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跟蘇月清閒聊了。
雞已經熟了,再煮肉就會變柴變老,嚴重影響口喊,忙不迭的撈了出來。
一般酒樓的廚師會在這個時候,將它過冰水,使得雞肉迅速降溫,讓肉質變得皮爽肉嫩又緊實彈牙。
不過那些都是養殖場的飼料雞才需要這樣提升口感,自家散養的雞則不必如此刻意就有很好的味道。
嚴初九跳過了過冰水的步驟,讓它稍微冷卻一下,便直接斬塊。
肉熟骨不熟,肉不帶血,骨中見紅!
這,明顯是一隻成功的白切雞!
吃雞的蘸料,蘇月清早已經準備好了。
菜園裡新摘的小蔥,隻留蔥白,拍扁後加入生抽,不用放鹽,淋上花生油就已經香味四溢。
有人說用茶油會更香,但嚴初九家沒有那麼高端的東西。
茶油上百元一斤,平時他家都是調和油和花生油混著用的。
今晚的晚飯,明顯就很豐富了。
蔥油蘸白切雞,椒鹽小蝦,雞雜炒芹菜,蒸螃蟹蛤蜊,外加一個鮮魚雞湯。
嚴初九感覺又過年了,乾了五碗飯四碗湯!
今晚菜比較多,飯就吃少了一些。
吃飽喝足一抹嘴,給錢!
一掏手機才發現,事先給過了。
蘇月清看到他的招牌動作,忍不住問,“初九,那三千塊真的是你趕海掙的錢?”
嚴初九撇嘴,“小姨,你現在對我很不信任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蘇月清苦笑,“不是不信任你,主要是你掙的錢太多了,這才三四天的時間,你已經往家裡拿了一萬三千多塊錢了!”
嚴初九啼笑皆非,“以前我掙不到錢,你說我沒用。現在掙得到錢,你又嫌我掙太多?小姨,你這樣五時花六時變,我很難配合你的!”
蘇月清輕橫他一眼,“我不是嫌你掙太多,是我手上從沒有過這麼多錢,心裡慌慌的!咦,不對,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沒用了?”
嚴初九認真回憶一下,這才發現她確實從未說過那樣刻薄的話,是自己看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忙碌,瘦得沒有人樣,感覺自己沒用罷了!
“小姨,這錢我不偷也不搶,憑自己本事掙的,你就踏實拿著吧!這一萬算什麼,以後我掙百萬,千萬,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啥都不用乾,就躺著數錢……”
蘇月清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擺手,“好了好了,牛已經被你吹上天了。”
“我吹的牛會不會實現先不說,反正以前你養我,以後你不要那麼辛苦,讓我來養你吧!”
蘇月清老懷欣慰,感動得不行,想要像以前那樣,伸手把他摟進懷裡。
隻是看看他那瘦削卻結實的身軀,伸出去的手終究又收了回來。
外甥已經長大了,可不興再像以前那樣摟摟抱抱,會出問題的。
“初九,我現在沒有彆的好想,隻要能快些把家裡的債還完,我就阿彌陀佛了!”
“我們還欠黃富貴多少錢?”
蘇月清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原本欠他三十五萬,這些年陸陸續續還了一些,現在還剩二十六萬五千多!”
嚴初九默默的算了下,照自己現在的賺錢速度,兩個月左右,應該就能把錢還清。
這在以前,那是絕對不敢想的事情。
隻是現在,他又覺得還是太慢了。
必須的想辦法,加快搞錢的速度才行!
欠人債的日子,就像脖子被掐住一樣難受。
蘇月清見他不再說話,想了想就說,“初九,我給你轉回一些錢去吧!”
“為什麼?”
蘇月清自然不好說你現在交了女釣友,釣魚或許不用花錢,但逛街吃飯看電影總是要花錢的,情到濃時彆說開房,要是連買個蘭精靈都沒錢,豈不是丟死人!
“男人嘛,總是要有點錢旁身才好的!”
“小姨放心,我身上留了有幾百塊錢的!”
兩人家長裡短聊了一通後,蘇月清準備收拾碗筷,然而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叫門聲。
嚴初九走出去應門,發現來的是村委會的人!
