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還發什麼呆,給它灌酒啊!”
嚴初九聽見小姨催促,忙回過神來,將白酒灌進了鵝的嘴巴裡,大概灌了一兩左右。
修鵝先灌些白酒有三個好處:一是能讓它的毛孔豎起來,更容易拔毛;二是減少放血時的掙紮,讓它沒那麼痛苦;三是祛除腥味,使鵝肉更鮮美。
灌完酒後,嚴初九就放開了大鵝。
沒多一會兒,酒精上頭的大鵝就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了,發出嗬嗬的叫聲。
你把我灌醉,你將我砍碎,痛得收不回……
嚴初九嘴角流出同情的淚水,一手抓住大鵝的翅膀和頭部,另一手握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將它割了喉。
緊接著雙手緊緊固定住鵝的身體,避免它亂動!
蘇月清則是將一碗加了點鹽的清水放到它的脖子下,接住鵝血。
凶殺現場有點殘忍,不過正常,弱肉強食從來都是大自然的法則。
放完血,嚴初九將它放進了熱水中,浸燙了一分鐘左右,才拎出來拔毛。
拔毛也是有講究有順序的,東一下西一下,你會感覺鵝身上的毛特彆多,這輩子都拔不完。
先右翅、肩頭、然後左翅、背部、再腹部、尾部、頸部……
兩人一起勞作,沒多久就把大鵝脫得雪白光溜,乾乾淨淨!
完成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後,蘇月清就不用嚴初九幫忙了,將他趕去洗澡,身上的那股海鮮味快把人熏死了。
嚴初九倒是沒忙著去洗澡,而是先修後門上的鎖。
修好之後還是感覺不牢靠,於是又另外加裝了兩把從裡麵才能打開的反鎖。
門徹底弄好後,他才進了衝涼房,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好好洗了一通、
出來的時候,鐵鍋燉大鵝已經差不多好了。
濃鬱的肉香味,四溢飄散,彌漫整個廚房,饞得嚴初九快哭了。
十斤出頭的大鵝,以前兩個人三頓都吃不完,所以蘇月清也沒另外再煮什麼菜,隻是洗了一些油麥菜備在一旁。
鵝也沒鏟起來端出去,就在大鍋裡文火輕輕的咕嘟。
姨甥倆一人一張凳子,坐在灶台邊像打邊爐似的開飯。
自家養的大鵝,明顯要比外麵買回來的要好很多。
肉質緊實,肥瘦相間。
每一塊肉都充分吸收了湯汁的精華,顯得皮色金黃。
肉爛脫骨、口感純正多汁,爽滑又有嚼勁,回味無窮!
嚴初九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蘇月清更喜歡吃雞,鵝則隻喜歡吃燒鵝,鐵鍋燉鵝就沒那麼鐘愛了。
一連吃了幾塊肉後感覺有點膩,她就把一些洗好的油麥菜放進鍋裡,也沒燙太久,顏色變成深綠就趕緊撈出來。
吸收了鵝汁的青菜入口又香又脆,清爽可口,吃著相當解膩!
蘇月清原以為這麼大一隻鵝,兩人一餐是絕對吃不完的,可結果還是低估了現在已經變成飯桶的外甥。
一鍋鵝肉,通通被嚴初九炫完了,連湯汁都沒剩下,被他拌飯吃了。
蘇月清看得不禁連連搖頭,“養不起,真心養不起啊!”
“嘿嘿!”
吃飽喝足的嚴初九笑著一抹嘴,鬆褲腰帶,然後給錢。
“滴,雞富寶到賬九千元!”
蘇月清頓時就睜大眼睛,“這,這麼多呀?”
“藤壺賣了七千多,加上黃誌鴻家賠了兩千。”
看著賬戶上的餘額,兩萬多了!
縱然是過幾天還五千給黃富貴,也還能剩一萬多。
“初九,我……有點慌啊!”
“慌什麼?”
蘇月清吸一口氣說,“這麼久以來,咱們家可從沒有過這麼多餘糧呢!”
“小姨,淡定一點,現在僅僅隻是前奏剛剛響起罷了。”
蘇月清下意識的問,“後麵是什麼?”
後麵當然是奔向大海,去更遠更深的地方,掙更多的曼尼!
