一個轉向,直奔郢都城中而去。
路上,陸歌將姬戈與百家諸子聯合設伏的事說了一遍。
慎到恍然道:“我本以為楚墨,乃以公正之心,行至善之事。”
“沒想到,如今卻眼盲心瞎,敢來刺殺祖師。”
“墨子之德,至如今已全然喪儘。”
陸歌淡然道:“每個人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對於他們而言,我不過是助秦國欲逆周王室,篡奪天下之國賊而已。”
“他們想要殺我,也是情理之中。”
“當然如今我殺回去,也是天經地義。”
“天下爭鋒,群雄逐鹿,並無對錯可言。”
楚國遷都數次,郢都便是其中之一。
作為當年之都城,如今雖然落寞一些,但依舊繁華。
馬車剛剛進入城中,人群之中便有諸多身影眼眸閃爍,各自悄然散去。
“祖師,咱們是先尋個落腳地,還是直接去至公樓。”
慎到開口問道。
陸歌伸了個懶腰道:“天色已晚,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至公樓就在此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慎到一愣。
什麼和尚,什麼廟?
那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