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雲邸國際。
江淮森按了密碼剛開門,阮微微就朝門口跑過去,撲到他懷裡。
頭在他胸口埋了會才仰起來,下巴抵在他胸口,仰頭看過去,聲音輕柔嬌軟:“你想我沒?”
昨天接到電話時,她心裡便忐忑不安,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今天下午一下飛機,就飛奔進家門。
泡澡、護膚、噴香水,又換上了新買的性感睡裙,一係列的精心打扮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
聽到門口傳來響動的那一刻,一顆心激動地狂跳。
這幾天,她沒去公司,白天也見不到江淮森,連旅遊都沒什麼心情。
一想到他可能要跟自己說什麼,她就害怕的要命。
江淮森垂眸看了眼,抬手按在她胳膊上,把她環在自己身上的手扯開。
徑直往客廳走,沙發上坐好,長腿交疊著,低頭點了根煙。
阮微微見他麵色沉沉,心下一驚,跟過去,“淮森你怎麼了?不高興了?”
“我們斷了吧。”
阮微微怔了下,緩過神來,淚水頃刻奪眶而出,“為什麼,是你太太知道了嗎?”
江淮森吸了口煙:“沒有。”
“那為什麼?”
阮微微說著,朝他走過去,跪坐在他腳邊,抬手晃著他的腿:“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隻要沈靜殊不知道,你就不會不要我。”
他沉吟了下,“我怕繼續下去,靜殊早晚會發現,那時候就晚了。”
阮微微邊哭邊哭邊搖頭,“不會的,我會加倍小心的,淮森,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江淮森臉色陰沉下去,眉頭微皺:“當初我們怎麼約定的,不談感情對吧?阮微微你越界了。”
頓了頓:“我沒有虧待過你的吧,這房子,你的車,給你的錢,彆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是的,阮微微知道自己不虧,江淮森給她的,足夠她下半輩子花了。
但這也許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彆吧。
江淮森可以做到隻上床不談感情,但她卻做不到。
做他秘書三年,她早就愛上他了。
但她也知道,他愛的是沈靜殊。
在他眼裡,阮微微這個名字嗎,什麼都不是,沒有一點分量。
江淮森按滅煙頭,“明天去人力辦離職手續,我會給你銀行卡轉500萬,之後不要聯係了。”
話落,起身徑直往門外走。
她哭得眼睛通紅,仰頭喊道:“你就這麼絕情嗎?”
江淮森腳步一頓,轉身看過去:“不是誰的一年都這麼值錢的,你彆不知足。”
聽著關門聲響起,阮微微依靠在沙發處,手按在胸口,抽泣得胸腔跟著劇烈起伏。
他了解江淮森,知道他是不可能回頭了。
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此刻,與其說是怨恨江淮森,她更多的是嫉妒沈靜殊。
他想,雖然她的老公出軌了,但她並沒有失去什麼,連江淮森的愛都沒有失去。
他還是隻愛她一個人,他也不會再娶任何人。
這麼想著,心裡嫉妒的要命。
就憑她更早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是他的初戀?
因為她命好,就可以一輩子霸占他太太的位置了嗎?
憑什麼?
哭著哭著就笑了出來。
心中燃起一個念頭來,“沈靜殊,你以為你的婚姻很完美嗎?要是知道你最愛的老公跟其他女人上過床,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三天後。
沈靜殊收到阮微微發的匿名郵件時,剛帶洲洲打完疫苗。
回程的車上,小秦說了句:“大少奶奶,您這前三個月還是多休息,下次我自己帶洲洲來就行。”
她笑笑:“沒事,我總在家待著也悶。”
話落,手機郵箱彈出新消息,她拿起來,發件人不認識。
點開。
一張照片彈出來。
照片中,男人還在睡著,女主拿著手機,在他旁邊笑著自拍。
那男人不是彆人,正是江淮森,雖然隻有半張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而那女人,是阮微微。
那一刻,沈靜殊覺得自己的大腦瞬間宕機了。
怔了半晌,還是一片空白。
再緩過神來,看過去,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頻率快到她無法承受的地步。
下意識抬手捂在胸口上。
小秦見狀:“大少奶奶,你怎麼了?”
沈靜殊捂著胸口,大口地喘著氣,而後,迎來一陣劇烈的乾嘔。
她想吐,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因為乾嘔,她眼睛通紅,眼淚也跟著流出來。
正好,讓她借著這次乾嘔,在小秦麵前,光明正大的流了些眼淚。
“要不要去醫院?”
她朝小秦擺擺手,“不用,回去吧。”
整整一下午,沈靜殊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打擾。
腦子裡一片混亂,從震驚,到懷疑,到傷心,到憤怒,到絕望。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折磨了自己幾個小時。
眼淚都哭乾了,直到再也哭不出來了。
她感覺有一雙手,扼住了她的脖頸,不讓她呼吸,心也像被挖去了一塊,隱隱作痛。
她也想,那張照片可能是合成的。
但想來想去,還是騙不了自己,因為那女人是阮微微。
是江淮森的秘書,是可以光明正大接近他的人。
恢複了些理智後,沈靜殊才靜下心來想。
並非沒有蛛絲馬跡。
這半年,江淮森出差的頻率明顯比之前要高。
記得有一次出差時,嘻嘻想爸爸,要跟他視頻,從半小時後才接。
現在想來,沈靜殊隻覺得諷刺又荒謬。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傻子。
被江淮森蒙在鼓裡的傻子。
一個下午,她想了太多。
她該怎麼辦,原諒他嗎?她不想,她覺得惡心,她接受不了。
離婚嗎?
孩子怎麼辦,江家會讓她帶走嗎?
還有肚子裡未出生的寶寶。
打掉嗎,她又覺得舍不得。
她該怎麼辦,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晚上七點,江淮森剛進門就問小秦,“靜殊呢?”
“大少奶奶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躺了一下午,沒出來過,也不讓我們打擾。”
江淮森邊脫外套邊往樓上走。
開門進去時,瞥見沈靜殊側著身子躺在床上。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說著,大手就移到她的腹部,“是不是寶寶又折騰你了?”
沈靜殊聽著江淮森的聲音傳進耳際,尤其是想到她是在他出軌期間,懷上的這個孩子,她就覺得惡心。
克製了一下午,思考了一下午。
此刻,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坐起來,朝他喊道:“江淮森,你彆裝了,我都知道了,你跟阮微微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江淮森瞥見她哭得通紅的眼睛,心下一驚。
不等他說什麼,沈靜殊就把手機扔到他麵前。
那張照片赫然呈現。
江淮森擰著眉看過去,他根本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很明顯,是阮微微偷拍的。
當下,氣得手都在抖。
抬手按住沈靜殊的肩膀,“靜殊,你聽我說我跟她已經斷了,她也不再是我秘書了”
“多久了?”沈靜殊哭著道:“你們倆多久了?
江淮森沉吟了下:“一年。”
沈靜殊哼笑:“那就是我懷洲洲的時候,江淮森,你讓我覺得惡心。”
“靜殊你聽我說,我隻愛你”
江淮森話未說完,沈靜殊一個巴掌甩過去。
她使了全身力氣,又響又重,他的頭偏向一側。
“你愛我?你愛我你會跟阮微微上床?你還敢說你愛我,江淮森,你不覺得可笑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沈靜殊情緒激動,起身下床,往外推他:“你滾我不想看見你,你滾出去”
她痛苦了一下午,茶飯不思。
話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江淮森一把將人抱住:“靜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