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甥倆回到東灣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四點多了。
嚴初九在家門口將小姨放下後,便獨自去了碼頭市場。
他看了天氣預報,明天仍然是一個不好的天氣,和昨天差不多。
上午晴,下午雨,持續下到半夜。
未來十天的天氣概況,也都提示有雨。
如果明天想要出海的話,那就得趁早,釣一個上午,在下午下雨之前趕回來。
為了儘早出發,現在就得開始做準備,提前弄好窩料,魚餌。
進了市場後,他先去相熟的幾家魚攤檔,收了一些不值錢的死魚死蝦,還把人家殺魚時清理出來的內臟也一並打包了。
這些東西雖然惡心,可卻是天然的窩料。
他再添加一些自己的汗水進去,那就是魚兒無法抵擋的誘惑。
當他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魚攤的老板娘叫住了他。
“初九,我這裡有一些活的,個頭還挺大的八爪魚,便宜給你要不要?”
嚴初九一聽便宜兩字就知道不是好貨,因為好貨從來不便宜。
不過風韻猶存還穿著裙子的老板娘叫喊他的時候探著身,事業線完全展示在眼前,表現得誠意十足,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老板娘見他似乎有購買的意願,這就趕緊招呼他進入攤檔,領著他來到裝有八爪魚的魚籃之前。
嚴初九蹲下來仔細查看後,不由得直搖頭。
老板娘雖然沒撒謊,八爪魚的個頭不算小,腦袋差不多有拳頭那麼大,一隻就有大半斤重。
它們也確實都還活著,不過通通都沒了活力,隻剩半口氣吊著苟延殘喘。
真要買下來,彆說撐到明天出海,一會兒沒到莊園恐怕就半路嗝屁了!
老板娘見嚴初九有點心動可又猶豫不決的樣子,為了把生意做成,也是很拚,不顧自己身上穿著裙子,也跟著蹲了下來,抓起其中一個比較活的八爪魚。
“初九,你看嘛,是不是沒騙你,全是活的。”
不知道老板娘是賣魚賣久了,還是彆的怎麼一回事,這一靠近身上就一股濃濃海鮮味撲鼻而來。
嚴初九被熏得有點受不了,往旁邊挪了挪,“老板娘,你這些八爪魚跟死了也沒差彆嘛!”
老板娘也是個實在人,“要不是快死了,我也不能便宜賣啊!”
嚴初九隻好問重點,“什麼價呢?”
老板娘笑著說,“初九,大家都這麼熟了,給你打個七折,五十六塊錢一斤就好了!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你發我發大家發嘛!”
嚴初九沒被她魅惑到,堅定的搖搖頭,“這些八爪魚都快死了,還七折?”
“可我這麼大個頭的,就是冰鮮的也能賣到五十塊錢一斤啊,何況現在還活著!”
老板娘身上的海鮮味實在很重,嚴初九被熏得難受,都有點上火了,不想再跟她磨嘰,“四十五塊吧,我全要了。”
老板娘猶豫一下,終於決定賣給他。
嚴初九花了三百五十塊,把八爪魚全都買了下來。
八爪魚是石斑魚最愛吃的食物,越大個頭越喜歡,前提要生猛鮮活。
因此買下之後,嚴初九就急急離開。
他要趕去醫院……不,趕去莊園,在這些八爪魚斷氣之前進行急救!
到了莊園後,他也沒進屋,第一時間就把裝在網兜裡的八爪放進了魚池裡。
能救回來,明天帶它們出海去浪!
救不回來,一會兒帶它們回家蒸桑拿!
