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為何怕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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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川被錦寧這樣一問,微微一愣。

良久,裴景川這才似心虛一樣地開口了:“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妹妹,所以才不想看你變成這般模樣!”

錦寧輕笑了一下:“那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你當然……”裴景川正想說,你當然要謝我,可話到嘴邊,就察覺到錦寧剛才那話,不是出自真心,反而帶著濃濃的譏諷。

裴景川的臉色一沉:“裴錦寧,你是一定要同我作對嗎?你就這麼容不得明月嗎?”

“彆忘了,如果沒有明月,你就是一個卑賤的庶女,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屬於明月!”裴景川見錦寧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口不擇言了起來。

錦寧聽到這,抬眸認真地看向裴景川,接著便神色蒼涼地,從裴景川的身邊路過。

此時的她,已經失去了和裴景川爭辯的力氣。

裴景川被錦寧那略帶蒼涼的目光一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好像太傷人了。

他有些後悔。

自己剛才實在是不應該衝動說出這種話。

但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自錦寧回來,不過兩日的時間,就明裡暗裡的針對明月,明明,明月才是受儘委屈的那個啊!是錦寧,是錦寧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還想著排擠明月!一切都是錦寧的錯!是她太過分!她提醒錦寧,

這樣想著,裴景川似乎說服了自己,還沒有忘記對錦寧的背影,大喊了一句:“總之,你好自為之!”

海棠靜悄悄地跟在錦寧的身後,好一會兒,說了一句:“大姑娘,你莫要將二公子的話放在心上,更不要因為這些話難過。”

錦寧看向海棠,笑了笑:“不難過。”

真的,一點都不難過。

她早該想到的!

這些人若當真,有那麼一絲一毫在乎自己,前世就不會逼她殉節。

因為隻有她死了,才可以全了永安侯府女子貞烈的好名聲,才可以順理成章的,讓裴明月嫁給蕭宸。

這些道理,她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嗎?

如今,還對這些所謂的家人,抱有期望做什麼?沒有期望,就不會難過。

錦寧更衣後,便不打算再回到宮宴上去了。

於是就差海棠,回去對宋氏說一聲,隻說她身體不適,要先回去休息。

這話半真半假。

她的身體沒什麼不適的,但卻的確不想回到宮宴上去了。

不回去,一來是她不喜和宋氏還有裴明月相處,二來是……她瞧見蕭熠,自聽雪閣出來,在雪中緩緩漫步。

……

聽雪閣裡的炭火燃燒得太足,臣子們也放開了不少,聲音也噪雜了起來。

蕭熠飲了兩盞酒後,便覺得有些悶熱,於是先行離席,屏退左右,獨自前行。

比起熱鬨的聽雪閣。

被茫茫白雪籠罩著的鵲山行宮,雪落無聲,顯得格外的寂靜。

不知不覺,便走得遠了一些,到了西偏殿附近。

此處雖然不似織雪殿那樣完全被廢棄,仍在行宮之內,可還是鮮少有人過來。

蕭熠很喜歡,這種四下無人,天地空茫的感覺。

這讓他能暫且的忘記自己的身份,安安靜靜的,獨處一會兒。

人人都道,身為帝王,作為這天下規則的製定者,定是這天下最肆意的人。

隻有蕭熠知道。

身為帝王,肩挑大梁國運,其實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便是來鵲山行宮,也不完全是為了賞樂,還另有計劃。

蕭熠走著走著,忽地頓住腳步,冷聲道:“誰!”

錦寧藏在假山的後麵,屏住呼吸,沒敢吭聲,似乎……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在此處一樣。

蕭熠冷眸道:“是要孤親自請你出來嗎?”

說著這話,蕭熠深邃的眸子之中,滿是冷意,抬腿走了過來。

就在蕭熠準備抬腳掀翻躲在此處,畏首畏尾之人的時候。

蕭熠看清楚了,假山後麵之人的樣子。

那是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少女,發髻上沒有半點珠釵,烏雲一樣的發,半散而下。

此時的她,正抱膝,坐在白茫茫的雪上,低聲抽泣著,看起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蕭熠微微蹙了蹙眉,他不是喜歡憐香惜玉的人,瞧見這女子坐在這哭泣,並無多少憐憫。

但他也不願意和一個柔弱女子為難,更何況……這女子出現在這應該就是一個巧合,她的肩頭,已經落了很多積雪,來得可比他早。

可就在蕭熠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那女子,緩緩抬頭,看向了他。

接著,好似受到了什麼天大的驚嚇一樣,起身就要跑。

隻這一眼,蕭熠就認出來這人是誰了。

上一次是蕭熠沒想到麵前女子見了自己會逃跑,所以讓人跑了。

但這一次,蕭熠的行動比言語更快。

他一把抓住了錦寧的手腕,用力往回一拉。

錦寧瞬間被拉了回來,整個人又一次,跌落在那寬廣又冷肅的懷抱。

錦寧輕輕地掙紮了一下。

蕭熠垂眸,看向懷中被自己禁錮住的女子,問道:“跑什麼?孤就這麼讓你恐懼嗎?”

錦寧脆弱地抬頭,看向蕭熠,小聲開口:“陛……陛下。”

“知道我是陛下,還敢跑?為何躲著孤?”蕭熠沉聲問道。

錦寧沉默了一下,這才小聲道:“民女,民女沒有躲著陛下。”

蕭熠聞言,沉著臉道:“既知道孤的身份,那便應該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後果。”

蕭熠說完這話,就注意到,懷中女子不知道是怕了,還是冷了,此時竟忍不住的哆嗦著。

蒼白的小臉上,唇被凍到泛紅,鴉羽一樣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蕭熠蹙了蹙眉,拉著錦寧便往前走去。

沒幾步的功夫,蕭熠就推開了此處偏殿的門。

殿內雖然無人居住,也鮮少有人過來,但裡麵卻被仔細地打掃過。

屋內雖然沒有燃炭火,但隔絕了風雪,還是讓人覺得,暖和不少。

錦寧發髻上沾的雪,此時已經開始融化,氤氳的水汽,趁的她好似水鬼一樣。

蕭熠看著麵前的錦寧,好奇地問道:“說說吧,為何這麼怕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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