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清水澆頭而下。
瞬間,羅閻的頭發被打濕。
發尖鼻端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裡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他已經從機甲裡下來,現在,狴犴正被回收。
需要運回去維修。
不過這次是為了奪回獸魂,因此,金戈城方麵承諾會免費修複機甲。
這省去了羅閻一筆錢。
此時,羅閻胸口背後仍在一片青紫色的淤痕。
稍微動下,仍會感到針刺一般,又麻又痛。
但麵對通玄境的強者隻是這點傷勢,羅閻覺得自己很幸運了。
這時心中一動。
他抬起頭,便看到了天南學院的秦風站在自己眼前。
秦風容貌古典,要蓄起長發穿起古裝,便活脫一個古風美男子。
也難怪他會那麼受歡迎。
“羅閻同學。”
秦風微笑道:“雖然沒能夠跟你在擂台上同台競技,有些遺憾。”
“不過,這次可以跟你並肩作戰,我很榮幸。”
他腦海裡閃過之前羅閻對戰林元芳的那種果敢和狠辣,他自愧不如。
那一幕給他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秦內抬起手,握成拳頭,真誠地說道:“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跟你一起馳騁戰場。”
“想必,那會是一大快事!”
羅閻怔了下,看著對方那顆放在眼前的拳頭。
他嘴角微有揚起,沒有說話,卻抬起手,握成拳。
兩顆拳頭輕輕碰了一下。
“羅同學!”
這時,白?跑了過來。
秦風笑了下,告辭離去。
來到羅閻身邊,看著解開駕駛服,露出上半身的羅閻。
白?小臉微微紅了下,然後看到羅閻身上東一塊西一條的傷痕。
不由捂嘴輕呼了聲。
接著才發現,這些都是老傷,不是新傷。
當下既放下心來,又有些心疼。
不知道羅閻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才會把自己弄出一身傷。
看到白?心疼自己的眼神,羅閻笑了下。
拉上駕駛服道。
“這些都是以前在地表的時候落下的,不用擔心,早都好了。”
白?看到他脖子後麵有個凹陷下去的傷口,四周隱現齒痕,似乎是給野獸咬了口。
傷雖然好了,可不難想像,當時羅閻得有多痛。
白?伸出手,卻又怕勾起羅閻不愉快的回憶,於是手放在了半空。
羅閻看了她一下,明白她想什麼。
捉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後脖子上。
“這是狼蜱咬的。”
“那時候我沒有經驗。”
“找吃的時候太大意,沒發現周圍藏著一隻狼蜱。”
“結果在我找到食物得音忘形的時候,讓那東西在後麵咬了一口。”
“還好我當時有做防護,不然就不是丟塊肉那麼簡單了。”
“自打那之後,我就長記性了。”
手按在羅閻的脖子上,感覺著那傷口上的凹凸不平。
聽著羅閻的敘述,白?眼神閃爍,隨後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
她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羅閻愣了下,疑惑地看向白?。
白?說:“我第一次釋放‘詭異’的時候落下了傷。”
“當時我沒有經驗,不懂得控製它們。”
“差點讓藍魈捉破了肚子。”
“要不是有老師在旁邊,我大概已經死了吧。”
“但現在雖然沒死,可我再也不敢穿泳衣了。”
羅閻不由晃過一個畫麵,在白?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這道傷口幾乎把她的小腹撕開,顯示出當時情況的危急。
這應該是女孩藏在心中的秘密,但她現在,卻願意跟自己分享。
羅閻感受到了一種信任,點了點頭道:“我不會跟彆人說的。”
白?用力地點頭。
一道陰影這時籠罩住他們,兩人抬頭,便看到那台神機‘英招’走了過來。
師北落的聲音隨著響起。
“駕駛那台神將級機體的機甲師跑了,不過,捉到了其它機體裡的駕駛員。”
“應該可以從他們嘴裡得到一些信息。”
“辛苦你們了。”
“獸魂已經奪回。”
“禁地實戰也結束了。”
“回去吧,回地城去休息吧。”
隨後,英招背後大翼展開,這台機甲馬蹄虛踏。
便扶搖而上,化成一顆青色的流星,在早晨藍色的天空下一閃而過。
回到金戈城已經是兩天後的事。
回到地城之後,羅閻就給拉去檢查。
儘管他本人已經表示自己傷勢無礙,但還是架不住趙平等人的堅持。
最終在醫院逗留了半天,做了幾個檢查。
醫生確定羅閻的傷勢沒必要留院後,趙平等人才準許他出院。
“羅同學,你現在可是我們學院的鎮院之寶。”
“所以彆怪我們囉嗦。”
“何況你那機甲都破損成啥樣了,那麼嚴重,我們擔心很正常的,你說是不是?”
聽著趙平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羅閻隻能點頭讚成。
到了晚上。他們被邀請到了易水學院。
還是上次的大禮堂。
易水學院今晚又舉辦了一場宴會,以自助餐的形式來招待從禁地回來的學生。
穿著軍裝風格的校服,羅閻解開領口上的扭扣,讓自己吃得舒服一點。
“羅同學,這個好吃,你試試看。”
“那個也不錯。”
白?在旁邊一個勁地往他的餐盤裡夾菜,似乎看羅閻吃東西比她自己享受更快樂。
這時候,羅閻聽到旁邊學人竊竊私語:“聽說平遙地城的正德學院,這次損失慘重。”
“嗯,他們的營地太過接近危險區。”
“結果巨獸的反膜擴散到安全區域的時候,第一個就找上他們。”
“當時正德學院逃出來的人員隻有一半,後麵回去想要收回死者的屍體,結果彆說屍體了,連銘牌都找不到,太慘了。”
“沒辦法啊,傲也離開之後,禁地裡的行屍也跟著退去。”
“死去的人全都變成了行屍,自然也就跟著離開。”
“可憐這次死的人連屍骨都沒能找回來,隻能送一個空的骨灰盒回去了,唉。”
屍骨無存!
這對死者家屬而言,得是多大的悲痛。
羅閻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使得嘴邊的食物,也沒有了剛才的美味。
白?也聽到了,女孩拉低了下帽子,小聲地說。
“原來正德學院損失這麼慘重,難怪他們今晚沒有出席。”
“換成是我,也沒有心情參加宴會了。”