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釣界有這麼一個說法:連續釣獲三條裸胸鱔,附近必有一屍!
嚴初九想到這個說法,多少就有點明白了。
這些裸胸鱔,多半是被那隻巨大章魚的屍體吸引過來的。
嚴初九再仔細,發現原本散落在甲板上章魚觸須,已經被吃得所剩無幾了。
章魚那球形的身體雖然還在,但已經被撕扯得千穿百孔,隻剩下溶溶爛爛的一半。
招妹此時也看清了下麵的狀況,儘管在水中叫不出聲,但還是拿眼看向嚴初九。
眼神中譏諷之意很明顯:主人你不是很勇的嗎?衝啊!
嚴初九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意氣用事。
這些裸胸鱔的可怕程度,明顯不亞於昨天那隻巨大章魚!
彆說是被近十條群起而攻之,就是被其中一條咬上一口,那就可能全村吃席。
嚴初九可不想無端白事的請東灣村那些刁毛吃席,所以立即就想帶著招妹撤退。
不過定睛看看沉船周圍,他的神色就不由亮了起來,身形也停了停。
大章魚的屍體,不僅僅吸引了這些體型龐大的裸胸鱔,還吸引來了彆的魚。
不過那些魚明顯忌憚裸胸鱔的凶猛殘暴,隻是在周圍轉悠,不敢靠近沉船。
在這些魚之中,嚴初九不止看到了經常釣獲的青斑,昂貴的海紅斑,還看到了罕見的老鼠斑。
這些老鼠斑身體呈灰褐色,身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猶如老鼠的斑紋。
在粵港澳地區,有四大魚王的說法,分彆是:老鼠斑、蘇眉、海紅斑和青衣。
排在第一位的老鼠斑,自然是魚王中的魚王。
它的肉質細嫩,味道鮮美,富含蛋白質、維生素和礦物質等營養成分。
它獨特的味道,使也它成為眾多美食家們追捧的對象,更有人歎之為人間絕品。
不過這種魚雖然美味,可想吃到並不容易,因為真正野生的老鼠斑有價無市。
它的價格,比蘇眉,紅斑還要更貴。
縱然是人工養殖的也價格不菲,冰鮮的每斤100元左右,鮮活的則要每斤400元。
野生的價格則最少要1000元以上,而且有錢未必能買到。
如果隻是一兩條老鼠斑,嚴初九也不會有太大的想法。
然而下麵是幾十上百條,加上那些青斑,紅斑,以及彆的雜七雜八的魚,在外圍形成了個龐大的魚群。
它們的到來,讓原本冷清的沉船,變得極為熱鬨。
百年沉船無魚問,一死章魚天下聞!
這些魚落到嚴初九的眼中,那就不是魚,是一疊疊的鈔票。
見錢眼開的他心思就活躍了起來,想了想後,果斷的帶著招妹往上浮,遊向百米開外的釣魚艇。
上了釣魚艇後,嚴初九便問葉梓,“嫂子,魚口怎麼樣?”
葉梓被問得臉色一窘。
從嚴初九下海之後,她的心就一直懸著,根本沒有心思釣魚。
什麼都不怕,就怕他像吳阿水一樣被裸胸鱔給咬了,因此這會兒一條魚都沒釣到。
不過她也沒有狡辯的習慣,隻是老老實實的說,“暫時還沒上魚!”
嚴初九便說,“咱們換個地方。”
葉梓疑問,“去哪兒?”
嚴初九指了指剛才自己浮起來百米開外的地方,“就那兒!”
葉梓覺得也確實應該換地方了,在這裡釣了那麼久,下麵的魚估摸著也釣得差不多了。
隻是真換的話,不是應該去更遠的地方嗎?
隻換到那邊的話,跟沒換有什麼區彆?
葉梓有點摸不著頭腦,嚴初九也沒跟她多解釋,發動釣魚艇就駛向沉船上方。
行駛到一半,他就關閉了發動機,讓它無聲的順流飄到沉船正上方。
嚴初九將釣魚艇停好後,便開始張羅著釣魚。
他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沉船甲板上的那幾條裸胸鱔走開的話,外圍的魚肯定就會一擁而上,去搶食甲板上的章魚屍體。
然而他現在雖然牛筆,可也沒厲害到能單挑近十條裸胸鱔的地步。
既然無法靠近驅趕,那就隻能讓它們消失!
消失的方法,自然就是把它們釣上來。
把它們釣完後,周圍的魚群自然會靠過去,那就有機會釣到昂貴無比的老鼠斑,賺到花不完的曼尼!
