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驪龍展現獸人形態的瞬間,那頭乘風而來的巨獸,身體也猛然發生了變化。
血肉和骨骼在一瞬間就改變了原來形態,原本就長著人臉的巨獸,現在變成獸人形態,區彆倒也不是太大。
尚在下撲的途中,山犭軍探出如同人類般的手臂,朝著下方驪龍隔空一按。
這一按,風起雲湧。
狂亂的氣流卷動塵埃,化成一縷縷灰白的氣息,它們形成一件件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儘有。
這些兵器盤旋環繞,化作一座海洋,往下方驪龍當頭壓去。
萬兵呼嘯,發出尖銳的音浪,明明是虛幻之物,此刻卻如同實質一般,散發著鋒銳煞意,落往驪龍處便是一陣旋轉剮割。
那附近的山體,被這些灰白氣息所化的兵器劃過,便給撕開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
“馭風成兵,這是山犭軍的咒術,真是不可思議。”
“明明是野獸,卻能夠修煉出類似玄術的東西。”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巨獸的進化就像古時傳說的妖怪般,由獸向著人的方向演化。聽說那天鬼,更是接近人類的外形,當真詭異。”
“真不知道閻浮裡是怎麼有這麼多可怕的東西。”
通訊頻道中,天英小隊的隊員看著那頭人麵獸使出氣勢如此磅礴的咒術,不由紛紛驚歎起來。
胡玄衣眉頭則皺得更緊,而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落在驪龍的身上。
化成獸人形態的驪龍金黃的眼瞳一轉,腳下的影子驟然沸騰起來,升起一道道細密的黑影,並在半空不斷聚合,最終化成一道道閃電般的黑光衝天而去。
那些陰影閃電撞進兵海風暴之中,閃電和兵器互相湮滅,看樣子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在兩頭噩夢巨獸相持不下之際,一股可怕的威勢從遠方山頭間升起,一瞬間,胡玄衣心跳加速。
他像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般,大叫一聲:“不好。”
聲音仍在駕駛室裡回蕩之際,一束耀眼強烈的光芒如同箭矢般奔襲而來。
這宛若以星辰為矢,天地為弦的一箭。
來勢洶洶,煞氣衝天,蘊含毀天滅地之力,直奔山犭軍而去。
人麵獸那張俊俏的臉孔頓時扭曲,發出憤怒和驚懼交集的吼聲,抬手一揮,狂風彙聚,化成一柄風刀潮鳴電摯般劈去。
可惜還是慢了一些,末等這風刀劈中光矢,那束豪光已經從山犭軍肩膀處劃過。
人麵獸的肩膀,血肉頓時高高鼓起,形成一個山包似的形狀,其上遍布無數細小的血管。
就在這時,這個肉包突然炸開,大蓬鮮血與血糜噴射向四麵八方,在狂風中被吹成了一團濃鬱的血霧。
“咦,這是唱哪出。”
“等等,這該不會是諸犍的傑作吧”
“媽呀,還真是,你們快看那邊。”
就在那束豪光轟射來的方向上,出現了第三道身影,正是顯現獸人形態的諸犍。
同樣長著一張人臉的諸犍,哪怕現在半獸半人,臉龐上也依舊隻睜開著一隻獨眼。
它手中捉著一把光芒流逸的大弓,這張大弓浮現著一個個符文,便連弓弦,也是由細密的無數符文組成。
這是諸犍的‘咒術’。
它一擊建功之後,挽弓連射,一道道光芒衝天而起,如同流星飛過天際。
隨後又呼嘯而下,在天空上勾勒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
然而這些美麗的光芒,卻帶來致命的破壞。
看著光雨當頭落下,山犭軍大吼一聲,手臂揮動,頭頂風雲變幻,化成一麵麵盾牌,結成了盾牆。
盾牆擋住了箭雨,兩相碰撞間,發出哢哢嚓嚓的聲音。
被諸犍的箭雨吸引了小半心神,頓時,山犭軍那座狂風兵海讓黑色閃電攻破,那些閃電破出兵海之後,便化為龍形。
遠遠看去,黑龍升空。
數以百計的黑影之龍撲向了山犭軍,這些東西如同有自己的生命般靈動翻騰,向對手撕咬噬殺。
頓時。
近有黑龍噬咬,遠有光矢破空。
山犭軍以一敵二,立刻落在下風。
三頭巨獸這番交戰,聲勢浩大,打得山崩地裂,雲海轟鳴。
它們咒術之間的碰撞,僅是餘波,便讓山巒粉碎,樹木成灰。
交戰地的空間更是遍布遊絲般的能量光芒,看起來仿佛連虛空也被它們打碎了。
感受著咒術碰撞的衝擊,天英小隊的隊員們人人倒吸冷氣。
若是隻有一頭噩夢巨獸的話,他們還有信心鬥一鬥。
現在共有三頭,再看它們彼此交戰的氣勢,人人都覺頭皮發麻。
“果然是這樣...”
胡玄衣喃喃說道。
“之前驪龍和諸犍交手,隻是在演戲。”
“不是演給我們看,而是演給山犭軍看的。”
“目的是把山犭軍引出來攻擊驪龍,可驪龍和諸犍不知何時結盟,山犭軍一出現,反倒落入它們的陷阱。”
“它們這是想合力殺掉山犭軍,好奪取它的魂玉!”
胡玄衣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隊員們聽後也都恍然大悟。
“我說之前驪龍和諸犍交手,怎麼都不顯現獸人形態。”
“原來留著力氣獵殺山犭軍。”
“隊長,我們怎麼辦,要不乾脆咱們再添一把火,幫它們乾掉山犭軍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絕境戰場的噩夢巨獸,能少一隻是一隻。”
胡玄衣抬起頭,丹鳳眼中閃過銳芒:“不行!”
“我們如果出現的話,說不定會被三頭巨獸聯手圍攻。”
“可是,我們也不能放任山犭軍被乾掉。”
“你們說得沒錯,絕境戰場上的噩夢巨獸能少一隻是一隻。”
“可如果山犭軍是被驪龍和諸犍獵殺的,那它的魂玉有可能落入這兩隻巨獸之手。”
“那樣一來,除非我們能夠留下它們,否則假以時日,它們會變得比現在更可怕。”
“到時候雖然少了一頭山犭軍,卻多了兩頭超越普通噩夢的巨獸,我們隻會更頭痛。”
聽胡玄衣這麼一說,隊員們不由大感頭痛。
“不能現身,又不能放任山犭軍被殺。”
“隊長,那你說我們得怎麼辦”
胡玄衣轉過頭,看向了遠處的山峰,嘴角揚起:“我們去對付諸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