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宴見嚴初九又不吱聲,隻能無奈的問,“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價格!”
嚴初九張嘴就來,“加個十倍吧,我可以考慮賣給你!”
林如宴驚詫的睜大眼睛,“一斤六百塊?”
嚴初九點頭,“嗯哼!”
林如宴柳眉立即豎了起來,怒聲質問,“我一道菜才賣兩百,你竟然敢要六百,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那……”嚴初九很好商量的退一步,“看在你這麼漂亮,腿又這麼長,身上還這麼香的份上,我給你打個九折,每斤五百四十塊怎樣?”
林如宴不是笨蛋,反倒十分精明。
這下她終於看出來了,嚴初九根本就沒有把藤壺賣給自己的誠意,隻是在逗自己玩罷了!
林如宴沮喪的揮揮手,“你下車吧!”
嚴初九沒下車,反倒糾纏不休,“林老板,價格不合適咱們可以談到合適為止嘛!那這樣,我再讓你一點,八點五折,你看怎麼樣?”
8.5折,每斤510元,仍然是天價中的天價!
林如宴的臉黑了起來,“你,立即,馬上,給我下車!”
請神容易,送神難!
嚴初九仍然不緊不慢的說,“林老板,你彆急嘛,咱們再商量商量!我做生意可是很專一的,沒有足夠的利益,我怎麼可能選擇新歡,拋棄舊愛呢?八折,最低八折!”
林如宴的聲音高了八度,“你耳朵聾了,我讓你下車!”
嚴初九撇起了嘴,“林老板,你這人怎麼這樣,穿上褲子……不是,都沒脫就翻臉呢?我跟你說,做女人最要緊的是要有容人之度,你包容我,我才能……”
“給我滾!”
林如宴忍無可忍了,幾乎嘶吼起來。
情緒太過激動,最後的滾字都喊出了破音!
嚴初九原本還要繼續惡心林如宴!
這個女人,竟然敢勾引前夫哥,還害得前夫哥丟了一條命。
必須得好好教訓,替老板娘狠出一口惡氣!
不過看她已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額上的血管都突顯出來了!
嚴初九怕再刺激她,她會當場落個內分泌失調。
另外,換個角度說,他還是要感激這個女人的!
要不是她害得前夫哥沒了命,自己和老板娘應該也沒機會成為管仲之交。
厚道如嚴初九,終於是適可而止的收了神通,獨自下了車。
看著林如宴氣急敗壞的駕車揚長而去。
嚴初九庫庫地笑了笑,這才掏出兜裡的手機,按下錄音暫停鍵,然後反手將錄音發給了畢瑾。
沒有邀功的意思,就想讓畢瑾樂嗬樂嗬!
他喜歡看到這個女人哭得地動山搖,可也喜歡看她笑得花枝亂顫。
果然,沒多一會兒畢瑾就打回電話來了,顯然是聽完了錄音。
電話一接通,畢瑾就迫不及待的問,“初九,你現在在哪兒?”
“在回家的半路,快到鎮上了!”
“你給我發個位置,我去找你!”
“找我乾嘛?”
畢瑾竟然隻回答了一個字,“嗯!”
嚴初九沒反應過來,“嗯?”
畢瑾的聲音在那頭膩膩的嗔罵,“笨蛋,你給我出了這麼大一口惡氣,我要好好獎勵你呀!請你……吃水餃!”
嚴初九這才恍然大悟,不過此時他的火氣並不大,反倒是肚子餓,中午吃的全都吐光了。
這會兒不想吃水餃,隻想回家吃飯。
“老板娘,咱倆誰跟誰啊,不用這樣客氣的!”
畢瑾卻明顯還是亢奮的狀,“彆囉嗦,快說,你家我家還是如家?”
既然她這麼強烈要求,嚴初九隻好勉為其難的同意,不過自己家不方便,她家又太遠,如家也不想去。
他打開地圖看看,發現附近有個碼頭,看起來風涼水冷,環境優美,停車還方便的樣子。
“那就在楓葉碼頭吧,夜景好像不錯呢!”
死變態,畢瑾暗裡唾罵一聲才說,“那你等著我!”
出門的時候,畢瑾看著自己車庫裡的車,沒有選擇那輛平時經常代步的卡宴,而是換了另外一輛不怎麼開的寶馬5係。
這輛車的後排座空間,比卡宴的要寬敞許多。
還有個老板專屬座位,能從後麵調節前麵的座椅,把腿完全伸直!
……
嚴初九忍著饑腸轆轆的在碼頭停車場等著,一邊看風景,一邊等畢瑾。
不過等半天,沒看到畢瑾,反而看到了吳阿水。
嚴初九有點納悶,這都已經是晚上了,吳阿水不在村裡待著,跑來鎮上乾嘛?
不過既然遇見了,嚴初九就有點想跟他聊一下。
他們夫妻倆怎麼鬨,那是他們的家事,嚴初九並不想摻和,但吳阿水現在假假還是莊園的工人。
他要不要繼續乾下去,藤壺的生意還做不做,最好都說個清楚明白。
這樣不聲不響不清不楚的,並不是嚴初九喜歡的風格。
隻是當嚴初九下車後,要追上吳阿水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消失在一個透明的玻璃門前。
看看門上那碩大的橘色招牌,嚴初九不由就停了下來,猶豫一下,終於是沒跟進去,小姨會打斷自己腿的。……
人間哪有真情在,九十分鐘三百塊。
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足浴戀紅塵。
智者不入愛河,王八不吃秤砣,彆問消費多少錢,要問自己的青春還剩多少年。
六月的東灣村剛下了一場暴雨,擾亂了吳阿水原本就焦躁不安的情緒。
下午跟妻子大吵一架,又差點跟兩個大舅哥乾起來,他回到東灣村後就在家裡待不下去了。
回想起前兩天和黃日善等人在這裡偶遇的那個女孩子,他又來了。
該省省,該花花!
煙能抽就行,酒能喝就行,房能住就行。
吳阿水覺得自己的人生怎麼對付都行,但是唯獨足浴不能將就。
吳阿水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隻知道彆人都叫她九十八號。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還能遇到這樣的女孩子。
如此的溫柔善良,美麗大方。
她不要自己的車,也不要自己的房,隻要多多陪在她身旁。
吳阿水猜想她大抵也不會要自己的,畢竟她也不是屬於自己的月亮,隻是給了自己片刻的月光。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挽救他悲觀又破碎的靈魂。
粉紅色的燈光總是容易讓人沉醉,當她推開門,露出已經有點熟悉的微笑那一刻,吳阿水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靈魂也得到了救贖。
今天收藤壺的各種辛苦,也有了它存在的意義。
江山如畫,不及她眉眼清淺。
山河千秋,不及她泛笑風華。
和她相處,總讓吳阿水有種如沐春風的愉悅感。
她會認真聆聽他的心事,溫聲細語的和你交談,給你足夠的尊重與儀式感。
從人類起源聊到柴米油鹽,不論是貝多芬的音樂,還是蘇格拉底的哲學,她都能侃侃而談。
吳阿水感歎她的學識與眼界,怦然心動之下,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然而就算這樣,他也沒和她上三樓。
九十八號問他為什麼?
他說恰到好處的喜歡最舒服,懂分寸的關係最迷人,心有靈犀的相處最輕鬆,過猶則不及!
九十八號也很好哄,吳阿水說到最後的一句加鐘,便讓她眉開眼笑,宛如桃花盛開,嬌豔動人。
這一刻,吳阿水承認自己淪陷了。
很想對她說一句,彆上鐘了,我收藤壺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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