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三,小年。
大雪紛飛。
無儘的寒冷荒涼侵襲著每一寸土地。
遠處的城市,看似安靜而寧謐,實際上卻是一座被荒廢的空城。
大雪如同一位無情的畫師,用純白的顏料掩蓋了一切曾經的熱鬨和生機。
天空中,雪花如柳絮般隨風飄舞。
它們未曾落到羅閻的身上,便在半空蒸發,化成水汽。
更多的雪花在寒風中飛舞,如同一場寂靜而莊重的葬禮,為那被遺忘的城市送彆。
那曾經的繁華與喧囂,如今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隻剩下孤獨和寂靜。
羅閻微微眯眼,視線穿過風雪,落在那座孤城處。
那座荒廢的城市在雪中顯得格外淒涼。
高樓大廈的輪廓在雪幕後若隱若現,仿佛是沉默的巨人,無力抵擋風雪的侵襲。
雪花落在破敗的建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如同喪鐘在為這座城市的消亡而哀鳴。
感受著那份淒涼,羅閻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麵。
遠處的那座孤城,它應該也曾經繁華過,但巨獸的到來,這飛來橫禍,讓它被荒廢,被遺忘。
遠處吹來的風聲中,似乎還能夠聽到人們的悲鳴,麵對從天而降的巨獸,人們是多麼的悲慘和無助。
呼。
風從羅閻身邊吹過,風中頓時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下一秒。
羅閻殺氣暴漲,整個空間都染成了血紅色。
原本銀白的大地和雪花,都變成了紅色。
紅色的大地,紅色的飛雪,在這紅色的世界中,羅閻舉起了劍。
‘龍象’嗡鳴,一劍斬下。
斬出了一個血色的風暴!
冰冷荒涼的雪地中,一團聲勢驚人的風暴轉瞬成型,這個血紅色的風暴將附近的飛雪不斷扯碎,吸卷進來,讓自己不斷膨脹,不斷壯大。
雪地上的樹木,在狂風的壓迫下,全都壓彎了腰。
過了片刻之後,紛紛給壓斷壓折。
折斷的樹木同樣被卷進了風暴裡,而一旦卷進這個血色的風暴中,無論什麼事物,都會迅速染成紅色。
隨後漸漸失去質感,變得透明,最終在狂風中崩解成無數細碎的塵埃,在狂暴的氣流吹動下擴散消失。
這僅是風暴外圈的威能,在這團血色風暴之中,更是遍布紅色暴雨!
這場暴雨,激揚奔騰,衝刷著風暴肆虐範圍內的一切事物。
雨點紛飛。
這裡的每一滴雨,都是殺意和玄氣結合的產物。
它們帶著南明離火特有的高熱特性,又具備著滴水穿石的驚人穿透性,它們席卷著一切,衝刷著所有事物。
在雪花、樹木、岩石、大地,各種事物上留下一個個小而幽深的孔洞。
特彆是那些地麵的孔洞,根本不知道它們到底有多深邃。
恐怖風嘯,漫天血雨,持續了片刻之後,才漸漸停止。
等到這團血色風暴消失之後,羅閻環顧四周,已經看不到任何高過地麵的事物。
甚至連他所在的地麵,也被風暴剜出一個驚心魂魄的巨坑。
“很好,這式‘腥風血雨’,你基本上算是掌握了。”
一個聲音在後麵傳來。
羅閻回過頭,便見方堯走來。
從春羽基地回來後,他便去拜訪方堯,在這個老師的指導下學習【血河刀】的第二式。
方堯微笑道:“剛才你用的,是‘血雨腥雨’的基本型。”
“等你熟練之後,便能夠自如控製,讓那暴烈的血雨,讓那無孔不入的腥雨,隨你的心意舞動。”
“到那個時候,這一式方算大成。”
羅閻點頭:“我會勤加練習的。”
方堯招招手道:“行啦,我知道你很勤奮。”
“年輕人勤奮點不是壞事,但也要勞逸結合。”
“走,吃東西去。”
“順便給你一些好東西。”
來到一棵樹下,羅閻看到這裡拱了個爐子。
爐子裡生著火,上麵放著一張鐵絲網,網上放著一尾尾多春魚,它們隔著火烤得香噴噴。
嗅上一口香氣,羅閻就食指大動。
方堯又用一根樹枝,伸進爐子裡扒拉出一團黃泥來。
黃泥已經給烤得硬綁綁的,方堯招招手:“你的劍借我用下。”
羅閻便把‘龍象’遞過去,方堯抽出長劍,輕輕在那團黃泥上劈了下。
黃泥從中開裂,裂成兩半,裡麵是用荷葉緊緊包裹烤雞。
方堯聞了聞,滿意道:“入味了,來,吃東西吧。”
他撕了根雞腿給羅閻,自己也撕下一根,咬了口雞肉,再拿出瓶老白乾,自己輕吮了一口,咂巴著嘴唇歎道。
“我年輕當兵那會,部隊駐紮在雪山裡,天寒地凍的時候,要能吃上一口烤雞,再喝上這麼一口白酒,那滋味彆提多美了。”
“但在部隊是不準喝酒的,也沒有烤雞吃。”
“也就放假的時候,跑到村子裡跟老鄉買酒,再把野外打些野味過過癮。”
“這一晃,也好多年過去了。”
羅閻也咬了口雞腿,吃得肉汁四溢,他專注著消滅食物,等到東西吃完了才問道。
“老師後來是怎麼加入天罡龍騎的”
方堯搖搖頭:“哪啊,我不是直接加入天罡龍騎的。”
“那時候快退伍了,組織上要給我辦理轉業。”
“正好‘歸墟’被發現,需要有誌願者進去探究,班長問我乾不乾,那時候我也不想回家去乾彆的,就答應了。”
“後來發現了修煉功法,我就開始修煉,練著練著,組織發現我是個好苗子,於是重點培養。”
“再後來,機甲出來了,我就報名去當駕駛員,等到戰略府成立,要建設一支專門應對巨獸的隊伍,也就是‘天罡龍騎’,這才把我選上。”
方堯喝著酒笑道:“那時候,‘天罡龍騎’沒幾個人,也不全是通玄境。”
“機甲也是沒幾台,彆說‘神機’了,連神將級的機體都沒有。”
“你現在看到的這些,都是這幾十年裡才慢慢發展上來的。”
“那時候各國發現‘歸墟’的存在,都搶著進去探索,為了這個探索權,咱們還跟洋鬼子乾上。”
“那些玩意霸道得很,他們後來還想封鎖‘歸墟’,獨占好處。”
“我那時候脾氣可沒現在這麼好,二話不說,開著機甲就把他們的機甲兵團給乾了。”
“從那次之後,在‘歸墟’探索這件事上,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在那之後,發生了件大事,我也是在那起事件裡受了傷,不得不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