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跟著周勇往灰巷的出口走。
突然,羅閻停了下來。
周勇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他回頭看了羅閻一眼。
便聽羅閻淡然道:「聞到肉香味,狗都跑出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周勇才注意到,他們所在的這一段街道,前後都站滿了人。
這些人高矮胖瘦,男男女婦,甚至裡麵還有幾個瘦小的男孩。
他們雙眼放光,像是餓了很多天的野獸,現在看到了誘人的肥肉。
全都圍了上來。
周勇意識到氣氛不對,連忙叫道:「我是‘鐵狼會的周勇,各位老少爺們,這位是我們‘鐵狼會的朋友。」
「請諸位賣在下幾分薄麵,改日我請大家喝酒。」
才說完,已經有道身影像炮彈般撞向周勇。
羅閻一伸手,就把周勇給扯了過來,讓那道身影撞了個空。
周勇看到,那是個身材纖細的女子,手上後握著把匕首。
要不是羅閻把他拉過來,剛才要是被對方撞到,腰眼上少說得開個洞。
他不由額頭冒出一片冷汗。
「照顧好你自己。」羅閻輕聲道,手在鬥篷中悄然結起了手印。
一個矮小的男人指著羅閻尖叫說:「我剛才看到了。」
「這小子連著給陳瞎子掏了兩盒消炎片,鐵定是哪個地城出來的家族子弟,不然身上沒可能有這麼多好東西。」
一個大胡子貪婪地看著羅閻說:「小子,把你身上的東西全都交出來。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考慮放你離開。」
「不,如果他是地城裡出來的,更應該殺掉,否則我們會有***煩。」
「對,殺了他,把東西分了!」
「殺了他!」
這段街道都沸騰了。
周勇長年混跡於‘暴雪基地,灰巷更是隔三岔五地來一趟。
對於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氣氛,他太熟悉了。
灰巷裡有的是亡命之徒,這些人從來不會考慮明天,他們或許身手不怎麼樣,但一個個都殘忍嗜血。
他們就像鬣狗一樣,一旦盯上了目標,就會成群結隊地狩獵。
外來者通常是他們狩獵的對象,何況是羅閻這種出手闊綽,又形單隻影的人。
儘管白天,羅閻表現出來的身手很驚人。
可現在‘鬣狗們人多勢眾,周勇還真有點擔心他罩不住。
當下,這個男人在獨自離開,或者跟羅閻站一起之間掙紮猶豫。
他看了那些‘鬣狗一眼,這些人的目光不僅在羅閻身上掃動,而且還關注著自己。
周勇咬了咬牙,從腰後抽出一把裝有刀刃的手槍:「誰敢過來,誰過來誰死!」
「把路給我讓開,馬上!」
他拉開槍栓,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前麵的人。
可他的話並沒有起到威懾效果,‘鬣狗們非但沒有退縮,而且向前逼近。
他們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眼睛裡浮現出一道道血絲。
他們盯著羅閻,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貪婪的眼神。
「上。」
「大家一塊上。」
「他們隻有兩個人。」
「還能把我們全殺了不成。」
「老規矩,第一個出手而不死的人,拿一半東西。」
大吼聲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揚起手,朝羅閻開槍。
接著槍聲就從四麵八方響起。
周勇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頭下蹲,便發現四周的空氣躍動了朵朵火花。
從街道前後射來的子彈,都被無形的‘牆壁攔了下來。
玄術,空壁!
剛才‘鬣狗們打量觀察的時間,已經足夠羅閻在身周布置了數麵‘空壁。
隨後,羅閻身上湧動血光,如同實質般粘膩的血光在他身邊湧動。
為了不暴露行蹤,加之宋秋棠沒在身邊,羅閻毫不猶豫地發動《化血經》。
已達第五層境界的《化血經》一經發動,再不是形成血色漩渦的形狀,而是像一團並不怎麼熾烈的血色火焰。
然而這團火焰浮現之後,街道兩邊的‘鬣狗們猛地心臟狂跳,氣血沸騰,隨後絲絲縷縷如同薄霧般的血氣。
從他們的眼睛裡,鼻孔中,嘴巴裡,耳朵中,從他們全身各處的毛細血孔裡逸散而出。
最終如同江流入海般,全部投向了羅閻身上那團血色火焰。
轟!
血色火焰立刻騰起,氣勢節節攀升。
《化血經》第五層已然算得上大成,這個時候,如果無法閉合竅穴,鎖定自身精氣。
便會受到《化血經》的影響,氣血沸騰,化氣離體,讓羅閻肆意抽取。
當即。
‘鬣狗們隻覺頭暈眼花,腳步虛浮,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提槍向羅閻兩人射擊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放下來。
那些朝羅閻衝來的,也身體一軟,腳步踉蹌,紛紛摔倒在地。
僅是運轉《化血經》,便讓這群‘鬣狗失去大半戰力。
但羅閻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鬥篷揚起,拳頭轟出。
一大片白色的蓮花花瓣,染著些許血光,宛若長江大河一般噴湧而去。
這條白色花河撞進了人群中,不斷衝刷著那些‘鬣狗,無論男女老少,均皆身體不受控製,被萬千花葉裹挾著飛往後方。
百花殺,龍飛!
花河過後,街道上倒了一片人,個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更有大股大股的血氣離體散出,再彙聚向羅閻身上那團血火,讓它更加壯大。
‘鬣狗們無疑是狡猾、殘忍、凶暴的代名詞。
但同時,他們也是一群烏合之眾。
得勢時人人喊殺。
失勢時跑得比兔子還快。
街道另一邊的‘鬣狗看到前麵的人猛地倒下大片,死傷無數。
這場景頓時像一桶冷水般澆到他們的身上。
把他們的膽氣、貪婪、**全澆滅了。
他們一聲發喊,爭先奔走,散入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之中。
轉眼之間,跑了個精光。
周勇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陣子,聽到羅閻淡淡說了句‘走吧,他才如夢初醒。
隨後馬屁如潮,更為剛才自己站在羅閻這邊,覺得是這一輩子最英明的一次決定。
灰巷那個算命攤上,陳瞎子摘下了墨鏡,在自己眼睛上揉弄兩下,眼珠子便翻了下來。
兩顆眼珠漆黑如墨,哪裡像是瞎子。
他看著前方街道,乾笑了聲道:「好家夥,我還以為是個冤大頭,沒想到是條過江龍啊。」
「去,小六,
趕緊把人家要的東西弄來。」
「這種人,咱們可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