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看了朱茂一眼,羅閻一聲不吭地往前一步,伸手扶在‘龍象’的劍柄上。劍未出鞘,勢亦未發。朱茂卻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有種危險的感覺。可直到剛才起身為止,在他的感知裡,慕容軒要比羅閻這個黑發赤眸的年輕人危險得多。可現在為什麼卻反過來?難道說。這個赤眸年輕人居然是通玄境?聽說通玄境的強者,一身氣息收斂幾近虛無,如果不出手,他們與普通人無異。莫非這個赤眸青年竟然是通玄境?這不可能!便在這時。慕容軒開口道:“羅閻,他交給我,你去實驗室。”羅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朱茂看到那赤眸青年嘴唇張合,似是對同伴說了什麼,然後目不斜視地走了過來。這個安保主管心情一下子糾結。要不要出手?也有可能他隻是虛張聲勢。可萬一爆雷的怎麼辦?算了算了,我隻是打份工而已,沒必要拿命去拚。再說實驗室裡有房老在,他是通玄境,有他守著萬無一失。退一萬步講,如果連房老也栽了跟頭,那我攔不住人也是情有可原。就這麼辦!朱茂下定決心,對羅閻視而不見,放任他從自己身邊經過,然後離開了休息室。等門關上的時候,朱茂鬆了口氣,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如此,但總覺得沒有跟赤眸青年發生衝突是明智的。“你運氣真好。”慕容軒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剛才你要出手了,那我可就省了許多功夫。”“你要知道,雖然我和他講,把你交給我。”“那是因為,我也得做些成績出來,不然上頭以為我是混吃混喝,萬一把我開了怎麼辦?”“可你要是自己出手,讓我那個同伴給宰了,那就跟我沒關係。”“畢竟我有主動請纓,可你不給我機會,錯不在我啊,你說是不是。”“可惜,你倒是很謹慎,知道嗎,剛才你要出手,那可就有好戲看了。”“彆看我那個同伴年輕,人家可是通玄境,厲害著呢。”喋喋不休間,慕容軒已經用毛筆在虛空中畫出了一幅猛虎下山圖。毛筆在猛虎的雙眼上一點,這頭老虎立時活了過來,從空氣中跳到地麵,有了質感和體積,抬起頭就是一聲咆哮。朱茂瞳孔微微一縮:“你這神藏能力的路子挺野的啊。”“還好吧。”慕容軒微笑間,毛筆一動,已經開始作畫。那頭猛虎則在咆哮一聲後就衝向了朱茂,後者眼神不變,雙手抬起,突然用力一拍。啪!清脆的掌聲響起。從朱茂的雙掌前,空氣震蕩,呈現肉眼可見的半透明痕跡。房間中的玻璃製品突然全都粉碎。當那片震蕩波紋擴散蔓延過慕容軒畫出來的猛虎時,這頭子彈無法擊中的老虎,卻像是被搓揉的紙畫般,呈現折疊的異象。接著‘波’一聲炸開,炸成粉碎。慕容軒眼神一凜,這時,一幅毒蛇出洞圖也畫好了。同樣毛筆在毒蛇的眼睛一點,這條毒蛇便‘活’了過來,擁有了體型,落到地上,飛快地朝朱茂遊去。朱茂這次抬起手,伸出一根食指,指著那條迅速遊來的毒蛇,嘴裡發聲:“砰!”他模擬出槍聲,那條毒蛇就像真給手槍打中一樣,整條蛇彈了起來,蛇頭炸開,落到地上時,形體開始消散。朱茂這時抬起了手,指著慕容軒,嘴中槍聲再起。“砰!”但慕容軒已經一個貼地滾動,躲到一根柱子後麵,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一個花瓶突然粉碎。“看起來你很清楚我的能力是什麼。”“奇怪,難道你認識我?”“咱倆應該沒有見過吧?”朱茂朝那根柱子走去,但沒有接近,隻是繞向柱子後。慕容軒也跟著移動,一邊移動,一邊毛筆在空氣中迅速作畫,嘴裡也不閒著。“我當然不認識你。”“不過你說對了,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你的神藏能力跟聲音有關。”“無論是模擬槍聲,還是製造掌聲,都可以進行攻擊。”“這是我的同伴說的,他早就看穿你了。”朱茂表情一變,因為被慕容軒說中了。這時他回想起剛才那個赤眸青年對慕容軒說了什麼,原來是揭穿了自己的能力。他是怎麼辦到的?“知道了又怎麼樣。”“看樣子你那些畫很一般嘛。”“沒有彆的花樣,我可要乾掉你了。”剛說完。朱茂忽感心中一凜。便見那柱子後忽現一點寒芒。那點寒芒破空而來,原來是一個槍尖。槍尖與空氣劇烈摩擦,泛起寒光,擴散開來。槍如銀龍,而一點寒芒先到。朱茂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無它,隻因為一槍,其勢驕烈!一聲尖嘯從朱茂嘴中發出。聲音尖銳刺耳,宛若一點針尖,激撞在那把槍上。當!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蔓延,附近的沙發、櫃子、盆栽、燈管等物,全都迸現裂痕。朱茂臉色一變,整個人飛了起來,橫過大廳,撞到了牆壁,然後才彈回到地上。他吐了口血,眼冒金星,再抬頭看去,才見那一槍擊飛自己的,是個銀甲將軍。其人如從畫中走來,身長八尺,闊麵寬頤,目朗唇方。頭戴卷雲鳳翅冠,身穿銀色魚鱗甲,腳蹬虎頭包銀鞋,手提亮銀白纓槍。英武瀟灑,威風凜凜。隨後便見慕容軒從柱子後麵走出來,手中毛筆旋轉,笑眯眯說。“比起畫鳥畫獸來,我更擅長畫人。”“怎麼樣,這位常山猛將還過得去吧?”“應該不會讓你失望吧。”朱茂爬了起來,捂著胸口,調整著呼吸。“隻是畫出來的而已,又不是真人,我怕個卵!”他惡狠狠地說道。這時,銀光閃動,卻是那銀甲猛將拖槍而至,看著那飛揚睥睨的英姿,哪裡像是畫中人。簡直就像古人複蘇,重臨塵世。說時遲那時快,銀甲猛將手中長槍躍起,頓時化為燦爛銀流。槍勢矯健如龍,槍意灑脫寫意,道儘千古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