縱然釣不到老鼠斑,讓裸胸鱔消失也是一件好事,最少可以放心再次下去探索沉船。
……
下竿之後,嚴初九通過線組顯示的深度,發現這裡的水深足有一百五十米,難怪自己看不到底。
照例先打窩,希望借此讓魚群聚得更多,更密集。
葉梓見他毫不猶豫的把一團一團的窩料往下麵扔,忍不住問,“初九,你確定這裡有魚?”
嚴初九點頭,“有,而且很多!”
葉梓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嚴初九不答反問,“你不相信我嗎?”
葉梓被弄得愣了下,然後垂下頭說,“我當然相信你!現在我除了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後麵這半句,葉梓隻是在心裡說的。
嚴初九笑笑,“相信我就開始吧,今天給我好好釣,要是又爆艙,我肯定又獎勵你!”
葉梓點頭答應一聲,這就準備下竿。
誰知嚴初九卻衝她招手,“嫂子,來我這邊釣!”
船尾的位置,才是沉船甲板的正上位,直接拋投就能把魚餌扔到裸胸鱔的嘴邊,船頭則是偏離於外了。
葉梓有些驚訝的問,“你不怕跟我纏在一起了?”
嚴初九不以為然,“纏在一起再解開就是了。”
葉梓撇嘴,“要解開很麻煩,很浪費時間的。”
“沒事,麻煩也認了,我這個位置魚最多最集中,你那邊沒什麼魚。”
“你怎麼知道?”
“我剛剛潛水下去的時候看到了啊!”
葉梓恍然,終於不再猶豫,高高興興的把自己的裝備搬過來了!
她其實很喜歡和嚴初九待在一起釣魚,這樣聊天也方便,不用打長途電話似的靠喊。
隻是嚴初九總嫌棄她,要獨自跑到一邊罷了。
兩人下竿之後,嚴初九又打了好幾團窩料下去。
沒過多久,葉梓的魚竿就有了動靜,竿梢刷地一下紮到水中。
葉梓反應很快,急忙一手按住竿把,一手推動電絞輪的收線開關。
線一繃緊,竿梢上頓時傳來魚在下麵劇烈掙紮的顫動信號。
葉梓興奮地叫了起來,“初九,我中魚了,看起來還不小呢!”
嚴初九點頭,叮囑她說,“穩著點來,檔位彆開那麼大!”
葉梓便調節檔位,減輕一點收線力度。
不過看到竿梢瘋狂跳動,魚線也在水中不停的繞圈打轉,動靜明顯和以前釣的魚不同。
葉梓臉上浮起疑惑的表情,“咦,這是什麼魚?不像是石斑的信號啊!”
“彆急,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來回較力一陣之後,下麵的魚終於是搞不過電絞輪,被弄得力竭了,緩緩的從海底升上來。
看清楚浮到半水的魚後,葉梓不禁大驚失色,第一時間並不是拿抄網,而是拿剪刀。
嚴初九忙問,“嫂子,你乾嘛?”
葉梓慌裡慌張的急聲說,“這是裸胸鱔,最喜歡咬人的,被它咬上一口可不得了。阿水之前就是被這種東西咬了,而且咬他的那條也沒有這一半大。”
對於吳阿水的事情,嚴初九並不關心,這個人讓他很為失望,已經沒辦法再做朋友了!
嚴初九隻關心這條魚被放跑的話,自己會損失多少。
“嫂子,彆剪,這魚一百多塊一斤呢,這麼大,咱們少說能賣幾千塊。”
“可,可是它會咬人的啊!”
“小心一點就行了!來,你穩住它,我來幫你抄!”
葉梓對裸胸鱔明顯有著濃濃的心裡陰影,因此就算沒有剪線,也十分的慌張,雙手幾乎顫抖著把持船釣竿。
嚴初九拿了大抄網在船舷邊伺機而動,待得這條裸胸鮮完全浮於水麵後,抄網就兜頭蓋腦的伸了下去,將它一把抄到甲板上。
“啊——”
葉梓看到那龐大如蟒蛇般的身軀,在抄網裡頭不停掙紮扭動,同時還不停的張嘴,露出恐怖的尖牙,無法自控的尖叫著躲到嚴初九背後。
嚴初九感覺自己的褲子一緊,垂眼看看發現她竟然死拽著自己的褲腰,很是哭笑不得。
“嫂子,你彆扯我褲子啊,要掉了!”
葉梓見他臀上的弧形都露出來了,神色一窘,趕緊撒了手。
嚴初九便蹲下身,研究著怎麼摘鉤。
“彆彆彆!”葉梓又被嚇到了,急得不行的一把從後麵摟住他的腰,“初九,你彆亂來,被咬到了真不是開玩笑的。”
被她突然這樣摟住,嚴初九不由虎軀一震,整個人都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