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北郊這一帶,由於市中心往南側轉移,這裡已經變成荒郊野嶺,連帶這一片的下水道網絡已經停止使用。
不過羅閻來到地下水道時,意外地沒感覺到空氣沉悶,就不知道這裡麵的通風設備還在運作,亦或是‘金鼠投資’自己帶了通風機來。
下水道裡一片漆黑,不過在遠處,依稀可以看到暗淡的燈光。
羅閻一陣側耳傾聽,但沒有任何發現,他隨即又啟動了‘窺道銀眸’,雙眼中浮現一圈圈銀光時,眼前的黑暗褪去,世界隻剩下黑白二色。
在黑色的線條勾勒出下水道網絡複雜結構的同時,羅閻也看到了一些生物灰光,這讓他確定了方向,運轉秘法【開幽輪】,羅閻無聲無息地在這片幽深的地下網絡中移動。
這片地下網絡裡,起初相隔很長一段距離,才會出現一盞電燈。
但隨著羅閻逐漸接近那些生物灰光,電燈的數量開始多了起來,隻是對於擁有‘窺道銀眸’的羅閻來說,有沒有電燈區彆並不大。
已經沒有人維修的地下水道,偶爾會出現塌陷處,大量的泥沙亂石將通道封堵,使得羅閻不得不繞過這些障礙。
還好因為停止使用,這裡變得很乾燥,也沒有異味,就是偶爾會有老鼠出沒。
來到一處岔道時,羅閻已經可以感覺到,這裡有明顯的氣流流動,一陣陣微風不斷從深處吹出來,使使得這裡的空氣要比之前的更加清新。
人在這裡活動,不會感覺到氣悶。
同時,從微風來處還響起了隱約的沙沙聲。
羅閻看去,隻見幾個生物灰光在活動。
從輪廓來看,這幾個生物灰光都是人類男性,他們按照一段特定的路線來回移動著,應該是‘金鼠投資’的警衛。
果然,等羅閻來到附近時,雜亂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有腳步聲,有交談聲,還有機器工作的聲音。
羅閻沒有急著前進,他看到兩個警衛在拐角處一台吹風機旁邊停了下來,休息並抽煙。
“這批‘人羊’的數量已經足夠了,照我看,這一兩天咱們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
“那太好了,再在這裡呆下去,我懷疑都要發黴了。”
“知足吧你,這裡的環境算好了,上次我去的那地方,才叫難受,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兩個警衛交流的重心很快轉移到地表的女人身上去。
羅閻沒有打草驚蛇,打到另一條通道,從警衛巡視的這段路段繞了過去。
來到另一條通道裡,羅閻聽到了輪子轉動的聲音,卻是數人正推著運送貨物的手推車,那些車子上都擺放著一個籠子。
籠子中會有一到兩個孩子,年齡在**歲到十一二歲不等。
看起來年紀都較小,而且穿著普通甚至邋遢,都是些尋常人家的孩子甚至是流浪兒。
這些小孩位於城市的最底層,他們丟失了通常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明顯‘金鼠投資’拐走的小孩都有經過選擇,定位明確,目標清晰。
羅閻目送著那些‘人羊’給送到了前麵一個經過簡單改造的房間裡,貨物送進去後,那些男人就離開,但門前有兩個守衛。
其中一個在打著嗬欠,另一個蹲在門邊抽著煙。
警惕性都不是很高的樣子。
羅閻微微眯了下眼睛,掃視四周,確定這附近沒有其它守衛,他便貼著牆壁移動。
等他來到十步左右的距離時,門邊抽煙的守衛這才發現,剛要說話,羅閻的臉已經貼到了眼前。
步法,蜻蜓點水!
哢嚓一聲輕響,羅閻扭斷了他的脖子。
‘龍象’往上一挑,將另一個守衛的喉嚨切開。
隨後將兩個守衛的屍體拖進了房間裡。
房間很大,擺放著二十幾個籠子,羅閻粗略估算,這裡麵至少有三十個小孩。
這個數字讓他目光愈發陰沉。
他把守衛屍體藏到角落,拿一條防水布蓋住,再看向那些籠子。
籠子中的小孩均雙眼緊閉,但胸口有起伏,看起來是被注射了鎮定劑一類的藥物。
很快,羅閻找到了小花,這讓他鬆了口氣。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羅閻立刻藏到了門邊的一個角落裡,躲在隻油桶後麵。
剛藏好,就有人鑽了進來,並大喊大叫:“徐天張佑那兩個混蛋死哪去了,又給我偷懶,媽的等把貨交了看我不弄死他們。”
羅閻在油桶後打量,說話的人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戴著茶色眼鏡,梳著大背頭,留著小胡子,穿了件粉紅色的襯衫和白色長褲。
明明是個男人,卻給人一種‘花枝招展’的感覺,特彆是這家夥手上戴著好幾個戒指,拿著手機還要翹著尾指。
他罵罵咧咧地走到房間深處,在幾口籠子旁邊繞了一圈,隨後拿出個手機,打起了電話。
“喂,大哥,是我肖陽。”
“貨已經弄好了。”
“嗯,送去赤風營地打楊泰,行,我現在就行動。”
放下電話,肖陽走到大門邊喊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所有人都給我過來,送貨了。”
“趕緊的,做完這一單生意,咱們就可以歇個小半年了。”
腳步聲在外麵陸續響起。
肖陽回過頭看著這一屋裡的鐵籠:“三十四隻小‘人羊’,每隻十萬通用工分,這就有三百四十萬啊,再扣掉人工費用,賺個三百萬還是有的。”
這時,一個個男人走了進來,二三十人,幾乎把房間擠滿。
肖陽環顧一圈道:“人都到齊了”
一個大胡子看了看四周,說:“肖先生,還差徐天和張佑兩人。”
肖陽罵了幾句國粹後道:“不管他們的,把東西都搬走,我們要離開廣陵了。”
“老高,打個電話,讓英才他們在外麵做好接應。”
“那條出城的通道給我打點好,彆半路出什麼問題。”
大胡子點點頭,拿出手機打電話,其它人則散了開來,兩人一組,去抬那些鐵籠。
人群一散開,肖陽就看到有人不去搬貨,反而走到大門旁邊,把門給關上,還把門栓帶上。
肖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搞什麼,這時候鎖什麼門,趕緊給老子把門打開。”
“門得關。”
不料,那人居然敢頂嘴。
肖陽愣了下,便見那人轉過身,是張陌生的臉孔。
黑色碎發下,一雙赤眸裡殺意沸騰。
“門關緊了,才好打狗。”
那人語氣森然地說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