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最後一天的工作後,溫蕎跟單位的領導說了請假。
溫蕎在上班來的時候,特意給領導帶來了一包糖,說是她要結婚了,給領導吃個喜糖。
溫蕎是臨時工,每個月掙的錢也不多,人家結婚也不能再花錢請大家吃飯,李主任就笑著跟溫蕎說了句,祝你新婚快樂。
溫蕎騎車回到家,呂雅芝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呂雅芝在鄉下的時候每天要做不少的事情,來到城裡後,她清閒了下來,覺著太難熬了。
好在這幾天溫蕎住在家裡,跟她作伴,呂雅芝忙著照顧溫蕎的一日三餐,她才覺著日子過的踏實了點。
溫蕎的車子剛到家門口,呂雅芝就上門來了。
“媽,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在門口等著我,你也不知道我幾點下班,沒必要在這裡乾站著。”
呂雅芝笑嗬嗬的上前。
“小蕎,我跟你說,我今天下午貼了對聯,這周圍的鄰居問我,咱家是不是有喜事,我說我家女兒要出嫁了。”
“鄰居還挺熱情,有兩個人,前麵那個在供銷社做會計的女同誌她婆婆來咱家跟我聊了一下午。”
“還有對門那個在裁縫鋪做學徒的王剛子,他媽也來了。”
聽著母親說著家長裡短的話,溫蕎笑了笑。
溫蕎對這裡的人不太熟悉,但聽母親說的人家,有鼻子有眼,也沒多懷疑。
“你這認識幾個鄰居挺好,以後能經常說說話,這樣來媽你就不會太無聊了。”
呂雅芝道:“是的。城裡鄉下都一樣,在鄉下我也沒覺著村子裡人,心多好。反倒是在城裡,大家還都挺熱情的。”
溫蕎點了下頭。
但還是多囑咐了句。
“城裡有好人也有壞人。媽,以後聊天說話就在院子裡,彆去屋內,這要是少了什麼東西,回頭不好說。 ”
現在大家過的都不好,要真是家裡少了什麼東西,你不說,自己心裡憋屈,說了,且說找不找的到,最後也得罪人。
倒不是怕得罪人,關鍵是呂雅芝非要自己住。
溫蕎跟沈寄川結婚後,難道還能整天住在娘家?
呂雅芝身邊沒人,怕人瞧她軟弱欺負她。
呂雅芝笑著應著,嘴上說著明天出嫁的事情。
家裡屋內屋外貼了喜慶的大紅紙,都是溫蕎和呂雅芝一起貼的。
上午的時候呂雅芝說,沈先生的司機李強來了,問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是先生讓他來家裡給幫忙的,呂雅芝想著也沒什麼可幫忙的,就讓李強回去了。
嫁人的當天晚上,溫蕎抱著枕頭去找了母親去睡。
娘倆躺在一張床上,說了很多的話。
大部分都是聽呂雅芝說,溫蕎認真的聽著。
呂雅芝說,這時間過的可真快,之前還被她抱在懷裡牙牙學語的小女孩,現在都要嫁人了。
呂雅芝說,她還想著多留女兒兩年呢。
溫蕎沒跟呂雅芝說,她如果不嫁給沈寄川,這以後著了沈海洋的算計,她們母女都沒有好下場的。
早晚都是要嫁人。
她知道這一次的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嫁人對她而言不是全部。
嫁給沈寄川,她照樣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在婚姻上,這一世的溫蕎是理智的,她知道自己人生目標是什麼,並不會擔心母親說的那些問題。
“媽,以後您就享福就好了,什麼都不要多想。”
“我以後會努力掙錢,給您養老。”
呂雅芝伸手,撫摸了下溫蕎的頭發,笑著說道,“彆擔心,媽媽不老,雖說識字不多,但找個保姆的工作,做點事情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
“小蕎,媽媽幫不了你什麼,但媽媽也不會拖累你的。”
溫蕎嗯了聲。
看的出來女兒累了,也困了。
她的小蕎多勤快啊,這結婚都不舍得請假,隻請了結婚這一天的假。
呂雅芝也問過溫蕎,沈先生那麼有本事,她可以讓沈先生幫忙找個不錯的工作。
溫蕎說,她現在嫁給沈寄川,很多人都不看好,都覺著她配不上沈寄川,要真是再讓沈寄川幫忙找工作,她不喜歡。
她覺著現在的工作累是累了點,但靠自己,自食其力。
她現在,也是有這一份工作,是靠自己爭取的到。
她想要保留下來。
呂雅芝知道女兒好強,平時沉默不愛說話看不出來,但她執拗的樣子,真的很像小蕎爸爸。
次日很早的時候,溫蕎起來後,等著攝影樓的人,給她化了個新娘妝容,她穿上了大紅色的旗袍。
烏黑的頭發盤起,本就精致的臉龐,上了妝容後越發的精致,眉目如畫,巴掌大的圓臉,眼睛大又圓,瞳孔漆黑透著幾分喜悅,裁剪得體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
頭上插著一些精致的假花。
而一旁穿著寶藍色旗袍裙裝的呂雅芝,裝扮乾淨利索。
呂雅芝今年也才四十出頭,雖說在鄉下不停地做農活,麵色黑了點,手腳粗糙了些,但她身段沒發福,的確也是鄉下缺吃少喝的,根本也長不胖。
穿上旗袍雖說沒那麼合身,但寬鬆些,反而顯得端莊得體。
呂雅芝看著身著喜慶嫁衣的女兒,高興的落淚。
正好這時,聽得門外傳來鞭炮聲,不知誰喊了句,新郎官的接親轎車來了,到家門口了。
其實溫蕎家裡沒幾個人,除了攝影樓來了兩個人,就是呂雅芝,以及周圍前來看熱鬨的鄰居。
呂雅芝剛才還在院子裡給大家抓喜糖瓜子吃。
這會兒才來看女兒一眼,聽到有人喊新郎官來了。
她眼神緊張的看向溫蕎。
溫蕎輕笑說道,“媽,女兒隻是嫁人了,您彆擔心。”
沈寄川讓周主任的老婆李美蘭提著包袱來的,這包袱裡裝著給溫蕎家帶來的禮金。
李美蘭雖說是沒能讓溫蕎給自己做兒媳婦,心裡埋怨了沈寄川兩句。
可現在人家結婚娶媳婦請了她幫忙,她也是高興熱情的操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