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黃若溪,沒什麼文化的嚴初九終於深刻明白冤魂不散的含義了。
他的臉也忍不住板了起來,“你跟蹤我?”
黃若溪搖頭否認,“沒有!”
“那你怎麼在這裡?”
黃若溪指了指前麵的中心醫院,“你不是讓我到醫院檢查嗎?我檢查完出來看到你的車,所以就上來了。”
這樣的偶遇,嚴初九感覺不是幸會,而是造孽!
黃若溪將一份報告遞給他,“我剛做完了核磁共振,這是結果!”
嚴初九沒有接過來,但眼睛還是看向結尾的診斷欄,上麵寫著:顱腦未見異常。
未見異常,明顯就是沒有問題的意思。
嚴初九微鬆一口氣,但仍然質問她,“那你做完檢查就趕緊回家,上我車乾嘛?”
黃若溪看一眼窗外,“外麵好像下雨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嚴初九疑惑的問,“你沒開車來嗎?”
黃若溪自然是開了車來的,但為了能和嚴初九待在一起,她就搖了搖頭,“沒有!”
嚴初九性彆男,愛好女。
對於女人,哪怕長得沒黃若溪好看的,他都會多少保持一點紳士風度。
順路的話,也不會介意多載一個人。
隻是對著黃若溪,他湧不起憐香惜玉之意。
這個女人,和她的弟弟一樣,已經被嚴初九打上了壞人的標簽。
因此嚴初九沒好氣的說,“你沒有錢,不會自己打車啊?”
“你載我一程嘛!”
“我為什麼要載你?”
“你順路啊,你不也要回村嗎?”
“我順路就一定要載你?什麼神仙邏輯?”嚴初九冷笑不絕,“黃若溪,你搞搞清楚,我跟你並不是朋友,是仇敵!”
“你彆這麼凶好不好?”黃若溪弱弱的說著,討好的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我們不是仇敵,而且就算是仇敵,也可以化解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被她一碰,嚴初九有種觸電般的感覺,“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動手動腳乾什麼?”
黃若溪沒有收回手,反倒輕輕搖晃著他的腿,撒著嬌說,“那你載我回家好不好?”
嚴初九哭笑不得,“黃若溪,我發現你現在真的很不要臉誒!”
黃若溪這下鬱悶得不行了!
原本她是很驕傲的,一直到昨天以前,仍然以東灣公主自居!
隻是車禍過後,她就好像被撞傻了一般,在嚴初九麵前一點也高傲不起來,反倒處處委曲求全。
然而求的哪門子全,僅僅是為了父親嗎?
她希望是,可又感覺不完全是。
反正她現在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嚴初九見她死賴在車上不肯下去,這就抬臀探腰過去,想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她推下去。
誰知就是他探身過去的時候,黃若溪竟然湊下臉來,幾乎是貼著他頸脖的肌膚深吸一口氣。
“初九,你身上什麼味道,竟然這麼香?”
熱熱的氣息呼到耳朵上,嚴初九頓時感覺全身一麻,仿佛被人點中穴位似的。
一瞬間,慌了神的他都忘了自己要乾嘛了,趕緊坐了回來。
黃若溪好奇的問,“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嚴初九被撩得有點心慌,惱怒成羞的喝斥,“我一個大男人,用個屁的香水啊!”
黃若溪一臉納悶,甚至還湊上前來,“那你身上的味道怎麼這麼好聞?”
嚴初九見她像招妹一樣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感覺受不了了。
“黃若溪,你要點臉行不行?想跟我套近乎,你也找個像樣的理由啊!”
黃若溪卻是很認真的說,“不是,我確實感覺你身上有一種味道,很吸引我,聞著很舒服!”
嚴初九沒好氣的來一句,“有病!”
黃若溪沒生氣,反倒是訕訕的笑了起來。
嚴初九拿她有點沒辦法,隻好載著她一起離開。
車子將要駛出鎮中心的時候,黃若溪張嘴問,“初九,你吃過飯了嗎?”