不過出海是姨甥倆的禁忌話題,因為嚴初九的父母就是在大海中喪失的,對此兩人向來諱莫如深。
現在也暫時沒到出海的時候,因為出海得有船,買船得有錢!
目前來看,錢是掙了一點,可是還不夠還債。
債得先還了,然後才想其它。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得一步一步走。
步子一下邁太大了,容易扯著蛋,還可能摔跤。
做人,嚴初九覺得要腳踏實地,才能更好使勁!
“欸!”蘇月清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問你話呢!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嚴初九回過神來說,“後麵當然是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嗨皮到不行,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我就怕反過來!”
“呃?”
“數錢數到自然醒,睡覺睡到腿抽筋!”
嚴初九:“ヽ‘⌒′メノ”
蘇月清看著現在變得比自己高很多,還日益強壯的外甥,想起了一件事情。
“初九,你把錢全都上交了,不給自己留一點嗎?”
“我留錢乾嘛?”
“萬一你要和那個女釣友去開……咳,吃個飯什麼的呢?”
“這你不用擔心!”
“你已經留了有錢?”
“不是!”嚴初九搖頭,“她會掏錢的。”
蘇月清啼笑皆非,“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讓女的掏錢請客吃飯啊?”
“啥不好意思的,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才能讓女人心甘情願的掏錢請吃飯。”
蘇月清暗裡微微搖頭,一點也不讚同他的觀點,不過也放心了,因為這樣的性格,肯定不會去做舔狗,隻會讓彆人舔。
看著嚴初九啃出來的一大堆鵝骨頭,明顯又要便宜隔壁黃嬸家那條土狗了,蘇月清就忍不住說,“初九,我有點想招妹了。”
嚴初九沒心沒肺的樣子,“那條傻狗,現在吃得比你還好,有什麼好想的!”
“招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嚴初九也為這個事頭疼,把它送走不容易,可想帶回來就更難。
然而不管怎樣,招妹是得回來的,一家人必須整整齊齊才行。
關鍵是它現在會潛水,嗅覺還靈敏如狗,要是用好了,那就是趕海釣魚的超級好幫手,掙錢的速度會更快。
“先過幾天看看情況再說吧!”
蘇月清點點頭,她也隻是嘴上說說,知道招妹現在是絕不能回來的。
它要回來可不止變成狗肉煲那麼簡單,全家都得遭難。
黃德發可不是黃自明,在東灣村差不多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對了,你那個女釣友幫了咱們這麼大忙,什麼時候讓她來家裡吃個飯,咱們好好感謝一下人家吧?”
“用不著,她跟我打賭輸了,活該幫我帶招妹的。”
蘇月清苦笑,這可真是個直男癌,來家裡吃飯是感謝那麼簡單嗎?
搞得好,你以後就不用在褲子上畫地圖了啊!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說曹操,曹操就打電話來了。
李美琪此時給嚴初九發來了視頻通話邀請。
一接通,李美琪就那頭焦急無比的說,“向凹凸,不好了,招妹要涼了!”
嚴初九被嚇一跳,“你鎮定一點,把話說清楚,招妹怎麼了?”
“它生病了!”
“什麼病?”
“癌症,晚期!”
“哈!?”嚴初九整個人都跳起來了,“你怎麼知道,你帶它去醫院了嗎?”
“沒有,我猜的!”
嚴初九狂汗,“你又不是醫生,瞎猜什麼啊,還有,你怎麼斷定它得癌症了?”
“它現在不停掉毛啊,相當嚴重,我家被它弄得到處都是狗毛!”
嚴初九狂汗三六九,“掉毛就等於癌症?你什麼邏輯啊!”
“我看電視上那些癌症患者,最後都是光禿禿沒有頭發……”
“大姐!”嚴初九被打敗了,有氣無力的說,“癌症原本不會掉頭發,做了化療放療才會。”
“你確定?”
“當然,我讀得書少,不會騙你的。”
李美琪納悶的問,“那它為什麼掉毛?”
“可能是皮膚病,也可能是生理性換毛。”嚴初九說著催促,“不管是什麼,你先讓我看看它。”
李美琪搖頭,“看不了,它現在鑽狗窩裡不肯出來了。我怎麼叫它都沒用。”
“你叫沒用,不等於我叫也沒用!”
李美琪負氣的說,“行,你咁叻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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