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營地位於地下,用地下商場、地鐵站台以及一座地下停車場打通改造而成。
楊桃從地鐵站台進入營地,交納一定費用後,來到地下商場。
這裡是營地的商業區,集補給,娛樂,醫療以及各種灰色交易於一體。
楊桃為了行動,把頭發剪得很短,又在衣服下墊了一套小號的男性軟革護具,因此不仔細看的話,隻會把她當成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夥子。
‘龍雀’橫在她的腰後,她隻需手往後探,便可握柄出刀。
另外,她身上還帶著自動手槍,兩顆手雷,以及幾把纖細如同手術刀般的飛刀。
這些東西全都被一張鬥篷遮住,再加上她入營前特意在臉上抹了幾把灰,因此沒有人特意去留意她這個陌生人。
楊桃找到了一個酒吧。
酒吧是荒野上最容易打聽到消息的地方,有時候你甚至隻要在酒吧裡坐上一會,就可以從那些大嘴巴的酒鬼口中聽到許多有用的消息。
這是楊昊傳授給她的經驗,而在離開青木城後,楊桃一直實踐著這一點,並且確實從中獲得了許多好處。
現在她已經養成了到了一所營地或基地,就先到酒吧搜集消息的習慣。
推開酒吧的大門,楊桃走了進去,頓時被一股迎麵而來的熱浪裹挾。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熱浪中的味道十分複雜。
酒精、汗味、香水、煙味。
各種氣息混合在一塊,形成相當混濁的味道。
她稍微拉高了下鬥篷的領口,然後往吧台走去。
可以看到的是,酒吧的麵積不大,擺放的桌椅也沒有統一,客人的成分也相當複雜。
有身上纏著繃帶,看樣子剛從醫院裡出來,傷勢未愈的男人。
也有穿著暴露,明顯帶著某種暗示,流連於各張桌椅間的女人。
有臉色陰沉,獨自坐在角落裡喝酒的。
也有三五成群,喝酒聊天的。
另外有幾個不懷好意,視線總在人們的錢包上打轉的人。
楊桃一邊走一邊觀察,就這樣來到吧台。
吧台後麵的酒保是個年輕的女人,姿色還不錯,就是臉上的妝太濃了些,穿得也太清涼了一點,看得楊桃臉上有些滾燙。
女酒保隨意撇了楊桃一眼,以為是個小夥子,笑眯眯地問:“帥哥,要點什麼?”
“啤酒?白酒?洋酒?”
“還是........我?”
她朝楊桃拋了個媚眼,並且故意拉低了領口,露出讓楊桃自愧不如的動人風景。
楊桃乾咳了聲,用一種略顯沙啞暗沉的嗓音小聲道:“一杯啤酒。”
“另外,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她從鬥篷裡伸出一隻戴著戰術手套的手,並把一個裝有兩顆止痛藥的瓶子放在吧台上。
女酒保看了她一眼說:“帥哥,生病了?”
“嗓子聽起來挺粗的,可你這手,可真細,像個女孩子似的。”
“我看你沒幾歲吧,裝深沉,少騙姐姐了。”
儘管楊桃已經把手弄臟,但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楊桃也不在意,眼睛微微一眯,眼神中多了幾分殺氣:“姐姐難道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嘴,才能活得久一點嗎?”
她非是剛出道的菜鳥,手上也是見過血的,隻不過踏入中級境後潛心修煉,沒再跟人動過手。
但如今踏入高級境,再釋放幾分殺氣,隻是普通人的女酒保哪裡經受得住,頓時臉色蒼白,不敢直視楊桃的雙眼。
低下頭,迅速把裝著藥的瓶子收起,女酒保熟練地倒了一杯啤酒並說了些所謂的消息。
不過這些消息楊桃不感興趣,也沒有引起她注意的東西,全是些芝麻綠豆般大小的事。
但這不能怪女酒保,畢竟這座營地規模有限,每天進出的人不多,消息自然沒多少。
楊桃一邊聽著,一邊有模有樣地喝著啤酒。
就像她偽裝的嗓音一般,酒量她也是有練習過的,這些東西她是跟楊昊他們學的。
宋昌幾個來自黃泉的人,還教楊桃如何區分常見的毒藥,以及中毒之後如何簡單自救。
因此拿起啤酒時,楊桃沒有一口氣往嘴裡送,而是用舌尖輕點,觸感自然,也沒有發現異味之後,她才淺抿一口。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朝自己探來。
楊桃頭也不回,手卻從鬥篷中伸出,往後麵一捉,指尖傳來粗糙的皮膚觸感。
基本不用去思考,身體就自己做出反應。
楊挑握著那隻手一扭,耳中就響起骨折聲,以及一個男人的慘叫。
她記起楊昊傳授的經驗,克製住立刻回頭的衝動,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啤酒,這才微側過臉,用眼角往身側掃去。
這個動作落在旁人的眼中,頓覺頭皮一麻,特彆是那幾個纏著繃帶的人,他們是淘金者,經常與死亡為伍。
從而在楊桃那幅度不大的動作以及冰冷的眼神裡,感受到一股危險和瘋狂。
楊桃不用去看也知道那些人的表情,這些表情她一跳上已經見過多回,並不會覺得意外。
畢竟這簡單的一個眼神,她就跟著楊昊模仿了千百遍。
其實她更想模仿自己的老師,但羅閻時常不在身邊,楊桃隻好退而求其次,找楊昊學了不少東西。
至於哪些該學哪些不該學,她可就有點拎不清了。
“手,我的手斷了!”
“你賠我錢!”
倒在地上的男人大呼小叫起來,一看他這模樣,便知是當地的無賴。
事實也是如此,這人經常在酒吧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偶爾也會訛人。
今天看楊桃單槍匹馬,身形又顯得單薄,以為碰上條肥羊,卻不料剛伸手就讓人把手給扭斷了。
楊桃沒有廢話,鬆手,摸槍,指著這無賴的腦袋,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落在行家眼裡,就知道楊桃身手不凡。
“你說,要我賠多少?”楊桃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嘴角還微微翹起,眼神卻冷漠到了極點。
那股冰冷中透著瘋狂的氣場,讓這無賴來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最後變成:“不敢不敢,打擾了小哥喝醉,我活該斷手。”
“不,我還得賠小哥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