帶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叫做嚴芬英,是村裡的婦女主任。
這女人跟嚴初九家還有親戚關係,論輩分嚴初九得管她叫姑。
不過這親戚關係很塑料,嚴初九父母出事之前,她還經常來串門,出事之後幾乎沒來過,自然就彆提什麼幫忙關照了。
嚴芬英帶著一人進屋後,環顧屋內一眼才說,“小清,在吃飯呢!”
“英姐,有什麼事嗎?”
蘇月清客氣但不算禮貌的問,因為她知道這女人屬於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上一次來,就是硬要給自己介紹對象!
“沒什麼特彆的事,就是今年的人口普查要開始了,我們上門挨家挨戶了解一下情況,白天你們都出去乾活,所以隻能晚上來,你們家沒添人口吧?”
“我沒嫁,初九也沒娶,怎麼添人口?”
嚴芬英坐了下來,“小清,我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堂侄,你們有聯係嗎?”
“沒有,一直都很忙,沒時間聯係!”
“我那堂侄雖然有隻眼睛視力差一點,但人老實,勤快,還能掙錢,也不抽煙不喝酒,你多跟他接觸接觸,就會發現他人很不錯的。”
蘇月清微微蹙眉,這女人那個堂侄,她都不稀罕說。
那是視力差一點嗎?明明是獨眼龍好吧!
不抽煙不喝酒?那夾煙的手指熏得發黃,張嘴就酒味撲人。
還能掙錢呢?在彆人的老漁船上做幫工,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能掙幾個錢?
說這樣的話真不喪良心?
蘇月清見嚴芬英絮絮叨叨沒完,一個勁的推薦她那堂侄,心裡就感覺煩了。
“英姐,我的事你彆操心了,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
“哎,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跟你說,結婚生子才是主流!”
蘇月清歎氣,“那你當我是非主流吧!”
嚴芬英語重心長,“小清,你都二十好幾了,應該想著結婚生子啊,要沒有個孩子,到時死在屋裡頭也沒人知道……”
站在旁邊的嚴初九忍了一陣,終於忍不住插嘴,“知道了就能讓我姨死而複生?”
“這……”
嚴初九反問嚴芬英,“英姑,你也三十多了,怎麼不要個孩子?”
“我身體挺好,不著急!”
“懂了,姑父不太行!”
“你——”
“英姑,你聽沒聽說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狗屁,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相親是什麼?”
“找墓地看風水唄。”
跟著嚴芬英一起來的辦事員見嚴初九說得有趣,忍不住插嘴,“結婚呢?”
“殉情!雙雙那種!”
“移情彆戀呢?”
“遷墳!”
“小三上位呢?”
“盜墓!”
“那離婚呢?”
“祖墳都給你刨了!”
嚴芬英被氣著了,謔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嚴初九在後麵叫喊,“英姑,這就走了,不再坐一會兒?我茶剛給您沏上呢!”
嚴芬英回頭瞪他一眼,走得更快,怕再待下去會被氣出內分泌失調來!
出了嚴初九的家門,嚴芬英就讓辦事員先回去,自己往前走了一段,然後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皇冠。
車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赫然就是黃亮坤的父親黃德發。
“怎麼樣?”
嚴芬英一上車,黃德發就迫不及待的詢問。
“我看過了,他們家沒有狗!”
“看清楚了?”
“嗯,看得很清楚,確實沒有!”
黃德發皺眉,不太死心的問,“你去的時候,他們在乾嘛?”
“剛吃完飯,桌子還沒收呢!而且夥食看起來不錯,一堆的雞骨頭!”嚴芬英冷哼,“欠彆人一屁股債,竟然也敢吃那麼好,簡直不知所謂!”
黃德發打斷她的嗶嗶叨叨,“還有彆的情況嗎?”
“沒有,我故意東拉西扯坐了半天,根本沒看到他家有狗!”
黃德發又問了一些彆的,這才揮了揮手,“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嚴芬英卻不太願意下車,“發哥,今晚不帶我去兜風了?”
黃德發搖頭,“我兒子出了事,我哪有心情,改日吧!”
“好!”
三分鐘後,嚴芬英很是失望的下車走了。
黃德發驅車來到碼頭,黃日善和黃誌鴻正等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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