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車隊的人都已經停止攻擊。
看著從地麵流淌而來的血水,人人頭皮發麻。
卡車上那個血裔見狀,知道這幅場景不是隻有自己看得到。
血裔神情一動,叫道:“彆慌,隻是幻覺,繼續掃射!”
由於攻擊停止,加油站裡的塵煙也消散了許多。
這讓血裔可以看清,在漸漸散去的塵煙裡,露出了一片青色的光芒。
隨著塵煙散去更多,血裔便看到,羅閻仍然手按劍柄,隻是在他的身周,多了一團青色光華。
那片青色的光芒間,有鸞鳥飛舞的圖案若隱若現。
血裔雙眉一擰,忽見那口一直被羅閻按著劍柄的漢劍,錚一聲,漢劍出鞘三寸。
原本就已經相當濃烈的殺氣,隨著漢劍出鞘,更是衝天而起,宛若一團風暴般籠罩著整個加油站,籠罩著車隊。
隨後。
一杆又一杆染著血跡的黑色旌旗,自羅閻腳下不斷升起,宛若繁花怒放一般,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殺氣撲麵!
血裔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接著便見羅閻向上升起。
卻是在他的雙腳下,一具巨大的骷髏正緩緩自地麵升起,且挺起了身子。
這具骷髏,頭戴金黃鳳翅镔鐵盔,身披黑色紋金镔鐵盔,手上穿著虎頭護臂,身後豎著一杆黑龍旌旗。
這宛若將軍般的巨大骷髏僅現出半身,便足有一幢大樓那麼高。
緊接著骷髏將軍從地上抽出一把表麵遍布裂痕的軍刀。
那軍刀往上抽的時候,血如泉湧,自刀下不斷湧出,注入地麵,讓原本蔓延過地麵的血水不斷上升,轉眼便已經來到人的膝蓋處。
“這是什麼?”
“假的,是幻覺,這不是真的!”
“我一定是在做夢,沒錯,我在做夢!”
車隊的戰士嚇得語無倫次,坐倒在地。
便連卡車上那血裔,也呆若木雞地看著這尊巨大的骷髏將軍。
此時。
虛立在骷髏將軍眉心處的羅閻,將‘龍象’寸寸抽出,骷髏將軍漆黑的眼眶裡,便有朱紅色的火焰亮起來。
轟!
兩團南明離火在骷髏將軍的眼眶裡熊熊燃燒,並噴出了長達十數米的火流。
‘龍象’終於完全出鞘。
骷髏將軍的軍刀也完整地自地麵撥出。
隨後。
羅閻與骷髏將軍動作同步,‘龍象’和軍刀同時指天。
立時。
地麵上那滔滔血水,驟然倒流,旋轉呼嘯如同一根血色水柱,衝天而起,爾後如龍盤柱一般。
糾纏盤旋在了骷髏將軍的破碎軍刀之上。
天空風聲呼嘯。
夜空再見不到半點繁星。
黑色的雲氣不知從何而來,翻滾不休,洶湧如潮。
在羅閻和骷髏將軍的頭頂彙聚,層層疊疊,籠罩四野。
黑雲壓城。
殺氣衝天!
這時,位於骷髏將軍眉心處的羅閻,麵無表情,‘龍象’揮掃。
一劍破空。
天地隻餘三色。
黑、白,以及骷髏將軍長刀上的紅!
那把纏繞著血水的長刀同步揮掃。
卡車上,血裔渾身戰栗。
看著那把長刀自車隊的左側掃下。
刀鋒掃來之際。
盤繞於長刀上的血水立時化成洶湧浪潮,席卷而來。
隻見一道血河奔湧衝襲,淹沒了一輛輛汽車和人體。
在血河之後,骷髏將軍的長刀尾隨而至。
刀鋒挑起了無數水浪。
那一朵朵浪花落下時,化成具具背豎旌旗,手持軍刀的甲胄。
這些甲胄之中,噴射出朱紅天火,一具具燃火甲胄在血河中踏水而行,撲向了車隊中的戰士和修者。
這一刻,無論是普通的戰士,亦或是踏入修行之道的人,反應均是一致。
都失控般大叫著舉起刀槍攻擊。
但不管是步槍轟射的子彈,又或是蘊含著元力的攻擊,都無法阻止這些燃火甲胄。
它們縱使被轟碎了一些,其它甲胄仍前仆後繼。
往往十數具乃至數十具甲胄一擁而上,撲倒目標後,立刻長刀加身,在目標身上不斷進出。
如此一個甲胄捅了數刀之後,便會轟然炸開。
於是血河之中,爆炸此起彼伏。
盛輝集團的戰士或修者往往被捅得千瘡百孔,血流成河之後,便為自爆的甲胄炸得粉身碎骨,慘烈無比!
但比起甲胄來,骷髏將軍那把掃過大地的軍刀,才最為致命!
那把軍刀上盤繞的血水散去之後,整把軍刀,每一道縫隙中都噴湧著朱紅天火。
於是這把天火繚繞的軍刀掃過之際,不斷掀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火球。
汽車也好,人體也罷。
在火焰的衝力下,都像是紙片般漫天飛舞。
轉眼之間。
血河已經湧過載重卡車,無數燃火甲胄持刀撲向車上血裔。
高大血裔大吼一聲,全力爆發,身體異變。
他一拳轟碎數具甲胄,一爪撕碎無數長刀。
但燃火甲胄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血裔動作不停,仍給它們撲到身上,接著虛幻的長刀便捅進身體之中,留下了實質性的傷口。
不過對於血裔而言,這樣的傷勢並不致命。
可這時。
骷髏將軍那把天火炸裂的軍刀已經掃了過來。
血裔大吼,雙臂擋在了臉前,激發所有聖血,用以對抗接下來的攻擊。
可是。
沒用!
先是洶湧的朱紅天火衝進了他的七竅之中,血裔頓感體內仿佛被人塞進了一顆太陽。
無法形容的高溫和灼熱讓他慘叫起來,可隻叫了半聲,便已經叫不出來。
因為他的聲帶和食道都被燒焦了。
接著是他的舌頭,他的眼睛,他的鼻子........
朱紅天火從他的七竅裡又噴了出來,讓他全身燃燒起來。
隨後骷髏將軍的軍刀掃過,這名血裔身體便四分五裂,炸射開去!
最終。
骷髏將軍的軍刀掃過車隊,刀勢不止,血河衝襲千米,無數燃火甲胄不斷爆炸,將這段公路化為一條燃火長帶。
暗夜無光,火帶絢爛。
直到這時。
骷髏將軍才化為漫天火星,由下而上,緩緩消逝。
羅閻落到地上。
呼吸微顯沉重。
如此調息數秒後,才恢複正常。
他看著這千米火帶,火帶之下,大地儘化焦土,人體和車輛燒得隻剩下焦黑的殘骸。
盛輝集團那名血裔帶來的車隊,一乾人等,全葬送於此。
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羅閻輕聲道:“這哪裡是什麼血河刀。”
“這是火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