“吃了!”
“我還沒吃,我離開你的莊園就到鎮醫院來了,然後一直折騰到現在。”
嚴初九甕聲甕氣,“那關我什麼事?”
黃若溪用商量的語氣問,“你能不能陪我去吃一點東西!?”
“想讓我請你吃飯?”
“不,不用你花錢,我請你,好嗎?”
嚴初九直接拒絕,“不好,我不想陪你,而且我也沒有時間,我要回家睡覺……休息!”
如果是以往,被一個男人這樣嫌棄,黃若溪不止會生氣,還會一巴掌過去,可現在她隻是鬱悶,更確切一點說是傷心。
“陪我一下行嗎?我吃東西很快,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
嚴初九仍然不想答應,可是她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腿上,不答應就不放開的樣子。
最終,在不爭氣的小九驅使之下,車子停在了一個大排檔門前。
兩人進去找桌子坐下後,黃若溪不止主動斟茶遞水,還把菜單給他。
“初九,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你想吃的?”
嚴初九粗聲粗氣,“你是不是耳背?我剛剛不是告訴你,我已經吃過飯了!”
黃若溪弱弱的央求,“陪我吃一口嘛。”
嚴初九懶得再搭理她了。
剛剛在家吃得很飽,而且也沒做激烈運動,這會兒一點也不餓。
黃若溪隻好自己點菜,叫了椒鹽皮皮蝦,蒜蓉烤生蠔,鼓汁炒花甲,香辣青蟹,油燜大蝦,白灼辣螺,雜錦海鮮煲,還上了一打啤酒。
嚴初九原本是感覺不餓的,可是看著這滿滿一桌菜,感覺自己可以再吃一點。
反正不用自己買單,她一個人應該也吃不完。
黃若溪見他起了筷,很是高興,想要給他倒酒,可是想著酒駕是違法的,改為給他夾菜,並且剝蝦!
一套討好的伺候,做得行雲流水!
沒有半點刻意的樣子,像是感情要好的情侶。
嚴初九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就上了車。
黃若溪趕緊去買了單,然後也上了車。
車子駛出鎮中心後,雨就下了起來,而且越下越大,仿佛誰把天捅破了似的。
嚴初九就算把雨刮開到最大,仍然看不清前方的視野。
為了小命著想,他隻能亮起雙閃,靠邊停下,準備等雨小些再走。
這樣的糟糕天氣,讓嚴初九感覺很不爽,尤其不爽的是還要跟黃若溪待在一起。
黃若溪卻是高興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又多了些和嚴初九單獨相處的時間。
黃若溪也搞不懂自己現在是不是犯賤,哪怕嚴初九一直都沒有好臉色,甚至呼呼喝喝,仍然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嚴初九看一眼窗外的朦朧雨景,收回目光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黃若溪,發現她的臉上竟然有淡淡的微笑。
“都被困在這裡了,你還笑得出來?”
黃若溪溫聲細語的說,“沒關係的,雨總會晴的嘛!”
“晴個毛線,看這勢頭,最少也得下上一兩個小時。”
“你彆這麼急躁,耐心等一下啊!就算一兩個小時,也會過去的。我不是在這兒陪著你嗎?”
黃若溪不止安慰他,甚至還上手,緩緩的輕撫他起伏的胸膛。
嚴初九一把推開她的手,毫不客氣的說,“就是你在這兒,我感覺更煩。”
一句話,讓黃若溪心裡難受了起來,眼眶不禁泛紅。
嚴初九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立即喝斥,“你彆在我麵前裝可憐哈!”
黃若溪吸了吸鼻子,“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嚴初九實話實說,“我一想到你是黃亮坤的姐姐,是黃德發的女兒,我就沒辦法待見你,火氣就忍不住突突往上冒!”
黃若溪猶豫了又猶豫,終於委曲求全的低聲說,“那……我給你滅火還不行嗎?”
嚴初九愕然的看向她,“你說什麼?”
黃若溪沒有解釋,隻是用行動表明自己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