小姨除了燒鵝外,也很喜歡吃八爪魚。
她說將八爪魚整個塞進嘴裡,一口咬下去,那種爆汁的感覺,彆提多過癮了。
離開魚池走進平房,他意外的發現葉梓竟然在裡麵,正將兩人昨天在船上醃製的鹹魚裝進一個大陶甕裡。
上午賣魚的時候,嚴初九並沒有把這些鹹魚一並賣掉。
倒不是不想賣,是周淩雲不要。
周淩雲收了魚要回去自己進行加工,方法跟嚴初九弄的不一樣,甚至還說他這樣直接用鹽醃製是浪費,簡直暴斂天物。
嚴初九卻覺得她才是瞎基巴弄,梅香鹹魚是對馬鮫最體麵的尊重,最少能給它留個全屍!
“嫂子,你怎麼回來了,家裡的事情忙完了?”
“我一點多就回來了,都忙整個下午了。”
“那等會兒收了藤壺,你就回去早點吃飯休息,明天我們爭取更早一些出海。”
葉梓聽說明天又要去出海,神色不由一亮,好看的雙眸湧現出欣喜與期待之色。
快樂的事情,總是容易讓人上癮。
彆誤會,她絕不是迷戀上跟嚴初九擠在一張床鋪的感覺。
隻是喜歡廣闊無邊的蔚藍大海,喜歡釣魚時的那種刺激,僅此而已!
葉梓忙問,“那要多早呢?”
嚴初九想了想說,“可以的話,我們淩晨三點多出發,到了地方正好可以趕早口,釣到中午就回來。”
“行,那我催他們快點把藤壺送來。”
沒過多久,送藤壺的三輪車就駛進了莊園。
這次葉梓的大哥葉堅因為相親沒去采藤壺,帶隊的是二哥葉強,但數量也勉強和昨天持平,差四十多斤就整五千斤。
嚴初九采過藤壺,知道這不止是辛苦的體力活,甚至還要冒生命危險,所以沒像跟周淩雲做生意那樣斤斤計較,直接給他們湊整算為五千斤。
葉梓收了他的十萬塊轉賬後,想到明天要早早出海,沒有精神體力可不行,便不再莊園逗留,趕緊回家去了。
嚴初九則仍然留在莊園裡,一邊製作明天要用的窩料,魚餌,一邊等畢瑾的海鮮運輸車過來。
這一次,海鮮運輸車倒是來挺快的,六點鐘就到了莊園。
讓嚴初九意外的是,開車的司機竟然就是畢瑾,而且就隻有她一個人。
嚴初九疑惑的問,“老板娘,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晚上有一場挺大的宴席,劉賓沒空,彆的夥計也在忙,隻有我一個人閒著,所以就隻好我親自來了!”
嚴初九嘿嘿一笑,“那正好!”
畢瑾見他笑得有點不懷好意,納悶的問,“什麼正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嚴初九沒有回答,隻是將藤壺給她裝車。
二十箱藤壺,三下五除二就裝上去了。
畢瑾這就要離開,卻被嚴初九一把拽住。
畢瑾疑惑的問,“你要乾嘛?”
嚴初九點頭,“嗯!”
畢瑾沒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他。
嚴初九隻好補充,“我現在火氣很大!”
畢瑾終於明白了,然後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得趕著飯點回去呢!”
嚴初九冷哼,“老板娘,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畢瑾啼笑皆非,“彆鬨呀,我真的要趕回酒樓去,那麼大宴席,我不盯著不放心!”
“我很快的。”
“快你的頭,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哪回不是……哎哎,彆揪我頭發,我的天,裙子要被扯破了。。”
嚴初九不管三七二十一,生生將她拽進了平房。
守在旁邊的招妹就被弄得一臉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兩人還有說有笑,好得恨不能穿同一條褲子似的,突然間就動起手來了!
人類的情緒,這麼不穩定的嗎?
它想要跟進屋去看個究竟。
誰知沒進門便被嚴初九一腳撩了出來,門也隨之砰地關上。
招妹無奈,隻好透過門縫偷看,可什麼也看不見,那老娘板被主人拖進房間裡去了。
沒多一會兒,它就聽到了屋裡麵傳來老板娘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